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狼心_派派小说-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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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为了避嫌,甄琅罔不得入车内,只能也坐到车边迎风吹着,美人顿觉无趣,取了车内一本世情小说丢了出去,道:“三弟,你闲着也是闲着,给奶娃娃念念书吧,也算是提前教育他了。”
甄琅罔是看着手中的书,脸色那叫一个拧歪,话说有给三岁的孩子念世情小说当教育的吗!?教育不好,且不都成了登徒浪子,采花问蝶的人。
美人才不管这两个呆瓜的脸色,抱着奶娃娃一边吃瓜果还一边嫌弃的念叨着,“大点声,有点情绪的念,三弟你没听过说书吗?别跟着念论语似的。”
……
在美人一会儿嫌快,一会儿嫌慢的鞭挞之下,晌午之时终是到了寺庙。这寺庙名唤响水寺乃是贝州最大的寺庙,庙内供奉一百零八将,哦,不,是一百零八尊神仙佛祖。美人向来是不礼佛的,别说不知寺庙的规矩,连神仙是哪路的都分不清,只让绿稠抱着奶娃娃,让那两兄弟捧了一箩筐的香烛跟着她走,见了菩萨她求家财,见了药师佛她求家和,见了财神爷却是给爹娘求平安,最有意思的便是跪到了送子娘娘前面帮着甄琅孛和甄琅罔求份好姻缘。
绿稠见着两位少爷的脸色越来越差,又不敢开口,便小声道,“小姐,这是送子娘娘,专门保佑那些成了婚的要求子的。您要是给两位爷求姻缘是要去月老那里的。”
美人听了毫无愧色,还极是有道理的道:“绿稠,你不懂,都是一样的,指不定送子娘娘一高兴,就先送给大哥和三弟一人一娃娃,那样的话姻缘不就也跟着来了吗。你看我和夫君,不就是这样的吗?大哥,三弟,你们说是吧!”
此话一出,甄琅孛和甄琅忻差一点没把手里的香烛掉到地上,僵笑着虚应着“是,是……”,美人一走,二人便又忙是跪下,“送子娘娘,你千万别那么急着给我二人送子,别急别急。”念叨完,二人都是抓了一大把香烛供奉上去,还给旁边掌灯的小和尚了二两香油钱,就恐被美人求中了,到时候二人定是被爹打死不可。
美人见二人没有跟上,遣了绿稠去喊,自己一人抱着孩子坐到了寺庙后院的一棵祈福树下,刚坐下就有个老人家过来祈福,拿着果子香烛一摆就要磕头,美人忙是起身,可是不敢受了人家的香火,再折了寿。左右一看,她转了身,坐到了树后。
进院子的时候倒是不觉得,这会儿子,祈福树的生意倒是好上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来拜,无非是求财求平安,直到一女子的声音响起,她才提了兴致听听。
“保佑甄哥哥,万事平安大吉,保佑犬子身体健康,保佑小女可以顺利进入甄家,待小女心愿达成,定回来还愿。”
女子声音柔柔弱弱却是透着坚定,美人听着这“愿“听出了猫腻,若是没有猜错,这女子是有孩子的,可是却说什么顺利进入甄家的话,听着前面的保佑甄哥哥,应该是她的情郎,也就说,她已经跟那男子生了孩子,却没有成婚。有意思,有意思!怎么姓甄的都一个摸样啊,她此刻倒是生出了结识一二的意头。
拍拍裙摆她本要起身,可是奶娃娃却是突然哭了起来。
“哇哇,哇,娘,我要娘……”
这还是甄卜寥第一次在美人身边大闹,弄得她顿时慌了手脚,又是拍,又是哄,等奶娃娃好了,她转身从树后走到前面,那祭拜的女子早就没有踪影。看看怀里睡着的奶娃娃,美人气馁的叹一口气,正巧这时候绿稠找到了甄琅孛和甄琅罔,二人手中的香烛都供奉了出去,此刻上香之行也算是靠一段落。
美人把奶娃娃递给绿稠,敲敲胳膊,抱孩子还真是个累活啊!因为这次严氏特意嘱托要给每个佛祖都上些香油,他们这趟寺庙也就跟撒钱一般的走哪布施到哪,都是佛祖面前人人平等,美人看却是不尽然的,看着这巴巴追上来的小和尚,看来这香油钱也不是白给的。
“施主留步,几位施主功德无量,我师傅正要讲经论法,不知几位施主可有时间进庙内一闻,顺便食一杯素茶。”
