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意,水无情-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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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翘紫的尸骨时,便找到了它!”
我点点头,继续疑惑不解地问道,“可这明明就是两幅白色丝绢,和名单有什么关系?”
“名单上罗列的就是我父亲培养的一批死士的名字,它们全部是用隐形药液书写的,需要用特殊的显影药液浸染后,方能显现出来!所以,一般人看来,它们就只是两块白色丝绢,没有丝毫用处!”夜浮生望着那两张白丝绢缓缓地说道。
随着时光悄然地流逝,曾经如冰雪般洁白的丝绢已经渐渐泛黄。它依然如故地守护着它的主人付与它的使命,任由沧海桑田,任由万物变迁。殊不知,多少人,为了这副丝绢,为了它所一直保守的秘密,断送了他们如花般的生命。
我不知道夜浮生的父亲当初培养这些死士是做何目的,可是不论他当初出于什么想法,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它的意义还存在吗?而夜浮生努力找到它,仅仅就只是因为它是他父亲为他留下的吗?我心中不由惨然一笑,其实我已经隐约能感觉到夜浮生的目的了,可是现在我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不管将来怎么样,至少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前,或者说在他还需要我的时候,我是绝计不会离开他的。
“至于清影,你推测得对。实际上,他只比我小一岁。去年你问他,之所以他要说18岁,主要还是在于他对我娘的怨恨,和对爹的不满!”夜浮生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将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劝慰道,“夜,清影娘的事情,不是你娘的错,和你更没有关系,你不用那么自责!我相信等清影冷静下来,一定会理解的!”
一席话让夜浮生眼底呈现一片朦朦水雾,他微怔一下,点了点头。
见他有了丝丝释然,我方继续说道,“而且我认为对清影而言,现在最急切希望知道的应该是当年倒底是谁截杀了他娘的护送队伍,并将他娘给卖了的!”
夜浮生赞同地颔首一下,沉声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查彻了很久,却没有丝毫线索!”
“别着急,或许会有转机也不定!”我宽慰道。其实,事情已经那么久了,真要查明,实非易事,一切只能尽人事了!
夜浮生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时,我想起夜浮生尚未上药,忙柔声说道,“夜,我给你上药吧!”
夜浮生一听,双眸中顿然射出波波如阳光般的馨馨暖意,一抹灿烂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待打来热水后,我便开始为夜浮生换药了!
将夜浮生的外袍、夜行衣一件件脱掉后,露出了雪白的内衣,不过左肩的前后片都浸染了一大片已经干涸了的暗红色血迹,仿似樱花的万点落英,让人产生凄绝之感!丝丝血腥味钻入我的鼻腔,让我心中的立即涌起一股似青桔般的酸涩,万千疼惜如溃决的黄河之水般一下汹涌到我的胸腔,不觉间泪水又一次盈满了我的眼眶。我第一次感到从来都是那么坚强、刚毅的夜浮生也会受伤,也会需要人来关爱!我为自己过去对他的疏忽,更为自己前些日子的自私和与他的刻意疏远而感动深深的歉疚。
夜浮生似乎感到了我的哀伤,扯了扯嘴角,漾出一丝如暮灯般温馨的笑容,“一点小伤,没事的!”说着,他已经用右手解开了衣带。
我垂首拭了拭眼角的湿润,应道,“嗯。”说着,已经站到他身后,为他轻轻褪下了右侧袖子。由于出血时间长,而且一直没有上药,伤口已经和衣服紧紧地粘在了一起,我只好一点一点地将其剥离。那丝丝的轻扯,点点地剥离,不似在为他褪下血衣,却似在剥我的皮般,我只觉心似被无数银针扎着般疼,那不争气的眼泪又悄悄从眼角溜了出来。
待将内衣脱下,原本已凝结的伤口已经再次被撕裂了少许,点点殷红的鲜血从狰狞地伤口处冒了出来。看着似孩儿咧嘴般的伤口,看着源源不断渗出的鲜血,看着那离心脏仅有寸许远的刀伤,我心头一酸,泪水又似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下来。我一边上着药,一边抹着泪。
把药上完时,我早已忍不住了,一把丢开药膏,从身后环抱住夜浮生,身子紧紧地贴在他微凉、紧实的后背上,成串的泪珠顺着面颊,滑落到夜浮生的后背,点点的温暖,丝丝的湿漉,浸润了他的后背,也浸润着他的心……这几日,雷州城城防调度频繁,茶余饭后听客栈内的人说是因为沧州暗香楼楼主失踪,大批前去贺寿之人也中了毒,所以现在沧州城以及附近的城镇均加派了守兵!由于怕多生意外,我们都尽量少出门。只是沐清影自那日之后,一直未归!虽然他留有书笺说离开几日便回,但是我和夜浮生都甚是担心!可是因为夜浮生有伤在身,而我需要留下来照顾他,所以只好沐清涧一人出外去寻沐清影!直到第五日,我正准备再去看看他回来没有,却没料到他却来我的房间找我了!
