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蛊 作者:玉蛊(潇湘2012.7.30完结)-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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龛位上,一尊佛像虎目圆睁,神态俨然。
“你不用担心,坊主很好,只是很关心进来江南动向。”声音自佛像传来,闷如洪钟,让人闻之不寒而栗。
“夜风明白,”黑衣人道,“前几日皇上派的近臣已到江南,想必坊主早已知道是武英殿大学士纳兰明珠。只是此次他儿子纳兰容若也来到江南,他可是如今皇帝身边的红人,足可见康熙皇帝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
“上官赫怎样了?”
“如今上官赫正忙着进献舞姬之事。他似乎感觉到了纳兰父子此次来者不善,再加之赈灾官银私吞之事风波再起,他便早在明珠到江南之前就筹划好进献舞姬,以此为自己谋条活路,若坊主想利用上官赫,可在这件事上下些功夫。”
“此事坊主自有安排,如今你的主要任务就是让上官赫对紫玉荷珠产生极大的兴趣,并且想方设法替他寻到紫玉荷珠。”
夜风一愣:“那紫玉荷珠——”
“你不用担心,一切都在坊主的掌握之中,你只要尽心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寻紫玉荷珠便自会水到渠成。前日坊主自宫中得到消息,此次康熙皇帝不仅派去了纳兰父子,还有一个秘密的人物携带密旨到了江南。此人好像与尤家大有渊源。因此坊主要你务必查清此人的身份,防止他误了我们的大事。”
“是——”夜风抱拳道。
“另外,听说你最近一直在盯着上官府的管家段平——”
黑衣人一惊。
“坊主知道你们四兄弟中,你从前同他最要好。可自尤府被灭门后,他早已经不再是你的大哥,而是上官赫身边一条咬人的狗!”佛像语气中透着刺骨的冷,“坊主顾念从前的情分,没有杀了他,但不代表他值得原谅,你若是同他还有什么联系,最终害的可就是你自己的性命!”
“坊主明鉴,”黑衣人道,“属下之所以暗中观察大哥,只是想了解上官府的动向,以此来完善行动计划。而且这么多年来,上官赫费尽心机寻找紫玉荷珠和澜玉翡翠坊的踪迹,可每次寻到蛛丝马迹都会不知所以地中断,因此玉坊直至今日还可平安无事。属下对此很是好奇,经过长时间的暗中观察,我发现其实是大哥在其中谋划着,想尽办法制造假象,以此来蒙蔽上官赫。”
“哦?”佛像有些诧异,“不过当年之事,所有矛头都指向他,不能单凭这点就能否定所有事实。”
“属下明白,”黑衣人道,“最近上官赫很是注意钰宝斋,还同钰宝斋的掌柜鸣善签订常年的合作协议,在每月初三都要为玥绛楼送去最新样式的首饰。大哥仿佛对此事也很费解,暗中观察了很多次。二哥也已化妆成钰宝斋门前的小贩,日日观察钰宝斋的动向。”
佛像冷笑了一下:“那如意簪子也是他给莫瑾儿的?”
黑衣人大吃一惊。
“我们的人遍布江南,若不能做到处处情况了然于心,又怎么能运筹帷幄?”佛像笑道。
“坊主圣明,那送簪子的老汉的确是二哥。只因那鸣善不知从哪弄了一只簪子,便吩咐一直在对面摆摊的家奴暗地里交给莫瑾儿。二哥得知此事,便将那老汉杀了,并带上老汉面皮做成的人皮面具,以此来查明此中玄机。”
“结果呢?”
“那鸣善很是狡猾,属下将那簪子前前后后看了个遍,不曾发现有什么异样,便只能交给莫瑾儿了。”夜风答道。
“鸣善,”佛像沉吟着,“他的底细你比谁都清楚,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坊主如今需要的不是螳螂,而是黄雀——”
“属下明白,请坊主放心。”
“还有一件事,” 佛像忽然顿了顿,“那翡翠簪子的手艺,想必你已经学到手了吧?每月都去送只簪子,是要提醒莫瑾儿莫要忘了仇人,还是提醒你自己别忘了心上人?”
黑衣人的面色陡然一变!
佛像竟嗤笑了两声。
“害人害己的事,即使附上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结局还是害人害己!坊主交代,关于莫瑾儿,你最好不要花任何心思!”