拜了小半天的佛,的确是有些口渴,几人也不推辞,就进了庙内。那老和尚讲了些什么,美人是没有听懂,不过倒是牛饮了几杯素茶,心想着,当佛祖可真是世间最为“空手套白狼”的活计,几杯素茶还真真的贵啊!素茶喝够了,那老和尚却是还没讲完,美人想听,可是听了半刻便越发的发困,正晕头转向云山雾罩的想着怎么弄个清醒的法子,听得一旁一个柔柔的声音喃喃有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这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捻。
未待美人琢磨出到底熟捻在何处,只见庙内的人都站起身冲那讲经的老和尚行礼,她方知已经讲完。忙是起身,却不是为了行礼,至多是寻寻那熟稔的声音。
人未寻着,美人也无所在意,转身要喊几人离开,却见甄琅孛脸色不对,眼睛发直,顺着他眼神看去,一女子正在和一个小和尚说着什么,女子一转身,竟也是同甄琅孛一样的面色,“甄哥哥……”
这一声极为熟稔的“甄哥哥”让美人喝下去的素茶差一点没通通还给佛祖,不会那么灵验吧!她刚跟送子娘娘求完,这就真送姻缘来了……
甄琅罔似乎也是识得这女子,却明显的不甚欢喜,撇撇嘴倒也是礼貌的喊了一声,“秋梨姐姐好久不见。”
女子被喊得一怔,再一晃神,敛了失礼的神色,抚了抚身,“琅罔都这么大了,已经是小伙子了,三年前还是毛孩子呢!”说完,又冲甄琅孛道:“甄哥哥一别三年竟是一点没变,不知甄二哥哥现如今如何啊?”
甄琅孛的面如死色,明显的有些僵硬,以至于失手打翻了茶杯。
“大哥小心。”美人反手快速的接住,心下想着喝几杯茶便布施了几十两银子,若是打碎了这杯岂不是要又布施几十两。敢情拼死拼活养活甄家不是你夫君了,她可是要精打细算一些。放稳了杯子,美人不禁讶异,这倒是什么人竟能让一向反应慢半拍的大哥如此的激动。“大哥,不知这位姑娘是谁啊?”
她这一问,那女子亦然是看向自己,眼中有着几分打量的意味。甄琅孛欠身介绍,“美人,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玩伴——裴秋梨,她们家便是贝州最大的地主,贝州的瓜果,大多都是从她们家地上长出来的。秋梨,这是琅忻的娘子,贝州镖局的千金,你喊她二嫂便好。”
“二嫂好。”
“秋梨妹子好。”美人甜甜笑着道,可是心里却是度量着甄琅孛的话,“一起长大的玩伴”说白了不就是青梅竹马,这青梅竹马照着以往的惯例总是有些勾搭和暧昧的,只是不知,这裴秋梨倒是跟谁暧昧来着。
两个人正是用眼神相互研究之时,绿稠怀中的睡着的奶娃娃却是嘤咛一声,只见裴秋梨淡淡的扫了一眼,“这位姑娘定是没有抱孩子的经验,你这样抱他,他睡得不会踏实的。”
绿稠是像抱婴孩一样怀抱着奶娃娃,只因奶娃娃已经三岁多了,身体大,故显得有些见拙。裴秋梨大方的接过孩子,双手托着奶娃娃的屁股,让孩子趴在肩膀,奶娃娃还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又安稳睡去。绿稠学了,便忙将孩子接过,悲秋梨却说,换了手孩子该醒了,坚持帮着抱到车上,才别过。
别了裴秋梨,甄琅孛便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美人心下已然定了,那裴秋梨队孩子如此熟悉定是生养过的,另一则看甄琅孛的样子就知道,二人肯定有些猫腻。呵呵,看来,甄家又要有热闹看了。
只怕到时候甄景那老狐狸又要扬鞭开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打琅忻的时候那样的精彩,她拭目以待。
拾·秋梨(二)番外·恶搞(一)
看热闹是一回事,看自己的热闹是另外一回事。自己看别人的热闹,那叫瞅个乐。若是别人看自己的热闹,那可就是跟她过不去了。昨儿美人还拭目以待的等着看甄琅孛的热闹,可是今儿一早,裴秋梨前来拜访,一下子她倒是成了热闹。
看着大厅之上“嘤嘤呀呀”的上演着母子认亲记,美人还真觉得有些好笑,昨儿裴秋梨还一脸坦然的教给绿稠抱孩子,今儿这孩子倒是成了她的了。甄卜寥那没心肝的娃娃,以前抱着她一口一个娘,看看现在,偎到裴秋梨的怀里,小脸那叫一个可怜兮兮,好似谁给了委屈似的。
甄景脸色铁青的吓人,严氏和秦氏整个慌了阵脚,甄琅孛和甄琅罔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是说镇定的,大概只有美人了。品着清茶,还一个劲的吃着果子。不过这也就面上的,其实她心里早就把甄家外加裴家的上八辈下八辈都骂了边。
