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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绿痕 摘星-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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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为了这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理由,所以我们就得这样连命也不要的逃?」沁悠两手授着腰,一脸不满地瞪向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此刻,津沪的车辇早已远离京兆,正在南下前往淮南的路途上,为了安全起见,宫垂雪还特意安排了两队人马重重戒护在车辇两旁,以防止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前往淮南的路程遥远漫长,长时间被关在密闭式的车辇里,律滔是半点怨言也没有,但被他拉来同行的沁悠,她则是既没耐心也没法忍受继续这样被关下去,所以在她向津滔要来逃命的原由后,囤积在她体内的火药就爆炸了。

  「这个理由就已经很充分了。」律滔倚坐在窗边,挥挥手要她坐下来。「坐下,不然你又要量车了。」上车三天,晕两天、吐一天的人,还敢站得那幺高?

  沁悠激动地冲至他的面前揪紧他的衣领,带着火气一字字地吐在他的鼻尖前。

  「我、要、回、京。」饱受晕车之苦的她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我不要跟你去准南!」他跟他的兄弟结怨关她什幺事?她又何必待在这里受晕车的折腾?

  律滔淡淡地问:「你想回去等死吗?」她要是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敢打赌,不消一刻钟她就会被人五花大绑的掳去,或是在逼供不成后被减口。

  她根本就不相信事情有那幺严重,「再怎幺说我娘也是东宫娘娘的亲妹子,我想那些人还不至于敢把主意动到我头上来。」在他身边才能受到保护?别开玩笑了,虽然他爹是当皇帝的,但她的家底也不小。

  「那是你没儿识过他们的厉害才会这幺想。」他拉开她逞凶的小手,一手将她勾至怀里安顿好,再拿来绫巾擦拭她看来气色不是很好的小睑。

  全身四肢酸痛又不舒服,还头晕目眩的,因此她也没有多抵抗,干脆就大方的接受他的服侍。

  她将下巴杵在他的手臂上,「他们、他们,你口中说的他们到底是谁?」到现在她还是搞不清楚他到底树立了多少政敌,不过以他这种惹人厌的个性来看,想必为数定是不少。

  「南内的人、想自己称帝的朝臣,还有咱们东内的人。」他以指拨开她的发,并打开窗扇让外头的凉风吹进来。

  「为什幺东内的人也要来凑一脚?你们不是同一党的吗?」自己人想杀自己人?东内的内部是出了什幺问题?

  他扬扬英挺的眉,「因为他们也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巴在暗地里被他逮着小辫子的可不少,想藉此除掉他的人可是一大箩筐。

  原来这就是他坐上东内龙头的方式。

  沁悠不得不独他刮目相待了,任谁也没想到,这个人人赞赏不已的东内新希望,其实骨子里也是挺大奸大恶的。

  嘿,看人还真不能光看表面,天知道他掐着人家的把柄利用过多少人?

  她转转眼眸,「你手中握有多少人的把柄?」既然同在逃命的一条船上,她应该有权利知道有多少人想追杀他们。

  「多得足以让天牢人满为患。」他只给了个模糊的数字。

  沁悠咋咋舌。这幺多,他老兄平常都是在做什幺呀?到处布探子监视人吗?

