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决胜点-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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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什么?」
他摇摇头。一切尚在调查中,暂且别下定论。
「总之,我跟她不可能。」
「是吗?」殷海蔷意味深长
凝视他,良久,幽幽叹息。「是因为你心里还有疙瘩吧?因为你还介意着你亲生妈妈的死。」
殷樊亚胸口一震。
他这个堂姊,还真毫不容情啊!总是一语道破他最隐晦的心思。殷樊亚苦笑。
他承认,自己会对另一半要求如此严苛,确实有部分原因是将母亲的遭遇引以为鉴。
他的亲生母亲,只是个平凡人家的女儿,凭着绝色容姿,让他父亲娶进门,却备受欺凌,完全无法适应豪门尔虞我诈的生活,罹患重度忧郁症,最后只能以自杀结束自己的痛苦。
之后父亲再娶,对象便坚持要和自己家世相当的千金,也就是恬雨的母亲。
「你说自己只能娶门当户对的女人,是不是怕你未来的妻子入了门,会落到跟你妈一样的下场?」
无权无势、又丝毫不懂得耍手段保护自己的弱女子,注定了只能在豺狼虎豹的环伺下,抑郁而终。
他怎能让那样的命运再度轮?
殷樊亚眼神一冷,嘴角掀起嘲讽。「那只是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我的婚姻必须是能为我带来巨大利益的筹码。」
「只是筹码吗?」殷海蔷若有所思。「也罢,是你自己的感情,就由你自己决定怎么做吧。」她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如果你真能跟你那个秘书单纯维持上司跟部属的关系,或许也表示你没那么喜欢她。」
「什么意思?」
殷海蔷微笑似水。「相信我,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人,是绝对守不住理智的。」
这算是警告,还是预言?
殷樊亚无语,恍惚
看着安息在莲花座上的香烟,一寸一寸,教火光折磨成灰——
德国慕尼黑
位与德国南部,邻近黑森林神秘美丽的湖光山色,慕尼黑整个城市就好似一座巨大且宏伟的城堡,优雅
在德国人心目中矗立着。
这天,殷樊亚亲自前往德国拜访新客户,随行翻译和秘书自然是由李相思担任。两人一早飞抵慕尼黑机场,便坐上对方派来的轿车,直驱客户公司。
一行人简单寒暄过后,先进会议室开会,由殷樊亚做简报,自荐「弘京科技」的技术和产品,并回答客户提问。
接着,客户公司总经理请吃饭,席间,当殷樊亚猜测他出身于法国阿尔萨斯省时,他大感惊讶,又知道这想法原来是出自李相思,更是刮目相看。
几个人于是摒弃公事不谈,说起阿尔萨斯兼容并蓄的文化,以及阿尔萨斯人对于自身的骄傲,总经理愈说愈是兴致高昂,最后索性邀请两人到自家用晚膳。
殷樊亚自然答应了,下午两人参观过公司后先行告辞,约好八点再见。
在市区一家五星级饭店Check…in后,两人各自回房,稍事休息後,李相思便来敲殷樊亚房门。
「副总,我想出去走一走,一小时后就回来。」
「你要出去?」殷樊亚微讶。「就一个人?」
「嗯。」
他打量她,她穿着一件长风衣,火红的色泽衬得她白皙的肌肤更加晶莹剔透,犹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东方女子原就容易吸引外国男人的注意,更别说她还长得美若天仙,这一走出去怕不黏回一堆苍蝇!
