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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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国营企业上班,下岗后才做生意,姨妈早被单位开除,现在家中生活就靠母亲那点病休工资,而平时医药治疗费靠我弄钱维持。我打了个电话回家,电话是表妹接的,我问表妹家里情况,表妹说一切都好,要我别担心,我听得见表妹说话时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哭泣,而且还在咳嗽。母亲接电话后又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说还得等等,母亲要我注意身体,劳逸结合,我对母亲说我大了,会自己照顾自己,母亲哭了起来,我就把电话挂上了。
挂上电话我发了一会愣后就来到实验室,我把资料铺开又摞在一起,又铺开又推在一旁,我想把自己投入到里面去,可做不到,点着烟抽了起来,实验室老师走到我面前,说这是实验室,你要抽烟外面抽去。我看了他一眼,把资料胡乱塞进袋子里就走了。我突然间特别想打CS游戏,想杀戮,想把别人爆头,想看到那血光四溅,想用枪瞄准一个个贼一样跑动的身影,一枪干掉他,当然,也想被别人把我当作贼干掉。
我去了网吧找台机坐下,我在网络里不管是玩游戏上论坛还是QQ、MSN都只用一个网名,“灵魂放逐”,我登陆进入CS,开始战斗起来,移动,隐藏,瞄准,射击,十分钟后虽然我爆了两个人的脑袋,自己却也被别人给爆了,殷红的血块闪过荧屏,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我突又觉得毫无趣味,这死亡是虚假的,我打死了别人,可事实上别人活得好好的,说不定正在骂我的娘,我被别人打死了,可死神的子弹永远无法从电脑中射出,穿过我的心脏,我的心还是在跳动。
退出游戏,我登陆QQ,QQ上有四个头像在跳,却都不在线,这是他们留给我的信息,一个是陆子亨的,他留了七八条言,都是屁话,另一个是韦庄一个月前留的,问我怎么老不上线,还有一个是个大学同学,说想和我聊聊,约了我次日晚上,最后那个就是凤姐了,她留的信息最多,按时间顺序依次是:
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打你电话你关机。
是不是我说错了做错了什么?你要惩罚我?
快联系我,我想你。
我问那个陆子亨你的电话,他说他不知道,我知道他一定晓得,他骗我,你快告诉我!
……
你真没良心!你数数,多久没和我说过话了?
……
我要来南京找你!我要离开他!
……
算了,我贱,我不够资格和你谈爱,是我自作多情,打扰你了!
……
:(,5555555
……
以后别来找我!我算是看清楚了你这狼心狗肺的人!
……
你还好吗?唉,既然如此,我认了,祝你好运!
凤姐最后的一条信息是三天前留的,我记得那天风特别大,那天下午四点钟的时候父亲突然来学校找到我,说想和我吃顿饭,我说免了吧,他又说有事要和我商量,我说有事就在这说,他说你别恨我,就算我和你母亲离婚了,你还是我儿子,没有我就没有你,你都两年没搭理过我了,我这做老爸的特地来南京找你吃顿饭,你这点父子情义都没有?我冷笑着回答道就你的所作所为来看,我不过是你性交的副产品而已,你没那资格做我父亲。
他面色惨下来了,我看着衣着光鲜一脸富态的他眼睛里流淌出落寞的萧索,心有些痛楚,便同意和他吃顿饭。他喜出望外地把我带到了一间豪华酒店就餐,在饭桌上自顾自地回忆着我童年时的调皮捣蛋事,关心地询问我的研究生学业,还喜滋滋地说可惜我爷爷奶奶死得太早,要是他们在世的话,看到我研究生就要毕业了,那不知会有多高兴。我不停地喝着酒,轻飘飘地敷衍着他的话。
酒到中途,他突然说他听别人讲我这两年为姨父还了三十多万,他问我这钱哪里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傻帮姨父家还钱,还问我是不是做了违法不正当的事。我冷冰冰地答你管不着。我起身要走,他拉住我说等等,我还有重要事跟你说,他随即拨打了一个电话,接着说甄甄,你把名字改回来,跟我姓,将来也跟我住,我给你已经铺好路了,毕业后就跟爸爸一起做生意。
