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记-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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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人齐声应到，而刚才正争得起劲的人却在边上面面相觑。
〃好了，还有事要禀吗，没有，退朝。〃每天都要闹好久的朝堂，现在意外的安静，让我快快地得到休息啊。
我悠闲地回到後殿，等待他们何时来找我，可一个上午都没有人来，正纳闷时，第一个人来了，我深吸一口气，现在开始应战了。
来的人是二皇兄，我其实一直都很佩服他们，总是一前一後，却永远也不会撞在一起。
〃二皇兄，来，我正想去花园里走走呢，一起吧。〃我客气地向宫冶宸招招手。
〃别急，皇上，我家厨子新做出了一道点心，荷香小点。我特意拿来给皇上尝尝。〃说著就从身边小太监手里接过提盒，拿出一道清香扑鼻的小点心。
我看著这一盒小点，笑了，自从当上皇帝以来，二皇兄何时再请我吃过他家厨子所做的美味。对我的喜爱早已随著我坐上这个位子一步步变淡了。
我笑著拿起这做工精美的小点心，〃不错，看著清香淡雅，咬一口又甜而不腻，口颊里还带著荷香，不亏是二皇兄的厨子所做的。朕有多久没吃到你家厨子所做的美味了。〃
〃啊，如果皇上您喜欢，只要您一句话，我就叫厨子做了给您送来。〃宫冶宸客气地说，可要是在以前啊，都不用我说就会喂我吃吧。
〃二皇兄不要这麽客气，我知道你对我的好，要吃的话，我一定会上你家吃个痛快的。〃我放下茶点，不想再这样迂回下去了，直击中心，〃二皇兄，我看你欲言又止，有什麽想说的吗？〃
〃皇上啊，张尚书做的不好吗，为什麽要再插个人给他呢。〃二皇兄终於提出了他的疑问。
我又吃了一块糕点後执起我身後长长的头发，〃二皇兄，你看我这头发怎麽样。〃
宫冶宸被我这莫明其妙的一问愣了一下，〃很美，只是好像不如以前有光泽了。〃
〃是啊，现在的头发不仅没光泽还一直掉，因为我每天都要想怎麽使两派的人不再起争执，不知不觉间，法子没想出来，头发却掉了不少。〃我放开头发，看著他，〃我累了，今天我不想动脑筋了，随便说说，瞧，底下都不吵了，这不是个很好的方法吗。〃
〃可……〃宫冶宸还想说什麽，不过被我打断了。
〃好了，二皇兄，我知道你定会心疼我的，不会怪我派人到户部，其实只要你们两人不再斗，我也不用这麽累。二皇兄，只要你们不斗，我就不会再派人去了，现在派去的人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著，我不想被人说我这个当皇帝说的话一点用也没有。〃
宫冶宸在没有得到他想要满意的答案後，敷衍了几句就找了个借口走了，我命人在花园里准备好招待人的用品，因为以我的经验，他们两人相差的时间应该就在一刻锺里。
40
宫栎廒果然在一刻锺内来见我，见到我已经备好的茶点，只微微挑了挑眉。
〃臣参见皇上。〃
〃四皇兄，何必这麽客气，来来，坐吧，我正在想，要是有人陪我喝茶赏花就好了。这不，你就来了。〃我面带笑容地看向这城府极深的四皇兄。
二皇兄虽然很聪明也很有能耐，可相较之下，四皇兄是更上一层楼的，他们之所以能打平，全要归功於二皇兄的外戚，如果没有这些人，相对正派的二皇兄一定是斗不过四皇兄的，也是因为知道这原因，这半年来频频打压军部。
〃皇上确实长大了，很快就不需要我们这些辅臣了。〃
〃四皇兄，你可不能这样说，我不要谁也不能不要你啊，我要依赖你的地方多著呢，可不能把我丢著不管啊。〃
〃喔，这麽在乎我？〃
〃那是当然，就像这花，要是没这竹竿撑著，别说开花了，可能早已做了花肥也不可知啊，我再麽样，也是不会忘本的。〃我拉扯著面前开得娇的花朵，转过身对坐在那的宫栎廒一笑，〃况且你对我而言还不止如此，不是吗？〃