黑衣人迟疑了一下。
“既然是坊主交代的,我一切照办——”
说罢,他转身离开庙堂,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行馆中,明珠正细细品着茶。
“父亲,这几日宫中是否安静?”容若上前问道。
明珠放下了茶盏。
“如今这皇上可不是刚即位时的毛头小儿了,无论是赈灾还是边境疆界问题,他的做法都能让人大吃一惊。这次可汗觐见,还提到要用边界城池交换紫玉荷珠的事情,据可汗说,这紫玉荷珠乃是世间神物,是开启仙凡之界的圣器,当今皇上虽然从不信鬼神之说,但此次可汗竟以数作城池相换,绝非作假,这足可见这紫玉荷珠的价值,也让皇上不得不信。而且事关边疆稳固,百姓安康,所以才要你来江南暗地调查,找到紫玉荷珠。”
容若点了点头:“这几日我暗中调查了一下,已经有了一些线索,只是,我总觉着此中是非因果与上官府定有撇不清的关系。此次下江南,皇上还让我替他办一件私事,就是关于上官赫进献舞姬一事——”
明珠沉思片刻:“来此之前,皇上已经接到上官赫要进献女子的画像和奏章,当场便应允了,想必这女子一定样貌不俗。”
“这几日我探知,这女子是上官赫刚认的干女儿,才色俱佳,舞技无人能及,若在先皇生辰之日献舞,必能讨得龙颜大悦。他如此大张旗鼓地献舞姬,必定是在为日后谋划和打算——”容若道。
明珠冷冷一笑:“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四章 席间一舞,绝艺琼琼貌倾城(1)
上官府门前张灯结彩,上官清正在府前迎接前来参加贺宴的富商官员。
“呦,御史大人,请,各位前辈,里面请——”上官清笑容可掬。
段生几步上前,伏在上官清耳边低语道:“少爷,到了——”
“知道了,去告诉我爹。”上官清挑了挑眉,拍拍衣服,走下台阶。
一顶红木轿稳稳地落在府们前,抬轿的几个仆人个个身强力壮,精神抖擞。前面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相貌俊逸的年轻男子,看到上官府烫金的牌匾,又见上官清前来迎接,便一甩锦织长袍,翻身跃下马。
“上官兄别来无恙啊。”男子一抱拳笑道。
“原来是纳兰兄,久仰久仰,早就听家父夸赞你博览诗书,一身灵秀,如今一见,果然不凡,今后还仰仗兄长多多指点。”上官清一脸的谦恭。
“为兄过谦了。”容若一抱拳。
正说着,只见大堂里的众人纷纷散开,上官赫一身官袍满面喜色从里面走出来。几乎同时,轿帘一挑,一位面色严肃,精神矍铄的官员由下人搀着从轿中走出。上官赫一见,急忙迎上去,“明珠大人,您能光临寒舍,府中上下皆是蓬荜生辉啊。”
“哪里哪里,”明珠寒暄道,“上官大人治理这江南一带,殚精竭虑,励精图治,才有今天这般物阜民丰、繁华昌鸿的盛况,当今圣上十分赞赏,特下旨褒赏。还请务必大人再接再厉,万万不可有负皇恩。”
“那是,”上官赫抱拳拱手,“下官多谢圣上恩典。此次明珠大人奉旨来江南,便是皇上对下官的莫大恩荣,大人快快里面请——”
堂上,明珠正襟坐于上座,上官赫在侧坐相陪。
“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若有任何需要直接吩咐下官去做便可。”上官清说道。
“总督大人公务甚忙,不必再为我费神,那行馆怡情宜景,已是足够奢华了,”明珠笑道,“只是次前来还奉旨查办一些事,还请大人鼎力相助——”
上官赫一脸恭敬地说道:“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有什么事情吩咐下官去做便是,”他话锋一转,“听闻大人偏爱玉石,下官这有一宝,还请大人品鉴。来人呐,呈上来——”
一个仆人低着头,双手呈上一只精致的红木纹金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块精致的美玉。
明珠只看了一眼,便示意身边的容若代行此事。
容若端详片刻,说道:“此玉名为七巧玲珑玉,产自昆仑山,此玉通体亮白,滢美剔透,颇有湖泽灵气,堪称玉中极品,”他一笑,“大人真是好收藏。”
“素问令公子品貌才学为京城共慕,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上官赫满面堆笑,称赞道,“这正是下官家中多年的藏品——七巧玲珑玉,微薄之礼,不成敬意,还请明珠大人收下。”
明珠道:“此玉的确是极好,”他盯着上官赫,“听闻当年京城首屈一指、名噪一时的尤府曾有一件至宝,名为紫玉荷珠,天子听闻其为世间灵物,十分好奇,想赏鉴一番,不知大人当年在查抄尤府时可否发现此玉的线索?”
