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伤-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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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剪阳手上不知道多了一把手枪对准御守莲的脑门,身影如同鬼魅般将两人间的距离缩短至不足半米,“我没有耐性,御守莲,把小默交出来。”
御守莲双手举高,嘴里却丝毫没有紧张感的说道,“OK,来人。”
声音起落,两个男人从侧门进入,夹着一个少年脱了进来,少年低着头,发丝遮面,动也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叶剪阳皱紧眉头喊道,“小默?”
少年听到喊声,慢慢的抬起头,看见叶剪阳,嘴角勾了勾,然而那一笑似乎扯动了什么伤痛,整个人面容剧烈的扭曲起来,小默却是坚忍的咬紧牙齿一声不吭。叶剪阳手中的抢重重的砸向御守莲怒道,“你对他做什么了?”御守莲头被打偏,嘴角趟出血丝,竟然还是带着丝丝的变态的笑意。“小东西不乖,半路想逃,手下人没有分寸,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叶剪阳转头对上小默的脸问道,“小默,你可以走吗?”
小默看着自己身旁的两个黑衣男人,双手用力的推开他们,自己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黑衣人在御守莲的示意下,并没有阻止小默的举动,小默用手背抹去嘴唇的甜腥味,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一步步向叶剪阳走去。
小默脚步蹒跚,一摇一晃,就像是出学步的婴儿般,艰难的向叶剪阳走来。
叶剪阳心一揪,就要离开御守莲想上去帮忙,御守莲却不让她这么做,右手轻而易举快速的地抓住了叶剪阳持枪的手腕,上举。左臂微弯用力的撞向叶剪阳的胸部,叶剪阳微惊,没有想到御守莲会突然反抗,只得退后,右手的抢上扔,然后以诡异的角度滑出御守莲的牵制,向上截住下落的抢,一转身,叩动扳机射向小默背后那两个想上来帮忙的黑衣人,左脚回旋踢向已经站起来的御守莲,阻住他的去势,然后奔向小默,拉起小默就往外跑。
门外的黑衣人听见里面的枪响向屋内冲来,叶剪阳额头冒起冷汗,冲进人群,希望可以带小默离开。
可是人好多,叶剪阳打退一圈人,又围上来一圈人,遥远的看见站在门口的御守莲,静静地站在那里看戏,舔着嘴角的血丝,仿佛妖艳绽放的红色莲花,他并不急着将他们置于死地,而是如同猫儿逗着
嘴边的老鼠,等到玩弄地尽兴的时候才会将猎物一口吞掉,这么强悍的敌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仿佛已经到了尽头,可是小默何其无辜?
可是自始至终,小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她猛地回头,看见小默苍白的脸色,背后的男人趁机将拳头重重的打到叶剪阳的背上,叶剪阳一个踉跄倒进小默的怀中,她喘息着,“小默,你说话。”
小默摇头,闭口不言。
“你说话啊!”叶剪阳用力的摇晃着小默,小默出了脸色苍白仍然不曾开口。
御守莲,往他们走进几步,“他可能说不了话了吧。”
叶剪阳踹翻身后想偷袭的男人,眼睛愤怒的瞪向邪恶的男人,“你说什么。”
“我说,他可能这辈子都说不了话了吧。”御守莲挺拔的身体在风中站直,低沉的声音在夜风中回响,“我说过他不乖吧,中途竟然想逃跑,我手下一生气用绳子勒住他的咽喉托了回来,所以,应该是喉咙受损了吧!”他没有说,那些人将小默先打了个半死,因为小默走不了,所以才用细细的绳子系住脖子拖回这所公寓。小默不说话,一是因为喉咙一开口就会疼痛难忍,另一点只要开口就会全身都像是叫嚣的散架了似的。
他不想让叶剪阳担心啊。
叶剪阳双目赤红,“御守莲,你不是人。”她终于看清小默脖子中间的一圈淤青,恨不得自己来代替他来忍受这份生生的折磨。
御守莲轻笑出声,“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也将不会是最后一个,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既然你这么执著于这个问题,那么回去告诉你们家少爷,他这辈子永远也别想得到答案。”因为她永远也不会说。就因为小默今天所受的痛苦,她将来有机会的话必然会加倍奉还。
