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复仇纪事 作者:淡樱(晋江vip2013-08-31正文完结)-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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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沈婠复仇纪事
作者:淡樱
备注:
沈婠重生归来,这一世她的目标只有一个,让裴渊生不如死。
另:本文架空,请勿深究。
☆、1沈婠归来
空中乌云沉沉,眼见即将有一场暴风雨来临,舟城里的人皆是行色匆匆,生怕走慢一步便会被大雨淋了个透。
蓦然有一处庄子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约摸八|九岁的小姑娘跑了出来。
只见那姑娘穿着半旧的鹅黄衫子,撒开脚丫子在狂风大作中奔跑起来,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若是靠近了,还能听得见她在道:“花、花花……”
有路人不禁停下脚步,侧目望去。
此时只听一站在屋檐下的妇人道:“那是京城里来的官家姑娘,听说是来休养的,不知怎么好端端的竟是傻了,整天呢喃着花呀草呀的。”
倏有轰雷炸响,不过瞬间,大雨倾盆而下。
庄子的大门处出现了个婆子,神情冷淡,只望了雨帘中的那道鹅黄身影一眼便直接关上了门。婆子进了屋里,青兰上前给婆子递了杯热茶。
“嬷嬷喝口热茶去去湿气,”青兰道:“下这么大的雨,大姑娘跑出去当真不要紧么?”
李婆子缓缓地喝了口茶,方道:“便是出事了我们也能说是大姑娘傻气一来,我们想拦也拦不住。”更何况能这么轻易就死了也正好合了夫人的心意。
青兰笑道:“嬷嬷说的是。”
。
雨水湿嗒嗒地黏在身上,风一吹来,冷得沈婠直发抖。
这点苦于现在的沈婠而言,并不值一提。上一世的沈婠身败名裂,身心受尽折磨。她至今仍然记得裴渊是如何地待她。
沈婠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场景。
她被绑在椅上,一尺之隔的榻上,裴渊骑在沈妙的身上,淫|声|浪|语,两人忘我地干着苟且之事。沈妙仰着头,得意地嘲讽她。
沈婠不明白,明明当初在她孤立无援之际,在她受尽庶母陷害之时,是裴渊如英雄一般从天而降。
他娶了她,宠她上天,疼她入骨,可在她以为已经逃离痛苦的过去时,他却亲手将她打进了地狱。他与沈妙之事不过是开端,后来他放任沈妙毒害了她的生母,她哭得歇斯底里,可裴渊却是当着她母亲的灵堂面前强行要了她。
那一次她刚好怀了孩子,在四个月大时,裴渊亲手打掉了它。
之后是数不清的怀胎打胎,他用最好的药材养着她的身体,却用最残忍的方式来折磨她,直到最后她再也不能怀孕时,裴渊揽着沈妙在她面前甩下一封休书,以七年无出之由。
她拖着残败的身体离开了裴府,没几日便死在了街头。
可当她再次睁开眼,竟是回到了她八岁之时。
八岁那年,她的父亲为讨夏丞相欢心,休了她母亲,抬了丞相千金夏菁如为妻。新主母掌权,她这个嫡女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新主母的眼中钉,不过短短两月,她便被丢到了舟城的庄子。
庄子里的李婆子受了主母的吩咐往死里苛待她,刚来庄子里的时候,半夜里还曾往她床榻上放过蛇。
她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姑娘,经此一事,胆子从此就被吓小了,之后做起来事来总是畏畏缩缩的。
而沈婠重生时,一睁眼便感觉到有道滑腻的冰冷爬过她的脚踝。
她将计就计尖叫出声,次日便开始疯疯傻傻的。
沈婠很清楚一事,若是她不疯疯傻傻的来降低李婆子和夏菁如的警惕性,她在舟城的日子将会很难过,庄子里都是夏菁如的人,她一如前世那般孤立无助。
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
舟城有座山,名字叫做大灵山,这半年来沈婠爬过无数次。
雨水顺着沈婠的脸颊爬进了衣衫里头,沈婠也顾不上,她迎着大雨一步一步地攀上大灵山。沈婠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在雨中上山,只是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她在等一个人。
