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伤-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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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口气推门而入,里面光线暗淡,走进去把身后的门关上就仿佛进入炼狱一般。
“你来了。”靠近窗子的地方有一张大大的办公桌,黑色的光泽映照出一张冷淡的面容。叶剪阳浑身的神经都在疼痛,她站在门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
“我和飞月已经等了你很久了,坐。”男人的声音暗沉阴冷,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是无比清晰的到达她的耳膜刺激着她的听觉神经。
叶剪阳这时才发现,靠近门的地方还坐着一个人。
她没有异议的坐在飞月的旁边。
男人右手中一点红光闪烁,轻轻的在烟灰缸中点着,半晌未曾开口,叶剪阳看着他也不语,仿佛是在比较耐性一般,他们都在气氛凝重的房间内坚持着。
“你们两个是我最得意的作品。”男人突然开口,“当年我收留你们是看出你们都有练武的天分,果然你们也不负我所望,这些年来为‘隐’作出不少的贡献,我很欣慰……”
男人缓缓地说着,叶剪阳眯起眼睛,只觉得神经绷到前所未有的紧。
[木偶人:第十章]
“可是……为什么要退出呢?”男人轻吐烟圈,烟雾缭绕,遮盖了他那双即使微笑起来也让人觉得冰冷的黑色眼睛。“现在的你们正是状态最好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可以得到世界上任何你们想要的东西,可以说在我们的世界呼风唤雨也不为过,退出后不但一无所有还将回归到最平凡的最无趣的生活,这对于爱冒险的你们是最大的折磨不是吗?”
飞月双手插在自己的上衣口袋中,眼睛疏离的微笑,“如果双手沾满鲜血的生活称之为刺激的话,那么我们宁愿过一些平凡乏味的生活,易先生,当时我们加入‘隐’的时候,你曾经答应过我们,只要我们做够了五年,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您不会反悔了吧?”
“怎么会?”易先生随手将手上的烟捻熄在水晶制的烟灰缸中,笑得意味,“合作那么多年,你们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守信用,何况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只是看在多年的情谊上,劝你们不要一时冲动,年轻人喜欢刺激喜欢改变我是知道的,你们厌倦了这个行业我也可以理解,只是我想你们应该在考虑一下,不如先休息一阵子,说不定哪天起床醒来,就会发现做一个‘月隐’是你们最适合的工作也说不定。”
“我门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易先生,我们很感谢您当年收留我们给我们一条生路,可是我想我们这些年为您所做得已经足够偿还我们先前欠您的恩情,我们不想再过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活,所以希望易先生可以放过我们,让我们从此以后推出‘隐’”
易先生言中闪过阴狠的目光,转而又微笑,“既然你们那么坚持,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可是你们应该也知道,国有国法,帮有帮轨,你们想退出隐可以,不过临走之前要执行最后一个任务。”
叶剪阳与飞月相视一眼,看到彼此之间的坚定,同时专向易海深,“易先生请说。”
很久以前,她十岁,叶剪阳八岁。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们就像是世界上最孤单的飞鸟,在寒冷的风中独自嚎叫,希望得到别人的哀怜,到后来才发现,无论社会多么进步,人们总是那么冷漠,不会对任何与自己无关的人付出丁点的关心。
只是觉得冷。
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子了,也更加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死了还是将她抛弃了,她的记忆就是从叔叔家的小阁楼里开始的。那个叔叔却娶了一个跟夜叉般无二的老婆,像天下间最无聊的肥皂剧一样,贫穷的家庭养一张多余的嘴心里就会起一个毒瘤,抱怨,仇恨,鄙视,冷漠,巴不得世界上再也没有她这个人。
她努力将自己淡化成空气,可是还是碍着婶婶的眼。
你这个野种,为什么不去死?
身体上一天比一天多的伤痕,让她惶惑,那一点点累积的怒火,就像是等待的火山,累计着能量随时都会爆发,终于有一日,在婶婶诬陷她偷了家里的钱之下,忍无可忍。
她从村外的加油站偷回了一桶汽油,在晚上的时候,浇在房子周围。
叔叔的儿子小卜睡眼惺忪的问,姐姐,你做什么呢?
