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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柒桥颜落+番外 作者:雨辞(晋江2012.8.27完结)-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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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急,等一下。”我正准备进去,苏墨黎还是保持着原有的谨慎,并不着急。
  
  苏墨黎围着茶楼转了两圈,觉得没问题才做了个让我们进去的手势。
  
  “诶,干什么的。出去,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这种人来的地方。要饭别处去。”前脚刚跨进门槛,店小二鄙夷的吆喝就传来。没办法,我们现在这个装扮到那都会被认为是要饭的。
  
  “拿去。”苏墨黎拿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给我们三个房间。再拿三套干净的衣服,一套男的两套女的。再备一桌好的饭菜。你们金掌柜在吗?就说有位老朋友找他。”
  
  “我们掌柜出去了,等他回来一定按您说的转告。”店小儿看见银子,态度立刻就转变了,阳奉阴媚得说:“我这就带你们去房间,衣服和吃的随后就送到。客官里边请!”
  
  很久没有换上女装了,换上好连忙照了照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儿,我都快认不出自己。饭菜也已经备好,很久没有吃到这样好吃的了,我和浣汐迅速扫光了坐上的饭菜。然后满足靠在椅子上听楼下的人唱鼓子词,唱段是《元徽之崔莺莺商调蝶恋花词》十二首中的最后一首,唱的人声音婉转入耳:“镜破人离何处问。路隔银河,岁会知犹进。只道新来消瘦损。玉容不见空传信。弃掷前欢俱未忍。岂料盟言,徒顿无凭准。地久天长终有尽。绵绵不似无穷恨。”
  
  台上歌女刚唱完,台下就响起一片叫好声。
  
  “不会是词中那样的。”苏墨黎听完后握住了我的手,很温暖。
  
  “嗯,不会。”我是相信不会的,因为只有相信了才有可能。如果自己都不相信,那就真的不可能。
  
  金掌柜回来了,我虽然不认识,但也能猜到楼下那个穿着褐色衣服,不高偏胖。正在边查账本边听店小二汇报的人就是金掌柜。
  
  大概店小二说了我们的事,金掌柜停下了手上的活,向楼上望来,看见了我们于是大腹便便的走了上来,就这十几级台阶却让他走的气喘吁吁。
  
  “苏兄,近来可好?”那人说话皮笑肉不笑:“你就安心的住在小店,你要什么尽管对小二说。我现在马上要去交帐,明日一定来拜访。实在抱歉,先告辞了!”
  
  “多谢金兄款待,既然金兄还有事就赶快忙去吧。”苏墨黎站了起来,对他行了一个抱拳礼。
  
  金掌柜走后我觉得有些累了,起身准备回房休息。“嘶!”我脚上的水泡这时又疼了起来。紧张和兴奋的的时候就会忘记疼痛,可一旦人松懈下来所有的不好又都会涌现出来。这大概就是无数朝代灭亡的原因吧,平日享于安乐,一到战乱发生才发现浑身都是伤,已经无力回天。怪不得爹要叫我居安思危,不过我始终不觉得这和一个小女子有什么关系。
  
  “我看看。”浣汐和苏墨黎把我扶进了房间后,取下了我的鞋子。看着脚掌上的水泡,我则看着他,看的很清楚,他眼眶竟然湿了。
  
  “忍着点。”苏墨黎不知何处找来了一根很细的秀花针轻轻的刺进水泡,刺的很慢生怕弄痛了我。很多水泡已经灌脓了再不处理就要溃烂,到时候可就严重了。针刺进入脓水便流了出来,很恶心。以前有次和娘游山在给娘刺水泡时我吐了,然后几天吃饭都没胃口。现在却有人如此细心的给我处理曾让我反胃的东西。
  
  全部刺破后,苏墨黎又仔细的给我擦拭干净,然后找来白布轻轻的包好。
  
  由于水泡大都在脚心,弄的时候难免碰到,很痒。可我却笑不出来,只是一直仰着头,因为这样泪不会流出来。
  
  “起来,走一下试试。”他说的很温柔。
  
  “好多了,谢谢!”不能说太多的话,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哭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响,突然被一脚踢开。
  
  “快走。”是季舒白,他破门而入,然后迅速而直接说:“那个姓金的带着官兵来了。”
  