“这,”上官赫一时语塞,“当年之事老夫未过多参与,所以不甚了解。”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为难上官大人了,只是此事是在替皇上分忧,若做好了自然是高官厚禄享之不尽,若做不好,那天子的威仪可要从在我二人身上试锋试刃了——”明珠淡淡道。
“是,”上官赫说道,“下官一定竭尽全力配合大人为皇上排忧解难。”
段平走到上官赫身后,说了几句。上官赫起身满面带笑:“下官虽没有美玉献与皇上,却有一绝色舞姬待奉天子。前堂酒宴已经备好,大人请——”
厅堂的后院飘荡着各种脂粉的气息,仆人丫鬟来来回回,很是热闹。
“瑾儿姑娘——”似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闻声站住。
“原来是纳兰公子,公子也是来参加酒宴的吧?”我一笑道。
容若点了点头:“在下只是陪家父前来凑凑热闹,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瑾儿姑娘,”见我怀中抱着琴,他一笑,“素问姑娘精通音律,琴技极佳,看来今日在下没有白来。”
“公子过奖了,若能得公子点拨,是奴婢难得的福分。”
“那在下便敬待姑娘一展琴技了——”容若笑道。
我轻轻挽起了发髻,铜镜里,我似乎看到了绣娘正为我梳妆,极好看的眉眼间盈满了暖暖笑意。香奁里的翡翠玉簪静静地放着,我拿起它,插在了发髻上。
“姐姐,”清泸在我身边坐下,拿起了一只眉笔,“姐姐,你说我们今天会不会见到婳儿妹妹?”她问道。
我一笑:“这事你可以问问上官清,他一定很乐意告诉你。”
“姐姐,”她撅撅嘴,“我可是认真的,她就要被送进宫里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
“放心吧,”我安慰道,“依我看,今天我们准能见到婳儿的——”
“真的吗?”清泸一脸欣喜,抓着我的衣袖问道:“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脸的神秘。
清泸一见,眨眨眼,急忙凑上前——
“到时再告诉你——”我笑着说。
“小姐,您就换上吧。”西厢房里,一个丫鬟对着婳儿哀求道。
“拿走!走开!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们跳舞的!”婳儿嚷道。
丫鬟慌慌张张地被赶出了门。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妇扭着腰肢向这边走来,后面两个女婢低着头侍奉左右。那小丫鬟见状,急忙走到少妇面前跪下:“少奶奶,她还是不愿意穿——”
那少妇媚然一笑:“好啊,这倒省了我来动手了,她还挺识相,知道自己飞不上枝头,当不成凤凰——”她看到丫鬟手中端着的衣服,随手翻了翻。“竟然给她用这么好的料子!还不快端走,看着就闹心!”少妇一脸恼怒,训斥道。
丫鬟吓得急忙退下。
看着少妇离开的背影,我几步来到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走开!我说了,我是不会跳的——”
“婳儿,是我。”我轻轻说道。
“瑾儿?”她惊喜地跑来开门,“瑾儿,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又是珍珠那丫头。”
“今天上官府有酒宴,要我们庭前献舞。刚才我见你将一丫头骂了出去,怎么了?他们这是要你做什么?“我问道。
她一脸怅然:“今天上官府来了一位京城的官员,上官赫要我在宴此人面前一展舞技,以求得进宫的机会,”说着,她眼泪愤然流了下来,“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入宫的——”
我转身关上了房门。
“婳儿,告诉姐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日你为何会跳《梅凤呈祥》?你进宫又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姐姐,我本不愿跳的——”
我一惊:“那当日遥梦湘问谁可以跳《梅凤呈祥》时,你还欣然站了出来?莫非你不知道上官赫寻一舞姬入府的目的?上官清断然不会无缘无故认干女儿的,要么为自己未来儿媳提高身价,要么就是为送一女子入宫。”
“我当时只是为了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