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螺旋-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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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也许爸爸早该把这些告诉你,”爸爸叹了口气,“但是当年我觉得你还太小,而且我非常愧疚让你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所以只想着要尽量的补偿你,把你保护得好好的,绝不让你受到伤害,可是我却忽略了你的感受,也许早些告诉你这些会更好。”
“爸爸。。。”我低头靠在爸爸的肩膀上,嗅着爸爸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我一直以为,你妈妈的离开给你造成了太深的印象,可能会给你留下阴影,而你当年的表现很让爸爸吃惊,还记得你给爸爸煮粥吗,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女儿勇敢,”爸爸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用手帮我顺了顺头发,“媛媛,为了你爸爸才决定回来,我不能让女儿跟着我过那样的日子。”
我的眼泪渗进爸爸笔挺的衬衫,慢慢的沿着布料晕染开。
“我曾经问过心理医生,你这个年纪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还能有这样的表现,是不是正常?医生跟我说,不排除性格中的隐匿特性因为外界的刺激而被激发出来,但是也有可能是把内心的恐惧掩藏起来的一种伪装,所以让我尽量不要让你再受到任何刺激。”
原来爸爸还为了我找过心理医生?我抬头看看爸爸,爸爸的思想可是够超前的,那个年代对精神病的歧视多么严重,从小时候的那些邻居的表现就可见一斑,爸爸却从没嫌弃过妈妈,还为了妈妈跟别人打架,真是有违他一贯的儒雅风格。
“那之后我仔细观察过你,并没有发现你有什么不妥,除了偶尔会为了妈妈跟同学打架之外,没有任何过激的表现。”爸爸笑了笑,“其实打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你都打赢了。”
我也笑,是啊,多亏爷爷的辛苦栽培才有我后来的风光无限呐。
“那妈妈到底为什么要自杀,她难道一点都不在乎我们吗?”我轻轻的问爸爸,这个问题一直都是我小心回避的,因为我害怕真相,害怕知道妈妈可能根本没在乎过我。
“当然在乎!”爸爸扶起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你妈妈她,非常爱你,只是她害怕自己在发病的时候会伤害到你,所以不敢让你呆在身边,但是她确实很爱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漂亮裙子吗,那些都是妈妈做给你的。”
“嗯。”我的胸口酸酸的,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童年的记忆里留下了太多灰色的记忆,差点掩盖了原本的色彩,就是啊,上幼儿园的时候,我的裙子从来都是小朋友们羡慕的焦点,而我每次都骄傲的宣布:这是妈妈做给我的!
“你妈妈或许还在心里念着那个人,但是她对我们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尤其是对你。”爸爸搂住我,轻拍我的后背,静静的安慰着,直到我渐渐平复情绪。
“爸爸,妈妈到底为什么自杀?”
“爸爸,妈妈到底为什么自杀?”我鼓起勇气问出藏在心底最深的问题。
爸爸的手停顿了一下,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你妈妈是重度的抑郁症患者,平时依靠药物维持,那段时间是我疏忽了,以为她的情况有所好转,没有及时发现药被换成了维生素片。”
“难道妈妈早有这个打算吗?”为什么要换掉那些药?
