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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绛雪 + 番外-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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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第三章 
金家大老爷才笑嘻嘻地送新娘轿子离开不久,正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品尝刚送来的新茶,心里头想象着与孙家成为翁婿之后金家更加荣华景象,为自己这正确之举得意不已时,突然瞧见熟悉的身影跨过门槛,一脸笑容朝他走过来。那人,就是他刚刚才送出门不久现在已经在孙家拜堂的金雯蝶。 



「你……你怎么会还在这里!」 
金雯蝶若无其事瞧他一眼,闲闲在厅堂另一头的椅子上坐下,提起茶壶掀开茶盖,娇挺的俏鼻细闻茶叶的芳香。「真香,是刚刚才送到的香片是吧?」 
「雯蝶!」 
「别叫得那么大声啊!爹!咱家里的人都很明白您嗓门比别人大。」 
金老爷气得差点没一佛升天。「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刚刚不是已经坐上花轿离开了?」 
「花轿里头的人不是我。」 
「不是妳?我明明……」 
「那是我找来替代的人。」老爹的表情果然可观,三国关羽的脸恐怕不及爹的一半红。 
「替代的人?」金老爷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瞪着一脸悠哉的女儿,刚刚架构而成的美梦瞬间被打的零零碎碎,可以想见要是让孙家发现了事实,金孙两家不但合不成伙,恐怕还会结上仇。 



金家的财势大虽大,仍比不上孙家,真要打起来的话,他们金家绝对是只有一败途地可言,他们怎么可能争得过有皇族为后盾的孙家!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金雯蝶浅浅微笑,心里可惜没一次将这大老爷直接给活活气死,竟然敢不跟她说一声就将她给嫁人,哼!罪有应得。 
不过,现在得时间也该洞房了才对,怎么监视的人没有半点响应?难道孙颢没发觉新娘被换了人了?还是他本就有断袖之癖,因此送个男人给他反而衬了他的意? 
这也不是不可能,孙颢对女人的冷酷是出了名的狠,或许他是真的只对男人有兴趣。 
这更好,那左小草若是没死,便成了他们金家最好的奸细,枕边人的耳根子最软,若是能得到鬼阎罗的机密,相信他们溅血楼的称霸就在眼前了。 


在无限痛楚中醒来,窗边可以瞧见东方天色微现光曦,全身上下痛得分不清到底是那个位置犯疼,最令他难以忍受的却不是那疼痛,而是仍停留在体内的异物及分身上的束缚。 
挣扎着想解开自己这难堪的模样,偏偏轻微一动便痛得脑海抽疼。 
宁可疼死自己,也不愿意继续保持这等模样,用剩余的力量扯动双手束缚,那微弱的力量,不但没让红绸松动,反而在手腕上摩擦出血痕,带动体内的剧烈痛楚,一下子喉头微甜,红液自小口不断涌出溅染了整片枕巾。 



涣散的双眼溢出泪水,一滴滴滑下,身体仍不停挣扎,直到用尽所有力量,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孙颖一大早便晨起来到新房前,奇怪房里头的毫无动静。 
照理说就算大哥新夜过度纵欲,以他的功力早该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才是,何况今天一早大嫂还必须去跟文娘请安。刚刚就是丫环对着新房请了数声人无反应,又不好私下开门,只好来请他过来看看。 



一个皱眉,上前敲敲门,没有反应。 
大哥不会是不在新房里吧?还是纵欲过度让金家送来的奸细给趁机杀了? 
想到这里,一阵毛骨悚然,不由分说地上前推开房门。 
才刚打开内室房门,一股血腥味就传入鼻间,这味道他闻多了,真以为自己的大哥被奸细给杀了。猛地踏入房门瞧见房内的景象,身体一顿,立刻将房门给关上不让仆人有机会瞧见房内的模样。 



