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桥颜落+番外 作者:雨辞(晋江2012.8.27完结)-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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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本布衣,无意于此。倒是王夫人对此很是在意。”我思忖了一下,“沈夫人通情达意自是不二人选,王爷另立夫人舍她取谁?”
“她来找你就为这?”耶律达刺邹了邹眉。
“正是。”我嘴角微扬。
“死不安分,她以为她是谁?”耶律达刺“哼”了一声后这样说道。
“王爷不必气,王夫人她也是为了王爷好。”我开始打园场。
“大可不必。”耶律达刺已准备离开,“她要有你半分知晓人意,我也不会这样做。罢了,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
“恭送王爷。”我微微福了福身子。
直到听见那沉重的脚步声远后,我才斜倚在窗边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演戏并不容易,何况要演好黑白两面。
我把手腕撑在窗棂上,用手背拖着下颚。轻咬着嘴唇,凝思着下一步。恍惚间又跌出了老远,又想起了那些人。苏墨黎的木纳腼腆,季舒白的风流倜傥,浣汐的通解人意,以及那些再也见不着的人。多想此刻能有他们在身边,那我也不至于如此无助。
一阵冰凉荡漾在手背,我急忙回过神来。原来是一滴泪溢出眼睑、滑过脸颊、趟到手上。微凉了落寞、清冷了无奈、凄凉了思念。
我淡然苦笑一下,贪世间太多身不由己。离家不到一年,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学会了违心的去奉承,去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做一些平日不敢想象的事。或许,这便是活着,太累。
我掏出手绢欲把泪擦干,无意中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我拿出来一看,是娘留给我的玉佩。这些天太多事,以至于我竟然忘记了它的存在。抚摸着它,依然温润如初,残留着手心的温度。
“他好吗?”我自言自语了这一句,终是没有下文。
我把玉佩放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气。移步镜前用手绢把泪一点点擦干,又新上了胭脂。起身,我还有事要接着做下去。
“凝碧,沈姐姐在吗?”我独自一人按着初来时的记忆找到了东筝园,招呼她的丫鬟说道:“劳烦通报一下。”
“妹妹快来。”不一会儿沈心柔便走了出来招呼我:“快来尝尝新到的徽州雪梨,我正准备差人给你送去。”
“多谢姐姐了。”我边说边迎了上去,“我就几句话,说完还得让暮落带我去四处走走。”
“什么事这么着急?”沈心柔说的时候柔和的日光洒在脸上,我这才仔细看清她的容貌。
修长的眉毛恰到好处,该浓处如墨一笔,该淡处朦胧画意若隐若现。这眉目清秀如洗,美丽得让我都有些惊叹。这花颜让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看一眼都会一辈子难以忘怀,并为之魂牵梦萦。真可谓是:“秋色霁。更轻薄寒烟,沐晴风辞。小楼闲过,便把佳人遇。锦囊丽语满千句,苦叹意不及。荻花衣,广袖翩跹,游丝几缕。今夕是何期?得知此玉人,步履迟迟。睑目颔首,妩媚弄千姿。偶得一寸花照颜,无计相于知。语与他,只道未醒狂语。(《玉人歌》)”
“妹妹怎么了?”沈心柔见我木纳的望着她,一动不动的反倒另她不安。
“没什么,姐姐好漂亮,我都看入神了。”这话我是发自肺腑。
“呵呵,妹妹说笑了。”沈心柔低下了头,片刻又说:“我只是托爹娘的福才生得一副好皮馕,哪及妹妹真才实学。”
她一系列的神情若没有初此来的那暮,我一定会把她当作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好姐姐,不过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演出来的。
“妹妹不是说有事吗?”沈心柔收起了笑容,只半开嘴,和蔼的说:“何事?”
“哦,瞧我差点忘了。”我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用手拍了一下头:“是这样的,王夫人和上官夫人有意加害于你,姐姐可要当心。”
“这事。”沈心柔低下头像是在思考,片刻她抬起头说:“因何事?”