姐姐在玩游戏,小卜要不要玩?她微笑着擦亮火柴,小小的温暖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脸。
要。小卜一口答应,笑得傻傻的。
那一瞬间也许曾经犹豫过的,可是再也忍受不了了。她抱起小卜,我数一二三,你就将火柴扔在那些油上好吗?
好。
小卜笑得纯真幸福,仿佛就是在玩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一二三,火柴扔在汽油上,小小的火光变成庞大的火光,在小卜的欢呼声中,有人开始尖叫,救命啊,失火了。
等到人们把火扑灭,人们才发现那个一直很沉默,眼神很黑暗的女孩子早已经不知所踪。
问坐在旁边房顶傻笑的小卜,小卜说,姐姐走了,不会回来了。
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易死去,对这些计较金钱身外之物的人来说,将他们的金钱物产付之一炬,才是最大的报复。她笑,站在遥远的角落微笑。
依然饥饿,可是现在的她的很自由很快乐。
那时候在城市最脏乱的一条街,见到了从孤儿院里逃出来叶剪阳,叶剪阳瘦瘦的苍白的脸却比她更加恐怖,好像随时就要死去似的。
这样瘦弱的女孩子,却有一双那么绝情的眼睛。
不能自食其力,他们走上了一条所有流浪儿都会走上的一条路——偷东西。叶剪阳很弱,总是偷不到东西,她将偷回来的东西分她一半,她不要扔掉,她就再给……
终于驯服了那条倔强的野狼,她很兴奋,很得意。
两年的时间飞快的消逝……
幸福的孩子在成长,不幸的小孩同样的在蜕变。
她们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出没,看见好的猎物就出手,如同物以类聚一样,汇集在他们身边的总不脱那些堕落黑暗的人,他们微笑,没有情绪的微笑,看着穿着暴露,神情恍惚的男男女女,觉得自己的生活就会这样一成不变下去。
直到遇到娃娃……
她流连在公园的角落,寻觅着那只让她温饱的肥大羊只,坐在喷泉的世界上,不怀好意的微笑。
远处,有人穿着厚厚的长大衣,带着墨镜,领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
等着哦,那人对这女孩说。
女孩就像没有听见那人说话,直直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那人合龙大衣的领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坐在喷水池边上冷笑,又一个抛弃自己孩子的混帐。
不过与她无关,在公园那里偷了两个钱包,虽然收获不是很大,却已经足够,天色变黑的时候,她抬头看了那边一眼,那个小孩竟然还站在那里。
傻蛋。
回家。
半夜的时候睡不着,翻来覆去,叶剪阳从床上坐起来,出去。
她翻白眼,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闲晃到路边嚼口香糖,那天的月亮特别圆,不知道是不是心血来潮,她转头走回到公园,不意外在明亮的月光下看到那个白瓷娃娃竟然还站在那里。她一股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喂,那个人不回来了,你不要等了。
大眼睛眨也不眨,愣愣的看着空中的某个点。
笨蛋,你被人抛弃了。
还是没有反应,果然是傻子,不然也不会被自己的家人抛弃。
懒得理她,一个人晃回家。
叶剪阳坐在床上眼神怪异。
看什么,睡觉。
终于觉察出不对劲,回头,才发现那个小小的娃娃站在门口,动也不动的。哇靠,跟了我一路,我竟然没发现。
[木偶人:第十一章]
“皮肤真的很好也。”某女丝毫不觉得自己又说出像是变态色狼的话,心安理得的在那细致地找不到任何瑕疵的肌肤上摸来捏去。
要不是因为亲眼目睹真实现状的话,叶剪阳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会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因为家里很穷的缘故,没有任何卫浴设备,所以只有自己烧一大锅开水,倒进那个捡回来的大铁盆中,用最原始的方法洗澡。现在坐在里面的就是那个莫名其妙跟着郑颖章一起回来的女孩子。
“眼睛有时候是黑色有时候却是石榴色,是混血吗?”郑颖章手上不得闲,嘴也不停,更加不在乎现在说的话是不是能够得到回应,“如果是混血的话,基因相差那么遥远,应该不会生下傻瓜什么的吧,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小东西也会有人狠心的丢弃呢?”
