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桥颜落+番外 作者:雨辞(晋江2012.8.27完结)-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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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救了我们。”听见她说他们没事,我也就松了口气,不过她忘了告诉我这是那里,于是我又问道:“这是那里?”
“瞧,姑娘你这样说就见怪了。”她脸上泛着一种喜悦,高兴的说:“这里是花渡,由于这里水流放缓所以每年洪水泛滥时很多人都被冲到这里。”
“花渡?”我觉得这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是啊!”她翘起了头歪着说:“这里本是一个临水小村子叫河西,家家户户世代打渔为生。后来有一个很出名的词人路过这里看见繁花似锦。觉得河西不雅,就给它取名花渡。然后就流传开来,反倒是原来的名字没人叫了。”
看她那专注说话时眉飞色舞的表情,以及那略带天真的神情,若不是看见她脸上的皱纹我还会以为和我差不多大。或许真的和我差不多大,可她孩子都那么大了……
“娘他们也醒过来了。”天佑拿着一个波浪鼓边摇边跳了进来,围着他娘打转:“爷爷今天打到一条好大好大的鱼哦!说要给客人补补身子,今天晚上有鱼吃罗,今天晚上有鱼吃罗。”
“天佑过来。”她抚摸这孩子额头,笑着对我说:“娃!”
“这孩子真乖。”我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又问那个妇人:“你怎么称呼呢?”
“我叫天佑,上天的天,上天保佑的佑。今年五岁半了。”天佑伸出一只手扳开手指,比了个五,数了数又觉得不对,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比了个一。然后天真的说:“长大了我要当将军,杀敌立功,保家卫国。”
本来我是笑着的,可当天佑说出最后一句话然后两手插腰装成威风凛凛的将军模样。我眼睛莫名其妙的一下子觉得很酸。我很想说:将军?将军有什么好?可终究没有说。
“天佑,这位姐姐在问娘呢!”她知道我是在问她,却被这好客的小孩抢了先。只好等他说完才说:“你叫我欣薇就可以了。这个小孩不懂事,你别见笑。”
“那里,怎么会呢!天佑真可爱。”我还是放心不下他们又问:“我想去看看他们。”
“也好!”欣薇看出了我的心思:“我这就带你去。小心点,我扶你。“
先在屋里只觉得有些暗,还以为房间光线不好。出来才知道又是一个黄昏,夕阳最后一抹彩霞也快淡去。这里只有几间茅草屋,不大的篱笆圈下一个小小的院子。几只肥硕的鸭子摇摇摆摆悠闲的走来走去,柴扉旁的狗儿看见生人“汪、汪”叫个不停。欣薇家也只是平常的穷苦人家。
进了正中那个房间,两张熟悉的面孔引入眼眸。不对,还有一个人呢?
“季舒白呢?”我,苏墨黎,浣汐几乎同时问出这句话。
“我以为他和你们在一起。”又是几句大同小异的话,大家都在争着询问彼此。
“你们还有一个人吗?”欣薇不解。
“我们是四个人,还有一个是男的。你看见了吗?”浣汐焦急的跑过去双手握住欣薇的手肘摇着她,不停的问:“他在什么地方?”
“这位姑娘别急。”欣薇有些意外,不知如何是好的说:“我去问问爹爹,看他知不知道。”
欣薇提着裤脚小跑着出去了。浣汐急不可捺的走来走去,不时问我:“小姐他会不会有事。”走几圈又问:“苏公子你说他会出事吗?”
