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王侯-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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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吻着她的耳根说:“那就想一辈子,我不介意。”
“啊!爹爹,你们又在玩‘羞羞脸’!”小波指责地看着两个人。
小海牵着马儿跑过来。“爹爹,你是陪我们出来玩的,老是跟她黏在一起!”
“抱歉,抱歉,爹爹这就陪你们玩。”他离开炎华下了马,仰望着马背上的她。“策马离开吧,你要真不在乎,就转头走吧。我不会派人追你。”
转过身,高大洒脱的背影无言地散发出一股决心,离她而去。
炎华呆呆地坐在马背上。这是挑战吗?欲擒故纵的陷阱,挑战她是否被征服了?自由就在眼前,她犹豫什么,现在就骑着马离开,她不属于任何人,她是属于自己的,就算昨夜昏乱迷醉的激|情,依然流窜在体内的血液中,她也不会中他的毒。
“忘了告诉你一句话。”走了几步,他停下来回头说:“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敌人——”炎华皱起眉,他笑得有些自嘲、扭曲,俊美的脸揉合着摊牌的决心。“只是遇上我真心想要的人时,就会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笨男人。”
他再次转身迈步向前,炎华全身的力气都被他这句话给消灭了,她前一刻还想远远飞奔的心,莫名的沉静下来。目光接触到落在雪地上的金链子,她跳下马重新将它握在手里。
现在你带着这链子离开我,我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他交给她的链子,系着他的命。他的命,此刻在自己手里。她轻易地就可以带着他的命离开。自己曾经那么想要取他的命,一次次的冲突、一次次的以憎恨的口气反抗他。但是这一刻自己的内心却找不到半点杀意。宛如被雪覆盖、沉睡在自己内心的另一个自己,经过长长的冬眠,正逐渐地苏醒。
“你没有离开。”
带着两个孩子大玩雪仗后,他回到他们分手的地方。黑眼志得意满地闪烁着亮光,唇角有着遮掩不住的喜悦,俊脸满足地望着她。
“别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现在离开而已。要离开,我随时都还是可以走人的。”从马上高高地垂视矮自己半个头的高大男子,炎华扬着眉说:“我并没爱上你,关宇朝。但我承认你的确有‘什么’吸引我。我还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算什么,所以想要弄清楚而已。你说我可以‘想’一辈子,不是吗?”
他点头同意,欣喜的神采并未因这番话而自脸上消失。“你把链子捡回来了。”金色的链子挂在她一身素白的领口灿灿发光,十分醒目。“很漂亮,很适合你。”
“别NB462嗦了, 太阳都下山,外面变得好冷。快点回家吧!”她红着脸移开视线,转换话题。“你儿子们都在打呵欠了。”
“‘回家’是吗?你也终于把王府当成自己家了。”
“才——才不是,这是一时失言——”关宇朝心知肚明她在强辩。
“失言也好,真话也罢。”他截断她的慌张,从她手中接过缰绳。“快回家吧,小波和小海已经等不及了呢。”
再自然不过的,他就像来的时候与她共乘一骑,双臂从身后环住她整个人,他独有的男人气息与温暖的体热,阻隔披风传达过来,阻隔了外界的寒风,炽热无比。让人想要一直处于这份温暖中,就这样沉沉睡去……
“喂,到家罗,小野猫。”
嗯?揉着眼睛、睁开双眼,眼前盈满一张超级巨大的脸。哇!关宇朝的脸就在自己的鼻端前。“干、干什么?”
“你睡着了,叫醒你而已。总不成一直让你睡在马背上吧?还是你不想下马,就这样跟我来上一回。”
一回?一回!“你脑中就只有那桩下流事!”
“我是说来上一回‘骑马’课,你想到那里去了?满脑情Se的小野猫。”
可恶,被他占上风了。炎华推开他的脸。“下马总行了吧,下马!”
“这样就服输了?可惜,还以为你真会被我挑衅呢。没关系,改天有机会,咱们趁没人的时候,到外面去骑马兜风,试试马背上的新游戏。”
“你一个人去试,笨蛋。”
为了掩饰自己通红的脸,炎华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地逃回大厅。跟着她身后,关宇朝也进门,一入大厅就有两名男子似乎恭候已久地起身。
“王爷,这位是宫中张公公派来的使者,小全子公公。他们从半盏茶前就在这儿等候您回来了,说是宫内有事要找王爷。”
一边褪去披风,关宇朝冷漠地打量着那名公公。“有事,是什么事?”