我的名字本来叫做贾甄,取的就是父亲和母亲的姓氏,那年父母离婚后我进大学就把名字给改了,跟着母亲姓甄,把父亲那个贾姓改成了假,也就成了现在的名字“甄假”。我摇头道,改什么改,姓甄挺好,我自己的路自己走,不必你操心。就在这时一个美丽少妇拉着一个五岁小男孩进来了,这少妇我见过,当年去父亲那里拿钱给母亲还债时见过,是父亲的第三任妻子,这个小男孩据说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少妇对我满脸堆笑打招呼,小男孩也开口叫我哥哥,我起身又要走,父亲道你快七年没叫我爸爸了,今天你能叫我一句么?我哈哈笑着说你不是有好几个二女叫你爸爸么?要我叫你,你不配!父亲又道只要你把姓改回来,跟我住,跟着我做生意,叫我爸爸,我就出钱把你姨家的债务都给还了,给二十万给你母亲你姨做点小生意买卖,安顿好他们的下半生。
我不记得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只记得父亲把桌子给掀了,而我离开之后我眼睛湿润心如刀割。才发生三天的事情,三天后我再次回想起来,记忆似乎就开始模糊,再努力地回忆下去,却发现已经忘却了大半,我猜想人一生中都会经历很多很多事情,可最终很多事情就会在记忆里消失,人的大脑一定有种奇特的能力,那就是把那些不值得回味的事情从记忆中给抹除。
我打开了几个大网站的文学栏目,百无聊赖地翻找着网络小说看起来,这些小说里要么充斥着暴力血腥,要么满篇都是情欲与金钱,要么就是阴谋和背叛,要么就是一片荒唐的魔法和神仙,有的是将现实的一切斩碎斩碎后极端残酷地拼凑在一起,有的则是完完全全远离现实的意淫。我不能看这样的文字,再看下去的话会令我的心情更加忧闷,而我也就会对我的人生更加绝望。
泰戈尔曾说“人们认为他是个受骗者,而他可在用自己内涵的光洗涤干净的心里找到了真理。”我感到此刻的自己濒临悬崖,需要有空灵的净土来把心安放其间。我记得以前陪姚瑶上网,她经常去一个叫做“清风解语”的论坛,她夸赞说这个论坛的网页有晨露般美丽,如冰雪般晶莹,每一个帖子都像是竖琴弹奏出来的音符。我记得姚瑶每次登陆这个论坛的时候神情很专注,笑容也格外清澈,我没去过,这会儿,我想去了。
通过百度搜索,然后打开,网页的确很清新,画面上是一个梦幻般的少女袒着一笼薄纱修长玉指轻抚琵琶,一种说不上感觉的美。首页就强调,为了杜绝恶意访问者,进入者必须按照要求注册,以表明诚意。注册,用户名:灵魂放逐,再往下填写,居然要求姓名地址职业学历以及邮箱、QQ、MSN等真实资料,否则不能通过验证,我如实填上,点击确认,弹出一个小框,上面写到“恭喜你“灵魂放逐”,你已经成为初级会员,可以进入浏览帖子,但不能发贴,你如果想发贴的话,必须申请成为中级会员,须回答管理员提出的三个问题,愿意就点同意。”
我笑了,妈的,要成为能发贴的会员还得经过管理员考核,这样的网站倒是没见过。我登时兴趣更大了,点击同意。上面立即提示说“请稍候,正在联系在线的管理员……”
五分钟后,一个长着小翅膀的天使拉开一个对话框,一个少女头像眨巴着大眼睛问了第一个问题:尊贵的灵魂放逐,你是从哪里得知本论坛?
我毫不犹豫地写到:我女友常上你们论坛。
她又道:能说说你这网名的含义吗?
我想了想写到:生命在流浪,灵魂就放逐。
她接着道:请用一句话来说出对首页上那画面的观感。
考我的文学素养了,怪不得当初姚瑶对我吹嘘说成为这论坛的会员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乐了,这么写到:她真美,就像手机中的战斗机。
??????!!!!!!!她发过来一连串的问号叹号之后又道:恭喜你,灵魂放逐,你已经成为中级会员,请去邮箱收取你的验证码后你就可以登陆本论坛发贴。
这样的游戏好玩,我随后进入了论坛里,浏览起帖子来,这论坛的确风格独特,版面相当流畅,唯美至上,到处洋溢着温馨,帖子里的文字绝不是毫无意义的灌水,那些发贴者跟贴者似乎个个都是才子才女,而且以女生居多,一个刚刚发上来的帖子尤其引起了我的注意,是三副图片,一副是高架路桥上堵塞的车辆,一副是被砍伐得光秃秃的山头,一副是被剥了毛皮的藏羚羊,下面的文字则写着:自然已经凝固了,生命已经凝固了,凝固在金钱物欲里,凝固在钢筋水泥里,动弹不得,邪恶日日逼近,谁来为之忧心忡忡?
