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包括所有番外)-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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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远与楚远漠并辔同行,回头望一眼,哂道:“要成为咱们王爷的红颜知己,必须要做巾帼英雄才成,否则哪能近得了王爷一步?”
泰明拢着眉头,好大不解问:“王爷的两个女人都跟着了,要是两个人打起,不是干增一桩乱心事么?咱这可是行军打仗呐。”
“这就不劳你费神了。”梁烈嗤他,“你少拿你家那两个打成一窝的大小老婆比,你当王爷和你一样,连自己的女人也摆不平?”
楚远漠冷哼一声,诸人当即打住谑语。
一路行军,浩浩荡荡,二十余日后,偶遇伏击。
万和部落察际先发制人。
爱女与自以为靠山依恃的汉王女婿皆遭软禁,消息传,察际寝食难安。楚远漠先前已经是最强大的劲敌,现今连惟一能束囿他的王权都不复存在,还要如何应付?
称降称服绝不可能,纵使他愿意睇一回头,楚远漠那只独狼也绝无放他一马的道理。唯今之计,只有一战,或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他不能退反进,将人马埋伏在楚远漠北进必行途上,猝发强攻。
此当儿,乃暮色四合之时,羲国骑兵下马,步兵止步,正要扎营落宿,埋锅造饭。在兵家上,可谓上佳偷袭时机。而察际的猝攻,也的确一度使羲国呈现乱势。
但一只铁狮的成就,除却战场上的所向披靡,尚有应对突变时的机敏迅疾。不消半刻,羲军便整合完毕,形反攻之势。
战到两刻钟过,驻马高处的楚远漠飞跃入厮杀圈内。宽剑寒利到处,如入无人之境,两目霍霍如炬,似一只鹰凖直攫猎物。
南院大王的猎物,舍察际其谁?
警伺察际四遭的骑卫左右冲出护主,头前两人一招尚未用劳,人头已滚落黄沙地上。随后两人的剑只及递到半路,连剑带臂即断落在宽剑锐锋下。越过鲜血与惨嚎,楚远漠与察际仅有两马之距。
“主爷,快走,快走!”几名属下拽着主子坐骑缰绳,向另一方向拼死开路逃遁。
二十几名骑卫一涌而上,围堵楚远漠,先后以身殉主。
“莫追了!”楚远漠遥望大漠深处,喝止了手下儿郎,挥手招段际。“察际最喜欢弄一些龌龊伎俩,天色已黑,追上去,说不定就吃了他的亏。吩咐扎营,让察际再多活一些时刻。”
“便宜了那个秃头老儿!”段烈啐骂一声。
“把这些人全给掩埋了罢,土挖深一些,别让野狼野狗吃了。”楚远漠跃下马,指了指地上骑卫尸体,“忠诚的人值得我们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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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一刻,在墨染般的深沉黑暗里,一道人影飘入樊隐岳一人独宿的营帐内。
樊隐岳坐起身,问:“你看到了?”
“看到了?”人影坐她身侧。
“你今年十四岁,你认为自己再多少年,可以和他匹敌?”
人影闷声不吭。
“丧气了么?”
“……没有!”
“他很强大,莫说整个羲国,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及得上他?”
“你……喜欢他?”
啪!一声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拍打落在人影的后脑,“你想到的只有这些么?我让你跟着,就近观察他,揣摩他,是为了什么?”
“我会强过他!”
“只是说话,改变不了什么。你没有看到么?就算是察际那个狂躁暴徒,也有死忠的属下誓死护卫,方使其在近日逃得一命。你想成事,必须拥有属于你的死忠跟随者,单是跟随还不够,重要的是忠诚。”
“……知道了。”
“快回去睡罢。”
“我要再坐一下。”人影将身子偎靠上。
“去。”樊隐岳一指将他推开。“你睡得是大通铺,若离开太久,很易被人察觉。”
“去就去。”人影耸着脑瓜,闷声起离。
樊隐岳拉住他,掌心揉着方才打过的那处,细声嘱道:“记住,别让人发觉你能够夜中视物。莫忘了南院大王府的二爷此刻正在母亲的部落休养,而你的兄长是晓得他的弟弟可以在黑夜里看见东西的,这是属于你母亲部落的异能。”
“我知道。我此刻行事不只是关乎我一人,还有一大群人的身家性命。”
她奖励地抚了抚,“接下若没有紧咬的事,不要随意找我。”
“为什么?我的轻功……”
“听话。”
“……好。”人影怏怏答声,掀了帘,似轻烟隐去。
隐六二
“我说,关先生,我们这到底要去哪里?”
