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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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黄金麟应道，起身，行了个军礼，便关上了通讯器。
侧目，看到一边那个装有遥控器的小盒，黄金麟不知为何竟舒了口气。
原来，顾惜朝你，依旧只是个实验品。
……………………………………
傅宗书看着送到自己手边的两份报告，一份是关于顾惜朝思维性格及可能行事方式的预测，另一份是关
于从顾惜朝身上提取的细胞再次克隆失败的分析。
看着报告上发育异常的胚胎图片，傅宗书微微皱起了眉头，莫非顾惜朝这种人，竟真稀罕到这种地步？
那年到研究中心去巡视，被一个从解剖室里闯出来的少年撞了个正着，还没来得及发怒，却见那少年的
眼神在看到自己肩上的军衔时突然就亮了起来。
后面很快追出来几个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员，一人伸出一只手就将那少年拎了起来，转身就向解剖室走去
。
“你们现在把我弄死了，有很多事情你们就别想知道了！”那个少年大声喊道，手脚都在剧烈地挣扎着
，眼睛却直直地看向傅宗书。
漆黑眼眸装着的是一种非常人的执着。
傅宗书起了好奇，抬手制止了那些研究人员。
“你要说什么？”傅宗书笑道，面上一派温和慈祥。
“我知道我的基因异常，和你们都不一样，所以，不管你们以前收集了多少的数据，你们难道真能保证
百分百地知道我的能力和行为吗？”少年大声说道，看着傅宗书，却明显是在说给那些研究人员听。
傅宗书当即明了了那少年的用意，那少年知道自己的地位不低，知道自己能另那些研究人员听自己的命
令，更知道自己不是专业的研究人员，不会将他完全当作实验品来看待，所以那少年此举，不过是想借
着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好换来一个可以说话的机会。
一个可以说话，而不被那些研究人员当成生物本能记录下来却不在意说话内容的机会。
没有机会，便努力地制造机会，这个少年的心计，当真令人侧目。
于是傅宗书便笑了，他根本无所谓一个实验品的死活，但是显然，那些研究人员，因为自己的小小关注
而认真听了那少年的话中内容，一时间竟同时犹豫了起来。
“九幽，这到底是什么实验品？”傅宗书问身边的陪同官员，九幽，也是这研究所的负责人。
九幽立即示意那些人将少年的资料送了上来，一边看，一边回答：“是黄金麟上尉送来的，病毒实验的
唯一幸存者，基因鉴定属于自然人，却有优化人种才有的一些特征……”
“哦？”傅宗书轻声应道，“似乎是没见过的品种？”
“是的。”九幽点头，“所以才具有研究价值，而且目前发现最奇异的一点，就是他似乎……无法克隆
。”
“基因技术发展到现在，居然还有无法克隆的生物？”傅宗书疑惑地看了九幽一眼，“那么性格行为预
测呢？做得怎么样？”
“做了。”九幽被傅宗书的那一眼看得有些心惊，像是怕担心他会责怪自己工作能力不足一样，很快回
答道。
“那么预测到他会拦住我了吗？”傅宗书问道，见九幽变得有些惨白的面色，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
“竟真是个稀罕物种。”
九幽死盯着那个少年，仿佛气恼那少年让自己在将军面前丢了面子，而那少年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于是
九幽犹豫片刻，终于开了口，“将军……我有事情想拜托您。”
“什么事？”傅宗书问道。
“希望将军可以让他进入联邦军。”九幽回答，“对于预测的数据，还是经过实践更可信……毕竟他的
基因组成，我们没有见过先例。”
“不解剖了？”傅宗书看着那少年眼里燃起一种，似乎叫做希望的光芒，“也许会损失一个很好的标本
。”
“我们可以继续研究他的克隆体……我相信会成功的。”
少年的面上绽开了笑容，淡薄且苍白，却甚是欣慰。
于是傅宗书便带着这个皮肤苍白，四肢瘦弱，却不知道到底能有多大潜能的少年回到了军部，给了一个