“王爷好,小的见过王爷。”
“省去宫内的废话,直接说清楚吧。张公公会有什么事要透过使者来说?”
“是,遵王爷的命,小的就直言了。”抬起头,他畏惧的掏出一纸密函。“外面传说王爷捉到一名来自影蝶门的暗杀者,监禁在王府里,圣上耳闻十分关切,特地透过张公公来问候王爷,顺便也想证实这传言真假。”
炎华心一跳,不觉地扬眸看向关宇朝。
他冷静地接过密函。“没错,我的确捉到一名杀手,那又如何?”
“圣上想知道王爷有没有从杀手口中问出些什么讯息。”
“喔?有又如何?没有又怎样?”
“有的话,请王爷到宫中走一趟,圣上想追查出幕后真凶,是谁如此大胆敢对王爷下手。若是还没有问出任何消息,就请王爷把杀手交给宫内,由张公公负责从杀手那儿问出口供。”
听到这里,炎华耳中再也听不进其他声音了。她双脚生根地站在那儿,木然的看着关宇朝……这一切果然是梦。因为现在梦醒了,无情的现实正在眼前。关宇朝不可能违抗圣上的旨意,他一定会把自己交出去的,到了宫内就不像当初被他捉到那样。这严刑拷打,必定残忍恐怖到出乎想像。
她不可能活着走出宫外。
咽下一口气,炎华等着关宇朝说出那致命的一句话。
“没有。不给!”他微笑着看着使者说:“回去告诉圣上,这就是我的回答。”
公公一脸他疯了的神情,瞪大了眼睛。“王……王爷……”
“送客。”
关宇朝简单的一句话后,拉着炎华消失在内厅。
第八章
“皇上,不得了了。”
瞪着匆匆忙忙地闯进寝宫,干扰自己与宠姬的享乐,大唐天子极端不悦地喝叱:“张公公,有什么大了不的事,非得在这种时候跑来,难不成天塌了是吗?”
“请皇上恕罪,但有件重大的事,臣非立刻启禀陛下不可。”
“咄,到底是什么事,快说吧!我的爱妾还在等朕呢!”拂袖不顾的打了个哈欠,天子懒懒地坐回位上。
“臣派使者代表圣上到辽南去,关心王爷遭人暗杀一事,曾经禀明圣上,这圣上是知道的。”
挖挖耳朵,一脸无聊的天子扬扬眉。“知道呀,那又如何了?”
“我派出去的小全子公公被人给杀了。”
“什么?”天子震怒地一拍桌。“关宇朝好大的胆子!”
“据传他并非在王府内被杀的,而是离开王府后,被几个蒙面黑衣歹徒给暗算,死在王府附近的一条小道。但是这件事,辽南王爷绝对脱不了干系,据说他不但对圣上的美意毫不领情,还悍然的把我一番好意派去的使者粗鲁地驱离。依奴才的想法,他此举分明没把圣上看在眼中。侮辱我这个奴才不要紧,但是侮辱到圣上就教人没有办法忍受了。圣上,请您即刻下旨召王爷入宫解释小全子公公遭暗杀一事,趁早弭平王爷无视您天子威严的反逆事件。”
“那还用说,即刻给我下昭,要是他赶不接旨进宫,就当他有意图谋乱之心,马上派兵前往辽南!”天子脸上浮现一丝狰狞的笑。“终于让我捉到你这尾巴了,关宇朝,如此一来朕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以讨伐叛逆之名,砍了你的头。瞧你还有几天嚣张的日子!哈哈哈哈。”
趴在地上俯头的张公公也暗笑在心。没想到一切会如此顺利,比他当初预料的还要好。关宇朝会拒绝把杀手交给他们,这固然是意外之棋,但这意外太妙太绝了,当下他就决定立刻杀掉小全子,牺牲他好换取更大的利益。
这样一来关宇朝非死不可,而自己也可以高枕无忧,等着未来天子坐上皇位时,他就会是大内真正的握权者,操纵大唐风云无人能挡了。
盖上覆在亡者身上的草席,琴奴摇摇头叹口气。
“他是在那里被发现的?”他起身盘问着身旁的侍卫们。
其中一人回道:“就在王府外不远的小巷内,看起来似乎是想回下榻处时,遭到刺杀。从他的致命处多半集中在背部这一点来看,应该不会错。”
刀奴咒了一句:“怎会如此刚好,就死在王府周遭,未免太巧合吧!”