梁、冯、乔、邓两个人百无聊赖,问着对面若不是多了一头长发外几乎如老僧入定般的男人。
他们近日最主要的消遣,一是走路,二是赶路,三是行路……这走着赶着行着,虽然见得着市井人群,看得见武陵江湖,但一不能兴风作浪,二不能挑拨是非,三不能打架骂,四不能……这就如明明有一块油滋滋肥滋滋的肥肉在眼前打晃,他们却要硬逼着吃糠咽菜一般,怎一个痛苦了得!
“关先生,拜托您出个声。请您告诉我们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京城不待,又向往北边走,咱们可是从北边赶过的,这要回折几个弯子才行?”乔三娘发挥妇道人家作风,缠问不止。
“找她。”关峙道。
“怎么找?无头苍蝇般地撞撞去就能撞上?还是你有了什么线索没告诉我们?”乔三娘忽觉大有可能,遂掉转矛头,“吉祥,你说,你们在京城到底找到了隐岳丫头的什么消息?你说……嗯?”
她狐疑锁起黛眉,“吉祥,你很不对劲。平时你这个丫头小嘴像只雀儿般的总要叽叽喳喳,怎么三娘最近觉着你一下子清净起?”
吉祥垂下一双迷蒙大眼,低头猛饮茶水,“三娘多心了。”
“多心?”乔三娘把脸逼近。“你确定是三娘多心?”
“是,三娘您多心。您与其看我,不如看峙叔叔。您瞧,明明是这样低劣的茶叶,在这样简陋的茶棚,经峙叔叔一喝,这茶却像是成了极品冻顶乌龙,连那只粗茶碗彷佛变得如青花瓷一般的精致……”
“这话说得有理,关峙他原本便……臭丫头,敢情你是在转移老娘的话题?”
“走了。”关峙甩衣旋身。
“哎,你——”
梁上君拉起她,“走罢走罢,明知道关峙不想说的东西一个字也逼不出,何必做徒劳功。”
六人离开歇脚茶棚,骑上两个时辰前经过的小镇上买的逮捕马匹,将上官道。
便在这时,一记长亮宏远的击打之声迎面撞。
声音源于一行尚在半里外向此方行近的对仗,远远看去,一行人有红有绿,有车有马,颇有些热闹。
“这什么声音?”邓玄学拨了一下耳朵。“从没听过。”
“说得就是,像锣不是锣,像钹不是钹。那些人是要出殡还是迎娶,敲得这是什么东西?”
“估计是鼓破了,或是锣烂了,才敲得出这怪声……”
“银巴。”早在闻那异响时,关峙目间微荡波澜,下了马,远远避在路边。听身旁几人猜得实在离谱,又一径地交语不休,忍不住吐露真实答案。
“什么银什么巴?”乔三娘瞟他。“你连这个也晓得?”
觑着那对仗逐渐行近,关峙掉身面向他处,口中未望答人疑问。“银巴,质为铜,外涂银色,行如锣,大小如钹,两片相击作声,声长且远行时驱邪逐祟。”
“这是哪家的怪异风俗?两片铜就能驱邪逐祟?”乔三娘不以为然,但盯着队的目光却热切起。“啧啧啧,虽然响声不入耳,女人们衣服穿得可真是很有见地,把女人最
“你怎知道?”乔三娘以话问,关峙则以眸问。
邓玄学耸肩,“简单,他们的牌子上写着呢。虽然那弯弯曲曲的咱看不懂,旁边标注的大方块字总不会错罢。”
乔三娘怪喃,“姡Ч桌穸樱渴裁匆馑迹课牟煌ǎ锊凰车摹�
关峙不转身,不睇目。只须这行对仗行过,便各奔前程。他与他们的瓜葛,早在许多年前即已斩断,无需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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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累了,还有多远才能赶到驿站?”
