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双生-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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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吧!他跟我讲说17岁已经不算早恋。”
“17岁的确不小了。”
“你少插嘴!”吴妈妈瞪了吴哲一眼:“我问他那将来要怎么办,居然跟我说要出国,去荷兰!我刚刚才查到为什么,原来那地方是允许同性恋结婚的,真是气都被他气死了……跟他讲道理,一双眼睛瞪着我,像看仇人似的,你说我一个做老师的,我不是为了他好,我跟他费话什么?”
吴妈妈叹一口气:“还好不是我儿子!”
吴哲心头一搅,声音又轻了些:“哪,后来怎么处理的?有没有通知他家长?”
“怎么可能不通知,他妈妈哭得像怎么一样,说是在家里就闹,那孩子脾气硬,不爱说话性子又沉,逼急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现在人人家里都就这么一个,出了事谁敢负责,唉……”
“妈,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路要走,也别太担心他了……”
“我为他担心什么呀!”吴妈妈愤然:“我是可怜他家长,真是的,养了十七年的儿子,倒养出仇来了。”
吴哲有话哽在喉咙口,像一根锐利的骨,刮得他生疼,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茫然间回头,看到袁朗靠在书房的门外,面容沉寂,一双幽黑的眼睛,闪着微芒。
13.
13.
吴哲又哄了他妈妈几句,这才从书房里退出来。
掩上门,却看到走廊里的袁朗垂着头靠在墙上,是一种从来未曾见过的消沉姿态,吴哲忽然间伸手,揪住袁朗的领口把人拉进房间里,然后关门落锁,一把将袁朗推到门上抵住。
昏暗的光线之下什么都是模糊的,只有袁朗一双眼睛里有光,倒映了窗外的一点星光。
吴哲对着那两点星光凝视良久,猛得扑上去,嘴唇相碰时甚至有一声低低的闷响,很痛,但是,无所谓了。
整个口腔里都是炽热的,辗转着猛烈的亲吻,湿漉漉的嘴唇彼此融化,像是融合在一起。袁朗的手臂圈上去,用力收紧,那是一个强健而有力的拥抱,会让人喘不过气。
“说你爱我!”在唇齿稍稍分离的瞬间,吴哲轻声喘息着,声音急促而低哑。
袁朗的身体僵了一下。
“快,说你爱我,随时随地,一生!”吴哲几乎是凶狠的盯着那双幽深的眼睛,变了调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而急切的嘶吼。
袁朗的目光闪动,一手托着吴哲的后脑把他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
“我爱你。”那声音很轻,但是清晰,缓慢而坚定。
“随时随地,一生!”
吴哲看不到,在那个瞬间,袁朗的瞳孔急剧的收缩着,闪着晨星似的光。
不知过了多久,吴哲的呼吸终于平静下来,缓缓的抬起头眼中有些歉意:“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
“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知道!”
“我从来没怀疑过什么。”
“我知道!”
“我只是,”吴哲的眼眶中有点红:“我只是有时候,还是需要你亲口对我说一遍。”
“我知道!”袁朗的眼中有温柔的了然,一如他一贯的深沉大气的温柔。
吴哲看着那双眼睛,声音变得更加柔软:“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没有对不起,任何时候你想听,随时来问我,我都会说给你听。”
是的,他懂,他什么都懂!
和从前一样,嚣张跋扈而又沉稳大气,是最坚实的后盾,最稳定而可靠的存在,给你最强的支撑。
有时候很难象能为什么这样两个截然相反的词可以用到同一个人身上,然而一想到他叫袁朗,又觉得可以接受了。
吴哲反手抱着袁朗的肩,把两个人的胸口紧紧的贴在一起。
不,他不是在动摇,也从没有疑虑,只是有时候他也需要更多一点的支持!
这一个代价太大的旅程,这一路付出太多,抛弃太多,这不是一个靠一个人的坚定就可以走下去的旅程。
吴哲把手松开,又退开了两步,后背靠在墙壁上:“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嗯?”袁朗很是和顺的应着他的话。
“高中的时候,那时候……你可能也干过这事,几个男生躲在一个人家里看黄片。”吴哲低着头,眼神躲闪。
“嗯。”袁朗轻笑,这房间里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清,只是他仍然可以肯定,这家伙现在的脸一定已经红得透了。
“然后,我记得很清楚,第一部放得是日本的片子,那女的很漂亮,但男的不行……看了没多久,我身边的同学都吃不大消了,只有我没反应……我那时候特别小,人小就特别怕不合群,我就一直很急,可是急也没有用,于是他们就笑话我,说吴小哲啊!你毕竟还是小孩子什么的……”
吴哲垂着头,说着莫名其妙而久远的话题,袁朗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看着他,耐心的听他讲完。
“后来,一张放完了,后面那张,是欧美的片子,大家都不太喜欢……就在那里商量着要不要换片子……可是可是……”吴哲的声音沉下去一些,尴尬而艰难的:“我觉得脸很热,我……后来他们都笑我原来喜欢国外人,还说什么将来是不是出国娶个金发女人什么的,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那时候看得不是那个女人,是……是那个男的。”
吴哲慢慢的把脸转过去与袁朗对视。
“你当时一定吓坏了!”