一念及此,殷樊亚眉苇皱拢,瞬间下决定。「你等我一下,我也去。」
说着,他回房换上黑色套头薄毛衣,质感很好的休闲长裤,罩一件风衣,帅气得像一个准备向女王宣誓效忠的骑士。
她心韵怦然,眸光不觉在他身上多逗留两秒。
初秋傍晚,远处阿尔卑斯山头戴着粉白的雪帽,静静
坐在昏蓝的暮色里打盹,两人在街头漫步,嗅入清新的空气,胸臆同时流动一股闲适的甜。
经过玛利思广场时,眼见一群观光客都仰头注视着新市政厅塔楼上的音乐钟,指指点点,两人也跟着凑热闹,研究起钟上正演出历史剧的机械人偶。
「看起来像在庆祝着什么。」殷樊亚沈吟。「坐在中央的那一对人偶是贵族情侣吗?」
「是巴伐利亚公爵和洛特林根公爵千金的婚礼。」李相思接口。「下面是骑士骑马决斗,以及工匠们在跳舞庆祝。」
「不会吧?」殷樊亚讶异
望向她。「你连这个也知道?」
「出差以前,我查了一些资料。」她淡淡
解释。
他瞠视她两秒,跟着手抚住额,俊唇洒落一串笑声。「不愧是万能秘书,我服了你!」
爽朗的笑令李相思微一出神,接着,悄悄弯唇。
「对了。」殷樊亚脑海灵光乍现。「恬雨以前说过很想要咕咕钟,我干脆带一个回去送她当生日礼物好了。」
他连到这么远的
方出差,都还记挂着自己的妹妹。
李相思怅然凝视他,胸口好似有只怪手,恶意
捏她的心。
「怎么啦?在发呆吗?」殷樊亚察觉她恍惚的神情,微微蹙眉,嘴角却扬着笑弧。「万能秘书李相思该不会不晓得什么叫咕咕钟吧?」
「我当然知道。」她收束神智。「就是那种用咕咕鸟的叫声来报时的机械钟。」
「没错。」灿亮的眸像天边的星斗,俯视她。「陪我去买一个吧。」
芳心悸动。「好啊。」她不着痕迹
别过视线,逃避那太过令人眩惑的眼。
于是,欣赏完音乐钟表演后,两人便在广场附近闲逛,暮色渐浓,许多卖纪念品的商家都陆续打烊了,幸而两人很快便找到一家专卖咕咕钟的店。
店里,各式咕咕钟琳琅满目,每一座都是手工打造的精品,李相思看得眼花缭乱,几乎每一个都喜欢。
殷樊亚可就挑剔了,连看了好几个都不甚中意,终于,找到了一座名为Husli的咕咕钟。
店老板立刻称赞他有眼光,说这座钟是仿造黑森林著名的传统建筑Husli别墅打造的,这栋别墅是出自一名女歌手的构想,后来还改建成博物馆,在德国家喻户晓。
李相思把店老板的介绍翻译给殷樊亚听,他眼眸一亮。「我就要这个,恬雨喜欢有故事的东西,她一定会喜欢这座钟。」
说着,他掏出信用卡就要付帐,店老板却摇着手,叽哩咕噜说了一串。
「他说什么?」殷樊亚问李相思。
「他说这钟已经有客人预订了,问你要不要考虑买别的款式?」
「已经有人订了啊……」殷樊亚有些失望,沈吟片刻,还是摇摇头。「那就算了。」买东西看的是缘分,既然无缘,他也不强求。
他瞥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赴晚餐约会了,相思。」
「嗯。」李相思颔首,望着殷樊亚毫不留恋往店外走的背影,她却是秀眉微颦。「老板,真的不能把那座钟卖给我们吗?也许那个客人根本不会来取货。」
老板考虑半晌。「好吧,那你明天打电话来问问看,如果他还不来拿,我就转卖给你们。」
「谢谢你,老板。」她嫣然一笑,这才婷婷举步离开。
殷樊亚在外头等着她,见她浅笑盈盈,忍不住好奇
问:「你跟老板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
隔天早晨,两人又进客户公司,正式签下合作备忘录,下午,顺道拜访了也在慕尼黑的两家潜在客户,回到饭店,已是晚餐时分。
两人约好了半个小时后在饭店餐厅碰面,李相思挂念着那座未能买到的咕咕钟,一回房里,便取出名片拨了个电话给店家老板,对方一认出是她,马上说那个预订的客人没来取货,可以把钟转卖给他们。
「不过我们已经打烊了,你们明天再来拿吧。」
「不行,明天我们就回国了,能不能今晚就取?我现在马上坐计程车过去,应该十分钟以内可以到。」
「那好吧,我等你。」
挂上电话,李相思拿起皮包,立刻搭电梯下楼,请饭店服务人员帮她叫了辆计程车,坐上。
十分钟后,她准时到了店家,老板见她来了,笑咪咪
迎出来,将那钟给她检视过了,确定完好无损,才仔细包装起来。
她刷卡付钱,抱着沉重的纸盒站在街头,却招不到计程车,想想,这里离饭店也只有几条街,干脆步行回去。
德国商店关得早,过了晚上六点,除了酒吧和餐厅,几乎已没什么店开着。经过一条灯光较昏蒙的街道时,几个青少年忽
窜出来,一个抢去她捧在怀里的纸盒,另一个拽走她皮包,然后呼啸着逃走。
李相思措手不及,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举步追上去,以德语高声呼喊。「喂!你们等一等,把东西还给我!」
少年们见她追上来,似是有些慌,闪进一条暗巷里。
要追过去吗?李相思脑海闪过一丝犹豫,在异国遇到抢劫,人生
不熟,最好就是认栽算了,损失一点钱总比丢了命好。
皮包可以不管,可钟——她忆起殷樊亚挑钟时认真又专注的神情,以及买不到时脸上掩不住的失望——那座钟是他要送给妹妹的,他很想要,她无论如何一定得拿回来!
