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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钢金属的教皇-看朱成碧(虐心+推荐+经典!)-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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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恰恰打了个对面。  
这把庄简吓了一大跳。刘育碧竟然眼中冰凉湿润,黑滢滢的彷佛隐隐透着泪光。  
真是倒霉,又看到了不该看的景象。庄简不想看转身就走,刘育碧却一下子就叫住了他。  

“周爱卿,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满园的牡丹。”  
刘育碧深深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珠之戳进了庄简的心中,道:“满园的牡丹里有什么?”  
庄简回答:“牡丹里有富贵、傲骨、美人、英雄。”  
刘育碧眼睛一亮复又黯淡下去,他回转身看着千红万紫的盛放牡丹又缄默了。  
庄简心中暗骂,这蔡王孙逼着他送衣真是混蛋。他庄简够不幸,够霉运,够沉重了,还逼着他跳进火坑。  
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就突然听到刘育碧喃喃自语:“世人多知牡丹里富贵傲骨美人英雄,但是无人却知还有贫寒、痛苦、惧怕、无助……”  
庄简竖起耳朵呆住了。  
刘育碧淡淡说道:“牡丹除了长在禁宫皇家,还开遍蓬门寒舍荒山道旁。周维庄,你可知道么?”  
“臣不知。”  
“有一种野牡丹叫做‘夏醒早’的,花朵只有鸡子大小,多枝叶多花朵,花开呈紫红便瘦小。枝干上多长绒刺擦到身上痛痒难当。多长于荒山野岭。因为花朵不美不值钱就被花匠杂工多为丢弃,名门富家是不会看到这种野花的。”  
“……”  
“周维庄竟有你不知的东西?”刘育碧脸露微笑接着说:“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有一次骑马路过荒山,袍子上衣服上都被那野牡丹的枝条划破,弄得腿上身上很是痛痒。”  
庄简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  
刘育碧柔声道:“那野牡丹百害却又一样好处。枝叶多干燥,乡下猎户多砍伐下它晾晒干了,用作烧火为炊燃料。此物茂盛却不经烧,因此他们多一次砍下大堆,当作柴火背回家,才方得够用一日。”  
庄简低着头,自己影子在阳光下微微晃动。  
刘育碧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道:“猎户多要在山中打猎,这等烧火做饭的差使多交给妇人孩子去做。想想六七岁的小孩子要背着一大担柴枝草茎回家。真是十分贫力,艰辛的活计。猎户家庭多贫困也是无可奈何,于是都咬牙苦撑。那时节人小力薄,干得太累就盼得日头黑了可以吃饱睡觉。一觉睡着,却连做恶梦惊恐不已,再不敢睡盼的天亮早早去干活。日日夜夜如此,清醒中睡梦中都如此。真是生活苦痛难熬的连死的心思都有了。”  
庄简腿脚再也支撑不住了,整个人扶着花枝摇摇欲坠。  
刘育碧抬头望着天边,悠然道:“每夜都是痛楚难渡,可是天亮日光出来了,望见满山的野牡丹迎风舒展,却又忍不住想象野牡丹一样随地开花遍地成活下去了。心中若无物,自然长轻松。心中若有放不下事情呢,那就是寒暑交迫、如受刀割酷刑。贫寒的是日子,痛苦的是心情,惧怕的是丧命,无助的是埋没世间没人救助……这日日夜夜都在心中百般煎熬,都在辗转反侧。就像是在黑夜里走一条无边无尽的慢慢长路,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将来。”  
庄简跪地道:“风大了,殿下请回去吧。”  
刘育碧淡淡道:“时间长久,我以为再深的坎子都会迈过去都会慢慢忘却了,但是没有。每次看到裴将军,我都会回想起来,想的更深,想的更多,想的更清楚!”他伸手摘下一只红牡丹,慢慢转动,红色花瓣在他手上扑簌簌地落下。“——悠悠天际经年不变,彼时天旷此时天也蓝。我为什么永远都忘不掉呢?”  