吴哲苦笑:“是啊!不敢和人说,偷偷看了很多书,我爸常说恐惧是因为无知,所以不要害怕要去了解。现在想想很傻啊,拿了我爸的卡去上图借书,不敢带回家里来看,越看越迷惑,积累了太多的理论知识,反而更加搞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
“是很傻!”袁朗的心情十分愉悦,当初他如此挣扎而吴哲如此坦然,这样的反差曾经让他郁闷,想不到吴哲不是没挣扎过,只是他挣扎得比较早。
“考上军校,因为年纪小被照顾的挺多,但最后也没什么感觉,后来也和女孩子谈过恋爱,却常常无疾而终,吃饭聊天什么也还好,可是连跟她们牵手都会觉得不舒服。到后来就明白了,有些感觉说不清楚,可能真的只是还没遇上。”吴哲盯着袁朗眼睛看:“再后来就遇到你了,我想,这就是缘份。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但其实我很早就开始了……最近常常想,如果不是我首先对你抱着某种幻想,你可能……可能就不会……”
“不会什么?”
吴哲缓缓的靠近,在咫尺之间凝视那双眼睛:“你现在明白了吧,说到底,其实是我害了你,我向你道歉,但是,我不打算改过。”
“是吗?”袁朗眼睛眯出危险的弧度:“那你可以选择赎罪。”说着,一把拎起吴哲常服的领口把人扔到床上,只是纵身扑上去的时候,轻轻的低喃了一声:“还不知道是究竟是谁害了谁!”
袁朗抱着吴哲的身体轻轻一滚,便消去了全部的冲击力,而床板发出轻微的碎响令他想起了某个重要的老问题:“你房间的隔音怎么样?”
“不太好!”吴哲伸手去解袁朗常服领口,滚烫的潮湿的唇随即贴到袁朗脖子上突出颤动的血管。
袁朗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叹息,靠近,耳语:“那,我在下面?”
“不要!”吴哲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解开了袁朗身上从外到里的大半的扭扣,衣襟一分,露出古铜色的坚实胸膛。吴哲的牙齿先是落到袁朗肩膀上,一路啃啮着往下滑,越过突出的锁骨,嘴唇覆在袁朗胸前敏感的两点上吮吸舔咬。
“真的不要?”袁朗一边压抑的喘着气,把纠缠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甩开。
“不要!”吴哲忽然抬头,一双眼睛里亮闪闪的带着笑:“我要等明天白天没人的时候,把你折腾的哭爹喊娘。”
袁朗听得一怔,转瞬便笑了:“靠!”
随即一个翻身把吴哲压到身下去,顺手抽出吴哲腰上的皮带把他的手臂捆死,手掌从裤子下面伸进去,用火热的掌心辗转炙烤抚弄一个男人最敏感的部位。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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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哲的脸一瞬间便红透了,牙关咬得死紧,只有极细的呻吟声从齿缝里漏出来。袁朗一口含住他的耳垂,用牙齿和舌头细细的逗弄,轻笑着骂道:“小混蛋,长本事了啊,要造反么?”
吴哲只是闭看眼睛喘气,呼吸缭乱,一字不发。
袁朗忽然一顿,所有的动作都停住:“服不服?”他挑着眉笑,嘴唇若即若离的贴在吴哲的唇边,空气带着音波的颤动,让两个人的唇轻轻相碰。
吴哲闷哼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看到一双眼睛近在眉睫处,用最极限的距离在盯着他,于最黑暗中闪烁耀眼的光辉。
“服不服?哦?”