  “走。”苏墨黎也没有犹豫,拿起了包裹。微笑着对我说:“没事的,跟上。”
  
  下楼时依稀已经能听见杂乱脚步声了,不知道多少人,但可以肯定来的人很多。这里是王都不是南桥,看来在劫难逃,或许这就是命吧!我很坦然依旧笑着,我不知道那一眼是他看我的最后一眼,但我要他看见我的最后一眼是我最美的笑容。
  
  季舒白走在最前面打开了茶馆的门看见外面已经被包围了又连忙把门关上,他害怕了,额头上冒出了汗。是啊!他害怕了,可害怕又能代表什么?活着的人谁不害怕?
  
  茶楼里其它的人听见了响动聚集在楼下,开始叫嚷着要出去。苏墨黎拿着剑看在门口,没人敢过去。有的人已经吓哭了,至于有没有吓得尿裤子的这我就不知道了。
  
  “听我说,我们被围住了。待会儿我数一二三我和墨黎一起冲出去把人往左边引,然后你们两个混在这些人中往右跑,别回头,一直跑,今夜汝南王要走北城门入京,所以城门是开着的。出城后五里有一个客栈,客栈老板是我的朋友你给他说季舒白他会明白。季舒白说的时候背抵着门,揣着气。
  
  “我和你们一起。”浣汐哭哭啼啼的不愿分开。
  
  “浣汐听他的。”我握紧了浣汐的手,用指甲恨恨的掐了她一下。
  
  “浣汐等你们。”浣汐随即改口,话语呜呜的,可也学我,笑了。我想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即我和她是累赘,带着我们谁都活不了。
  
  “我们能活着就会去那里找你们,如果明天早上我们还没到你们就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拿着这是盘缠。”季舒白把他的包裹扔给了浣汐,又笑着对着苏墨黎说:“苏兄,咱们再比试比试如何。”
  
  “好啊!”苏墨黎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外面领队的不停的喊,说只要我们立刻出去,就给我们生路。可三岁小孩都知道这是假的。又叫我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无谓的牺牲。我想起了赵颉和徐伯,还是那句话,只有无畏没有无谓。
  
  “一”季舒白说的平稳,两人剑出鞘。
  
  “二”这一声像是在喉咙里转了很久,浑厚而沉重,两人把剑执平。
  
  “三”最后一声用他所有力气吼出,两人破门而出。
  
  里外立刻乱成一团,茶楼里的人见拦着他们的人不在了,都一蜂窝的涌了出去。我和浣汐被夹在中间也跟着。
  
  茶楼里出去的人一出门便分成左右两批,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虽然守在外面的人大部分追往南的苏墨黎他们去了。可还是留下了少许,这些人失去了人性。对出去的这些手无寸铁的人都大开杀戒,还好我和浣汐挤在中间无事。只是可怜跑在两边的人,他们本是无辜,却死的不明不白,成了汴京城外乱坟岗的孤坟野鬼。
  
  不知道跑了多久,就这样拉着浣汐的手一直跑。我的脚并没有完全好,可我感觉不到痛,可能是痛得麻木了的原因。那些人并没有追来,可我却不知道。只是一个劲的跑,跑的时候有时会被什么绊住,倒下的一刹浣汐拉住我,或者绊着浣汐,她倒下时我拉住她,但更多的时候是一起倒下然后又爬起来继续跑。
  
  跑了多远?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不知道。跌了多少个跟头?我还是不知道。没人告诉我这些,我甚至没有觉得累。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要活下去。没错,我怕死,每个人都怕死,怕死并不是什么说不出口,见不得人的事,那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本性。但在生与死之间抉择时候或许为某些事某些人我会选择死,因为我觉得那件事或者那个人值得我付出一切,就像我娘为了我爹一样。
  
  活着,挺好。这是真的。活着就有希望,纵然不大可毕竟有,死了就什么也没有。现在就是这样,只要活着我就还有希望再看见他们,尽管不大。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由于是第一次写,前面一部分写的真的是很那个。渐渐往后会好一些。




☆、第八章惜分飞(中)

  两边陌生的屋舍不断呈现在眼前,又不断消失在身后。夜里的汴京依然繁华,但这些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到城门了,果然如季舒白所言,北城门没关。给我们留下了一丝生机,还有一丝念想。
  
