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武林玺-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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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出口,旱烟管朝前一举,向尹天骐迎面敲来。
这是一记“直叩天门”,出手之快,疾如星火.他外号雷公光是第一招,就不同凡响!
尹天骐身形微偏,手中松枝横削出去。
雷公万六材出手如电,旱烟管刚向尹天骐迎面点出,曾见对方举起松枝横削过来。不禁暗暗冷哼:“这小子第一招上,就敢和自己硬封硬砸!”
心念未已,突觉尹天骐削来的松枝上居然划起一股劲风,嘶然有声,心头不由一怔,暗道:“这小子内功真还不弱。”
他志在拿下尹天骐,自然不愿纠缠,右手一沉,旱烟管疾落,朝他左肋点下。
尹天骐见他半途变招,连忙一吸胸腹,松枝跟着往下封出。
万六材从未见过“天机剑法”,眼看他随手封闭,根本不成招数,心下大怒,那还容尹天骐还烟管复起,一圈一势,幻起三点寒星,上取“天突”分攻左右“将台”。
这一下,含愤出手,疾风飒然,去势更快.但尹天骐手上松枝却也不慢,同样倏化三点青影,猝然迎击而出.三点松枝和三点旱烟管接个正着,两下里微微一震,人影乍分。
尹天骐终究内力稍逊。被震的后退了三步!
万六材同样退了一步,双目精光暴射,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年纪轻轻,凭一根松枝竟然硬接了自己一招!一根松枝竟然柔中有刚坚韧无比,隐含震力!这小子练的明明是无极门“先天无极气功!”
要知雷公万六材乃是当年武林第二届盟主托塔天王万镇岳的堂弟,一身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如今连拆几招,居然连一个年未羽冠的小伙子,都制不住,岂非栽到家了?
月光之下,他一张紫酱睑上,已然隐泛杀机,猛地浓哼一声,道:“小子,再接老夫几招试试!”_
话声甫落,手中旱烟管一紧,连敲带击,接连攻出五招!
这五招,可使出了雷公的看家本领,当真是风起八步,秆影排空,疾卷过来。
尹天骐的师傅外号铁面神判,“天龙三十六式”打穴笔法,专取全身穴道,乃是武林中第一点穴名手.
尹天骐对点穴一道,自有独门所传,此刻一见万六材展开旱烟管点点管头,所取部位,不离自己全身要害,有如风飘雨洒,潇潇而来!
只觉他打穴手法,精娴无比,似乎不在师门打穴笔法之下,一时不由心头大凛,手中松枝挥动,一连留出三剑。但听松枝划过,响起一片“嘶”“嘶”破空之声,奇招突出,硬把万六材一轮凌厉攻势,化解开去。
万六材方一怔神之际,蓦听一声洪亮大笑,划空传来!
接着一道人影,飞泻而下,落到两人中间,洪声喝道:“万老六快快住手!”
这是无影神拳莫延年的声音!
场中两人同时住手,万六材一手提着旱烟管,抱抱拳道:“莫大侠请了。”
接着不待莫延年答话,目光一掠尹天骐问道:“这小子是谁?”
尹天骐怕莫延年说出自己来历.慌忙拱手道:“晚辈伊琦,见过莫老前辈。”
莫延年望着尹天骐,呵呵一笑,点点头,连说了两个“好”字,才回过头去。朝万六材道:“他是老朽一位故人门下,哈哈,此处不是谈话之所,老朽下榻吕祖殿,大家还是到庙里谈会。”
说罢,当先领路,朝山麓间行去。
不消片刻,便已到达山脚,这吕祖殿一式只有两进房屋,莫延年领着两人直入后进。
只见阶前站着一个青袍椎髻,银髯飘胸的者道人,见到三人,立即迎了上来,稽首道:“善哉,善哉,万六侠大驾光临,贫道有失远迎,不知万六侠还认识贫道么?”
万六材听的一怔,举目瞧去,当他看清老道人面貌,不觉大吃一惊,慌忙拱手道:“道长是银拂道长?”
银髯老道人呵呵笑道:“十多年不见,万六侠居然一眼就认出贫道来了。”
尹天骐听万六材说出银拂道长之名,登时想起自己曾听师傅说过.