刘育碧冷冷的抬眼看着他:“周维庄,你明白吗?”  
庄简心中狂跳,牙齿打颤说不出一个字来。  
每人都有自己的不堪落寞,各人自管救各人。他少年时家破人亡流落江湖,也没有人给过他一丝一毫的救助。这世上谁的不幸他都可以同情,唯独刘育碧的不幸不能同情。  
——同情了他,他庄简情何以堪。  
刘育碧阴森森道:“什么时候你与我说实话呢?周维庄。或者问,我能否信赖与你?”  
庄简全身都在微微的打着颤,此时不语危在旦夕,他咬牙颤声回禀:“臣听皇后提及殿下幼时受得大苦。臣回答皇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者也。太子性格坚强身体安康志向高远也有幼时磨练之功,假以时日太子定会洪福回报、大志达成。”  
刘育碧死死的盯着他瞪视着他不语。只看得庄简跪在他的面前,微微晃动着跪立不稳了。  
一阵阵风吹拂过来,猛地吹起了漫天的枝叶花瓣,将刘育碧笼罩在狂风花雨中。  
庄简眼前模糊不敢再看。  

太子面若冰霜,寒声道:“好好当差,周维庄。只要你不辜负我,我自会令你看到全天下。若是你欺瞒了我……”刘育碧静静地看着他,从里到外都散出了一股子煞气腾腾的戾气。  
庄简低声说:“是。”  
刘育碧瞧了他低头称是一脸惊恐。不知怎地心中一软,他脸上冰霜退去浮现出来了一脸落寞,挥了挥手:“我只是见到裴将军远行有所感触,想起了往昔的一些小事,并非问你皇后与你的谈话。我幼时经历却不关你的事。周维庄,你好好的做你的太傅吧,以后你好好听话当差,改了轻浮无礼的性子,我自然重重赏赐。”  
庄简磕头谢恩,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穿过花丛走了。  
他恍恍忽忽从蔡王孙王子昌面前走过,出了东宫。走回了周府。他一路上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踩得都是自己惊心动魄的心情,直到回到自己的家里,他站在了书房地桌前,才觉得一缕缕魂魄回到了躯体内,他张大了口却还觉得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太可怕了。  
刘育碧竟然都没有忘记。  
刘育碧一直都没有忘记他。  



 31  

庄简最近胆战心惊,杯弓蛇影。  
弄得他脸色灰青走路不稳,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他心里寻思,或逃或走得赶快想个应对良策才行,不然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 * * *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大理寺右丞现在平生最佩服的人不是罗敖生卿而是禁国公太子太傅周维庄了。  
这世上竟然有周维庄这种了不起的人。  

周维庄每日里上朝面君过后,总是要等着罗敖生出殿来,跟着他一同走到午辕门外,有话说话没事打哈哈,直送他上了轿子走了,才一步步的蹭着前往东宫去了。  
隔了两日,他派了个年轻貌美的小厮(雍不容)前往罗敖生的大理寺衙门送信。打开看时尽是些吟赋的新诗,及撒扇题铭之类的。周太傅派人亲自送到罗敖生这里,非要罗卿看后讨个回复才能拿了回去交差。罗敖生公事繁重头也不抬,只是抬眼扫了一眼雍不容,顺手从公案上拿过私印,戳了一下表示“已阅”就打发了来人回去。  
再过了两日,周维庄竟然厚着脸皮丢掉前戏,亲自登门拜访了他。  

大理寺狱与府衙前后共计十九进宫殿,广殿明柱气象辉煌,衙门连着重狱。它乃为国家审判之集中地,掌天下之刑名,负责朝廷百官及京师徒刑以上案件的审理。流、徒判决后送检复核,死刑犯在此判决后直接送皇帝批准。  
由于重狱广布御林军驻守,大理寺内外侍卫林立戒备森严。  
门前也因此空旷肃穆,少近闲人。  

大理寺后的最后一重偏殿,殿内天井高耸高达数丈,窗少门细青石板铺地,罗敖生独居于此。  
他每日除在大理寺正堂处理公事,便直接在寺衙后面的私宅内办公。书房原本就是通审的偏殿所以空旷森冷。大殿当中放置着简单桌椅公案,书案上及旁边都是案宗卷折。  

大理寺公事诸多。因为本身除了掌天下之刑名,负责朝廷百官及京师徒刑以上案件的审理之外。还有各种寺里官员丞司直评事属官二百余人。各地设州县二级,太守刺史县卫兼任司法。州设有司户参军事分掌民刑事案件。由此层层管束下去,竟似个小朝廷般繁杂万绪自称一派。  
罗敖生又是个严于律己克尽职守的人,而职务要事牵扯到人之生死奖惩大事,因此他耽于公务,更是不敢怠慢不容打扰。  
这厚颜无耻的周维庄,竟然在他公务最繁重时来拜访他,老着脸皮坐在大理寺卿的书房之内,罗敖生的公案对面,赖着不走。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罗敖生抄了人家的诗,自然放下了架子。对于周维庄他不迎不送不喜不嗔,任他来去自由。  
这两人真是奇特。周维庄坐在书案对面,手捧茶杯,眉飞色舞兴致勃勃,指手画脚滔滔万言。他坐的硬木高椅有点咯肉,他的屁股拧来掉去不安分的坐着,样貌泼皮不雅。罗敖生却是头也不抬,正襟危坐,一张一张案宗折子连续着看,提笔批着各地呈上来的命案、纠纷,流案奏折。天下21郡流徒判决、送检、复核都汇聚在他书案上。他只需在庄简夸夸其谈中说到中途打嗝或者忘词处,点头说下嗯,哦。一接话,庄简立时又精神奕奕的讲了下去。  
这两人眼神也奇特。庄简大部分时间盯着罗敖生的脸臆想联翩魂游天外,少部分时候看着他的身子。罗敖生全部时候都看着卷宗,偶尔听得庄简说错史实、事实、地名或者吹嘘过火时,抽冷子抬眼锐利的看一眼庄简的脸,然后不置可否又低下头提笔批折。  
一个有心,一个无意。  
一个心里有鬼,一个眼中无惧。  
这般架势,换做一般人早就没意思的悻悻住口忙忙告退。  
这周维庄却不是一般人。  