大宛有个行踪不定常年云游在外的神医,名为容铭。上一世她第三次打胎时,在阎罗王面前转了一圈,便是容铭救回她的性命。
她养身子的那一段日子里,曾听容铭说过他十年前在舟城的大灵山采药,当时暴雨倾盆,他便在一山洞里躲雨,未料却被条毒蛇咬了脚踝一口。因环境所迫,当时容铭并未及时解毒,也为此落下了毛病,走路并不平稳。
十年前也就是现在。
沈婠早已摸清了这大灵山里的每一个洞穴,一上山她就开始一个一个地查看。雨下得越来越大,沈婠浑身早已湿透,不久,只听一道轻微的呻|吟声响起。
沈婠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果不其然,年少的容铭跌倒在山洞里,他的脚踝冒出了黑红的血液。
沈婠跑进山洞里,她一抹脸上的雨水,跪坐在容铭身边,严肃地道:“你被蛇咬了,得马上解毒。你是外地人吧,每逢下雨山上就会有毒蛇出没,舟城人都晓得的。”
沈婠将早已备好的解药递到容铭嘴边。
容铭看着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娃子,心中只觉怪异。头发湿嗒嗒地滴着水,巴掌大的小脸有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睛,明明是个小女娃,可说出来的话却格外老成。
在容铭还在怔楞时,沈婠已是将药硬塞进他的嘴里。接着沈婠埋头在他的脚踝上,吸出了毒液来,她从袖袋里拿出了几片药草,容铭认得出来那是蛇咬伤后外敷的草药。
沈婠熟练地在嘴里咬碎,然后敷到了容铭的脚踝上。
一切毕,沈婠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微笑,“我以前被蛇咬伤时,青兰也是这么做的。”
半晌后,容铭脚踝上的疼减轻了,他坐了起来,靠在岩石上。他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娃,此刻沈婠正在边拧着头发边探头看着外边的雨帘,注意到容铭的目光,沈婠扭过头来对他一笑。
容铭道:“小女娃,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婠。”她拾起一颗石子,在地上一笔一画地写出自己的名字。
容铭一看,倒是笑了下,“你多大了?字写得不错。”
“八岁了。”沈婠扬起一个大笑脸,“我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学写字了,当时母亲给我请了京城里最好的女先生。”
沈婠这话实际上在引着容铭跳下去。
京城里最好的女先生,只有在京城里非富即贵的人家才能请得起。那么一个京城的小姑娘为何会出现在这偏僻的舟城的山头上?又为何会在袖袋里备有草药?侍候的丫环又在哪儿?
容铭道:“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山上来?”
沈婠脸上的黯然之色没有逃过容铭的眼底,沈婠垂着头,努力地吸了吸鼻子,道:“我……我身子不好,母亲让我到舟城的庄里来休养。”
容铭伸手搭住了沈婠的脉搏,片刻后他道:“你的身子很好,并无任何大碍。”沈婠的身子颤了下,惊讶地道:“大哥哥,你是大夫么?”
容铭颔首。
沈婠脸上的惊讶变成了惊喜,她激动地道:“大哥哥是大夫!大哥哥可以帮我的祖父治病么?我的祖父病了好久。”
容铭道:“行,你方才救了我,我便当还你一个人情。”
。
沈婠下山时雨已经停了,放晴的天空湛蓝湛蓝的。
上一世的她在十一岁时才被接回了沈府,并非是她那薄情的父亲终于想起了她,而是躺在病榻上多年的祖父终于病好了。
沈府里,祖父是唯一一个疼她的人。祖父病好后,得知她被送到了舟城的庄子后,大发雷霆,亲自派人来舟城接了她回去。
而当时治好祖父的大夫,就是容铭。
。
京城沈府。
一个薄胎白瓷花开富贵茶杯在地上碎了一地,滚烫的茶水溅到青碧的身上,她颤了下,使劲稳住身子,跪下直道:“夫人息怒。”
夏菁如眉眼间怒意横生,手里的帕子几欲要捏出个洞来。
红胭轻飘飘地看了眼青碧,凑上前,温声道:“夫人,那贱蹄子回来了也好,放在眼皮子底下管着谅她也翻不出风浪来。再说李婆子不是说那贱蹄子如今疯疯傻傻的,若是回了京城,怕是不用几月便又被送回舟城了。”
红胭重新倒了杯温茶,“夫人歇歇气,为那贱蹄子伤身就不值了。”