“照这张图上看,顶多再赶一个时辰,天黑前准能到了。”
“可咱们的水喝干粮全被主子留给那些贫苦人了,主子口渴要喝水呀。”
“我去周边瞅一眼,看有没有河流……前面像是有一件茶棚,问主子一声能不能在那儿买点水喝干粮?” “那茶棚也忒简陋……”
“可以了,出门在外,没有太多讲究,绛春,去买些水让大家都喝一口罢。”
耳闻这一语时,关峙左胸微怦,长眉收紧。
连梁、冯、乔、邓连带吉祥也都一脸的讶愕,五双眼睛齐刷刷落在那位走下车轿的绝代佳人身上。虽然对方一张无暇美颜上,眼睛以下以一层绯色的面纱蒙罩,但那身段婀娜,眉眼风流,凡是有生之年瞧过一眼的,很难再失记忆。
“这……也太巧了罢?走到这儿都能遇上?”乔三娘感叹。
关峙也作如是想。遇到姡Ч耍咽巧喜灾植ε龅那珊稀S龅接兴膴'国人,便成了上苍之手的戏弄。自古冤家多路窄,他们不算冤家罢?何以在各自的行路途中有此相逢?
“关先生,你不准备和人家打个招呼么?”梁上君掩口窃问。
“不管他想不想打都不成,人家看到咱们了……九二姑娘,这么巧,在此都能遇上,咱们真是缘分不浅呐,哈哈哈……”
冯冠武自作多情,紧走几步前去寒暄。谁知人家压根不作理睬,一双妙目,在不经意扫见路边几张不算陌生的脸孔时,先是诧异,后有疑怔,继之迷惑。转而,被一道魂牵梦系的背影夺去所有心神,晶泪盈浮,“关……”
“不得随性。”她凛声。
佳人紧动纤足相随。随从跟上,“主子……”
随从不敢上前一步。
行至野间几棵高木之后,关峙停下。
“关郎,你怎么会在这里?是……”等我么?虽知如斯可能太微茫,还是想要奢望。
关峙半侧身,问:“你应该是天历朝太后的寿辰而罢?”
“我不能确定他们中有没有人认识我。”不说话,她不会走。若那些人中有识得自己者,则有麻烦上身。
“关郎……”晶莹珠儿滑落眸眶,“我们那么久没有见,你……”
他浅发长叹,“你现在代表得是姡Чプ瞿闵阏蹂弊龅氖氯グ铡!�
隐六三
“如果是你,会如何出兵?”
楚远漠此问,问得是樊隐岳。
察际虽猖狂无谋,但毕竟是在沙漠中横行了几十年的霸主,偷袭未成,即弃以硬碰硬之法,遂策五万骑兵、三万步兵万和部落,占领红雀部落,霸红雀部落主的泥荒城,高筑
工事,遍步暗桩陷阱,以逸待劳。
羲军初跋至城下之初,因求胜心切,未探虚实,吃亏不小,遂退兵三十里驻下营地。诸将群集中军帐,樊隐岳与珂兰公主亦位列其中,共谋破城之策。楚远漠的发声一问,将诸人目光尽集樊隐岳。
“属下……”在诸道意味不一的凝觑视线下,樊隐岳淡然道。“属下赞成王参赞所言,不宜对泥荒城采以强硬攻势。”
“再坚硬的城池我们也给它踏平过,这一座小小的泥荒城为何就不能强攻了?”梁烈嗤声,眉目间轻鄙之色。“都督给末将五千兵马,一日内必把它夺下,拿察际老儿的人头给都督祭旗!”
“哪用得着副都督,交给末将就好!”程光亦是未掩不耐。“要说这战场上,归根结底还是男人的天下。到今儿个惟一能让咱竖大拇指的女人,只有咱们王妃,那才是真正的女中豪杰,上场杀敌,刀起人头落,痛快!”
楚远漠未语。
属将对樊隐岳的排斥早在意料之中,他也从未打算施以援手。若想在着男人充斥的世界里讨得一席之地,想让这些刀口舔血的男儿们一视同仁,她必须证明她拥有足以在此生存的能力。当年娇娜也是经过了数次的战场搏杀,方收获他们的由衷敬重,她亦要走过这一步。
王文远暗瞥樊隐岳一眼,道:“泥荒城墙外涂本地特产的一种黑泥,耐温防火。内则以青石铸就,极其坚固难摧。就算以炮火攻之,怕也无法再短时内破墙而入。且不说外二十里尽埋机关,目前我们只知地下埋着火药,有无其它尚未可知。若强攻,是要以咱们兵士儿郎的血肉之躯去铺路么?”
程光皱眉,“那你说以什么法子最好?”
王文远拱手,“樊参赞的意思呢?”
“可……”
梁烈巨手响拍桌案,“珂兰公主,不如您说说,您可是王妃最好的姐妹,好歹也该有王妃的三分风采罢。”
从戎之人直性直肠,他这句话,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