  「这幺不会做人,难怪他们要杀你。」她是那些人的话,也会把握这个大好机会除掉他。

  「现在你可以理解我为什幺要拉着你一块逃了吧?」怀抱着软玉温香,他的心思有点不能集中,恋恋地以指尖缠绕着她的发,再看沁香的发丝自他的指尖旋绕开。

  她沉默了好一会,接着在他怀里转过身,一双小手搭上他的肩,整个人爬上他的胸前,并与他眼眸齐对。

  因她的动作,和她在他身上摩擦的玲珑诱人曲线,使得津滔的喉间忽地变得很干渴,犹如一把闷火在燎烧。

  「你喔……」她拉长了足以让人酥软至骨子里的娇嫩音调,伸出洁白的指尖轻弹着他的鼻梢。

  「我怎幺样?」他着迷地凝视她的娇态,以两掌稳稳地扶住她的纤腰,以免在车辇的晃动中她会跌下去。

  沁悠漾出一抹勾人心神的笑靥,神秘兮兮地朝他勾勾手指。

  他无法拒绝这等诱惑,如她所愿地趋附向前,瞄准了红唇准备一亲芳泽。

  在他的唇瓣就要靠上她的之前,她很杀风景的在他唇边轻吐。

  「笨!」真没看过哪个男人比他还要笨的。

  「我笨?」他死死地瞪着那张浇熄他所有欲火的小嘴。

  沁悠大剌刺地推开他的脸庞,并以非常不屑的眼眸凝瞄着他。

  「呆瓜,你为什幺不干脆向他们解释那张手谕是假的?」这男人真笨,只要把误会解释清楚,如此一来大家就不用逃命了嘛。

  「朵湛到处放话说我手上的手谕是真的了,你以为有谁会相信我?」他那个弟弟要害一个人是很可怕的,现在全朝的人都以为真品就在他的手上。

  「你大可拿给他们亲眼看看呀。」

  「这点我早就想过了,而朵湛事先也已经想到了。」他边说边伸手至一旁的行李中摸索,然后拿来那只木匣摊开里头的卷轴,「来,你自己看看。」

  看着卷轴里的字迹,以及卷轴本身独一无二的九龙纹绣纸,沁悠的黛眉不禁高高地扬起。

  她很怀疑地指着它,「这……这真的是假的吗?」要不是他事前说这张手谕是假的,她还真会以为这是圣上亲颁的手谕。

  他赏了她一记大白眼,「伪造得几可乱真是不是?」还敢嫌他笨?

  「高竿……」她还有心情歌颂害他们落到这个地步的敌人。

  律滔没好气地揉揉她的发,「朵湛还叫我父星命令我去巡视今年的秋收,那小子摆明了就是不肯让我好过。」

  「喂,我们这般离开京兆,不会很危险吗?」沁悠以一指轻点着他的胸口问,愈想他们的处境就愈觉得不对。

  他沉吟着,「运气好的话,我们大概可以活着回去。」上回朵湛可是出动了大批人马才保住了一条命,而这次他还奉命出远门,没办法带着那幺多人,顶多只有宫垂雪的一支亲卫队而已,生还的机率恐怕很小。

  「我要毁婚。」沁悠毫不犹豫地马上向他摊牌。

  他笑咪咪地提醒她抗旨的下场,「在你毁婚之前我会先带你到午门去参观一下。」都是同在一条船上的人,她想弃船?门都没有。

  她奋力地将他推开一臂之遥,气鼓鼓地胀着小脸。

  「为什幺我得陪着你一块亡命天涯?」在遇上他之前,她的日子过得无忧无虑,根本就没有性命长短的烦恼,可是遇上他之后,她就楣事不断运气差透了。

  「请不要忘了你的身分,谢谢。」他凉凉地道。

  「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未婚妻这个身分,那是你硬强迫我的。」那天还是他硬扛着她去把她给套牢的。

  危险的星芒在他的眼底闪烁,「我强迫你?」

  「喂、喂……」在他整个人如一大片阴影朝她罩过来时,她心慌意乱地一手抵着他的前胸,「你想做什幺?」

  「强迫你。」他缓缓咧出一笑。

  「什幺强——」问句还卡在她的唇间,旋即一阵量眩就袭上她的脑际。

  贴合在地板上的背部沁凉凉的,压扣向她的矫健身躯却使得她的胸前热烫烫的,一双粉藕似的纤臂被他紧扣在头部上方,他以一掌握住她的下颔,侧首吻上她的唇,舌尖滑过她米粒般的贝齿,在她受到惊吓张开嘴时,不客气地登堂入室。

  呆了呆了,万物似乎都在打转,先前晕车的晕眩感根本就抵不过他强劲的热吻。

  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讨厌这种宛如身在云端上的感觉。

  她昏沉沉地移动他不知何时松开的柔荑,素白的十指滑进他的乌黑发丝里,感觉他像是受到鼓动般,更加深入他的吻与她交缠。

  「啊!」她忽地睁开水气氤氲的性感明眸。

  沉醉在她香馥气息里的律滔没理会她的反应,将她更拉近贴紧自己,要求她响应他的热切。

  「停,停一下……」她偏遇螓首,两手拍打着他的背部喊暂停。

  正将她香颈吻出一朵朵嫣红吻花的律滔,心猿意马得没听见她的叫喊。

  「马上收口住手!」沁悠两手拉直他的耳朵,大声的在他耳边喝令。

  他抬起头来,两瞳深黑如墨!「你对我采取的姿势不满意?」

  「我说,你还更是个蠢男人。」葛大姑娘郑重地向他表示。

  冷水兜头浇下来,律滔僵着四肢,不可思议地盯着身下前一刻还让他意乱情迷,但下一刻就让他怒火满腹烧的人儿。

  「我蠢?」嫌他笨之后,又嫌他蠢?全朝的人哪个不是称赞他英明盖世的,为什幺她却把他当成只有三岁小孩智力的人?她到底有没有把他给看在眼里?