昔年九大门派柬邀武林同道,围剿千面教之时,被该教副教主玉面妖龙祝少游施展金蝗阵,连伤多人。同行人中,忽然闪出一位青袍道人,以一支银拂,独破金蝗阵,但他还是伤在最后的一支金蝗毒镖之下。幸为后来当选第一届武林盟主的罗耀南所救,当时谁也不知道这道人是谁?大家就以银拂道长称之。他和罗耀南因有这段渊源,达成至友,二十年前,罗耀南膺选第一届武林盟主,银拂道人也经常是河北罗家的座上客。
自从罗耀南全家在鄱阳覆舟之后银拂道人也从此绝踪江湖,许多人认为他极可能和罗盟主同舟遇难,葬身鱼腹。
闲言表过,且说尹天骐正在思忖之间!
银拂道人目光一注,落到了尹天骐身上似是多看了一眼,才稽首道:“这位小施主—一”
莫延年不待他说完,就接口道:“他叫伊琦,是老朽一位故人门下。”一面回头朝尹天骐道:“小兄弟,快来见过银拂道长。”
尹天骐拱手作了一揖,说道:“在下见过道长。”
银拂道人连忙还礼,但还是有意无意的打量了尹天骐一眼,才含笑肃客道:“请,请,大家请里面坐。”大家进人客厅,一齐落坐,早有一名道童送上香茗。
万六材目光一转,问道:“莫大侠令高徒呢?”
莫延年拂髯笑道:“小徒么?他就在屋上。”
万六材又道:“今午多蒙莫大侠示警,兄弟感激的很。”
莫延年道:“万兄是否已把下毒之人拿下了?”
万六材道;“兄弟怕打草惊蛇,只是要入暗中予以监视,并未采取行动,同时兄弟也因不明内情,想待见过莫大侠之后,再作处置。”
莫延年点头道:“如此就好。”
万六材脸现奇色,问道:“兄弟要向莫大侠请教的,是莫大侠怎会知道有人要向兄弟下毒?”
莫延年洪笑道:“万兄是否觉得奇怪?哈哈,说穿了一钱不值,那是小徒无意中听来的。”
万六材道:“莫大侠定然已然知道主使的人是谁了?”
莫延年微微摇头,道:“老朽知是知道一些,只是还难确定。”
万六材道:“此人勾结黄山手下.暗算兄弟,必然另有阴谋,莫大侠能否把此中经过见告?”
莫延年道:“老朽方才说过,此事尚难确定,万兄此来。究有何事?”
万六材目光一动,欲言又止,他这情形,自是为了怕泄漏什么机密。
这客室中一共只有四人,除了他自己和莫延年之外,就是银拂道人。尹天骐两人。
银拂道人昔年和托塔天王万镇岳也是素识,那么他所顾虑的应该是尹天骐了.
莫延年洪笑道:“放心,这里没有外人,万兄但说无妨。”
万六材经他这么一说,倒是不好不说,勉强笑道:“其实兄弟此行,也不是什么秘密之事,只是在事前不愿太多人知道罢了。”说到这里,口气微顿,抬目道:“今年元宵,寒舍发生之事,莫大侠已有所闻了?”
莫延年点头道:“老朽听人说过,有人假冒镇岳兄,返家之后,中毒身死;此事离奇得很。”
万六材道:“家兄离家出走,已经两年多了,如今总算有了下落。”
莫延年喜道:“镇岳兄有下落了?他人在那里?”
万六材道:“这是耿大侠手下发现的。据说家兄看破红尘,在一处道观,出家当了黄冠。”
莫延年道:“什么?镇岳兄当了道士?”回头朝银拂道人笑道;“你们道士,真是害人不浅。”
银拂道人稽首道:“善哉,善哉,莫老施主怎么扯到贫道身上来了?”
莫延年也没理他,接着问道:“增岳兄莫非在幕阜山出家?”
万六材道:“据说在九宫山玄都观?道兄是否知道?”
银拂道人沉吟道:“九宫山道观颇多,贫道未曾去过。”
莫延年又道:“万六侠这是劝说镇岳兄去的了,下知万大嫂可曾亲自来了?”
万六材道;“大嫂和舍侄都已赶到,现在下榻九江柳宅,只是家兄平日治家极严,他决定之事,无人敢在他面前多说,就是大嫂也休想劝得动他。此事除了耿大侠莫大侠等三数位和家兄交谊深厚的人,谁也无法进言,无如耿大侠身为武林盟主,事情较多,要过了明天才能赶去,大嫂留在九江,要和耿大侠同行,才遣兄弟先去九宫.兄弟无意中遇上莫大侠,真是再好不过的事,家兄和莫大侠,耿大侠,素称莫逆;如有莫大侠和耿大侠出面相劝,家兄也许肯听—一”
莫延年没待他说完,呵呵笑道:“万老六,这回你行情没弄清楚了,不错,老朽和镇岳兄数十年交情,他出家去当道士,我莫延年自该相劝,只是有耿老儿去了,老朽有些不方便。”
万六材听的一怔,奇道:“莫大侠和耿大侠有什么过节?”
