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看斜阳_+番外_by_满座衣冠胜雪-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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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觉非有些讶异:“怎么?”
澹台经纬活泼地道:“没事,看元帅这摸样,似是很想上战场。”
“是啊。”宁觉非叹气。“没仗打手痒。”
云深笑着微微摇头,很无奈的样子。澹台经纬差点笑出声来,想着要在人前保持礼仪风度,这才强行忍住。
澹台子庭,大檀明都笑道:“我们也是如此。”
澹台经纬看着他们,不由得赞叹:“小皇叔,宁叔叔,大檀叔叔,国家有了你们,父皇可以无忧矣。”
三人一本正经地拱手道:“太子殿下过奖了。”
云深抬头看了看天色,对他们说:“大家各自回府吧,用完午膳后歇息片刻,下午还有许多事务待办。大军已动,许多事都耽误不得。”
其他人立刻收敛笑容,不在耽搁时间,或上马或上轿,各自入城。
澹台经纬上了马,对云深说:“舅舅,我已请父皇恩准,今日可以到你府里用膳。”
云深便点了点头:“好,那你就到我那里去吧。”
宁觉非习惯性地跟在两人身后,以便保护他们。
三人策马进了城门,在禁军的护卫下,直奔皇城而去。
36
荆无双率领的军队在五日后渡过泯江,然后便减缓推进速度,一边派人与各地驻军和官府联络一边侦察敌情,并随时准备迎战。
宁觉非此时最关注的是后勤保障,最主要的就是粮草供应。云深与鲜于骏日日紧张筹划,务必做到及时调运,以供军需。
半月后,一队鹰军与小股敌人狭路相逢,在平原上短兵相接,打了第一仗。
前线的战报每天都会右专门训练的飞鹰送来,第二天到达临淄的兵部衙门。鹰军首战告捷,宁觉非他们次日午后便知道了。
大檀明匆匆一看,便很高兴,宁觉非却皱起了眉:“我军三千人对他们三千人,激战一个多时辰,我军毙敌七百,自伤两百,还让幸存的敌人成功脱离战场,逃之夭夭。如果我军只是普通士卒,我会觉得这个结果很正常,可这是我们最为骁勇善战的鹰军,敌人仓促应战,竟能与他们对战这么长时间,最后还顺利逃脱,实在不简单啊。”
大檀明细细一想,便全都明白了。
“是啊,对方挺硬的,好久没碰到这样的了。”他摩拳擦掌。“真想亲自去跟他们干上一仗。”
“我也想。”宁觉非抬起头来,看着屋外的天空。“荆将军和李将军势必将面临许多硬仗了。”
“荆将军智勇双全,我认为不会有太大闪失。”澹台子庭在一旁说着,脸晌满是信心。“再说,你定下的用兵方略基本上算无遗策,他只要照着执行,就不会有问题。”
“恩。”宁觉非点了点头。
他们正要继续商量军务,忽然听到大门口传来一阵喧哗。接着,便有守门的士兵跑进来禀报:“外面有位女子,说是元帅府的人,叫其其格,有急事求见元帅。”
宁觉非一怔,便道:“让她进来。”
其其格穿着绸缎的衣裤,让人一看便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侍婢,不是主人,身份却不算低,一般都会以礼相待。她本就生得美艳,穿什么都性感,普通男人更是无法抵挡,因此她在大门外虽然被卫兵阻拦,却都好言好语,没有半句呵斥。等到进去传话的卫兵出来,说元帅有请,拦着她的那两个士兵也就让开了路。
其其格拔腿狂奔,直接冲进大堂,扑到宁觉非脚下,跪着痛哭失声:“元帅,求求您,救救那日松吧。”
宁觉非赶紧说:“你先起来,那日松怎么了?”