宫栎廒笑了，走到我面前把我搂入怀里，伸手拆开和花绑在一起的竹竿，〃皇上真是明理啊，知道臣下的重要。听了这番话，以後要是皇上要再做什麽事我似乎也不好反对，只要皇上还知道我的能耐就行。臣下这就去说服陈将军，先行告退。〃
宫栎廒放开我的身子，对我行了礼退了下去，我可却看著那没了支撑歪倒在一边的花，以及他临走前那高深莫测的笑脸，竟有些不安，什麽意思，他要放开我了吗？
〃小喜。〃我大叫，〃替我向下面下指示，我很快就会进行大换血，叫他们最近小心点，别惹事。〃我决定了，要麽就水道渠成，要麽就来个鱼死网破。
不斗，对这两个皇兄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而我也早料到会是这样，趁著他们的争执情况下，迅速地把我的人安插进他们各个部门。二皇兄碍於我的情面任我为所欲为，四皇兄则早已明了，在一旁冷眼旁观。
而底下的大臣聪明点的都小心的做事，而不聪明的正好被我抓捉口舌，加以排挤，提拔新人。很快朝上的形势就成了三足鼎立的状况，但这只是我的第一步，而我真正的目的就是要一步步削弱他们的实力。
这是我思索良久後的决定，只有这样，无论以後这位子给谁，另一方都没有实力掀战祸，而我却可以把中央集权全归於一人之身，而被我传位的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放过对他已经没有危险的人，至少不会杀他吧。这是我思索下最好的结果了，可我实在没有其他方法，只能实行这种出一定点叉子就会功亏一篑的事，而这件事更是让我以後的日子如履薄冰，事事算计。
在这样劳心劳力的情况下又过了一年，整个朝庭的权力大多都集於一身了，似乎可以到吐一口气的时候了，我闻这满园的花香，再过一年，只要再一年，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吧。
41
今天的我有些寂寞，小喜也不在身边，我偷偷溜去找和然，他现在已经搬入皇宫，陪伴我这寂寞的人。
我不明白在这紧张的时期，宫栎廒为什麽还肯放和然在我身边，不过我可以看出和然很不开心，就像现在，远远地看到他躺在屋顶上发呆，而我也远远地望著他发呆，真像两个傻瓜。
〃和然，你想什麽呢？〃我冲著屋顶上的人喊到。
和然被我的喊声惊醒，拉过我早已伸出的手，一把就把我带了上去。我学他躺在屋顶上看那满天的星斗，那星星似乎离自己一下子近了好多，仿佛伸出手就能抓到一样。
〃然，你在想什麽呢？〃我闭著眼睛也似乎能感受到和然的注视。
〃我在想，日子过得真快啊，仿佛昨天你还穿著布衣啃我扔下来的苹果，可今天却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
〃是啊，变化真大啊，短短两年里，心境也变了好多，那快乐的和然现在已好久不曾出现在我眼前了。〃
〃和然因你而快乐，可现在的你快乐吗？〃
〃不快乐。〃我睁开眼睛看著他，〃一点也不快乐。〃
〃曾经一无所有的你快乐，现在高高在上的你却不快乐，你知道原因吗？〃
〃知道，我知道。〃
〃知道，知道为什麽还不放手，难道权力那麽重要吗？〃和然抓住我的肩膀，我甚至有种他想摇晃我感觉。
我抓过他的手，对他一笑，〃有些事是逃不开的，不好好面对解决它，只会给别人添麻烦。不过不用多久，你就会看到我对权力的看法了。〃
和然抽回自己的手，叹了口气，什麽都没说。
我看著他那懊丧的样子，更凑近他，〃你想让我快乐吗？〃
那懊丧的人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当然想啊。〃
〃那麽明天我们起程去看我父母吧，和你来到这以後我一直都没再去看他们。我很想他们，顺便也去散散心。〃
〃那这怎麽办？〃
〃明天，我们两人悄悄出发，这里的事交给小喜吧，他会处理好的。〃
〃这……〃和然犹豫的望著我。
〃就这麽办吧，天晚了，我要回去了。〃我不容他细想，张开双手要他送我下去。
把我小心地放在地上的和然说：〃我送你吧，天已很晚了。〃
〃不用了，今天我是偷偷溜来的，自然也要偷偷溜回去，明天还要早起，你先去睡吧，我慢慢走回去就好了。〃我不等他回答就向他挥挥手告别头也不回的走了，可依稀能感觉有个人一直注视我好久。
