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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雪止天晴by鱼(下)-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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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可恶的家伙,老叫你滚你偏不,这回居然想用这种赖皮的方式撇开我?想都别想!你听到了没有?我不准!你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是男人说到就要做到!」残雪恶狠狠地威胁着,却见赫连魑魅露出的笑容是那么的无奈落寞。 
「…好,我不走」如同以往般听从残雪的命令,赫连魑魅不再开口说什么,只是努力聚起逐渐涣散的神智,想在最后好好地看着他,将他的容颜话语仔细地埋入心底,希望这记忆能在幽冥的那头继续伴着他。 
不能再拖了,残雪紧咬着牙,盘腿在赫连魑魅身后坐下,左掌抵着他的背心,右手则准备逐一解开他胸前肩臂适才封起的|穴道,抬起手,却又犹疑地停在半空,很明白下手后结果立判,如果有个万一… 
「呼…你们怎么这么狼狈呀」带着微喘的语声适时打断了残雪的挣扎,残雪迅速地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人影,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霎时驱走了满腔的不安,残雪从没想过他竟会有这么高兴见到祁沧骥的时候。 
仍是挂着那一抹不羁浪荡的笑容,但从他满身的尘土以及急促的呼吸声来看,残雪瞧得出祁沧骥是赶了不少路才到这儿,就不知会是什么事让这位大将军赶的这么急。 
「快过来帮我!」总算是松了口气,有他在,救魑魅这条命就有把握多了,残雪暗自思量着,却没注意到自己喊人的语气是那样的熟稔热络,似是忘了他们本该对立的角色,就彷佛祁沧骥天经地义就该帮他的忙。 
眉梢子扬了扬,他的小雪儿几时这么好脾气来着,对他消遣的话语竟然半句都没回口?,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该还从东边上来吧… 
祁沧骥斜睨了眼负伤的赫连魑魅,看样子是这位脸色发青的老兄让残雪乱的没空摆谱给自己看,早猜想他的存在对残雪有着特殊的意义,只是没想过份量竟是这般重。 
「喂,你这家伙还不过来,你不是会医吗?帮我看看魑魅怎样了」不见祁沧骥走来,残雪不耐地又扬声催促着。 
「是,遵令」扯唇笑了笑,祁沧骥快步走向两人所在的地方,难得跟他有休兵的时候,他可不想没事找骂挨,蹲下身探向赫连魑魅的腕脉,祁沧骥又检视了伤口半晌,再放眼看了看周遭四落的腥臭碎片。 
「啧啧,这些人看样子是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这些虫子是魔石坡的特产,毒的可以…这伤口是你削下的吧,没想到你也懂得收手,我还以为你会把这位老兄的整只手都剁掉」似笑非笑地睇视着残雪,祁沧骥忍不住还是调侃了两句。 
「少啰唆,废话一堆,还不快点动手!」没心思同祁沧骥磨嘴皮,残雪连声催促着。 
唉,真是人善被人欺呀,堂堂个战功彪炳的靖远将军竟被个毛头杀手叱来喝去地使役着,他看起来真有这么和善好欺吗?还是脸上写了欢迎使唤的字样…祁沧骥禁不住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面容。 
「先离开这地方」祁沧骥一把架起已经晕迷的赫连魑魅,边走边对扶在另一旁的残雪说道「刚刚的烟讯怕是通知下一批的杀手,我也是看到这个才知道你们的位置」 
「下一批…哼」微玻Я瞬'眼,一抹危险的笑容浮上了残雪的唇畔,敢来惹他,这些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他一点也不介意在那达王的人头外再多加点彩头。 
炽念(三) 
「别大意,光看刚才的部署就知道他们是势在必得,唯一错估的就是你这位〃初晴姑娘〃,现在再加上我这淌浑水的倒霉将军」祁沧骥打破了沉静提醒着。 