沐清影站在门边,用那双如山泉般清冽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我,眼底一片云雾缭绕。虽然仅仅两日不见,他却憔悴了不少。想想这两日,他一定不好过,认定了十多年的事实,暗恨了十多年的人,一日之间,却全变成了泡影,一切只是因为无奈,一切只是源于命运的作弄,不经过一番深重的思虑,实在很难接受!我心下不由哀叹一声,既感于命运的不公,也叹于沐清影起伏、艰涩的生命历程!
好一阵,沐清影方踌躇着说道,“我……,找你有点事情!”
他一语惊扰了正思绪翩牵的我,忙应道,“哦!我也正想去找你呢!这几日你去哪里了?”
沐清影望了我一眼,有些哀伤地说道,“我去给娘上坟去了!刚回来!”稍顿,他垂下眼帘,缓缓说道,“对不起,我过去对你好,其实是为了报复……,报复我哥,所以……”说罢,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的话让我一时诧异不已。对我好?报复他哥?略一思忖,方明白了他的话。虽然我只是将他当成自己的亲人,可是完全没有料到他竟然会亲口说出是因为想报复夜浮生,才……想想沐清影素日的性情,想想前几日的事,我极怀疑他这番话的真实性有几分!
想定之后,我忙追了出去,大声唤道,“清影,等等!”
正急步走着的沐清影,稍一迟疑,还是停住了脚,背对着我,站在廊上。
“不管过去如何,我都会一如既往地待你,将你视为我的弟,……不,视为我的哥哥!”我坚定地对他说道。
一听此话,沐清影的身子猛地一震,稍适,他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想着他刚才的话,我不由深叹一声!
还有半个月,沐灵月就要满十五岁了,而今年是她及笄之年,所以沐清影和沐清涧准备先回沐月山庄去为她筹备!而我和夜浮生将先往追风堂看望风老堂主,然后再赶回沐月山庄为她庆贺!因此,第二日我们便分头出发了!
正文牭谌耪?印符(一)
'更新时间:2006…9…8 16:38:13牋本章字数:7736'
夜浮生和我骑马急行了三日,在第四天的中午方到了靖州。此城距离追风堂总堂仅有半天行程。
夜浮生和我策马驰行,来到了城内颇具名气的“銞来客栈”。这是我第二次来这客栈,上一次是在去年夏天,和秦如风一起来的,当时也是去追风堂总堂,也是中午打尖!可没有想到今日故地重游,已是物事人非。不过,当初的一切已似过眼云烟,只是在高悬的黑底烫金匾额下,似浮云般轻轻地飘过脑海,心中没有异动,没有起伏,因为我的心中已经有了真爱!不过,我在想如果有一天,秦如风有难,我会出手相救吗?应该会吧!毕竟他也算有恩于我!而且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认识夜浮生,更不可能和夜浮生走到今日了!
正在我怔愣间,店内的小二已经笑容可掬地迎了出来,“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夜浮生已经利落地翻身下了马,“打尖!”我忙敛了思绪,随着他下马,往客栈大堂内走去。
一跨进大堂,熙熙攘攘,哄杂不堪的交谈声、杯盘交错声不绝于耳。夜浮生微皱了皱眉,拍了拍前行引路的小二,问道,“还有包间吗?”
小二立即笑着,躬腰说道,“有!客官,这边请!”说罢,引领我们穿过嘈杂的厅堂,向通往二层包间的楼梯走去。
正在我们穿绕于桌间,走向楼梯时,一句低沉的交谈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风老堂主,唉!终究没有逃过这一劫啊!”