可我们除了说:“放心吧!他会没事的。”什么也做不了,其实我们和浣汐一样担心季舒白的安危。只是我知道,越是关键时候越要有人保持清醒,不然就全乱了。
欣薇又跑着过来了,不过这次后面多了一个老者。
“他人呢?”浣汐迅速的跑过去重复刚才的问题。
“我不知道。”欣薇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身后的人:“这是我爹,你们问他吧!我做饭去。”
“你们另外一个人是什么模样?”那个老者的话匆忙年老的沧桑,脸上深深的皱纹。
“他二十岁的样子,和他差不多高。穿的淡蓝色衣服,背着一个包裹……”浣汐边说边比划,极尽所能的详细描述季舒白的容貌。我想即使一个完全没见过他的人,听完浣汐的话也能在百人中认出那人。
“姑娘别急,我想想。”老者邹起了眉头思考着,“没有这个人,今天早上全村在河边一共救起了十来个人。可没有你说的那人。”
“你再想想。”浣汐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泪花,却把眼睛撑的老大,一直盯着他像是在哀求:“你在仔细想想,他很瘦,蓝色衣服……”
浣汐不厌其烦的描述着,可那老者只是摇头。浣汐越来越激动:“不行,我要去看看。你带我去看看那几个人,带我去好吗?求你了?”
“好吧!我带你去看看。”老者禁不住浣汐的苦苦哀求点了点头。
他们出去后我和苏墨黎则是在这里焦急的等待,不是我们不关心他的安危而是我们去也没用。许久他们回来了,老者走在前面。浣汐目光呆滞丢了魂似的跟着,紧锁的眉头像能挤得出水来。我们连忙走了过去,老者只是摇了摇头,其实从浣汐的表情我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浣汐找了个凳子坐下,傻傻的坐着什么也不说,这样的安静让我们更担心。
“说不定——”老者想起了一些,话有了转机,“可能不大,但不是说没有。“
“是什么?”我顿时来了精神。
“有可能他被冲到了下游五里开外的河东村,那里水流也不急。以前也有过洪水把人冲到那里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没有经过思索就问出了口,实在不该问。
“这样吧!你们先在这里歇息。”老者不忍说出口,尤其怕伤害了那个柔弱的姑娘,“老朽明天出渔时,我去下面问问,看有没有消息。”
话音落下,浣汐猛地撑起来就要往外跑,我连忙伸手把她拉住:“你干什么?给我回来。”
“放开我。”浣汐大叫且挣扎着甩开我的束缚,“我要去找他,他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我还是没有抓稳,被她推开了。不是我力不如她,而是其它,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人在遇到某些事的时候会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力量,要知道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我被她甩在了地上,浣汐拔腿便往外跑。在门口时,苏墨黎突然追上并用力在她的颈部一拍,浣汐随即便晕倒了下去。这样也好,如果她这个时候出去,不知道是个多么鲁莽且愚蠢的决定。一来他并不识路,二来既名河东村必然在河以东,夜已深安危且不说,她又那里去寻得过河之船?或许不是她失去了理智,而是太痴,心里只有别人,以至于忘了自己。
我把晕了的她扶到了房间里,让她休息一会儿,她太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自己以前写的这些;呵呵;自己都有些不忍心看。唉,苦逼啊!
☆、第十三章望江东(下)
“吃饭了。”欣薇把炖好了的鱼端了上来,放到桌上后轻轻吹了一下手指,可能烫着了。小天佑早早就坐下了,那起筷子在嘴里咬了咬。欣薇白了他一眼,天佑很不情愿的又把筷子放下,可眼一直盯着桌上。
“两位快来坐下吃饭吧!”老者吆喝着我和苏墨黎入坐:“等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走吧!”苏墨黎拍了拍我,“明天再去找他,会找到的。”
我没有说话,找了个位置靠着天佑坐下。我知道他们一家人都在等我,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去。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吃饭吧!“欣薇见我们没动,连忙又说:“人是铁饭是刚,一顿不吃饿得慌。天大的事也要吃饱再说。”
我笑了一下,拿起了筷子。欣薇虽然说的很俗,但却在理。
天佑高兴极了,连忙伸出筷子去夹鱼头,老者则用筷子敲打了一下天佑的筷子,瞪着他。天佑一下子变得老老实实,夹了一小块鱼肉,然后低着头扒饭。
“小孩子不懂规矩,让你们见笑了。”老者笑着。
“没关系,小孩子喜欢就让他多吃点。”我说完夹起了鱼头放在天佑的碗里。冲他笑了笑:“吃吧!”