此时他们已在一巨岩的空凹处歇下,甫逼出毒素的赫连魑魅仍晕睡着,祁沧骥与残雪则静默地守在一旁,两人的视线都落在天边落日的云霞变化上。 
虽然明白残雪的能耐,但在这孤立无援的魔石坡上,姑且不论对方援军不断,光那种自杀式的打法就叫人心寒,祁沧骥皱着眉头盘算该怎么才能带着负伤的赫连魑魅平安回营。 
「他们会明白错估的代价是什么」收回眺望的视线,残雪瞥了眼身旁的赫连魑魅,淡漠地向祁沧骥说道「你的营地不远吧,带魑魅回去,他需要休息」 
「又扥孤?」眉梢子扬了扬,祁沧骥心底却是叹着大气,他是把他当什么了?开善堂的不成?上次是小妤,这回可好,换成赫连魑魅了。 
「有意见?」残雪斜睨了眼祁沧骥,森冷的目光明摆着没给商量的余地。 
本来他就只打算自己一个人去那达,向来他都是单独行动惯了,旁人总以为是因为他傲他冷,不屑跟伙伴联手,或是因为他的本领高,光他一人就足以完成整个刺杀的任务,根本就不须旁人的点缀,其实基本的原因并没那么复杂。 
就只是因为他每动起手来都是随性任意地可以,不懂得顾及大局,不懂得配合身旁的伙伴,更别提什么互相照应了。所谓的伙伴对他而言只是个绑手绑脚的束缚,这点他自己很清楚,所以他不喜欢让人跟,阎罗也很清楚,他也犯不着拿自家人来给他喂剑练习杀人。 
无疑地,赫连魑魅是个特殊的例外,但是他太过的保护对残雪而言却更成了种障碍,而今事实也证明了这点,若是让他跟着去,恐怕只会徒增遗憾而已。 
「是有意见」装作没见着残雪那森冷的目光,祁沧骥十分认真地扳起指头一项项细数着他的理由。 
「第一,这里是战场,战争随时一触即发,身为主将,我没法分神看顾你的所托,第二,我本事没那么好,若是遇上之前的阵仗,保命起见,我难保不会丢下这位老兄自己先落跑,再说嘛…就算我把他扛回去了,你以为他会安分地待着吗?难不成我要把他栓在腰上?还是抱在怀里哄着?」 
「…」深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窜上的火苗,两个月不见,他还真忘了这家伙的嘴有多可恶,总是三两句就能轻易挑起自己的怒气,咬着唇,残雪还是忍不住瞪视着祁沧骥。 
「喂,别瞪我,我只是就事论事,第二批杀手我保证比第一批还精采,到时候若是这位老兄有个万一…我是无所谓啦,反正就我的立场原该祝他早登极乐的,只可惜了我刚耗的力气」顾作无谓地撇唇说着,就见残雪低首思索了起来。 
「你的打算?」好半晌,残雪才缓缓吁了口气,抬头轻声问着,心念转了数回,的确现在的时机不适合分开行动,虽然说现在行动该是最攻其不备的,但是一想到祁沧骥说的万一,他就无法狠下心不理会,赫连魑魅的性命不该是这次任务的代价。 
「肯听听我的?」努力掩饰着眼角的笑意,既然目的已达,祁沧骥可不想外带一场活动筋骨的节目。 
「废话,要不然我问干么」丢了记冷眼,残雪转过头不看那家伙得逞的面容。 
「废话?」祁沧骥不禁翻了翻白眼,好心帮他分析了老半天,居然被他说成了废话?天底下大概也只有他敢把靖远将军的一番金玉良言当废话。 
「不是废话是什么?你东绕西拐地吠了一堆,不就是要我听你的?现在还啰哩叭嗦什么」不耐烦地顶回去,残雪索性背过身,懒得理他。 
「好,说正经的…我打算天黑后马上行动,虽然视线差了点,但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样,我们先一同撤回营区再做打算,没遇敌的话,凭我们的能耐天亮前就可以到」难得被抢了一顿白,祁沧骥摸摸鼻子先不做计较,反正日后讨回的机会可多着。 
「你认得出方向?」目光望向天际,他们的运气不太好,这两天是新月时分,在这片荒漠里,就只能靠星子辨别方向。 
「你忘了这儿可是我的地头,该担心的是那些神出鬼没的家伙,他们只怕比我更了解这地方,还有了解这突如其来的沙暴」嘴边挂了抹苦笑,难得他祁某人也会有自叹弗如的时候。 
「担心也没用」随口应了句,残雪有些出神地想着…担心…还真是个陌生的字眼,有多久没能体会这词是什么意思,呵…这世上早没有值得让他担心的了,是该没有了,可是方才却… 
多年的相处终究还是无法放的开吧,残雪心底默想着,不论自己再怎么冷淡无情,再怎么摒弃赫连魑魅给予的关怀,到头来对他终究还是多了份不该有的牵挂,等这回事了,该是离开他的时候了,再不断然撇清,迟早会把赫连魑魅一道拖着下地府。 