叶剪阳将外套穿上走到玄关,听而不闻。
“你说,这个孩子有几岁了呢?会有五岁吗?看起来不会说话,整个人又呆呆的?我想即便是问她也不会得到答案的吧。”帮着女孩子全身都清洗了一遍,郑颖章笑眯眯的自言自语。
将女孩子用毛毯包裹起来放到床上,眼角瞥见正在穿鞋的叶剪阳,“咦,阳,你要出去吗?”
这个时候出去干嘛?
“啊!”叶剪阳系好鞋带,面无表情的站起。
“既然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吃吧,小东西虽然不会说话,肚子应该还是会饿得,从昨天我见到她,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呢!”
“嗯。”
叶剪阳答应一声,开门走了出去。
郑颖章大条的跳回床边,手指不受控制的轻轻点着两眼呆呆的小女孩的柔嫩细致的脸颊,“哎呀,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们一起上床睡觉吧。”把小女孩压倒,不怀好意的邪笑,“小东西是你落到我手上的,又是你害我一夜不眠,所以乖乖陪我一起睡吧!哦呵呵……”十足变态的笑声从破旧的房间内传出。
走出很远还能听见的叶剪阳不由得皱紧眉头。
颖章从来没想过他们的现状吗?只是一味的将自己的喜欢的东西带回家里来,却不知道,这种任性也许会将他们三个人都拖入地狱。
戚,神经大条的女人,无论说什么都是一直按照自己的直觉去进行,从来不懂得思考。因为讨厌婶婶,一把火烧光了叔叔家的所有东西,离家之前却不懂得顺手拿一些东西傍身。因为看不惯她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耗尽所有的时间也要收服她。笑起来并不怎么精明,却用自己的双手养活了他们两个人。
如果没有郑颖章这个傻瓜蛋,自己是不是早就饿死了呢?
双手插入上衣的口袋中,不自觉地走入人群之中,左前方一个做家庭妇女状的中年妇女,蓬松的头发,疲惫的双眼是把所有青春献给家庭的证明,这种人……右边拿着手机,走路很快穿着时髦的白领,时间比幸福金贵……
与周围的人擦肩而过……想要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入自己的口袋中。
不想死。
遇到郑颖章之后,突然萌生了这种念头。
如果一些杀人越货偷卖拐骗的人都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为什么他们这些没有人可以依靠的人就必须提早结束生命?
不动手,刚开始死命的守着很早以前社会灌输给自己的观念,直到郑颖章被发现她的人打个半死,而他们没有一分钱送她去医院。我不会死,我们的生命比小强还要坚强呢?即使疼痛得没有表情,她仍是微笑。
危险的视线透过拥挤的人潮笔直的射向叶剪阳,叶剪阳慢慢的抬起头,毫不迟疑得找到目光的主人。
黑色的长外套,乌黑的墨镜。
嘴角的微笑意味深长。
他朝她走来,叶剪阳下意识的后退,下意识的朝着错综复杂的弄巷跑去,没有人比她熟悉这一带的地势,所以不要怕,你不会被抓到。
一个小女孩在前面奔跑,一个神秘的男人,却像是阴魂不散的鬼一样紧紧地跟在女孩子的身后,女孩子快速的转入深处的弄巷,消失了踪影。
男人嘴角勾起,双手攀住左手边的墙檐,轻松的跳上墙,居高临下的搜索着逃跑的小老鼠。
找到了,男人在墙上快速的行走,追击到目标,从墙上一跃而下,堵住了女孩子的路,大手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叶剪阳的衣领,“警觉性不错!”
叶剪阳双眼惊诧,左手上翻抓住男人的牵制住她衣领的大手,右脚斜踢向男人的门面,男人空余的手却抓住她踢过去的那只脚,残忍的上掰。
叶剪阳表情扭曲,几乎以为自己的腿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
“小东西,不要挣扎,我并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叶剪阳狠狠地瞪向男人,哄小孩吗?
吹声口哨,“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