我犹如被刺扎了手指般,猛然一惊,急行的脚步不由放缓了下来,并用目光搜寻那声音的来源。
环顾四周,发现说话人是身侧桌边的一个四十来岁,面色暗红的男子。他满面愁容,看来对风老堂主极是敬重,对风老堂主的过世,甚是惋惜!这时,另外一个长髯,面色有些发黄的男子淡稀的眉毛一狞,接话道,“唉!快吃罢!咱们行快些,说不定还能赶上送风老堂主最后一程呢!”
夜浮生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瞥过之后,恰巧对上我投向他的目光。我们相视而望,却并未停留,而是一直朝楼上的包间行去!我托着茶盏,望着淡绿飘香的茶汤,望着其中沉浮不定的嫩绿茶尖,不由思绪翩牵。风老堂主,于我,是陌生的,所以听闻他的过世,我想到更多的是秦如风的感受和处境!虽然我和他最后一次谈话有些不愉快,但是平心而论,他一直以来待我也算不错!此时,他最敬重的恩师过世,我理当去吊唁一番!而且,老堂主过世,必然会在追风堂内引起震荡,加上当初他师兄张逸那件事,我想目前秦如风的处境是比较危险的!虽然,追风堂堂内之事,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忙,可是去看看心里还是会安然一些。
正在我怔想之间,夜浮生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只听他不急不徐地说道,“云儿,你不用担心!秦如风不会有事的!”
我一下轻启眼帘,双目担忧地望向夜浮生。只见他一脸恬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有些吃不准他刚才说那句话的意思,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还是谨慎地解释道,“夜,你别多心,我,……我当初在山上破庙醒来时,是秦如风带我下山,后来我被人沉湖,又是他救了我,所以……”说话的同时,我的眸光一直关注地射向夜浮生,可是见他越发平静、淡然,心下不由暗暗着急,口里越发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说了,极怕越描越黑!
这时,夜浮生蓦地微启眼帘,一道笑意盈盈的目光射了过来,“云儿,我是那么没信心的人吗?”说罢,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我顿时明白他刚才一直在戏弄我,遂一撅嘴,故意恨恨地瞪着他,似嗔似怨地说道,“我刚才还在想自己的眼光不会这么差吧?”说罢,一缕抑止不住的娇笑绽现我的嘴角。
夜浮生一听,脸上也漾起一抹如阳光般明媚,如月光般轻柔的笑容,……待用过午饭,我们便启程朝追风堂总堂行去!一路上,不时看到有或骑马,或坐车的人也朝追风堂行进!
傍晚时分,我们便到了离追风堂总堂最近的那个小镇。镇上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白色的孝布,灯笼换成了白底黑字的,人们皆戚容满面,衣服也基本上是黑白两色。镇上过往行人颇多,差不多都是来吊唁的。
我和夜浮生本就一身素衣,所以也就不用另外更换衣服了。在镇上备好一份“整贡”之后,便骑马往追风堂去了!
到得追风堂,只见堂外空地上整整齐齐地停满了各式车辆、马匹。有追风堂弟子专门照应。大门外排站着两列追风堂弟子,皆披麻带孝。不时,一丛丛的人从大门内出来,又有一队队人从外面进去。可是,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肃静异常,没有一丝嘈杂之声,没有一点混乱之迹。所有人皆沉浸在悲恸之中。看得出,风老堂主一生德行高洁,备受人们敬重!而且,秦如风也将所有一切安排得极为妥帖。
我们刚刚翻身下马,便有追风堂弟子走到近前,沉声问道,“请问二位是来吊唁的吗?”
夜浮生点了点头。
那弟子一边牵过我们的马匹,一边朝堂外大门另一侧,人头聚集等候之处扬了扬手,极礼貌地说道,“二位请那边稍候,因为吊唁的人太多,所以须得排队等候!”
我和夜浮生拿上贡品和随身的一个包袱,便向等候处走了去。我们刚走过大门,快到排队处时,一个人从我们身后紧跑了过来。我们不由回首一望,结果是刘宾。
他冲我们作了个揖,说道,“夜……”
夜浮生手一扬,对刘宾使了个眼色,又微微摇了摇头。我立时明白夜浮生是怕人多嘴杂,暴露他的身份。在刘宾呆愣不知所错之时,我跨前一步,对他回礼,并沉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