伪造的身份，便放任他在联邦军中自生自灭，由着九幽派出的人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自己再次注意到这个叫顾惜朝的实验品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联邦FI基地的首席试飞员，而九幽依
旧没有成功地培育出他的克隆体。
那个时候，傅宗书开始想到，这也许是个极好用的棋子，因为他不但有着足够媲美优化人种的种种能力
，更有着容易掌控的优点，可以让他去做一些不好让别人做的事情，因为那个不能被公开的身份，所以
他可以做到绝对地保密。
而事实也不断地证明，傅宗书的看法没有错。
除了九幽似乎永远也无法成功的克隆实验。
………………………………
戚少商皱着眉头听着阮明正对顾惜朝那种近乎洗脑似的训练方案提出的质疑，这种抹杀个人意志的，教
导士兵们学会完全服从的方式，听起来确实有些没什么人性。
“军队有自己的意志是非常危险的事。”顾惜朝听阮明正说完，轻轻一笑，偏头看向戚少商，缓缓开口
回答道，“当然，如果你想要继续以前那种纪律不严分工不明的体制，收回我所有的权力，我没意见。
”
“不过，我想你也看到这最近数次联邦军的袭击，我们的反应速度提高以及伤亡率降低的程度。”顾惜
朝下颌微抬，有些得意地看向阮明正，一脸炫耀的神色。
阮明正只觉得自己的牙齿在口腔里狠狠地磨了两下，如果可以，她真地很想将眼前这个人一枪爆头，就
此一了百了。
“我只管做，不管说。”顾惜朝继续说道，直直地迎上阮明正瞪过来的眼神，不卑不亢，却是料定了阮
明正根本无法拿他怎么办。
没有证据。
阮明正对顾惜朝目的的质疑，建立的基础都不过是一些似是而非的巧合：比如顾惜朝一些话语里无法确
定的说谎的嫌疑，比如那支突然出现的联邦军敢死队数次冲锋的目的的不明确性，比如连云四乱在顾惜
朝面前不时流露出来的个人崇拜的倾向以及顾惜朝对这四人的提拔，比如此次顾惜朝对那些士兵洗脑似
地灌输着服从的口号而可能衍生出彻底抹杀人性的可能……
以及她自己的直觉。
然而直觉更做不了证据，这一点，阮明正很明白，所以她不断地想要收集到确定的证据，然而，她太害
怕来不及。
她知道顾惜朝会是多么可怕的对手，她担心的是，在她找到足够的证据之前，顾惜朝可能已经将ER握到
手中，或者彻底摧毁，特别是在现在戚少商对他如此信任的情况之下。
所以她只能这样一次次地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尝试着阻止顾惜朝所会采取的行动，哪怕看起来似乎是她
在嫉妒眼红顾惜朝的才能功劳而不断地找茬也在所不惜。
然而转眼看到戚少商似乎犹豫着想向自己开口的神情，阮明正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抬了手，阻住戚少
商想要说的话语。
“我明白了，顾惜朝，算你厉害。”阮明正盯着顾惜朝，一字一句地说完，转身离开，同时泄愤似地，
将办公室的门摔得惊天动地。
“明正只是天性多疑，你不要太介意。”戚少商摸摸鼻子，对正看着自己指尖发呆的顾惜朝说道。
“她这样做是应该的。”顾惜朝笑了笑，说道，“你应该表彰她尽忠职守敢于进言，而不是对你这个老
大所有的命令盲目遵从……这是她身为参谋长的优秀品质。”
看戚少商笑着想说什么，顾惜朝的神色却沉了下来，半晌，缓缓地开口问了一句。
“你真的这么相信我？”
=
情节进展好慢……默……
又，黄金麟傅宗书各位不妨想帅点，因为那样比较符合文里头这设定……当然我知道这很难，因为我也
做8到……
9、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戚少商笑了笑，突然神色沉了下来，直直地盯着顾惜朝的眼睛说道，“你已经
问我第四遍这个问题了，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都不信。”顾惜朝看着戚少商又黑又亮，清澄得反光的眸子，不由地惨然一笑，“老实说，我不懂信
任。”
“为什么？”戚少商好奇地问道，起身向顾惜朝走去。
他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不懂信任，所以他并不是很能理解。
“说谎对我来说，就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顾惜朝仰着头靠在椅背上，眼睛看着天花板，“所以也从
来没有人过信任我，所以一直以来我所做的，也只是让自己的利益与别人的利益保持一致或者进行交易