她倒是料准了青梅竹马不是有勾搭就是有暧昧。不过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裴秋梨那颗小青梅勾搭的却是睡在自己身边的那根竹马,话说人家二人还不是暗通曲款、暗送秋波,曾一度,人俩可是合法的。
原甄裴两家本是世交,裴秋梨十二岁那一年,甄琅忻十六岁,站在一起那叫一个般配,整个一个金童玉女。两家一见,忙是给二人下了定。可是谁知,过了三年眼看着就要成婚之时,裴秋梨却是死活都不愿意,非要退婚。甄琅忻也不是非她不娶,就是被人退婚面上也是过不去,只道:“退婚可以,总是要有个理由吧!”按理说,这裴家也确实要给点理由的,但这裴秋梨却是死活不说,反正就是退婚。裴家老爷晚年得这一女,本就宝贝,可关系两家关系,不觉就说了重话,谁知,这大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声不响的包裹卷卷偷偷的爬上了出海的商船,远行去了,那商船是一去三年,正是前些日子她才刚刚归国。
美人听着绿稠打听到的消息,心里不禁诧异,这故事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敢情这裴秋梨倒是跟自己还是一类人,话说这会不会太巧了一点啊!刚刚在大厅,哭过了,闹过了,甄景气的差一点没厥过去,后来还是美人起身道,“爹,如今裴小姐说这么多也都是一家之言,倒不如先遣人把夫君叫回来,到时候一对峙,不就一清二楚了。”甄景见她冷静,便顺意派人出去。其实大家心里都是明白,摆明了拖延时间,若是说当初甄家认定美人是孩子娘大概也就是美人在并州住了三年,再加上与甄琅忻在牡丹亭有那么一点误会,才会坚定。到了后来乌龙一场,甄琅忻也曾反思,只道是,“缘分”二字,让事情太巧了。可这事巧上一次已经是万难,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再加上裴家也算是大户,裴秋梨也没有说谎的道理,可见十之八九是真的。
美人坐在窗前,端着酸梅碗,一颗接着一颗的吃着,好似无事一般。一边的绿稠倒是急的火燎房了一样,“小姐,你倒是怎么想的,跟我说说呗。你看那裴家小姐都找上来了,难道你真等着姑爷回来迎她进门啊?要不,咱们把老爷和少爷喊来。”
美人没有接话,一边的嬷嬷倒是急的开口,“哪能那么容易,当初退婚的也是她,如今要进门的也是她,还都成她裴家说的算了。二少奶奶,你不用太担心,老爷定会做主的,而且就算是二爷回来也未必敢。就算是敢,至多是个小妾,二少奶奶也不用放在眼里。”
美人赞许的点点头,似乎嬷嬷的话很是称心,很有意味的道:“绿稠,你说你跟我这么多年,怎就还没这跟了我几个月的嬷嬷有见识呢!你啊!平日里少想些我那没担当的小哥,多跟这嬷嬷学着点。”
绿稠小脸一僵,美人已经起身伸伸懒腰,“绿稠,给我铺床睡觉吧!”
额?!这还没到黄昏呢,怎就睡下了啊?绿稠虽是不解,却只当快些铺床,不稍片刻,美人还真的睡着了。莫非是今日刺激太大,累着了。想至此,绿稠暗自揣度,小姐不过是面上逞强罢了,看来心里也是不好受的。轻叹一声,便悄悄退去,只留了一盏小灯给美人。
人走静,美人翻了翻身,将旁边的枕头摆到身边,伸手抱住,方才又安心睡去。不晓得睡了多久,昏天黑地之中似乎手上的枕头变了一人,时不时伸手轻轻地抚摸过她的脸颊,声音透着一股子腻腻的甜味,“美人,你什么时候推倒为夫啊?”不高不低不急不缓却有飘渺无踪之势。
待美人睡饱睁眼之时,日头早已经高挂,绿稠正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拉床帏遮光。
“别遮了,这就起身。”
绿稠被突然的声音唬了一跳,转眼见是美人醒了,赶紧端了茶杯水盆,伺候她起身。“小姐,这一觉睡得可够久了,早晨夫人来了两次,你都没醒。”
“是吗?”看来这觉睡的还真是值得,说实在,她还真是懒得应酬她,不用见都能猜到她要说什么,无非便是那些“放宽心”“女人要大度”之类的。其实说白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