“今早我从姐姐这里回去后,正遇见王夫人和上官夫人。”我也学着她不紧不慢的说话,“是为王爷欲立姐姐为夫人的事,她们说了你不少坏话,并要我帮她们加害于你。”
“妹妹自是没有吧!”沈心柔便了便头,微笑着。
“姐姐待我如此之好,我怎是忘恩负义之人。所以急忙就来通报。”我应和着她,“姐姐还是当心为好。”
“我会小心的。”她说罢挽起我的手,“先前妹妹不是说要去四处逛逛吗?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让姐姐带你去吧!”
我点了点头,其实刚才说的那一句她不知道?不过既然她要演下去,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奉陪到底?鹿死谁手远未可知。
“姐姐能陪我出去走走吗?”走到大门前的时候我突然想试一下。
“这——”沈心柔面露难色,随后又迅速舒展开来,“当然可以。”
“叶夫人请止步。”看门的人把我拦住,“王爷吩咐了谁也不能让你出去。”
我苦笑了一下,意料之中的事,说破之后也没有什么好伤感的。
“我陪妹妹出去走走也不行?”沈心柔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王爷确实嘱咐过,小的是在是没办法。七夫人就不要为难小的了。”看门的小生低着头不敢直视她。
“你这奴才。”沈心柔看起来变得愤怒,一手指着他说:“活腻了是不是?”
“七夫人饶命啊!”那小生吓得一下子扑倒在地。
“算了姐姐,我们回去吧!”我拉了拉她的衣角,“不用给他一般见识,要是那样岂不显得姐姐一般了。”
“好,今天看在妹妹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沈心柔很自然的说:“要是下次绝没有这么简单。”
我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装吧,你就装吧,我到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那丫鬟还好吗?”我忽然想起了早上那个受伤的丫鬟。
“谁,莲青?”沈心柔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好着呢?妹妹都发话了,我怎能不对她好。这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两位妹妹这是去那呢?”小径那边传来声音,我和她连忙应声而望,又连忙行礼:“王夫人好。”
“罢了,罢了。”王夫人缓缓走来挥了挥手,“怕是该改叫沈夫人了吧!”
“王夫人说笑了。”沈心柔面不改色心不跳。
“既然两位姐姐有事要议,那我就先告辞了。”我觉得我这种两边倒的墙头草还是不要夹在她们中间好,不然指不定吃不了兜着走。
“你留下,我找你。”王夫人示意我留下,而沈心柔自然知趣的走了,看样子有些闷闷不乐。
“你怎么和那骚货走的那么近?”王夫人的话里带着责问,我听着很不舒服。
“姐姐不是要我帮忙吗?”我很平静的说:“我自然该了解一下她,《孙子·谋攻》上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我不了解她,怎能知道如何对付她。”
“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就是,别的不用考虑。”我看见她皱起了眉头,神色有些不悦。
“知道了。”我也有些不高兴,却不能流露出来。
回去的路上我摇了摇头,感叹王夫人只会成事不做败事有余。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还是不得不留心。再说如果沈心柔真的被她弄倒了,那么我便是下一个沈心柔,会有着相似的下场。在这场纷争中我举步维艰四处都得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可依然走的步步惊心。稍有不适后果我自己都不敢想象。
耶律达刺已经定下了时间,就在本月中旬。历书上这天是个吉日,益兴土木,利嫁娶。算下来也就十来天了,王夫人开始变得行色匆匆整天一副忧心忡忡得样子,看上去让人觉得怪可怜的。而沈心柔自然大不同,现在是风光无限,走起路来都趾高气扬。而我夹在中间也很累。
“妹妹,妹妹。”这天天刚蒙蒙亮我还未睡醒,就听见急促得敲门声。听声音好像是上官夫人。我急忙起身,简简单单整理了下衣物便去开门。
“妹妹随我来。”上官一见到我就拉住我的手把我向外拽,我还来不及说任何话。
“上官姐姐慢点。”我带着疑问问道:“这是要去那儿?”
