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堂前燕-第7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转过身,伸手将自己宽大的袍袖给整理整齐。然后大步向二门那里走去。
王翁爱望着自己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妹妹,不知道要怎么劝。
王隆爱听说姊姊要出嫁了,以为姊姊会一去不复返,吓得不行,跑过来抱着王翁爱的胳膊就哭。
“齐齐,别哭啊。”王翁爱哄道,一边说还拿了块花糕来喂,“齐齐不哭了,来食糕。”
小女孩哽咽着,让姐姐投喂,渐渐的最后一丝哭音都淹没在对零食的执念里了。
正喂着,那边拉门拉开的声响响起,一个少年走了进来,少年早就拆了总角,学着和大人一样梳成了发髻。
他看见王翁爱,先是行礼,而后坐在枰上道,“谢家人来纳彩了。”
这个王翁爱早就知道,谢家人纳彩之前也会将日子告知,免得闹出媒人来了,主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的乌龙。
“今早有人告知我了。”王翁爱说道,一边说一边问妹妹花糕,糕上的糖霜被她用一手接着,免得掉到衣裳上来。
“谢家看上去勉强还算不错。”王企之说道,他以前和谢石凑在一堆玩过,自然也不会给什么差评价,但是要说谢家有多好,他自己那关又过不去。
王翁爱看着弟弟一笑,没有说什么。
纳彩礼完了,便是问名,占卜自家儿子和对方女儿成婚是吉还是凶,不过得出来的结果基本都是吉,之后是下聘礼。聘礼多寡有礼制在,但是大家基本上都不怎么按礼制规定的行事,聘礼这方面双方满意就行了。
反正王家不缺那点聘礼。
下了聘礼,这事算成了一半,没有更改的余地了,除非是出了什么大变故。夏氏已经让人准备王翁爱昏礼礼服,和到时候会用到的一切首饰等物品。
这会来给王翁爱量尺寸的,便是手艺炉火纯青的针线娘子了,平日穿衣,只要不出个什么差错,精致不精致也没有什么。但是昏礼,一生中说不定也最好只有这么一次,自然是要慎重行事,量了尺寸,礼服的样式就轮不到王翁爱选择了,反正大家都是统一样式,男女都一样,没得选。
最多在首饰上可以精益求精,博得出彩。
男方将占卜得来的婚期告知女家,是为请期,这样一来,倒是只剩下亲迎了。
王翁爱嫁的并不是长子,不过确实那家里从小就出色的一位,因此虽然不是长媳,家里还是认真的对她进行最后一次的新娘教学的突击。
“到了谢家,侍奉舅姑,是你的本分。”夏氏说道。“为人新妇上奉舅姑,下延子嗣,是你份内的事情,若是妯娌间有什么不快,也不要放在面上。一家人以和为重。”
王翁爱垂头表示明白。
媳妇嫁过去不再是家里娇养的女儿了,需要在夫家家里服侍公婆,和妯娌交往。不过谢家是世家,祖上出过大儒,家风信得过去,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想来,也不会出阿家虐待新妇的事情。
“谢家家里如何,你也知道了。”夏氏说道,自从女儿定下之后,她就将谢家的那些事让女儿熟知。不过谢家也没多少故事,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件,而且家中婚姻关系,除去谢裒曾经继续比较频繁之外,也没有什么了。
“是的。”王翁爱答道,谢家也就那么些事情,也有可能是新起的缘故。
“在管家方面,你是第三子的新妇,阿家健在,按道理,也轮不到你身上。”夏氏道,长媳身上任务重,糟心事也多,做不好阿家就将过错压在头上,“该教的也教给你了,现在给你说说另外的事。”
说着,夏氏让一名年长侍女捧着一只漆盒前来,侍女将漆盒放下,轻轻打开,里面是折放整齐的一叠布帛,侍女将布帛展开之后,王翁爱不由得有些好笑。
上面描画的是几对男女,行采阴补阳或者是采阴补阳之事。
她仔细的看了一下上面的绘画,画的颇有些抽象派,肢体感觉有些软绵绵的,立体感不强。
她忍笑装羞涩低下头,这些和她看过的那些真人版当真没办法比。
“岷岷莫要羞。”夏氏说道,“这种夫妻敦伦是十分重要的,大意不得。”