天佑抬起头看了看他爷爷,然后又看了下欣薇,然后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
“你也吃点。”苏墨黎夹起一块放在我碗里,我却没有胃口。一点也不想吃,又把它夹给了天佑。
看着天佑嘟着小嘴吃的津津有味,有些心酸。他们也很不容易,守着一亩三分薄地过着看天吃饭的日子。能吃上这样一顿别说常日,怕逢年过节都难。这年头种地的长年吃不饱,养蚕的永远也穿不上绸缎。倒是城里那些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什么也不做却坐享其成。也许世道就是这样,没什么公平可讲。
装模做样吃了几口后便借口吃饱下了桌,看了看浣汐,她睡得很安稳。然后又趴在纸糊的窗子前望着远方,每次都说会好的,可真的会好吗?合上窗子又回到他们在的地方,欣薇已经在收拾桌子了。
“你们是什么地方来的?”老者喝了一口浓茶,“两位如何称呼?”
“我叫苏染,他叫叶墨。”我看见苏墨黎要说话了,怕他说错连忙赶在他之前说:“我们是汴京人,去大名府拜访朋友。”
其实我的忧虑是多余的,他考虑事情比我更周全。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知道了老者叫吴醇。欣薇也坐了下来。接着微弱的灯光在纳鞋底,一针一线极其用心。
“她是个好女子。”吴醇见我一直看着欣薇便说:“只是可怜了她,她可以找个好人家的。却嫁给了我家那——唉!”
“爹,你说什么呢!”欣薇有些不悦。
“那欣薇他丈夫呢?”我小心的问着。
“唉!”吴醇又叹了一口气:“服兵役去了,成亲第二天里正就来催人走了。六年了,天佑都这么大了,他也没回来过。我都这把老骨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见上他一面。可怜了欣薇啊!”
“爹,你别这样说,我不后悔。”欣薇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手里的针偏过了顶针,刺在了食指上,冒出了血。欣薇又把它放在嘴里吮了吮。
沉默了一阵,不知什么原因欣薇缓缓开口唱起了歌:“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大家都用心的听着,歌声飘的很远很远。
……
第二天一大早苏墨黎就和吴醇一块出去了,我本也想去,却被他强留下来,说是要我照顾浣汐。
我看了一下浣汐睡得还很沉便打算出去透透气,心里其实也闷得慌。天佑在外面的田埂上牵着一个黑白相间风筝在跑,不多时风筝就飞的老高,成了一个小黑点。我觉得挺有趣便走了过去。
“天佑放纸鸢啊!”隔着几步我就边走边说:“飞的真高。”
“纸鸢是什么?”天佑听不懂我说的话。
“纸鸢就是风筝。”我解释后又在她面前蹲下:“天佑上学了吗?”
“没有!”天佑摇了摇头:“我娘说等家里债还了,就让我去学堂。”
我知道他听不懂纸鸢的原因了,进学堂对乡下的孩子来说是个奢侈的事。很多人到老都不识一字,哪怕他自己的名字。
“风筝放那么高,线会断的。”我开始转移话题。
“那断了是不是会飞的更远?”天佑还在把线往外放。
“断了可就收不回来了。”和小孩聊觉得很开心。他们没有太多的经历,保留着人性最美好的一面。不像一些人城府很深,深的看不见天日,可悲的是你却不能一直生活在那座城里,终究会出来,会发现自己生活在别人的城里。如同谎言最可怕的不是别人说的时候,而是被揭穿知道真相的时候。
“爹爹会给我捡回来的。”天佑突然一脸严肃的问我:“姐姐要去并州吗?”
“姐姐不去并州。”我摸着他的额头回答她:“姐姐去的是大名府。”
“那去大名府要从并州过吗?”天佑的声音还很稚气。
“天佑有什么事吗?”说实话,我并不知道并州在那里,就连大名府我也只是听说过,他这么问我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