一念及此,她一咬牙,跟进暗巷里。「钱给你们没关系,把钟还给我,拜托你们。」
「女人!你还追来做什么?」
「我们放过你,快走!不然我们就对你不客气!」
「快滚啊!」
少年们约莫也是初次抢劫,色厉内荏
吆喝着,一张张扭曲的脸上却是冷汗涔涔。
「把钟还给我,我就离开,也不会报警。」李相思冷静
谈判。
「钟?是指这个吗?」捧着纸盒的少年问。
「是,请把它还给我,那只是个咕咕钟,不值多少钱。」
「不要上当了!」另一个少年尖声插嘴。「她不顾危险也要追过来,这里面一定是很有价值的东西,不要还给她!」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亮晃晃的短刃,在李相思面前威胁
摇动着。
「你快走,女人,不然我在你脸上划下几道,你这张美丽的脸蛋就完了!」
「把钟还给我,我就走。」她坚持。
「可恶!不给你一点教训,你不知死活。」持刀的少年呼喝着冲上来,李相思目光一动,看准了缝隙,先一脚踢飞那把短刃,然后抓过他臂膀,趁他不备之际给了他一记过肩摔。
少年摔倒在
,痛得不住**。
其他几个青少年一时都惊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着,一起围上来。
扭打之间,李相思发丝乱了,衣衫破了,又因为被两个少年突袭压倒在
扭伤了手腕,但她毕竟是经过训练的,很快
便寻到机会翻弹起身。
「这女人不简单,我们快走!」一个领头的少年使个眼色,几个人便四处逃窜无踪。
皮包是带走了,咕咕钟却留下来,李相思注视着静坐在
的纸盒,欣慰
弯了弯唇。
她靠在暗巷墙边,轻轻喘息着,顺过气后,她稍稍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衫,便抱起纸盒,右手腕扭伤了,没法出力,只能当作辅助的支点,纸盒的重量几乎全压在左手臂上,引来一阵阵酸疼。
她忍着痛,一步步往饭店的方向走,途中也曾遇到几个路人,惊愕
瞧着一身狼狈的她,窃窃私语。
她视若无睹,既不求救,也不解释,独自走回饭店。
殷樊亚正因找不到她,焦急
在大门口张望,一见禹禹独行的她,立刻抢上来,扶她坐上大厅沙发。
「相思!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他脸色苍白,方唇微颤着,鬓边像是找了她一阵子,坠下滴滴运动后的汗水。
她恍惚
盯着他,心弦微妙
牵动。一向气定神闲的他,也有如此仓皇的时候?是因为担心她吗?所以遗落了平素的冷静?
「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殷樊亚又气又急,喉头一时掐住,吐不出言语,他瞪着她,将她怀里的纸盒拿开,默默检视她全身上下,见她膝上的丝袜破了个口,露出一方青紫的肌肤,他胸口大痛,盯着那淤血。
她注意到他目光所在,低声解释。「只是不小心跌倒而已。」
「只是跌倒吗?」他不相信,郁愤
扫她一眼,才又继续检查,大手握住她皓腕时,她倏
轻抽一口气。
很轻很轻的一口气,他却听到了,僵住身子,仔细审视那微微泛红的手腕,以及掌侧几道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