天啊! 
孙颖上前来到床边,床上的人儿气息微弱地几乎感觉不到,苍白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血色,红艳艳的鲜血不断滴染身下的床单枕巾。 
这是新娘?可是这是个男人啊? 
才解开左小草双手的束缚,房门倏地被推开,孙颢如风迅速出现在床畔张手推开孙颖,身上的红衣早已换下,一身青衣固然洁净,孙颖仍可以闻到不同于房内的血腥。 
「洞房花烛夜你跑去杀人?」鬼阎罗的生意是很多没错,但也没必要忙到连洞房花烛夜这天折磨完新娘之后,还跑去「做生意」。 
「你别管。」孙颢冷冷回声,瞧见床上人儿的毫无声息,心口揪紧,很快地将他脚上的束缚及体内的物体取出,触目的鲜血随着物体大量涌出。 
瞧见兄长手上压画轴用的长型暖玉纸镇,孙颖头一次为自己兄长的心狠给冷出一身汗。「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就算是奸细,这也太残忍了。「你要把他给弄死吗?」 
没听进他的话,孙颢皱眉瞧着股间嘴唇不停涌出的鲜血,探手触摸惨白双颊,冷冰冰地像个死人。 
「去请安兰过来,快!」不等孙颖响应,小心抱起左小草毫无动静的纤弱身子,触手的冰冷,揪紧他的呼吸。 
怎么会这样? 
即使是刻意的折磨,他还是控制了力道,不该会弄死他才对。 
难道真的是他估计错误,这少年不但不会武功,身子也比一般人脆弱吗? 
将一股内力从左小草背心传入,探测到丹田里的虚无,确定心中的想法。 
他真的是没有半点武功。 
该死的! 
将内力传入体内,维持虚弱的心脉持续跳动,来自娇挺俏鼻里的气息微弱地可怕,即使不断传入内力维持生机,娇小身子所传来的体温仍是越来越低。 
他不是来当奸细的吗?怎么可以不会武功!怎么可以如此脆弱! 
抓起被单将娇小的身子完全裹住,即使动作再小心不过仍是牵动内伤,好不容易稳住的血气再度从小口溢出,染得青衣成褐。 
「别吐了!」孙颢低吼。 
他的低吼似是惊动了左小草,浓长眼睫微微一颤,可以看出他努力想睁开双眼又找不着力量醒来,颊上的掌印已转成青紫带黑色,在雪白的肌肤上更显得吓人。 
「怎么一大早就要我……」柔和的声音自室外传来在进入内室看见眼前景象后遏止。「老天爷,这里什么时候便成刑求室了?」安兰修长的五指捏住鼻子,嫌恶地皱起秀眉,他最讨厌血的味道了。 



「把棉被拿开,这样我怎么看病啊!」不理会孙颢冷酷的眼光,伸手径自扯下包裹的床单,露出雪色白晰的赤裸。「这孩子真漂亮……啊!你有病!居然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他还没及冠吧!」一眼就瞧见腰腹间的淤痕,接着毫不犹豫拉开左小草的双腿查看伤痕累累地私处。 



「你真的有病!」认识他这么多年,才发现他不只冷血而已,还有些变态。 
掏出怀里的一小玉瓶打开塞子,一股清香随之四溢。 
「你要做什么!」孙颢抓住他往私处探去的手怒眼相对。 
安兰瞪他。「废话!当然是上药,这药可以消肿止血,虽然有些烈,不过愈合伤口的速度快……喂喂!你拿我的药做什么?」 
孙颢小心将左小草的身子平放在床褟上。「你快解决其它地方的伤势,这里我来就可以了。」除了他之外,不允许其它人碰触这个身子! 
安兰扬眉,没多说话,迅速地将怀里的金针插入左小草胸口的七个穴道,接着很快取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刀子,在左小草腹部瘀血的地方划上一道伤痕,略暗的血色自伤口不断溢出。 
「我是叫你来医他的,不是叫你来伤害他!」孙颢迅速抓住安兰拿刀的手腕,目光中带有杀机。 
安兰一点也不在意那可怕的冷寒。「如果你不希望他死的话,最好快点方开我的手,瘀血放完再不止血你就准备看他失血过多而死。」呵!没想到颢也会有失控的时候,居然为了一个奸细对他这个多年的老朋友发出难以掩饰的杀意。 



孙颢一楞,这才察觉腹间的血色转胭脂红,连忙放开安兰的手,让他得以下针上药。 
「你啊!下手实在太重的,也不想想这个孩子不但不会武功,身子还比一般人单薄,你这一腿下去,将他的五腑六脏都震出伤来,若是我晚来了一刻,你就只能收尸了。」处理完后将腹部的伤口涂上愈合的药膏,看着伤口旁玉白的肌肤,脑海闪过一丝疑惑。 



这孩子的身体,跟平常人不太一样,这种白晰,连西洋蛮子都不如。 
「怎么了?」涂好私处的伤口,孙颢转眼瞧见安兰对着腹间的伤口沉思,心里头又是一阵慌乱,难道还有什么更为严重的内伤吗? 
安兰摇摇头,取出裹伤的纱布很快将腹间的伤口处理完毕。 
那雪白的颜色触动了他脑海一部份的记忆,可那朦朦胧胧的感觉,一时之间抓不着那份疑惑究竟从何而来。 
他必须好好想想。 
「这孩子伤得很重,就算他是金家派来的奸细好了,你大不了一刀杀了他,别这样折磨他,而且……我觉得这个孩子不会是个不明是非的人,这些日子好好照顾他,别再让他的伤势变得更加严重。」 



