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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唱断浮华-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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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是同性恋,你找别人去!〃
  池默然像是得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似地地放声大笑起来,之後缓缓看著李悠扬:
  〃我啊,对你没别的意思,同性恋也不是见一个抓一个就吃的。〃
  那话说地毫无任何感情波动,却在两个人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乱了都,什麽都乱了,就像是水地的水草,不停浮动。
  本来都说,到了江南便能心若止水。
  池默然坐起身,酒也湮湿了他的身体。
  是不是该提前离开?心底那一盏红色的警报,开始发出刺耳地鸣叫。本不是说好的麽?池默然啊池默然,不是说好了,玩儿一场就回去结婚的麽。
  该是说点儿其他的时候了。
  池默然打破了沈默:
  〃明天,明天带我去看你上课吧。〃
  李悠扬只是低著头,算是默许。

  还是那悦耳的水声,船行的声音,夹岸的房子都在沈睡,没有人醒来,那是在那一天,凌晨三点半。


  七

  池默然想,这是巧合还是什麽,两个人同是语文老师,这到也真是有意思了。好在是假期里的班,学生和学校都有些散漫了,这才容得下这麽两个閒人。自己倒经常听课,只是这一次又与平常不同。
  李悠扬进了教室发现教案没拿,又转回去说要拿教案,这个时候锺誉才笑了笑:
  〃我没什麽想要说感谢的。〃
  池默然看了一眼锺誉,之後无所谓似地耸肩:
  〃随你的便,那个愣小子你想追就去追吧。〃行李已经打好了,池默然从心里骂自己真他妈的是个懦夫,却不得不还是在这个时候逞强,他惟独不想相信的只有一件事,那件事就是。。。。。。
  〃起立!!〃一个女孩儿看见李悠扬进来,赶忙站起身,想必是班长了。
  李悠扬瞥见了角落里的锺誉跟池默然微微有些发窘,但是很快又缓过神,一鞠躬:
  〃请坐。〃

  这一天却刚好上的是茅盾先生的《白杨礼赞》,故乡的人学起来想必是十分的亲切了。池默然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儿,李悠扬站在讲台上的时候,站的笔直,生怕站的不好了亵渎了老师这个岗位,看来有些迂腐,但又不失他的可爱。
  只是上课没多久,就已经有不少学生趴倒在了课桌上,睡地好不舒服,学校全是木结构的,颇有风情,只是这一间教室却是背光,光线微暗,睡觉正好。
  这麽些个学生一睡,显然剥夺了李悠扬的面子,李悠扬毫不客气地把粉笔扔了过去:
  〃统统给我坐起来听课!你们以爲我愿意大暑假的给你们补课?!〃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李悠扬上课只是摊开了书本,之後另一手准备的是关於主题中心思想的备注,只是他在上面读,下面让孩子们就在书上做笔记,究竟是孩子们,这样的教学方法让他们倍感乏味。
  池默然扑哧一笑,还有这麽孩子气的老师,爲这事儿跟学生动真的怄气麽?想来老师哪个不是见多了学生上课睡觉,更何况这麽乏味的课程也怪不得孩子,想到这儿,池默然站了起来,朝讲台走去。
  李悠扬没料到池默然会走上来,池默然只淡笑:
  〃听我给你讲一课。〃
  学生们一看有生人,立刻兴奋起来,不少回应,只是李悠扬一瞪眼睛,不少学生都收嘴了。
  〃你干什麽?不是看我上麽?你又不懂怎麽给孩子们上课。〃
  〃我啊,〃池默然从李悠扬的手里抽出粉笔:〃高级教师的职称也不是白考的。〃
  李悠扬又是一惊,那粉笔抽出手心带走了手心的细汗,一个不小心,却结实地跌在了池默然的怀里去。
  池默然很快撤离身体,却看见李悠扬的脸已经血红,而身後锺誉的视线他却没有办法再察觉,那是普通的,一个男人带著嫉妒的眼神。

  站在讲台上的池默然仿佛是另一个人,神采飞扬,举手投足之间有著常人没有的坚毅,那多样的教学和飞扬的粉笔字迹都让李悠扬惊叹地说不出一句话。
  课堂气氛很快在微型辩论里搞活跃了,池默然的思维相当敏捷,能够捕捉学生瞬间産生的想法,甚至连学生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思维能够海阔天空到这个地步。
  李悠扬看呆了,心脏像是陷入柔软的草丛。
  原来,语文可以这麽教麽?
  老师的感染力可以到这样的程度。。。。。。
  池默然放下粉笔,之後道:
  〃下课。〃
  学生们当真站起身,向著池默然鞠了一躬。
  直到池默然走到李悠扬的身边,李悠扬还是没缓过神来,池默然没有再和他说话,径直自己走出了教室。
  锺誉一搂李悠扬的肩膀,李悠扬像是被火烫著了,猛地一躲,锺誉知道就算是过了几天,但是他还是吓著他了。
  〃还有课吗?〃锺誉笑问。
  李悠扬这才道:
  〃不,没了,补课只上半天。〃