“是吗?”御守莲轻喃出声,如此温柔却如丝残忍,“何必那么固执。本来少爷不忍心的……,既然如此就按老太爷的意思办好了。
”头朝手下的人一歪,那些人纷纷抽出手上的兵器。
风吹散头顶的树叶,恁的疯狂。
“小默,对不起。”叶剪阳,倾身吻上宇文移默的嘴唇,同样冰冷的两个人交换最后的一丝温暖,原本他可以做一个平凡的学生,有一个幸福或者安稳的一生,然而是她剥夺了他的权利,给了他最遭的一个结局。内心无比的愧疚。
小默平静的注视着叶剪阳,平静的握握她的手,在她手心写道,我从未后悔过。既然相爱,生不同寝死同穴,便也无憾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冲向围在周围的人群。
不知道到底有几刀砍在两人的身上,叶剪阳只觉得彼此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模糊中鲜血的味道似乎越发滋长了那朵耀眼的红色莲花,却加速了他们的死期。突然想起温柔的阳光中的那末身影,一柄长刀笔直的刺向叶剪阳,小默身体却突然伶俐起来反身一把用力的抱紧叶剪阳挡住了那把致命的刀。
噗,耳边响起冰冷的金属刺进人体的声音,叶剪阳一瞬间喘不过气来,她双手紧紧地抓住小默,小默瞪大眼睛,摇头在摇头,然后回头,看到一张温柔的面孔。“大哥?!”
只见本不该出现的宇文浅书站在庭院之中,温柔的眼睛柔和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叶剪阳,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担心小默,跟在你后面来的——”
叶剪阳松开小默快速的挡住宇文浅书向后倒的身体,几不成声的喃到,“不要,不要,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要来。”
“因为……这里……有我最……重要的人啊。”仍然微笑,宇文浅书话语已经开始不完整,这个人总是那么温柔,无论别人做错了什么总不忍苛责,可是为什么到最后承担抱负的会是这个人呢?叶剪阳眼泪悄无声息的低落,嘴唇微微的颤抖着。
宇文浅书用尽力气抓住自从看见他明显呆滞的小默,“小默,大哥……快不行了。”
“大哥,大哥……”鲜血的味道慢慢刺激了小默的神经,他喉咙嘶哑的蠕动着,心痛得像是虫蛇生生的咬啮,锥心刺骨。
宇文浅书在自己的颈间掏出一个青翠的玉珏,用力拽下来地给小默,“告诉……川夏,不能给她想要得,对不起。爸妈……他们很疼你,以后……要孝顺他们,……尽量不要惹他们……生气。交给你了。”小默拼命的摇头,不能忍受他抛下他们一个人走。
宇文浅书看向叶剪阳,满眼载不动的柔情,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叶剪阳用力的闭了闭眼睛,眼前的是幻觉吗?为什么宇文浅书呢?她用力的打了自己一巴掌,疼痛让她清醒过来,才感受到自己无法承受的悲痛。她站起身,眼神如同野兽,冲向那些黑衣人,不要命的厮杀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冲她喊,“阳,够了,阳,你醒醒。”叶剪阳双手沾满鲜血已经杀红了眼,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才看清楚束缚住自己的郑颖章,旁边是同样担心的医生。
她一把抓住医生,“救救,救救——”她拉着医生焦急的走到宇文浅书那边,看见小默的神情,却不由自主地住口,小默神色呆滞,两眼无神,抱住自己已经冰冷的哥哥。眼泪不听得流下,流下,却一点声音也出不来……
已经晚了吗?叶剪阳绝望的跪倒在地,泪水如泉涌,悲伤如赤……
[碎魂玉:暮 别伤]
那时的天空总是那么阴沉,阴沉到自己以后再也看不到阳光的颜色。在每次回头的时候,总是企盼有个人能够对着自己微笑,然而每次得到的都是失望。
也许,他们这种人是不配得到幸福的。
叶剪阳在那次的杀戮中身上挂满大大小小的伤,一个星期后醒来,就让郑颖章扶着自己去看望住在同一家医院的小默,不料早门口碰见了魏川夏和小默的妈妈。她们一看到她就冲上来对她又打又踢,叶剪阳动也不动,即使伤口重新裂开流出鲜血也不在乎,即使颖章在外面一脸焦急也没有闪躲,只是静静的看着小默的妈妈她们歇斯底里的发泄着心中的痛恨和悲伤。这是她欠她们的,她想她是没有理由反抗的。