“媛媛,得了这种病的人内心非常痛苦,是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她其实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你刚出生的时候她就吃过安眠药,”爸爸痛苦的闭上眼睛,“但是被我发现了,医生说是产后抑郁症状导致病情有所加重,如果控制的好,还是会慢慢有起色的。后来你慢慢长大,她的情况也越来越好,我也就不再看得那么紧了。结果还是。。。”
“爸爸,知道妈妈在乎我们就足够了,她现在一定很高兴,我们依然这么惦念她。”我反过来去安慰爸爸,拍拍他的后背,想他安慰我那样,爸爸揉着我的头发笑的舒心,眉间的深纹慢慢展开。
这么多年,我一直知道爸爸因为妈妈的离开而自责不已,但却是头一次知道这背后的原因。直到很久之后,我仍然记得爸爸的笑容,那是终于卸下重负的坦然,沉重而释然;那是欣慰女儿成长的喜悦,满意而骄傲;那是男人怀念爱人的深沉,悠远而庄重。
跟爸爸之间的谈话彻底解除了我心里的疑惑,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并没有让我感觉到轻松。
我倚在卧室的阳台上,捧着茶杯,静静的注视着远处的落日。夏日的夕阳灿烂火红,照耀着天边的云彩如宝石一般璀璨,也映得周围的景物泛出火红的光芒,与流火的炎炎夏日相得益彰。啜饮手中的香茗,丝绒般的触感溢满口腔,微微眯了双眼,享受这难得的极品。
夕阳无限好,怎奈近黄昏。眼看着一轮红日沉沉西落,周围的物什渐渐模糊,我捧着已经冷掉的清茶,入口的苦涩由淡转浓,一如我的心情,柳暗花明之后,却没有想象中的豁然开朗。
在阳台的藤椅上坐下来,轻轻放下茶杯,慢慢躺下来。
从爸爸口中得知的真相与周华父亲无关,按理说我的心情应该无比轻松心喜若狂才对,可我的心里却半点都没有感到轻松。
不知为什么,我的耳边总会响起袁里的话,“所谓的孽缘,无非是当事人为自己的怯懦和恐惧找的借口而已。真的想在一起,任何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
这句话触动了我心底最深的那根弦,我不禁开始怀疑对周华的感情,是否真如我以为的那般纯粹。如果真如我所想的,为什么这次面对波折,我仍然如此轻易的选择逃离,宁可自己在夜里徘徊,却不愿意把心中的怀疑告诉他,宁可在袁里面前倾诉,却不愿意在他的面前泄露半点。
为什么我总是第一时间的怀疑,而不愿意,或者说不能试着去相信他?为什么我总是第一时间的逃避,而不愿意把心底的想法告诉他?在我最迷茫的时刻,总是选择相信自己,甚至会选择相信袁里,为什么不是他?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一个又一个的想法,在我的脑中不断的浮现,不断的纠结,不断的此起彼伏,又不断的相互纠缠。
我长叹一声,左手抚上眉心,都怪袁里那个害人精的一句话,让我无故损失这么多脑细胞,一定得找机会让他赔回来!
实验室的项目已经进入了Beta测试阶段,动态图象分析的功能已经比较完善了,袁里正在和院领导商量提前到南方的某空军基地进行实测,我从小王那里听说要派人过去安装和调试软件,立刻找到袁里自荐。
“你干嘛非要去那里?这边还有很多事需要你盯着。”他从屏幕上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瞟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对我说,“你不会是因为那件事,想要躲开某人吧?”
“我,我哪有!”我死不承认,反正他也没地方求证。
“哼,”他最不齿我这种行径,轻叱一声,“我可是听说有人已经拒接人家的电话长达一周之久了,恩?”
“你,你听谁说的,这明明是造谣,恶意中伤!”我继续强词夺理,不肯示弱。
“周华说的。”他冷冷回答。
“什么?”我惊讶。
“他以为是我压迫劳工,不让你接电话,差点威胁我去劳动部门举报。”
我低头认罪,啊,是认错。我承认就是为了躲他,在我没有看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之前,我不想见到他,因为,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和心情来面对,面对一个母亲暗恋过的人的儿子,和他深爱的妻子。
“逃跑不是办法!”袁里语重心长的说。
“那是我的伎俩。”我承认。
“回避不能解决问题!”他挑眉。
“我只想拖延一下。”我讷讷。
“你早晚还是得面对!”他开始咬牙。
“那我选择晚一点。”我老实交代。
“你不能每次都用这招!”他声色俱厉。
“那下次我不用了。”我坚决保证。
“你!”他终于怒发冲冠了,还好没带帽子。
我在心里暗暗祈祷他不要发太长时间的火,我可不想因为得罪他而错过这次宝贵的逃跑机会,恩,是出差机会。
袁里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两圈,怒火终于平息下来,他回到办公桌后面,施施然的坐下,双臂环抱,胸有成竹的看着我,“你想好了?”