……只有这样才能换来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权利。”
“你一直……都只有一个人？没有朋友亲人什么的？”戚少商在顾惜朝面前蹲下，抬头看着顾惜朝，有
些犹豫地开口问道，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没有与别人足够友善的交流，所以才造成顾惜朝这种不
敢相信的念头。
“是。”顾惜朝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纹，顿了半晌，方才缓缓开口说道，“我出生的时候，有彗星经过那
个星球，所以从小就被那星球上愚昧无知的人们说是扫把星，人人都避我如蛇蝎……直到后来联邦军一
场秘密实验让那颗星球彻底死亡……之后，联邦军里东躲西藏，我还能信任谁？”
“我不像你，长大过程中有贵人相助。”顾惜朝坐直身子，看向戚少商，嘴角一丝讥诮的笑容。
戚少商被顾惜朝的神色一惊，方想说些什么反驳或安慰，可转念一想却也没错，若没有遇到那个人，自
己又能懂些什么？
顾惜朝看戚少商默然不语，面上的讥诮不由自主地加深了几分。
贵人相助……戚少商，你的命比我好太多。
不会忘记自己超过旁人太多的学习能力，换来的不是同龄人羡慕不是长辈夸奖，而是一声叠一声的怪物
，以及丢过来的棱角分明的石块；不会忘记自己的母亲，全身溃烂的时候还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看着
自己没有受到感染而完好无缺的身体几近疯狂地斥骂着妖孽；不会忘记自己在看到那尸横遍野的景象时
候几欲作呕却在心底隐隐一种痛快的罪恶感，以及自己在看到那支联邦小队的时候，一种以为自己终于
找到同类找到归属的欣喜；更不会忘记，终于明白自己依旧不会被人接受的时候，依旧不会有人在乎自
己的时候，依旧面临着死亡的威胁时，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的执念……
这一切，戚少商不会懂。
无人能懂。
“我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沉默半晌，戚少商皱了眉说道，换来顾惜朝一个果然如此的挑眉。
“或许有些迟了……不过，你从现在开始，尝试学着相信我……怎么样？至少你肯对我说你不懂信任，
说明你已经开始试着相信我了，不是吗？”戚少商抬眼望向顾惜朝，一字一句地说道，看着顾惜朝眼底
的神色由嘲讽变成诧异，诧异变成怀疑，怀疑变成茫然，终于转成一片见不着底的深黑后，微微地笑了
，伸手握住了顾惜朝放在膝上的手。
顾惜朝手上的温度依旧冰凉，手指的骨骼也依旧坚硬得有些硌人，然而戚少商却坚定地握了：“我相信
你，也不会背叛或欺骗你。”
“呵……”顾惜朝牵了牵嘴角，想要笑，面部肌肉却似乎由不得自己的意识来控制，只微微抽动了一下
，却是一个比哭还让人难受的表情。
“顾惜朝……”戚少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顾惜朝却抽回了手偏转了头，不再看向戚少商。
戚少商有些尴尬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却听顾惜朝仿佛是想转移话题似地开口说道：“让阮明正来帮我吧
。”
闻言，戚少商微微一愣，问道：“你不怕她一直怀疑你会牵制你的行动？”
那样最好，顾惜朝在心里回答道。
那样他就可以更方便地了解到阮明正的一举一动然后阻止或利用，可以得到戚少商更多的信任，可以让
自己处在比现在更需要小心的境地而全力以赴没有这么多的闲心来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己是不
是已爱上ER的夜空，是不是要试着学会相信，是不是要收手，是不是对，是不是错……
却只是牵出一个不那么成功的笑容。
“我想试着像你一样，信任所有人，并且让所有人都认为你值得信任。”顾惜朝说道，声音的沙哑掩过
了本该会有的那一丝颤抖。
顾惜朝微微屏了呼吸，才没让自己的颤抖让戚少商察觉，虽然这其实也可以解释为自己的太过感动，但
他知道那是因为他第一次说谎说得这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