或许他们争吵的声音太过噪杂,她们背后的门突然打开,走出一脸苍白的小默,穿着病号服,满脸疲倦的小默,背后白茫茫的背景就像梦境一样退却,她看着他,眼中再也没有其他人。
可是,为什么眼睛酸涩的再也看不清楚宇文移默的表情,为什么心口疼痛得再也听不见身旁的人哭喊。
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你把我的浅书还给我……
小默那么苍白,那么倦怠,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徘徊不去,直到小默张开口说,用世界上最破碎的沙哑的声音说出让她这辈子再也不愿听到的话,你走吧,我们家人不想再见到你。
你走吧——我们家人再也不想见到你——
雪白的墙壁就像是令人心怀怯意的迷宫,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进去了,可是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再也走不出去了。
小默,你不要转身,你再看我一眼。
小默,如果,我真地称为你心中最不可原谅的伤口,可不可以回过头来再看我一眼,哪怕是憎恨的一眼——
可是他没有回头,一步步缓慢的离开自己的世界,叶剪阳用力的咬紧嘴唇,再能确保自己不冲上去抱住那个看起来那么孤独的纤弱的背影。
所有人都可以抛弃她,唯独你不可以。所有人都可以辱骂厌恶她,唯独你不可以,所有人都可以将她推进黑暗的漩涡站在岸边恶意的微笑,唯独你不可以……心里这么想着,小默终于走出了自己的世界,毫不犹豫的走出了叶剪阳的视线……
我们走,郑颖章终于决定受够了那些人对叶剪阳的责骂殴打,拉着叶剪阳就走,叶剪阳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木木的任颖章骂骂咧咧的将她拖开。
她想她不在乎了,以后都不在乎了,当黑暗成为自己的唯一,所有的光亮对她来说就是奢望,不计较,不苛求,她的世界再也不需要别人的参与。
未等伤口痊愈,她招呼也不打的离开了S市,离开了自己最亲的郑颖章和娃娃,离开了自己最在乎和最在乎自己的人,成为一抹漂泊的灵魂与行尸走肉……
伤,只是因为别离,痛却是因为隐忍和结束……
[碎魂玉:第一章]
过去的一切就像是飞快从眼前的掠过的电影一样,在他们两个人的脑海闪过,同样的悲伤和忧郁染上各自的眼睛,结尾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为他们写下,他们面对面看着对方,却早已经分不清对方究竟在自己的生命中扮演的是何种角色。
宇文移默低下头,柔软的发丝遮盖住破碎的眼神,他说不出一句话,怕一旦说出口就会后悔一辈子。
遥远的风从四面八方涌进他们中间,吹散彼此的思绪,叶剪阳想给他一个往事已渺的微笑,可是脸和嘴唇就像是被冬天的寒冷冻住一般,僵硬的不受自己的控制。
旁边那个永远在此地长眠的人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无论一年两年都会成为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距离。无力感再次侵袭着叶剪阳的心,她苦笑着转身,离开,不愿意再去伤害身后那个敏感,孤单的男孩子。
叶剪阳——
听见她离开的声音,宇文移默下意识的冲上前一步,差点喊出声,可是他嘴张开了又慢慢的合上,眼神说不出来的落寞和空白,她和他都没有资格将彼此留在自己的身边,是折磨,是疼痛,因为看到彼此就会想起大哥,想起他永远离开他们的事实,这个事实经过了一年两年三年的时间漂白非但没有消失,反而顽固的附着在彼此的记忆中。她们都是那么脆弱而且敏感的人,一点的犹豫就会让对方感觉到,所以守在一起只能不停的伤害彼此。
突然感觉到寒冷。
他反手将外套的帽子戴到头上,回过头看见墓碑上微笑的脸,永远那么温柔帅气的脸,“大哥,你说要好好的活着,可是很累呢,我已经疲倦的逃开爸妈的身边,难道也要把她推开吗?我一点都不想变得坚强,变得有担当,之前对你的嫉妒和崇拜原来是这么得可笑,做一个别人心目中的好孩子太辛苦了。”他不能想象以前的大哥是不是也会偶尔想松口气的时候,可是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