夏菁如喝了口茶,半晌,她搁下茶杯,轻轻地理了理方才捏皱的帕子,云淡风轻地道:“不过是个上不来台面的小丫头,既然父亲执意让我接她回来,那便去接了。”一顿,夏菁如又道:“让崔嬷嬷去舟城接她回来,崔嬷嬷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去接她也算是给了她面子,免得父亲认为我苛待她。”
她缓缓地勾起唇角。
死丫头,有活路不走偏走死路,回来了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京城里很快就来了消息,说是崔嬷嬷亲自来接沈婠回去。
崔嬷嬷在沈府里地位不低,青兰听到这消息时,惊诧了好几日,以为沈婠要翻身了,也不敢再怠慢沈婠。沈婠从青兰口里得知消息时也微微地愣了下。
上一世来接她的人不是崔嬷嬷,而是沈府随便派了个人过来。
看来有些事情已经开始改变了。
沈婠离开舟城的那一日,正好是个晴朗的天气。崔嬷嬷受了夏菁如的吩咐,一路上对沈婠特别冷淡,说话夹棍带刺的。
上一世的沈婠在回到京城的沈府后,崔嬷嬷也是用了这样的手段,那时她本就畏畏缩缩的,胆子小得很,经崔嬷嬷那么一说,更是连去和祖父请安也不敢,以至于后来祖父对她渐渐失望,也不再管她了。
这一世,沈婠只当听不懂,不管崔嬷嬷如何冷淡,她也笑脸迎上去,道:“在舟城这大半年来,我十分想念母亲和弟弟妹妹呢。”
崔嬷嬷一时间也不确定沈婠到底是心机深还是真的听不懂,只好作罢。
沈婠眯眼笑着,模样极是天真无邪。
裴渊,沈婠归来了,这一生我不让你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2沈府这一家子(一)
京城繁华依旧,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东街与西街的交口处有一棵硕大的槐树,炎热的酷夏时常有行人在树下乘凉。
马车里的沈婠褰帘而望,恰好看到了这棵槐树,这是上一世她断气的地方。
不美好的回忆袭来,沈婠的眼眸闪了闪。
青兰注意到沈婠不自然的神色,顺着沈婠的目光望去,入目之处是一间香囊铺子,铺子门前停了不少华丽的车舆。
青兰轻呼一声,惊讶地道:“我记得以前这儿是一家药铺,不过大半年,竟然就成了香囊铺子。”
“这大半年里京城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崔嬷嬷瞥了沈婠一眼,遗憾地道:“可惜大姑娘身子不好,要不然也无需去舟城休养了。”
青兰听罢,心中不由有些埋怨沈婠。若不是大姑娘,她也不用去舟城受苦了。
青兰的表情落入崔嬷嬷的眼底,崔嬷嬷满意地道:“这香囊铺子背后的人可是大有来头呢。”青兰好奇地追问:“什么来头?”
崔嬷嬷道:“开这家铺子的人是长公主面前的红人,你方才看到了,那些去帮衬的人都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的。不过话说回来,这家铺子做的香囊也格外好闻,京城里的不少达官贵人喜欢这里的香囊。前阵子大夫人还遣了沈管事来这里买了整整一箱。”
沈婠若有所思地望了眼早已远去的香囊铺子。
上一世她回到京城时是十一岁,只是她并没有听过这家香囊铺子,便是她嫁给裴渊后,成为世子妃,周旋于京城里的贵女圈时也不曾听过。
放下车帘时,沈婠刚好迎上了崔嬷嬷的目光。
沈婠展眉一笑,“太好了,等会就能见到父亲和母亲了。”她笑得眉毛弯弯的,满脸都是期待之色。
崔嬷嬷暗忖道,明明之前听李婆子说大姑娘已经被她吓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可如今看来,哪儿有疯疯傻傻的模样?莫非是李婆子之前是在敷衍夫人?
青兰此时心里也觉得怪异,大姑娘在庄子里时可不是这样的模样,怎么一离开舟城整个人都变了?
崔嬷嬷与青兰交换了个眼神。
青兰无从解释,只好对崔嬷嬷摇了摇头。
。
马车从沈府的角门驶了进去,再次回到沈府,沈婠心底异常的平静,可她仍然抿着唇瓣,透露出那么几分怯懦和紧张来。
崔嬷嬷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沈婠的神情,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这一路来大姑娘表现得太过不寻常,现在这么一看,兴许之前只是大姑娘在强撑着。现在真正回到府里,大姑娘就撑不下去了。
马车停了下来。
沈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