  那一天之後,李悠扬就再没见过池默然,池默然的房门锁上了,却是一片安静不知道池默然究竟在里面做些什麽。
  锺誉到了吃饭的时候试探了下儿李悠扬,只问,是不是让池默然跟他们一起吃,自己上去叫他。
  李悠扬看了一眼楼上:
  〃那可能是他不饿吧。〃
  话说出口,心里却憋著一股子气,疏导不出去,锺誉合著讲了几个笑话都没能把李悠扬给逗乐了,锺誉一拍桌子,乾脆把肚子里所有的荤段子都拿出来了,依然没什麽效果,锺誉笑道:
  〃你整个儿就是褒姒,我就差没放狼烟了啊。〃
  李悠扬擡眼勉强笑了笑,眼前的锺誉,却不知道爲什麽,离自己喜欢的燃木,越来越远了。
  刚想说什麽,隔壁的姆妈就喊:
  〃小扬啊,我同你讲哦,要下雨了哦,衣服收收进去!!!〃
  〃哦,晓得了!〃李悠扬应了一声,随後上楼去收衣服,还是那样的木楼梯,发出咯吱声的木楼梯。
  看了一眼池默然的房间,李悠扬只是敲门,半热不冷地道:
  〃你有衣服挂著麽?要下雨了,收衣服。〃
  里面短促地应了一声,却让李悠扬心里好生难受,仿佛昨天晚上只是做梦而已,那个温柔地洋溢出水的男人,去了哪里?
  推开自己房间,李悠扬狠狠地躺在了床上,从柜子里拿出了酒。
  实际上那酒是他同事的,李悠扬并不善於喝酒,或者说他根本没什麽酒量,他就是想逞能,不知道爲什麽就是乐意逞能,一扭开瓶子,对著瓶口就是一通猛灌。

  池默然又和李悠扬心照不宣地做了一样的事儿喝酒。
  最後一天留在乌镇,之後跟这个地方说永诀。

  谁都没有下来吃饭,锺誉只是苦笑,他想,该是再进攻的时候了,起码,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这个时候,乌镇又开始下起了小雨,雨点打在水面,一层层地涟漪。
  李悠扬庸懒地伸展了一下四肢,醉醺醺地翻了个身,老锺走去了十二点。
  总有这样的感觉,无论是民间传说,还是单靠人们的想象,十二点总是诡异而充满奇迹的。
  这个时候,李悠扬的门被敲开了。

  李悠扬不知道自己怎麽开的门,只是晃荡著身体,一指门口的人笑道:
  〃哈哈,这不是。。。。。。不是。。。。。。池默然?〃
  事实上李悠扬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两个醉鬼摇晃摇晃著身体,池默然只是猛把李悠扬推倒在了地上,不知道哪儿来的风,啪地一声把门合上了。
  酒精消磨人的意识,池默然胡乱地拖著李悠扬,却不知道是把他拖去哪里,只找到块儿稍微平坦地地方就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朴素的白衣服很快就被撕扯开了一个口子,李悠扬没有抗拒,甚至有几分主动地笨拙地迎合,池默然似乎还残存著些意识,知道粗鲁的进入只会让身下的人受伤。他把李悠扬那漂亮而骨感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分身上,就那麽默契地彼此爲彼此套弄著分身,几乎是男人们渴求欲望的本能。
  池默然狠狠咬著李悠扬的|乳首,那带著酒气的炽热呼吸扑在了李悠扬的胸口,李悠扬在呻吟。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爲了快乐而小声呻吟。
  热液迸发在了手上,手指间的粘腻他们却早就顾不上了,李悠扬早就在那一刻昏睡了过去。