他看到那个男人的嘴角慢慢的勾起来,弯出某种魅惑的弧度,说话时,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炽热的气息扑到他脸上,里面混着烟与血的味道,战火与硝烟,金属的铁锈味,阳光的烈度以及永不褪色的信仰。
吴哲微微张了张嘴,他想说:我服。
可是声带拒绝把这两个字振动出来,于是,他把自己微张的嘴唇覆上所有浓烈而炽热的气息,以及那种温软而厚实的触感。
袁朗在吴哲的唇碰上去的时候,已经忘记了他的问话,暖热的舌头在口腔里翻搅舔舐,他看到吴哲又闭上了眼睛,脸上有专注而深入的热情,于是所有的神志都悄然的退去,每一寸的皮肤都变得敏锐之极。
炽热的下半身贴在一起摩擦着,全身的血液都沸腾到了极点,衣服束缚变得如此不可忍受,只想把一切包裹在身体上的东西都甩去,让皮肤与皮肤紧紧贴合,每一寸,每一分,每一个细胞的贴合。
“手,手……”吴哲忽然皱了眉,低喘。
袁朗以为捆太紧伤到了,急忙去解开皮带的扣子……吴哲用力挣脱出来,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手臂紧紧的抱住袁朗的肩膀,指甲嵌在他背部厚实的肌肉里。
不会放开的,决不会,吴哲微微睁开眼睛,一口咬上袁朗光滑的肩膀,我要留下记号,从此以后你是我的人了!
嘴唇贴到皮肤的时有种炽热的湿软,就是这种柔软的触感,开始最初的沦陷,袁朗大力抽送的身体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一阵尖锐的凉意随之传来,刺痛伴着快感使他喉咙发出模糊的低吼。然而那唇似乎并不满足,舌尖不安份的挑弄着细小的伤口,像是要挑逗出更多的血液。
“你这个爱吸血的小鬼!”袁朗的声音含糊在沉重的呼吸中,手指插进吴哲的头发里,把他的头扯离自己的肩膀。
“好吃吗?”袁朗眯起眼睛问。
吴哲仰着头,从下巴到脖颈处的线条流畅动人,而眼神是茫然的,折射着迷乱的散碎光彩,薄唇上沾满了血,一片殷红。
袁朗一时有些怔忡了,声音喑哑得像某种喘息似的吟叹:“别那么自私,一起吧!”
说着,嘴唇覆上去,用最激烈而绵长的亲吻吮吸,分享所有:唾液、血液……一切!
体温在激|情退去后慢慢的降了下来,吴哲便觉得有些冷了,趴在袁朗胸口上,到床头柜的抽屉里找空调遥控。
“不睡觉?”袁朗摸着吴哲的头发,桀骜的短发,擦过掌心的感觉,有一些痒。
“嗯!”
汗津津的身体贴在一起,有一种粘腻的感觉,不过时间太晚了,不好再去浴室,吴哲一边用被子擦身体,一边笑:“明天要洗床单了。”
“睡吧?嗯?早点睡!”袁朗靠在床头,从地上的衣服口袋里掏了支烟出来抽,丝丝缕缕的蓝烟在空气里画出痕迹,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模糊:“我看着你睡。”
“别抽了。”吴哲皱眉。
“可是,不抽烟,嘴巴闲着没事干啊!”
吴哲的眼睛微微有点弯起来,一手撑了身体凑上去堵袁朗的嘴,然后退开一点距离看着他,笑:“现在有事干了?”
说着,把那支烟从袁朗手上拿下来,可是在手里捏了半天,却发现不好处理,吴哲从来不抽烟,而这房间也长久没人住了,干净得过份,床头柜上除了一个闹钟和一盏台灯之外空无一物。
柜子,是木头的,地板,是木头的,吴哲看着手上那一星红点有点无奈,袁朗看着他笑,伸手把烟头直接捏熄了。
“不疼?”吴哲好奇。
“不疼,下次可以自己试一下。”袁朗把吴哲的手掌翻过来看,抚摸上面厚厚的茧,两年前,或者三年前,这双手,应该还是细致柔软的吧?只是现在……
“你应该也不会觉得疼了,只是你还不知道。”袁朗看着他的眼睛,眼中有一些怜惜,然而更多的是激赏。
“几点了?”袁朗忽然想起来,去找手表,可头一偏却看到一只硕大而圆滚滚的机器猫闹钟十分占据眼球的镇在柜子上,顿时愣了愣,没撑住,笑出了声:“吴哲啊,你几岁了你?”
“干嘛?”吴哲没好气,随手把闹钟拿起来看:“一点多了。”
一转头,看那死烂人还在笑,顿时怒目:“笑什么笑,不挺可爱的嘛。”
袁朗看着两颗差不多大的头并排竖在自己眼前,实在忍不住笑得捶床:“可爱,可爱,是挺可爱的。”
“笑你个头。”吴哲不爽,随手拿闹钟对着袁朗的脑袋上来了一下,扑上去堵他的嘴:你嘴巴又闲着了是吧!
在接下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