她当然知道,和谐是非常重要的。现代还有因为不和谐搞外遇的,还有吵着要离婚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她对这事情真的不陌生,看过的片子其实还挺不少的了。甚至结婚了的闺蜜也说起这方面的事情过。
“儿受教。”王翁爱应承道,强忍着笑。
这么一场生理课程就这么上了,左右不过是,别怕什么都是正常的,到时候放轻松就好。他不会害你的,云云。
王翁爱一边听一边憋笑,忍得颇为辛苦。不过这种课不知道谢安那里有没有,不管有没有过经验,对正妻总是要不同的。
她装作认真听,其实神游天外。看他闷骚的样子,不知道到那时候还会是什么表现,虽然应该坏不到哪里去,可是她真有几分期待了。
婚期来了之后,双方已经准备妥当。
王翁爱大清早的还没什么事情,不过就是被夏氏嘱咐多吃一点耐饿的食物,味道不能咸甜过头,以免会大量喝水闹腾着要更衣。
到了下午开始准备之后,她被送去沐浴,头发是前一天就沐洗过了,因为头发太长了,基本上除去一些简单的修剪之外,没有剪的。
沐发之后,将头发晾干便花费了好大的力气。
这时代的嫁衣是白色的,和时人讲究返璞归真有关,衣服穿上,和现代的婚纱有种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她人是被裹的严严实实,头上也沉的很。手里塞了一把团扇,婚礼上团扇障面已经出现了。
到了黄昏时候,迎亲的车来了,王翁爱坐在室内,等着外面的人打开房门,房门打开了,代表着她也可以出去了。
等到那边的新郎和王彭之互相礼让拜过家庙之后,才来有人来请新妇出门。
门打开的时候,王翁爱立即抬起手里的团扇挡住脸。两边还有人扶着她,一路出去。头上白纱随着走动微微摆动。
因为视线被团扇和白纱阻隔,她低下眼也不过是看见了对方的礼服下摆而已。
告辞母亲,兄长,领训出门,准备上车,谢安伸出手来,“小心。”
王翁爱团扇下的嘴角弯起来,将手放入他手心里,他手心柔软干燥,仔细看指腹有薄茧。他握住王翁爱的手,将她送上车。
车是谢家准备的,她坐在车里,心跳如鼓。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面上的白粉好像擦的很多,白的很白,只有嘴唇上是一抹红。到时候不会把他给吓到吧??
车行驶到谢家门前,按照原先早就背熟了的程序,同牢对拜,昏礼在周礼的基础上做了改动,但是饶是如此,还是累的够呛。昏礼上的礼乐声音很大,听着更是想昏昏欲睡。
终于礼成,送入青庐事还没完,习俗有戏新妇之说,前来的客人们,拿着新妇来取笑,有名年轻妇人嬉笑着抓起一二青枣丢掷在坐在榻上的王翁爱身上,也不疼。礼服比较厚实,几个小果子算的了什么?
见着上面新妇面对戏谑,不动如山。团扇牢牢的遮着颜面,而且头上的那层白纱,也没乱半点。众人们一阵失落,便推着新郎去将新妇头上的白纱掀开。
谢安被客人们嬉笑着推过来,面上带着些许无奈。
按照规矩,新妇打扮完毕后,会在头上罩上白纱,到了夫家后由夫君亲手拿下来。
王翁爱看见他走过来,头微微的抬了抬。她倒不在乎这个,将手中的团扇往下移了一点,方便他取。
谢安将她头上白纱取下,一群人立刻去看,谁知轻纱是取下来了,可是新妇还是一柄团扇遮着面孔。
民间新妇,可以污言秽语甚至捶打新妇,可是在世家里哪里能这么做。
不过没关系,新妇没趣,还有新郎啊。几位瞅准了,几枚青枣就朝着谢安给丢过去。对着男人不必手下留情,一会儿就真玩的停不住手了。
什么果子瓜子哗啦啦的落了一地,谢安站在那里挡住全部火力,王翁爱在后面觉得……嗯……挺……心疼的。虽然那些东西不会伤人,但是砸在身上也挺疼的。
终于把闹新房的人给送走,侍女们进来清扫干净,也带着新郎新妇去洗漱,准备就寝。王翁爱面上的脂粉洗下来,整理一下,发髻拆掉,礼服也换了。
回去之后发现,谢安也整理好了。他身上一袭白色中单,乌黑的发丝重新拢过,玉簪贯于发髻中,他肤色白皙,眼眸明净,回眸过来望见王翁爱淡淡一笑。
温润如玉虽然都被人给说烂了,但是王翁爱还是觉得除去这个,没有其他更合适的语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为方才被这男色迷惑觉得有些懊恼,不过懊恼归懊恼,她还是要走过去。总不能她睡地上吧?