「可以告诉我你这回的目标是谁吗?」凝视着残雪,在看过随行大内人员的尸身后,祁沧骥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测。 
「你猜不着?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问我」抬头迎向祁沧骥的视线,在见识过他的聪黠后,残雪确信他早该知道了。 
「只是想再确定」轻声低语着,残雪的语气已经给了他答案,祁沧骥心中涌起了莫名的怅然感,早该知道歌舞升平的另一面一定极端晦暗,只是自己从不去想。 
「怎么?让你这位大将军有失颜面吗?…有意思」察觉出祁沧骥口气中些许的落寞,残雪感兴趣地挑了挑眉「我出手不正好省得你麻烦,还是你会觉得胜之不武?嘿,我还以为你的心是黑的,没想到你会计较这个」 
「呵…是黑的没错,你还真了解我」扬唇笑的灿烂,也只有这小子这么了解他的劣根性,祁沧骥目光灼然地注视着残雪「再告诉我件事,谁找上你的?」 
「你问也白问」被祁沧骥看的不自然,残雪回避着他灼热的视线「想也知道生意不会是我接的,我只是听令行事」 
「喔,我还不知道你也有听令的时候,谁有这么大本事?」笑睨着残雪,他并没有再追问的意思,虽然十分享受着眼前这般和谐的气氛,但还是得让他发点火才好有借口…祁沧骥不着痕迹地挪身贴了些,准备好了才接着开口说下去。 
「喂,两个月不见,你那些坑坑疤疤的都好了吧?还是又皮痒找人挨刮,有没有记得要选对地方挨刀,我可不愿意跟别人分享你的身子」故意把话说的暧昧,目光更是意有所指地瞄了瞄残雪的后腰,果不其然马上见到残雪红起了脸。 
「你…该死的还敢提?!上次的事我还没跟你算」明亮的双眸漾着不容忽视的怒意,残雪咬牙切齿地站起身来,握紧了拳头克制着不招呼到那张欠扁的脸上。 
「喂,力气别浪费在我身上,留着对付〃外敌〃好吗?」偏头想了想,祁沧骥露出一口洁牙对残雪笑着「不过…我也同意是该好好清一清我们之间的前帐,嗯,之前的加上两个月利息,再加上刚刚的…一次付清好了,老赊着我太吃亏了」 
「你这家伙在瞎说什么?」还没搞懂祁沧骥在啰唆些什么,不预警地腰畔一麻,残雪整个人突然失去了力道,身子倏地软倒,就正好跌入祁沧骥的臂弯里,迎面见着的就是那张让人想动手扯烂的特大号笑脸。 
「可恶!你这卑鄙无耻的家伙!敢暗算…」来不及说出的〃我〃字消失在交叠的双唇间,从祁沧骥唇上传来的热意直冲脑门,叫残雪再多的骂语也全被堵回了肚里。 
「…再骂下去…可不就是一次能清完的了…这么快就想累积新帐吗?」警告似地咬了咬残雪丰润的唇瓣,祁沧骥在他颊畔低声喃语着,语毕又覆上这张诱人的红唇,柔软的触感一如自己记忆中那般,甜美的足叫人失魂,让他难以自制地纵情深深吻着。 
等稍稍补足了两个月的思念后,祁沧骥才敛回失控的心神,收起自己过纵的情欲,改用唇轻轻摩娑着已被自己吻的红艳的唇瓣,灵巧的舌尖沿着残雪的唇形细细描绘着,一吋吋汲取着属于他的味道。 
看着怀中人儿眼神朦朦胧胧的,祁沧骥着实爱极了他这模样,一时又叫这张绝丽的容颜闪晃了心神。 
突兀却不陌生的感觉仍令残雪意识飘忽了起来,虽然已不复第一次的那种震撼,然而每每这份悸动却依然在心中沸腾喧嚣着,如暖流般熨烫着胸口… 
这般被呵护爱宠的感觉,早在好久以前就随记忆尘封了,而今再次被给予,直教人眷恋地甘愿把心陷落,只是…如今这名为心的东西…该在哪呢 … 「唔…」唇上倏疼的感觉叫祁沧骥拉回神智,就见残雪双眸中的蒙雾尽去,正冷冷地瞪视着自己。 
「干么咬我,有这么好吃吗?味道好该留着慢慢尝才对,怎么这么暴力?」不以为意地伸舌舔着唇上渗出的血丝,祁沧骥面上仍扬着笑,好心情地跟残雪开着玩笑。 
「天黑了」移开对望的视线,残雪努力平复着犹自紊乱的气息,更同时不断提醒着自己…不能乱,绝对不可以迷惑! 
该走的路自始就只有一条,没什么好冀望的,一个没心的凶手,一只噬血的禽兽,还妄想什么,渴望什么!人情的温暖?还是栖息的臂膀?呵…你不配!永远都不配有! 
「…好,叫醒那位老兄,等会儿就动身」随手解了残雪的|穴道,祁沧骥将身子仰后倚着岩壁,松开双臂对残雪的箝制,视线却依旧追随着残雪起身唤人的身影,若有所思的黑眸变得更加深邃。 
他在躲什么?躲我…还是他自己?指节在膝头上轻敲着,祁沧骥玩味着残雪的举动,一抹深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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