“王夫人那里。”上官夫人说的很急。
不一会儿就到了王夫人得住处“问语阁”。
“妹妹你可算来了,快坐下。”王夫人几乎是把我摁在椅子上。
“妹妹,现在姐姐就全看你了。”边说她边塞给我一个包袱。
“这是什么?”我边说边把它打开,发现是一个墨玉龙行发簪。我带着疑问又说:“有什么用?”
“你不是和那骚货关系不错吗?”王夫人说完后看了一眼上官夫人。
“待会儿你那它就去找那妖精,想办法用它换下那妖精的发簪。然后过来找我们。”上官夫人接上了王夫人的话,最后又叮嘱:“记住我们没有找过你。”
“嗯,我这就去。”我点了点头,大概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里的词韵法不是平水十八韵,那个我没压下来。所以用的中华十四新韵,额,十三辙也说的过去。
☆、第二十章玉人歌(下)
“叶夫人是来找沈夫人的吗?”刚到东筝园,一个丫鬟就迎了上来,“沈夫人刚起来,正在梳洗。我这就去通报。”
“莲青,是叶妹妹吗?”楼上传出沈心柔婉转的声音,“快请她进来。”
“叶夫人请。”莲青说完后又小声的说:“上次多谢叶夫人相救。”
我笑了,没有说话,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便上楼去了。
“姐姐刚起来呀?”我走进沈心柔的房间,此时凝碧正在给她梳理头发。又说:“我四处转悠的时候,正好路过这里。就顺便来了,这么早打扰姐姐了。”
“妹妹切莫这么说,你要来随时都可以。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多孤单啊!”沈心柔对着铜镜里映出的我笑了笑。
“我来帮姐姐梳吧!”我走到她面前,凑得很近。
“嗯——”她很开心的把这一声拉得很长,又转过头望着我:“好啊!”
“凝碧你就先下去吧!”沈心柔把她的丫鬟打发走了,正和我意。
“姐姐是那里人?”我一边理头发,一边明知故问的找着话题。
“河北东路河间府。”沈心柔又问:“妹——”
“快看,画眉。”我听见有鸟叫声,加大音调突然发声打断了她的话。
“哪儿?”沈心柔应声向窗外望去。
趁着这一小会儿功夫的时间罅隙,我迅速取出衣袖里的簪子,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桌上她正准备别上的簪子换了下来。
“我怎么没看见?”沈心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刚才是听见在叫。”我也装作疑惑的说,“是啊!到哪儿去了呢?”
……
这天黄昏,天已经暗了下来。北方的天气有些粗犷,吹来的风里还带着漠北的黄沙。稍一远,便模糊不清。
我有些闷得慌,兴许是思念一些人,导致心里放不下的缘故。觉得这阴沉沉的天气像是压在心上。欲做点什么,又总是提不起兴趣。百无聊赖之下,便让暮落陪我到处去逛逛。
“七夫人”在路过一间府院的时候,暮落突然叫了出来。
“谁?”我有些诧异,如果现在看见她实在是太巧了,会坏了我这一晚上的心情。
“她在这里做什么?”我看见不远处一个身穿淡紫色纱衣梳着云鬓的女子快步走过。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总还是得打声招呼,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于是我挥了挥手对她喊着:“沈姐姐。”
那人闻声停了一下,没有看我,反而走的更加快了。我顿时觉得奇怪,看了一眼暮落,使了个眼神,小跑着跟了上去。我动作很轻,没有弄出声响让她察觉。最后那人左拐右拐最终进了王夫人的屋子。
“奇怪。”那人进屋后,藏在一株扶桑后面的暮落一手拨开叶子说:“七夫人不是和王夫人关系不好吗?怎么会去她那里?”
“她不是沈夫人。”我没有注意,话一下就说出了口。
“不是沈夫人?”暮落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