侍女们服侍两人睡下后,将一旁的灯火灭了大半退到外面。
结婚就是个体力活,一天折腾下来,其实很费体力,原先她还想着要弄个什么气氛出来,结果头一粘到枕头,被被褥包裹的舒适感一上来,就睡意汹涌。她迷迷糊糊的,听到什么窸窸窣窣的声响,听得有什么落地。而后温热的鼻息暖暖的喷洒到她的脸颊上,谢安吻的有些小心翼翼,察觉到她没有任何的厌恶反感之后,才解开她中衣的衣带,缓缓探入。
王翁爱被弄得有些痒痒,睁开朦胧的双眼,伸手抱住他,手掌顺着他脊背而下。
外间原本清冷的月辉都带了丝丝的暖意。
原本热闹的宅邸安静下来,偶尔能听得几声虫鸣。几名巡夜的家仆手持灯笼而过,几点灯光在夜色中,渐渐行远。
作者有话要说:嗯,那会结婚大晚上的,嗯~不过北朝的婚礼有点意思,和唐朝婚礼比较相近了,到时候写写
第86章 新妇()
天际蒙蒙亮的时候;侍女们准备好了洁面热汤干净巾帕等物。昨夜里守在青庐外的侍女们隐隐约约听见里面的动静,可是一直到天亮也没有听见拍手的声音。为了等里面的新人要用水的时候,没反应过来,侍女们都是强打着精神撑着;结果一晚上都没事。
王翁爱慌慌张张从帐子里伸出一只光溜溜的手臂,飞快的从地上的抓起一件中衣缩回去。
她把衣物拿起来就在被子里罩着头胡乱的把衣服给套了,也不管内外对不对;好歹有件遮挡的。
躺在一旁的谢安动了动;过了一会缓缓睁开眼。他侧过身伸臂一抱,就将身边人给抱住。手下的不同昨夜细嫩滑腻的触感让他有些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一看,怀里的人已经套好了中衣;一头乌发全散在身后。
“是不是到该去见舅姑的时候了?”王翁爱伸手回抱住他,轻声问道。说话间,手指没注意就碰上了昨夜她在他腰上抓挠的伤口上。
谢安眉头微微蹙起,腰上传来一丝丝的痛楚。
昨晚上岷岷就和一只狸猫一样,娇媚可人的同时,手在他背上腰上挠个没完。偏偏她还在他耳畔带着哭腔一声高一声低叠着喊他,回想起来,昨夜倒是满室旖旎缱绻,让人喝了上好的西域葡萄美酒一般,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是该起身了,”那腰上的痛楚都化作了甜情蜜意,也不痛了。他坐起身来,被子从身上滑下,露出他未着丝缕的上身来,王翁爱赶紧的扒下被子去看。
昨夜里青庐内光线暗沉,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怎么转移疼痛上了,顾不上欣赏他的身材。
骨肉均匀,腰……也还算是纤细,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谢安伸手将帐子拉开,拍了拍手。
侍女们鱼贯而入,外面的晨辉刚刚亮起来。
两人被服侍着起身,王翁爱看着谢安随意拿起一件袍子披在身上,里面没有穿中衣,套在身上空空荡荡,在一群十五六岁娇花少女的注视下,完全神情自若没有半点不自在的地方。
别的女人看他果体,他还能半点不自在都没有。
王翁爱看得火气四起,这还了得?
侍女们服侍两人起身,王翁爱在一众青春少女的面前,将自己的躯体呈现出来,白皙的肌肤上嫣红点点,这些少女青春且没经历过人事,见着也是含羞的。那边负责收拾床褥的侍女红晕满面,抱着收拾下来的被褥和同伴擦肩而过的时候都互相打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清洗过身体,换上干净衣裳,梳成时下妇人们常见的低髻,头上戴上一对步摇。面上用传说中美男子用的洁面膏白玉膏洗面,而后梳妆打扮起来。左右其实也不过是上了润肤的面脂,上了一层米粉。
贵妇中继承了秦汉的风气,化妆爱用铅粉,铅粉细腻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