  城门把守很森严,可看守并没有盘查我们,很容易就出去了。出城后繁华渐渐褪去,没有了灯火的映照,但在十五如霜的月华下,强烈的色彩反差很容易就分清了那是道路,那不是。
  
  跑了一小会儿,前面有光亮,屋外挂着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来摇去,我想那应该就是季舒白说的那家汴京五里外的客栈吧!走到门口时那家已经打烊了,我顾不得那么多,抓起外面的门环就拼命的敲。随后我听见楼上传来不少的难听的叫骂声,显然我吵到了熟睡的那些人了。
  
  随后有踩在木质楼梯的声音,应该是有人下楼来了。“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约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披着一件衣服出现在我们面前。
  
  “请问两位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虽然那人话语里还带着朦胧的睡意,但言辞很是客气。
  
  “季舒白。”我扶着门,大口喘着气,用了很久才慢吞吞而又艰难的说出这三个字。
  
  “快请进。”那人先是一愣,然后一下子清醒过来,连忙退后一步让我们进去。待我们进了客栈后他又把头伸了出去看了一下,没有其他的人便顺带把门锁上,又对我们迫切的询问:“你们认识季舒白?他怎么了?”
  
  我来不及说什么,只觉得两眼一黑,然后腿软了下来随即晕倒在地。
  
  有股呛人的酒味传来,刺激着我醒过来。迷迷糊糊睁开双眼,面前是一个陌生的美丽女子正在用一块浸了酒的手帕给我敷头。
  
  “杜郎她醒过来了。”那女子见我睁开了眼睛连忙欣喜的告诉给我们开门的那人。
  
  “姑娘你就先在此好好歇息吧!我是季舒白的朋友杜瑾宇,这是我内人芷依,她会照顾你们的。”那人听见芷依的话停下了走来走去的脚步,走过来双手轻轻放在那叫芷依女子的双肩上柔和的对她说:“依儿辛苦你了。”
  
  芷依不言,只是笑笑,看得出她很幸福,幸福的让我心酸。
  
  “浣汐呢?她在那里。”我突然想起了她。
  
  “你是说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吧!她在隔壁,现在已经睡着了。”芷依的话说的很和蔼,让人觉得很安心,随后又对她丈夫说:“杜郎,我们出去吧!让这位姑娘好好休息。”
  
  “好,姑娘好生休息。季舒白的事我会去打听。”杜瑾宇见我没大碍也就放心了,又小心的扶起她妻子:“依儿我们走吧!我扶你,慢点。”
  
  芷依怀孕了,她站起来时我才看见,肚子鼓的挺大少说也有八九个月,她就快当娘了。
  
  门轻轻掩上,虽说叫我好好休息可我毫无睡意。推开窗子月光已经不见,下起了淋淋沥沥的雨。密密麻麻的雨丝不时有些顺着屋檐上滴下来,打在脸上微凉,和泪相差无几。
  
  有哭声,很细小但还是被我听见了就在隔壁,是浣汐?
  
  我想我该去看看她,顺着声音很轻易就找到是左边那件房间。我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哭声随后便停了。门没锁,我轻轻一推就把它推开了。看见浣汐正把头埋在季舒白给的包裹里,还在抽泣着。听见门开的声响,浣汐抬起了头,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轻轻关上了门这时浣汐跑过来紧紧的抱住我:“小姐你说他们能回来吗?”
  
  “能回来的,一定会。相信我。”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手掌出来的压迫和疼痛会缓解她一些心上的疼。我让她相信我,可说这话的时候我很难相信我自己。但我不能表现出来,她比我还脆弱,我想我有责任照顾她,尤其是这个时候。
  
  我把她抱到了床边,让她躺在我的怀里,我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面带笑意。就像一个母亲慈祥在照顾她的孩子,只是这笑看上去自然实则牵强。
  
  浣汐渐渐平静下来,可能这次是真的睡着了。多想有谁也能这样把我揽在怀里无论我是哭也好,撒娇也罢,都不放手!
  
  那一宿我无眠,临别时那一幕不断的浮现出来,我不知道如果苏墨黎他们不在了,我叶染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雨停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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