其其格泪如雨下:“那日松下学回来的路上,被人绑走了。他的同学好不容易才找到府里,只喊了一句:‘告诉我姐,就是上次那个打我们的人。’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原话转述给我们。元帅,求您去救救那日松,他还小……他……他……”说到后来,她又急又怕,已经泣不成声。
那日松是宁觉非出钱,让江从鸾给他找了个城里的学馆,跟着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起读书识字,才刚上学没几天。宁觉非一听就火了,重重一拍桌子:“那你个鲜于琅,上次的事还没了,竟然又做出这种事来。”
他上次要求鲜于琅当面想江从鸾,其其格和那日松道歉,鲜于骥虽是应了,可却一直没下文。紧接着南方出了大事,宁觉非和云深都忙得脚不沾地,就暂时没有再提这事。真没想到,那个鲜于琅竟然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当街抢人。
澹台子庭和大檀明都是大吃一惊。
上次的事朝中许多大臣均有所闻,不少人都在暗中看好戏,有的人更是明着劝解,实际煽风点火,好在宁觉非答应不计较,此事才没有闹起来。
右旌侯本有一子一女,均在幼时夭折,后来再无所出,直到四十岁上才得了这个儿子,自是宝贝得不得了,自小娇宠溺爱,有求必应,惯得他无法无天,又好色贪花,男女不忌,在蓟都时的名声便是极坏的。碍于他母亲是澹台一族,跟澹台牧算是姑表之亲,按辈分澹台牧还要叫他一声表姐,属于皇亲国戚,身份尊贵,其他人便都只能忍气吞声,能躲便躲,绝不招惹他。却没想到,他竟然三番四次与宁觉非府中的人过不去,真不知是生性愚蠢还是有意为之。这次只怕是捅了马蜂窝了。
宁觉非走到屋门口,大叫一声:“云扬。”
云扬应声而出:“元帅。”
宁觉非铁青了脸,对他说:“你去带正二十个人,半个时辰之内,给我找出鲜于琅落脚的地方,如果到时候找不到,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遵命。”云扬一抱拳,转身便跑,跳上马就冲了出去。
宁觉非面沉如水,站在那里没动。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那孩子只怕已经被祸害了吧。
不但是他,仍在痛哭的其其格与站在屋里的澹台子庭和大檀明也都这么想。其其格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哭,梨花带雨,让人打心眼里忍不住怜惜。澹台子庭和大檀明对视一眼,便走上前去,一个劝其其格不要太担心了,另一个轻声对宁觉非说:“这个事,确实是鲜于公子错了,元帅暂且息怒,等找到人再说。”
他们两人一个是皇帝的亲兄弟,一个是娶了皇帝最疼爱的公主驸马,宁觉非很清楚,在他们心里,只怕都会觉得鲜于琅强了一个下人算不得什么大事,惟一做错的不过是让他这个大元帅丢了脸面。他沉默着,什么话也不说,心里的怒火却是更加炽烈。
太子党有什么了不起?在前世,他也被人归到太子党里面,他交往的朋友也大部分都算是太子党,可谁不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当然也有不少仗着家里有权有势胡作非为的,他就最恨这种人。
那日松还是个孩子,这人丧心病狂地公然把人绑走,既目无国法,也没有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这样的人除了祸国殃民之外,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不知是谁借给他的豹子胆加狗胆,让他这么猖狂?
他正在心里咬牙切齿,云扬策马回来,从大门直奔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元帅,我们找到人了。那小子没敢把人带回府里,在外城的一个宅子里,听说他把抢来的人都关在那里,平时就在那边寻欢作乐。”
“办得好。”宁觉非大步走了出去。“我倒要看看,他长着怎样的三头六臂,竟敢如此胡作非为。”
澹台子庭和大檀明见势不对,怕闹出人命来,赶紧派人去通知云深和鲜于骏,随即策马追了过去。
宁觉非骑着烈火,真如一把火般,熊熊烧过临淄的街道,飞快地冲到墙边一处清雅的院子前。
云扬已经让带去的人前后左右看着,自己才回去报信,这时便问道:“人还在里面吗?”