  或许是梦,那一阵的朦胧谁都说不好是真还是假的,李悠扬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唱歌,歌声悠远而熟悉,是燃木的声音,那首歌他并没有听过,但是词却知道,词是他熟悉的,因爲有个晚上,那个男人在他耳边叮咛著说:
  〃那一团吹不破地白色影子,烂在我怀里,纠缠著浮萍,这个午夜,我们睡在江南的水底。。。。。。〃
  猛地张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六点,惊讶地看著身上盖著的被子下那狼狈不堪的自己。Jing液的味道尤爲刺鼻,到底是谁在他耳边唱歌?
  随意地套上衣服,却撞上从屋子里出来的锺誉。
  锺誉拉住了李悠扬道:
  〃池默然早上走了,我看著他走的。〃
  〃走了?!〃李悠扬张大了眼睛。
  〃走了。〃锺誉摊开手:〃听说是家里有什麽事,说是。。。。。。好象是要结婚。。。。。。〃
  结婚纯属于锺誉自己胡扯的,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扯到了点子上。
  李悠扬猛地甩开了锺誉的手,夺门而出。
  乌镇才刚刚苏醒,半个太阳扬了起来,路边卖豆浆酒酿的早就出来了,老人们总是比年轻人们起的早,大声地在河边聊著什麽。
  李悠扬不停地跑,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麽就管不住自己的脚,爲什麽要去追回那个男人。但是他自己也知道,执意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
  跑上了那一天两个人站的桥上,李悠扬似乎看见了池默然的影子,池默然把手放在口袋里,然後转头对他道:
  〃你慢了。〃
  李悠扬就那麽跪倒在了桥中央,狠狠地一拳头砸在了地上:
  〃该死!〃李悠扬骂道。


  八

  〃该死!〃李悠扬骂道,那小子就这麽跑了,太便宜他了。
  自己起的并不算晚,若要赶两个小时一班的车,现在还有一段的时间。
  李悠扬凭著某种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执念站了起来。
  〃阿发哥,自行车借我!!〃

  顺著乌镇的风,李悠扬弓著背骑车穿梭在狭窄的弄堂里,很快就能上大路,车站不远,他还有时间,虽然不知道爲什麽要追回池默然,但是等见到他,大约就能明白了。

  池默然拿著票静坐在了候车室,本来喧闹的候车室在他看来寂静不已,因爲那些声音比起他内心喧嚣,更本不值得一提。
  墙上有因爲潮湿而染上的霉斑,墙上的锺指著八点,还有半个小时才开车,时间充裕的很。
  〃抱歉,你旁边有人吗?〃一个喘著气的声音在池默然的耳边响起。
  池默然惊讶地回过头,却对上了李悠扬的眼睛:
  〃你。。。。。。〃惊讶一声,却又转爲淡然的笑容:〃坐吧。〃
  〃你就这麽走了?〃李悠扬实在按耐不住自己几近愤怒的声音:〃昨天晚上。。。。。。〃
  池默然忽然用手掩住了李悠扬的嘴,手指就放在他的唇上,一时间让李悠扬停止了呼吸。
  还是带著那一点儿玩世不恭的笑容,池默然笑道:
  〃你昨天不是也很舒服?你啊,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流氓,或者说你还想跟我Zuo爱?〃
  手指顺著唇的形状抚摩,早晨等车的人并不多,空旷的候车室里,一个男人抚摩著另一个男人的唇。
  悠扬几乎以爲池默然会吻他,但他想错了,池默然只是抽身点烟,之後深深吐出了白色的烟雾。
  声音卡在嗓子里,悠扬觉得自己恨这个男人,却还是想要他留下来,只爲了,那个凌晨,在水边男人透露出的半点温柔。
  池默然忽然把烟强行塞进了李悠扬的口中,李悠扬没防备地呛了一口,他并不会抽烟, 那模样确实狼狈得很,打破了刚才他所有的浪漫。
  边咳嗽李悠扬边喝道:
  〃你干什麽?!〃
  池默然只是恶劣地笑,恶劣地大笑,笑声充斥了这个早上。

  不是的,池默然笑出了眼泪,只要你说让我留下来,我也许真就留下来了,所以我害怕你说让我留下来,我看的出来你似乎是喜欢我的,但是咱们不能在一起,知道吗?傻瓜,小傻瓜,咱们就在这儿说再见吧,但是你只要记得,在乌镇,你夺走了燃木的爱情,所有的爱情。。。。。。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池默然掩著脸大笑。

  李悠扬近乎绝望,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捻灭了,之後笑了笑:
  〃王八蛋,有他妈的那麽好笑吗!〃
  〃是啊,你这人太逗了。。。。。。〃
  〃八点。。。。。。十五了。。。。。。车是八点半开吧。。。。。。〃李悠扬看了一眼墙上的锺。
  池默然没再说什麽,拿起了背包站起身:
  〃你尽最後的地主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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