“恩?”我一愣。
“和我一起出差。”他嫌恶的扯了扯嘴角,十分不满我不定期的魂游天外。
“哦,想好了,想好了。”我连忙点头,千载难逢的机会无论如何不能错过,否则我到哪去躲这么顺理成章的清净啊。
“那好,这周你和小王交代一下,把你手里的事交待给他,下周一我们出发。”袁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光亮,快得我根本来不及看清楚,随即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开始交代过去后要做的事情。
最近这段时间,袁里和我之间的相处状态大有改观,他不再处处和我针锋相对,我也不象以前那样杯弓蛇影。不过,敏锐的直觉告诉我,他这次一定有阴谋,可是,会是什么呢?我左思右想也看不出来他能耍什么诡计,项目吧,他不可能拿这个开玩笑,多少人的心血呢,至于其他,我最近实在也没什么值得他算计的。
我烦恼的甩甩头,算了,既然想不出来索性就不想了,已经因为他浪费了我不少的脑细胞,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浪费在他身上了。
剩下的几天里,我把手头的工作交给小王,他现在已经是项目组的骨干,我和袁里对他都很信任,所以才在我们离开之后,把实验室的日常事务放心的托付给他。
没想到,就是这次的“放心”给我们惹下了天大的麻烦。真是应了那句俗话,“世事难料”!
9月的南中国海,碧海蓝天,美景无边。
我和袁里带着刚刚通过内部集成评测的Beta版软件来到了戒备森严的某空军基地。基地的领导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并指定信息化部队的一位通信连长作为此次项目基地方面的联络人。
“袁工,程工,”年轻的通信连长有些腼腆的朝我们笑笑,然后带着我们去了基地的招待所。“两位暂时住在这里吧,我每天9点过来接你们去训练场,上级特意安排了最新型的XX战机配合此次测试。”
“好,辛苦你们了。”袁里同他握手,“下面的实战测试还要麻烦你们啦。”
“请首长放心!”通信连长立正敬礼,回答铿锵有力,“保证完成任务!”
我把行李放到墙边,回头看见表情严肃的两个人,暗暗摇头,“哎,又不是领导检阅,用不着那么严肃啦。连长同志,请问你贵姓啊?”
“免贵,姓陈。”陈连长没再敬礼,不过依然站姿挺拔。
“陈连长,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啦。”我伸出手,笑微微的说。袁里在旁边眯着眼睛盯着我们看,陈连长有些尴尬,礼节性的匆匆和我握握手,就找了个借口告辞。
我瞥了袁里一眼,径自走到窗前,楼前是大片的草地,不远处的海面静谧无波。我轻轻推开窗户,潮湿的海风立刻扑面而来,带着大海特有的腥咸味道,心中一喜,决定霸占这个房间,就让他去对面的房间好了。
“这儿离海边很近?”我问,没回头,但我很清楚他就在那里。
“嗯,步行不到十分钟。”他站过来,也看向远处。
“真的?”我有些兴奋,一直都生活在内陆城市,虽然也到过海边见过大海,但那都是走马观花似的到此一游,很少有机会能这么近距离而且是长时间的在海边生活过,光想着就忍不住一阵激动,我转身过去拉住他的衣袖,谄媚的问,“我可以去海边走走的是吧?”
“现在?”袁里低头看看被我扯住的衣袖,眼里的神色明灭不定,语调微微上挑。
“呃,要不然等晚上也行。”反正也没几个小时了,我不介意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眼神闪烁,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转身拎起行李走向门口。我愣愣的看着他一连串潇洒利落的动作,不知道又哪里惹到他了,看他的反应,到底是同意呀,还是同意呀?
伸手拉门的时候,他突然转头看了满脸呆愣的我一眼,淡淡的扔下一句,“还不赶快收拾东西去吃饭!”
我盯着那扇合拢的门板呆愣了几秒钟,然后嘴角慢慢上翘,这个别扭的家伙同意我的要求啦,欧也!
迅速的整理完毕,半小时之后,我按响了对面房间的门铃。
袁里穿着便装立在门口,休闲的衣裤也被他穿得神采奕奕,我妒忌的看看他挺拔的身材,暗暗撇嘴,真是天生的衣架子,什么类型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相得益彰,还记得他刚从英国回来时的浓郁沉稳的英伦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