“在。”那人象宁觉非行了礼,恭敬地答。“我们兄弟一直守在这里,里面没人出来过。”
“好。”宁觉非二话不说,对云扬道。“叫你的人封住外面,一个人都别给我走了,你跟我进去。”
“遵命。”云扬满脸兴奋,传完令便奔了回来。
宁觉非说道:“上。要动手时只管打,出了事我兜着。”说着便扑过去,脚尖一点,双臂搭上了墙头,干净利落地翻了进去。
云扬跟在他身后,动作几乎与他一模一样,也是点尘不惊地翻进院中。
这时才赶到的澹台子庭和大檀明见了,都在心里喝了一声彩,随即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点头,便下了马,也攀上了墙头,跳了进去。
里面花红柳绿,莺歌燕舞,一片富贵景象,侍侯的下人却不多,半天看不到一个。
宁觉非跳下去时,旁边的小径上有个仆役打扮的年轻男子正好从那里走过,惊得刚要喊,便被宁觉非一个擒拿手摁住。
宁觉非低低地问:“说,鲜于琅在哪间房?说了就饶你一命。”
那人惊诧着看他。宁觉非用手捏住那人的脖子,微微用力,威胁的意味非常浓。那人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说:“在……在后面……第三进院里……正房……”
宁觉非便顺手一个手刀,将他大晕,拖进花丛中放着。
等到大檀明跳进来,宁觉非已经窜到了第二进院落。
一路上只有两三个婢仆,均被他一招打晕。他的速度一直没减,如箭离弦般扑进第而进院子。
一进月洞门,便听到正房里传来男孩痛苦的惨叫,声音很虚弱,当中夹杂着另一个人的淫笑,以及不堪入耳的辱骂。
宁觉非一听那孩子的声音便知是那日松,顿时心头怒火万丈。他飞身上前,狠狠一脚踢出。
门没有闩,只是虚掩着,一踹便开,两扇雕花木门重重向后飞去,发出震耳的巨响。
宁觉非虽是盛怒之下,却并没有鲁莽行事。他一脚踢开门,身形如电闪开,一式“飞鹰穿云”,从旁边的窗户窜了进去。
镶着碧蓝窗纱的格子木栅被他撞成碎块,四散开来,他的人已经站在屋里,并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形。
37
屋里的陈设极尽富贵奢华,而当中的雕花大床上却正在进行着一场残酷的暴行。
男孩犹如垂死的小兽般,在血泊中颤栗,无助的哀鸣,在他身上的猛兽却仍在不断的撕开他最柔嫩的部位,脸上满是嗜血的兴奋。
宁觉非撞破窗户进来,让正在强暴那日松的男子愣了一下,停止了动作,转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他的头转过来,宁觉非已经一个健步窜上床,伸手掐住他的后颈,猛地往后一拉。
那人的身子立刻向后飞去,本来坚挺的欲望从那日松的身体里退出来,痛得他惨叫一声,本能的蜷缩起来。
宁觉非飞起一脚,重重踢到那人的胸腹之间,那人远远飞了出去,砸在水磨青砖的地板上,更是痛得大叫。
宁觉非拉过一旁的锦被,将孩子伤痕累累的身子盖住,这才温柔的说:“那日松,是我。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那日松睁开眼睛看向他,泪水滚滚而下,忍不住放声大哭。
宁觉非轻轻的拍抚着他,眼睛却狠狠的盯着倒在地上呻吟的那个混蛋。
云扬是紧跟着他跳进屋里来的,对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也对这种作践别人的贵族子弟相当反感,这时只拿眼睛盯着宁觉非,等他下令。
宁觉非冷冷的道:“云扬,把这人渣拿下,送到衙门去,让他们按律严办。”
云扬眨了眨眼,不解的说:“要是进了衙门,那还不是顷刻间便给放了。我看,还不如一刀杀了。”
那人吓得一哆嗦,随即大叫起来:“我是侯爷公子,母亲是皇上的表姐,你们谁敢动我?”
宁觉非冷笑:“就因为你这身份,我偏要将你送进官府,倒要看看,是谁敢把你放了,他又是依照的是哪条律法?”
那人看着他,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指着他大叫:“你……你别以为现下皇上赏了你一个什么兵马大元帅,什么鹰王,你就了不起了。你不就是个小倌出身吗?先当戏子,再做婊子,在临淄城的窑子里千人骑万人跨,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你别以为你你换了个名字就没人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了?你这张皮可没换。仗着你自己有几分姿色,到了咱们北蓟,立刻勾搭上国师,让他把从小定亲的公主都给甩了,你还真是有本事。我告诉你,你再能耐,也不过是皇上的一条狗,是我们蓟国的狗,澹台家的狗,赏了你几块肥肉,让你肚里有了油水,你他妈的不但不感激,反而咬起主人来了,真是反了啊……”
他说到中间,云扬便已经脸色铁青,想冲上去宰了他。宁觉非却做了个手势,阻止了他,让那混帐继续说下去。
这小子浑浑噩噩,没长半个心眼,平时哪里会想到这些,肯定是有人当他的面议论,而且是多次说到,他才会记在心中,此时如流水滔滔,全都骂了出来。宁觉非就是想好好听听,朝中那些蓟国的世家贵族背地里到底是怎么说自己的,原来还真是如此不堪。
澹台子庭和大檀明慢了一步,等冲进院门的时候,正好听见鲜于琅在里面大放厥词,却不闻宁觉非的呵斥。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大急,想也不想,直接冲进房门,照着躺在地上赤身裸体的人便是一脚。
澹台子庭怒道:“大胆狂徒,竟敢出言侮辱王爷,简直是目无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