「那是我的事。」目光紧锁住左小草一个人的脸上,从衣箱中取出自己的单一为他穿上。 
安兰叹息,毕竟娶了这个「新娘」的人不是他,他没有位置要求他为这孩子改变态度,不过看他下意识地的态度,相信应该不会再继续这样苛求这个孩子才是。「我让仆人进来整理一下,等一会儿我让惠儿把药给送过来,你好好喂他喝下,至于文娘那儿,你自己想办法。」 



他的话根本没有传进孙颢的耳里,小心将处理好伤势的人儿抱进怀里,继续缓缓将内力传入瘦弱的身子里,他要亲自看他再度睁开双眼,看他的气息不在那样微弱。 
仆人照吩咐娶了新的床单枕巾进房,好奇地瞧着大少爷有些恍惚地凝视着怀中的大少奶奶,那小心宝贝的模样,真叫人大开眼界,从来没想过一像面无表情的大少爷,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想必大少奶奶一定是十分惹人心疼的好姑娘吧! 



不敢惊动两人,小心翼翼整理好内室,看着床单上的「落红」,忍不住脑袋开始胡思乱想,想不透大少爷究竟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流了这么多的血,最后还必须请安大夫来瞧瞧。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一打早等不到人的文娘气呼呼地与孙颖对视,可怜的孙颖除了不停的干笑之外,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应付。 
说谎话吗? 
不行!他说谎话从来没有一次能够瞒过文娘,弄不好还会换来一顿好骂、 
说真话呢? 
那也有问题,文娘肯定会杀到新房先把大哥给砍了然后杀他几刀作为陪衬,最后再轰到金家理论。 
「奶娘啊!这事你怎能问我?」当今之计,先把责任往外推别落到自己身上最重要。 
「我不问你问谁?现下你那大哥不在,又不准其它人到新房,除了你刚从新房出来之外,我还可以问谁?」 
孙颖又是连声干笑。「您可以等大哥出来的时候再问不就好了,我只是个旁观人,不干我的事啊!」 
「不干你的事?现在窝在新房的是你大哥,让安大夫看诊的是你大嫂,问你的人是你奶娘我,你好意思说不干你的事?」姜还是老的辣,别以为这样东推西推的她就会放过他。 
「可…可是娶亲的人又不是我!」真的是天大的冤枉啊! 
「我不管是不是你,既然你很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莫,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的解释清楚,要不然我就跟你耗,耗到答案出来为止!」 
呜!他怎么会这么衰! 
「好嘛!好嘛!我说就是了,您别再继续往我耳边吼了成不成?」哪天他要是得了重听,肯定都是奶娘的错。 
心里头嘟嘟哝哝,嘴边还是将一切事情都照实说了,不是他没有兄弟之情不帮自己的哥哥,而是兄弟之情不是用在这种时候,相信大哥会原谅他的。 
「什么!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你们居然感瞒着我?」文娘难以相信扶着额头在桌边坐下。 
新娘不是原来的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个男人,最糟糕的是她家这个大少爷可没就因此就放弃发泄怒火,还把人弄个半死不活的。 
现在该怎么解决? 
勾着僵硬的笑,孙颖狠能够体会奶娘现下的心情,大哥真的把事情弄得进退两难,怎么都不好办。想把「新娘」退回去也不成,把人给「玷污」了要去跟金家理亏也失了立场,把他留着也不晓得该给什么身分。 



她的心思狠乱,暂时理不出什么头绪,如果送来的是个姑娘,她可以不在意地让那姑娘当小,过一阵子在替孩子找个正室,但男的……… 
「我去看看,顺便问他倒底想怎么做。」文娘深吸一口气,不由分说往孙颢的院落去,孙颖跟在后头哀哀叹息。 


孙颢接过仆人送来的药汁,正要喂入左小草的口中,发觉又长又绵密的眼睫微微颤动,喉间发出细细的呻吟,而后秀美的眉型曲折。 
放下药汁,再度取出安兰留下来的药膏小心在纤细的颈子上轻轻抹匀,这药膏好用的很,才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颊上及颈子上的瘀血已经消肿,颜色虽然仍可怕,不过淡了点,刚刚他发出声音的时候喉咙必然是很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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