莫延年道:“过节倒没有,只是耿老儿为了他宝贝徒弟,和我有些不痛快。”
万六材哦了一声,道“兄弟听说联大侠最近把他唯一传人尹天骐逐出门墙此事究竟如何?”
尹天骐听的心头大是愤懑,暗暗切齿,忖道:“老贼此举,明明是要江湖上都知道自己已被师傅逐出门墙,试想一个被逐出门墙的弃徒,说出话来,还有谁会相信?”
只听莫延年道:“此事一言难尽,不说也罢……”口气一顿,续道:“老朽不想和耿老儿见面,就是万六侠今天在酒楼上发生的事,以及今晚和老朽见面,也不必和耿老儿提起。”
银拂道人干咳一声道:“是了,万六侠在耿大侠面前,切莫说出见到贫道的话来。”
万六材听的有些奇怪,但他也是多年老江湖了,心中只管觉得奇怪,依然点头,道:“兄弟那就不提此事好了,只是莫大侠见召。不知是否另有见教?”
莫延年一手捻须,道:“近日江湖上出现一批神秘人物,据老朽所知其中不乏精擅易容的高手。也许和那假冒镇岳兄的人同属一党,前车之事,既被万大嫂识破,这次倒不可不防。”
万六材悚然变色,间道:“莫大侠认为此次在九宫山发现的家兄,莫非也是……”
莫延年摇手,道:“这个老朽也不敢说,只是黄山门人中,既已有人被贼竞买通,暗中向万六侠下毒,其中自然必有图谋,万六侠多多留神也就是了。”
万六材连连点头,道:“莫大侠说的极是,只是—一”
莫延年道:“万大侠切勿忘了,役有真凭实据;任何人面前,都不可吐露只字。”
万六村道:“莫大侠之意兄弟该当如何?”
莫延年笑道:“老朽要万大侠前来,也就是为了此事,不过目前老朽也说不出头绪来,反正已有几个门派落入贼党手中。也许还有惊人发现。总之,此事已关连到整个武林的存亡,黄山世家,名动武林,自是不能再让贼人得手。”
万六材愈听愈心惊,双目精光四射,毅然道:“真要如此,万六材愿听莫大侠差遣……”
莫延年笑着摇手道:“目前咱们所能做的,只是防范工作,说实在,连这帮人的来历底细,都还一无所知,但老朽可以保证。凭银拂道兄,平跛子和老朽这几个人,只要稍假时日,定可揭穿他们的阴谋诡计公之于世。”
尹天骐心中暗道:“听莫老前辈的口气,似乎已经知道目前的武林盟主,已经不是师傅了。”
万六材起身道:“兄弟敬承教言,时间不早,兄弟告辞了。”
莫延年抱拳道:“万六侠好走,若有消息,老朽自会差小徒奉告。”
银拂道人送到阶前,打了个稽首道:“恕贫道不送了。”.
万六材回身拱拱手,双脚一点,一道人影朝观外划空飞掠而去。
莫延年回头朝尹天骐问道:“小兄弟.你如何选出来的?”
银拂道人回到椅上坐下,一手摸着拂胸银髯,没待尹天骐回答,间道:“这位小弟睑上,是否戴了面具?”
莫延年笑道:“怎么?道兄是否心有所疑?此子就是耿老儿的徒儿尹天骐。”
尹天骐慌忙取下面具,欠身道:“晚辈易容而来,情非得已,还望道长恕罪。”
银拂道人道:“小施主这张面具,那里来的?”
莫延年眼看银拂道人对尹天骐所戴面具,似是十分注意,心下不禁大奇,问道:“尹小兄弟这张面具,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银拂道人淡淡一笑道:“贫道只是觉得小施主这张面具,制作得十分精巧,不是寻常之物,随便问问罢了。”
莫延年道:“莫非认为这是千面教的东西。”
银拂道人道“不错,除了昔年千面教能制出这等精巧的人皮面具。江湖上还无人能制。”
莫延年回头道叫:“兄弟,你这张面具。到底是从那里弄来的?”
尹天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