  沁悠还一个劲地唾弃他,「真受不了,竟然蠢到这种地步,而我也真笨,没想清楚就笨笨的陪你亡命天涯。」愚蠢果然是会传染的,跟在这幺笨的男人身边,害得她也跟着变得不智了。

  「把话说清楚。」他两手捧正她的小睑—并把身子全部的重量压向她以逼供。

  她喘不过气来的问:「朵湛把假手谕塞给你,害你得到处逃命是不是?」

  「是啊。」

  她又扔出一个大问号,「那你在逃命之前,干嘛不照这个手法把手谕塞给下一个替死鬼?」

  「下一个替死鬼?」他当场愣住。

  沁悠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可以有样学样,也把它塞给舒河啊。」

  律滔呆愣愣地盯着她明澈的瞳眸,好半天没有言语。

  对呀,在逃命之前他怎幺没想到这一点?他根本就没有必要慌慌张张的落跑嘛,只要把手谕塞给舒河,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坐在太极宫内纳凉跷脚,看舒河四处被人追杀就好了,他没事干嘛跑得那幺勤快?

  他几乎可以听见待在府里凉凉看戏的舒河,他那再痛快不过的窃笑声。

  「我真蠢……」他不得不承认。

  「终于知道了吧?」她翻翻白眼,也想顺便自他的身下翻出来。

  一只健臂堵住她的去路。

  她不安地回过眼,直盯着他眼底异样兴奋的神采。

  「你、你……你又想干嘛?」不要啦,她的脑袋就剩一块豆腐了,再被他吻下去,说不定她会智力退化成只剩豆渣。

  「你有没有兴趣管理东内?」律滔兴致勃勃地盯审着她娇俏的红颜。

  「管理东内?」她的黛眉打结成他不满意的弧度。

  「我突然发现,你绝对会是个得力助手。」果真跟啸月夫人说的一样,在她身上,的确是有着智能。

  她嘟着红唇问:「你要我下去跟你们这些皇子一块穷搅和?」要她去做那些无聊到不能再无聊的事?

  「嗯。」他几乎无法集中精神在对话上头,两眼直不隆咚地瞧着她那看起来甚是可口,尝起来更是美味的芳唇。

  「恕不奉陪。」她很不给面子地偏遇蛲首。

  他也有对策,「那我只好继续强迫你了。」

  「这种事……这种事哪有用强迫的?」沁悠红着脸推抵着他又凑上来的脸庞,颈间烫热的感觉让她全身泛过一阵颤抖,「好痒,别舔……不要舔我啦……」

  身下的车辇忽地传来一阵剧动,令他们俩止住所有的动作,一同转头看向已在目的地停好车,并打开车厢门的宫垂雪。

  都在逃命了,亏他们还有这等兴致……宫垂雪淡淡地打量着他们两人躺在地板上蓬头散发、仪容不整的模样,终于明白为什幺在一路上,后方的车厢老是传来怪音的原因。

  「你们……就不能克制点吗?」宫垂雪尴尬地清清嗓子,顺便指指那一票在他身后的观众。

  他们两个这才发现在宫垂雪身后,还有更多想要一探究竟的亲卫,此刻全都瞪大了眼往里头看。

  「问他。」沁悠不慌不忙地一手指着律滔的鼻尖,「他是加害人,我只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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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滔觉得气氛很不对。

  不,应该说是他隔壁的这个女人,让今晚的气氛变得很不对。

  他很不习惯在沁悠那张花似的小脸上看到这景象,此时此刻的她,看来骇人极了,芳容似是结上了十层寒霜。出身于贵族的她原本在不言不语时看来就很有威严的气势了,而现在她更表现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两眼扫到哪个人,哪个人就被她给冻得凉飕飕的,吓得没半个人敢正眼看她。

  在结束由长渊侯所设的洗尘夜宴后,领着沁悠赴客房休息的律滔,在一把沁悠带至房里并且关上房门后,就站在她面前两手环着胸间。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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