发贴者名字“撒野的灵狐”,头衔是版主,我随即跟了一贴上去:不是已经凝固,而是早已沉沦,邪恶从来不曾远离,何来日日逼近之说?没有物欲就没有生活,随它去吧,不必忧心,毁灭已经到来。
发完这贴,我又不想再逛了,把电脑关了,起身结帐走了,我来到银行,把那卡里的钱留下一千,剩余的全部给家里打过去,然后拿出钱包,数了数,还有六百多,就在我苦笑着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了一张名片,掏出来一看,樊玉?樊玉是谁?想起来了,是那个在火车上的艳遇,这小娘们挺骚的。
我想喝酒,喝酒得花钱,我想去泡个女大学生来消遣消遣,那也得花钱,我甚至还想去找个小姐来发泄发泄,得了,那又要花钱又要担惊受怕,还不如自己自摸来得实在,走着走着我路过一家公用电话亭,心中一动,走了进去,对准名片拨打起号码。
嘟嘟嘟,响了三声,接听了,就是那个骚声音:喂,你好,哪位?
我抽出烟点上火,浪声道:万里独行田大侠。
第一卷 这年头 第十一章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她尖声大叫:“田伯光?!”
我笑着道:“小师太,我接触电话玩意十四年九个月带八天了,跟三百七十二个人通过电话,还就从来没听到过你这么大分贝的尖叫,难道有人正在强奸你啊?”
“你这王八蛋!”
“哈哈,蛋我有,不过就两个,没得八个,我才二蛋,不是八蛋。”
“这是南京的电话,你怎么在南京?”
“哟,记忆力不错,还记得南京的区号。”我浪笑着道,“想我不?”
“快说,你在南京干什么?”
“还能干啥?拐卖妇女组织卖淫,过两天就去中山陵飞车抢劫。”
“王八蛋,你干吗把手机停机?”
“哈哈,你还真找了我啊,”我翘着二郎腿,眼睛眯着盯看着来往的路人,“手机可是高消费,我个穷光蛋用不起,没钱啦,当给了饭馆老板抵两顿快餐。”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在南京干什么?”
“怎么?怕我了?跟你说了,我是流氓黑社会。”
“你在南京哪里?我要见你。”
“嘿嘿嘿嘿,发情了?你又在哪里?”
……
怎么样都没想到小师太樊玉就在南京出差办事,她要我以最快的速度到富丽华大酒店去,她说请我去吃饭。孤男寡女在这个黄昏时候见面吃饭,两个人彼此又曾经有过某种程度的亲密接触,那么吃饭之后将发生什么事情也就不言而喻了。我足有两个月没沾过女人了,心里顿时痒了起来,马上到药店买了一合超薄形的保险套,坐上出租车赶往目的地,在路上我心里在想:这女人肯定在床上很浪,我他妈的要从后面狠狠地操她!
车到酒店门口停下,我走进大厅看到了她,却令我大吃一惊!两个月前在火车上她穿着一身牛仔,画唇涂眉,眼光流闪,那打扮神情跟坐台小姐并无二异,而现在她戴着金丝眼镜,穿着得体套装,耳朵上戴的是钻石耳环,而脖子上吊着白金项链,那坠子居然也是光灿灿的钻石,姿态高雅,这完全就是那种混迹于上流社会中的女人啊。而我呢,蹬着双旅游鞋,牛仔裤,夹克,头发散乱过耳,一副不学无术的浪荡青年模样。
我嘿嘿笑着,走过去对她道我得推翻以前对你的认识了,你原来可以这么高贵。她很优雅地站起身对我笑笑,道你来了。我说我不就在你面前么。她把我打量一番道嗯,你还是象头野马,我还认得出你。我笑了道我不是野马,是种马。她瞪了我一眼,然后拿起手机打电话道我今晚有事,你们两个好好陪着吴总,记得一定要让吴总满意,要他把货款划过来,他不松口你们就别让他上!
然后她站起身道走吧。我问去哪?她说笨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