庄简说得口干舌燥了,饮一口淡茶,笑嘻嘻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黄岩橘来。他伸手把这橘子放在罗敖生的书案案宗之上。卖弄的笑说这乳橘乃是极北寒地产下在冰窖中放置到大暑天,又怎样舟船劳顿千里单骑的送至长安,总共才数十余只,皇上又怎般赐宴时,他特意在袖子中藏了一只,就是为了让罗寺卿尝鲜。  
大理寺右丞侍立在一旁,给大理寺卿翻案宗折子让他批示,心中只觉长了见识。  
这人究竟是心怀万计救主与危难之际,当朝正当红的朝廷重臣太子恩师?还是三岁白痴小儿拿了烂诗烂橘子就来卖乖献宝的妖怪阿?  

 瞧周维庄他一脸天真烂漫的淳朴笑容。  
好一个又强悍又晕懵的呆子阿。  
右丞心中大笑。  

被周维庄这一打岔,罗敖生果然停住了手不再批示。红艳艳的乳橘放在他的黑棕色公案上。真是分外的鲜红可爱,清香扑鼻。罗敖生伸手拿了橘子,触手冰凉不闻自香。在这炎炎数日里真是格外讨喜。  
罗敖生拿了橘子转身站起,走到一旁的小案几旁边,拿过了刀切开橘子。拿了过来递给庄简。  
真是“并刀银如水,纤手破橘澄。”  
眼前佳人萦萦鲜橘可口。  
秀色可餐,餐饱秀色。  
庄简心中激动,吃得哭泣了起来。  

大理寺右丞忍无可忍,抓住了他强行拉扯出去:“周大人,你的厚礼既已送到,请跟我到前院寺衙里去,那里种得全都是橘子树,请周太傅看个够吃个够!”  
庄简不想走,但是无奈右丞力大身健,抓住他的脖领子硬拽了出去。他只得摆手告辞:“我下次再来。”  
罗敖生瞧着周维庄和右丞拖拽着拉出书房,在院子里一步一拖得走着,这才放下了绻宗,脸上方才透出来表情神色来。  
周维庄貌似泼皮直傻,却一颗心心细如发,说话真假难分,为人做事深浅不漏。围着他罗敖生团团打转,处处细看。那双眼睛但凡离了他的脸,立马少了痴迷之状,变得灵动活络,有滋有味。  
他审人无数,眼睛早练的毒针火锥一般,过人既知斤两尺寸,但是竟然看不透周维庄。  
这人真有意思。  

* * * *  

罗敖生看着周维庄的背影渐去,缓缓站起来道:“王总管,周太傅已走,请出来吧。”  
屏风后石墙上,一道偏门内转出一人。那人白面无须,四十余岁年纪,却是东宫太监总管王子昌。  
王子昌跪下给大理寺卿见礼。将所携带的一封密函敬奉罗敖生,道:“太子殿下令奴才送此物来,送与大理寺卿,请罗寺卿查审。”  
罗敖生手按密封的信函却不打开,沉吟说:“太子有令下官一定严查审办,只是结局二字却不敢说定能查出。”  
王子昌磕头道:“太子专门交代,不是有令而是相请。相请罗寺卿去办此事。”  
罗敖生方才点头:“太子言重了,下官为律政之职职能所在,定当全心尽力。”他面上不动声色,伸手解开封口,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绢纸。他再看了一眼王子昌。  
王子昌再叩首:“殿下曾言,若是罗卿能结果此事。除却这天下二字,尽可倾城送与罗卿。”  
罗敖生背对着王子昌,抬脸看向窗外,正好看到周维庄走到了偏殿外园门口,他指手画脚磨磨蹭蹭却是不愿意出去。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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