剑奴沉吟着:“连白痴的刀奴都看得出来‘巧合’,这已经是非常明显有人特意要栽赃嫁祸于王爷,这位公公好歹是宫中派来的使者,现在葬命在辽南,敌人的目的不用猜都知道。”
“这是借刀杀人,这位可怜的公公不过是步牺牲棋。”琴奴合掌为亡者祷告后又说:“接下来我们面临的问题,恐怕才是真正麻烦的开始。”
“什么麻烦?王爷又没有砍了这个公公,只是他恰巧翘在王府附近,不知被谁给杀了而已。”刀奴双手抱胸,大为不平地说。
“重点就在于他死前,王爷拒绝把暗杀者交出去。”剑奴叹了一口气。“我担心的是藏在这背后的有心人,他们一直在暗处蠢蠢欲动打算扣王爷一顶无中生有的反叛帽子,现在可给他们大好良机了。圣上可以借用盘问此事之名,召王爷入宫,一旦王爷落入他们手中,可就凶多吉少。”
“照你这么说,王爷此刻不就非常危险了!”刀奴哇啦啦地大叫。“他们要是敢跑到辽南来撒野,我就率兵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笨蛋,你打算让王爷成为名符其实的叛乱者吗?”琴奴大声叱骂。
“不然照你说该怎办?王爷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成,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剑奴抬头看向琴奴,两人脑中都转着同一个念头,但也都怀疑它的可行性。“想要澄清王爷的无辜立场,反咬对方一口的法子是有,但是王爷不可能会答应的。”
琴奴也同意地说:“没错,依王爷的个性,这是条死胡同。”
“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呀!既然有法子,好歹都得试试,我绝不会坐视王爷被砍头,否则我会先去砍了那笨皇帝的头。”刀奴使劲拍剑奴的背说:“告诉我,那法子是什么?你们俩要是没有胆去跟王爷提,就由我来讲,我去跟王爷提意见。”
剑奴苦笑地说:“你行吗?谁能当着王爷的面,要他砍了炎华姑娘的头,然后送到宫中去,表示王爷是受害者,因有人意图对王爷不利,所以才会想把小全子公公的死嫁祸到王爷身上?你能毫不在乎地跟王爷这么说吗?刀奴。”
刀奴半晌张大嘴说不出话来,最后垂头丧气的坐下。“狗熊养的,我当然说不出口。”
“所以说NB462!”剑奴两手一摊。“咱们无法可施。”
“所以我才说该趁早杀了她,留下她只会制造祸端。”琴奴摇着头。“但天不从人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王爷心中怎么想的,也只有王爷自己才知道。”
“王爷晓得这件事了没?”刀奴蹙眉说。
“发现后已立刻向王爷报告了。”剑奴回答。
“那王爷怎么说?”
“要妥善安葬亡者。”
“除此外呢?”
“没了。”
“没了?”刀奴的眼睛都快迸出来了。
“没了。”再次肯定地一点头,剑奴也很了解伙伴的讶异。“王爷不可能没有想到我们刚刚所想到的事,但他面不改色照旧去晨练、处理杂事,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指示都没有。”
讶异地过了半刻钟,刀奴爆笑出声:“好呀,不亏是我主子,就算风云变色依然我行我素,够好样的。我决定了,我相信以王爷的手腕和脑袋,绝对可以解决这问题的,王爷要做什么,我跟着就是了,没有二话。”
刀奴停口气,转头看向其他两人。“你们又怎么决定呢?”
“明知的事,还用得着问吗?”剑奴也微笑地说。
琴奴严肃地下结论:“总之,咱们已经打定主意,不论王爷下什么决定,咱们得随时保护好王爷,为王爷的安危,做最坏的打算与最完全的准备。”
离王府半里远的兵营,并没有因天寒地冻的天气而进入冬眠状态,理由是他们有位身先士卒的主帅,向来都在清晨六点到达军营,并亲自指挥大伙儿进行晨练、操演,兴致来时还会与手下那些年轻气盛、急于一显身手的年轻小兵们,来场临时的武斗大会。
这天他们的主帅身旁还多了一位红粉佳人,引起军营一阵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