走在路上我想起以前小喜问过我，为什麽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却不告诉和自己关系更密切的和然，记得当时我曾笑著对小喜说过，为了公平。可现在看到他痛苦，我心也跟著难受。我更知道他痛苦的原因，可却不帮他，让他在天平的两端左右摇晃，但现在我想再给个机会，一个让他脱离纷争的机会，也是一个把他拉至我这端的机会，和然，你会怎麽选择呢。
42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和然偷偷溜了出来，只留了封信给小喜要他帮忙瞒，我想他现在一定很苦恼吧。
我们一路上都打扮成普通百姓，一路吃一路玩的前往我那安葬著爹娘的坟墓。和然和我在这几天里终於都松了口气，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烦恼的事暂时先扔至脑後吧。
很快来到云窟山，轻松的心再次沈重起来。我赶走和然，然後抱著墓碑放声大哭起来，把这两年的委屈痛苦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
痛快的哭过以後，觉得心情好多了，带著两个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回到那以前经常住的山洞里，洞里已经被妥当的收拾过了，和然正躺在石床上打瞌睡。
这时的我特别需要温暖，二话不说的就来到和然身边，钻进他怀里後便一声不响地躺著，而和然似乎也无意打破这平静，两人就一直维持著这姿势一动也不动，直到我因在坚硬的石床上又姿势不支的躺久了，身子僵住动不了也打破僵局。
〃你呀，怎麽才这麽一下就扭到了。〃和然一边帮我揉一边数落我。
〃唉，可能舒服日子过久了吧，之前的生活再也过不惯了。〃我闷闷的说。
两人再次的沈默一直持续到黑衣人的来袭才停止，说也奇怪来袭的时间总是挑的那麽准，和上次两在这遇袭时几乎不差半刻。
和然背著我一路狂路，只是这次的我们不是慌不择路而是很有技巧的带著他们兜圈子。
〃和然，不知为什麽，我觉得这情景很亲切啊。〃我趴在和然的背上，用脸贴著他的背。
〃我很想说你胡闹，这种时候还竟想别的，不过这情景出奇的相似啊。〃
我们东拐西拐的来到那潭边，装做失足的样子掉了下去，本以为可以结束了，可那些黑衣人也跟著跳了下来，好在地形我们比较熟，在和然杀到几个，我又靠泳技按晕几个後，剩下的黑衣人发现苗头不对，全都退了回去。我们则又游到那个四季开满李花的世外桃园里。
〃昊，没事吧。〃和然的忧心的目光把发呆中的我唤醒，我连忙把坐直身子摇摇头。不过一会後，就觉得这夜色冻人，就算烤著火也因为衣服在烤只能缩著发抖。
〃过来吧，两个人一起暖和点。〃和然向我张开手。
我爬过去，窝进他怀中，两人冰冷的肌肤相贴竟感到一份温暖。〃和然，我一直想问你，你喜欢我吗？〃我身後的身子明显的僵了一下。
〃喜欢。〃
〃有多喜欢，和你那重视的亲情相比，哪个更重要。〃我回头一脸认真的看他。
可他良久也没回答我。
我叹了口气，觉得这两年叹得气竟比前几年加起来的都多。〃我也不要你回答了，也不要你做什麽，我只希望你谁都不帮，谁也别管，行吗？〃我用期待的眼神望著他，他还是良久不说话。
我只能继续接著说，〃其实我早知道你是宫栎廒埋在我身边的一颗暗棋，我也知道你一直很矛盾，一边是我，一边是现在对你来说最亲的亲人了。〃
〃我……〃和然想说什麽，可被我止住了。
〃这些我不怪你，人之常情，可今天我说破，是因为我不想你受伤，无论我们谁输，你一定都会痛苦，你太善良了，而我又这麽喜欢你，不想在失去任何人了。〃我上前握住他的手，用很深情的表情说，〃答应我，不要再卷进去了好吗？待在这里吧，一直待到外面风平浪静。〃
〃不行，那你呢，你准备怎麽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