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怨-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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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肯定当晚凶手就已经潜入了包家别院。看守汤大的护卫很少去后院,负责煮饭的王氏眼神不太好,晚上就算是有凶手藏在灶房里,如果小心谨慎的话,根本不会被发现。所以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连王氏那天都睡得特别死的原因……这大概和瘦西湖一样,凶手利用了一样可以让人暂时失去知觉,但症状却和熟睡一模一样的东西。”
南宫峻小心地把摆在公案上的一个用牛皮纸裹了好几层的东西,用手堵着鼻子站在大堂中间:“这样东西……原本是瘦西湖边钓台那里发现的,我想这应该是用黑、红曼陀罗花汁里浸泡多日才形成的东西,只需要散发出一点点儿气味就可以让人丧失知觉。当时包家人除了汤大之外,吃的东西并无异样,凶手利用的就是这种东西。所以那天守在汤大外屋的人听到的并不是挠门的声音,而是有人把熟睡的汤大背出时,身体撞在门槛上的声音……”
这个结论生生让萧沐秋打了个寒噤,竟然还有这么大胆的凶手?那这个凶手是谁?为什么如此肆无忌惮?转念一想,这样的推论的确成立,眼看着汤大一天比一天好转,神志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可已经不像最初被发现时那样疯疯癫癫。再加上汤大口中常念叨的那句:“好可怕”这样的话来说了,他应该是看到了凶手杀死包仲时的情形。为了避免自己被暴露,铤而走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还有一些疑问,她不解地问道:“当时守在汤大身边的人说,半夜的时候他听到似乎是老鼠的声音,如果是有人撞在门上,声音应该会很大吧?为什么会有么大的差别?”
南宫峻举了举手中东西道:“最初我也有点怀疑。不过这样东西却提醒了我。你们还记得最初从钓鱼台找到这样东西后我睡了一大觉吗?那只是我意外地闻了闻这样东西。这样东西能让人陷入半昏迷状态,知觉也会变得有些迟钝,所以对声音也不再那么敏感。”
刘文正有点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说凶手可能是两个人呢?那凶手是谁呢?”
南宫峻微微摇摇头道:“这也正是我要说的。凶手之中有至少有一个是女人。”他向刘文正解释道:“第一个凶手既然使用了曼陀罗花,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造成汤大失足落水的假象,混淆众人的目光。也能看出来这个凶手心思缜密,计划极其周严。但另外一个凶手却并不是这样,她虽然也潜入了包家,但目的却是众人熟睡之时把汤大勒死,这也是为什么汤大脖子里有勒痕的原因。我推测就是这个凶手行凶的时候,意外却突然发生了——使用了曼陀罗花的凶手突然出现,打乱了这个凶手的计划。”
刘文正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我都有点糊涂了,又是这个凶手,又是那个凶手呢?难道他们不是一伙人吗?难道他们不是一伙的?”
南宫峻点点头:“不管在此之前他们是不是一伙的,但至少在杀死汤大一案,他们的行动并不一致。”
刘文正又问道:“你是使用曼陀罗花的应该是个女人,可如果是一个女人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把他扔到水塘里吗?”
南宫峻点点头道:“大人可能没有见过汤大。他个子不高,而且很瘦,只要平日里有些底子……甚至是练家的人女人,完全是可以做到的。大概就像我想的那样,凶手把汤大拖到了水塘边,可是意外发生了,从水塘边上留下的脚印来看,在汤大被丢在水里之前,他竟然醒过来,而且还把凶手拽到了水塘中。虽然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但求生的本能却让他牢牢地抓住了凶手,而且肯定还经过了一番挣扎,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汤大的手上会留有些抓痕的原因。”
刘文正大声问道:“那……杀死汤大凶手到底是谁?”
萧沐秋转身对刘文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刘文正忙停了下来。南宫峻继续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杀死汤大的凶手,就是西湖迷案的真凶。那么我就重新再理一下西湖迷案的来龙去脉……”
南宫峻缓缓道:“案子要回到二十年前。二十年前南京名妓赛嫦娥带着侍女舞儿来到了扬州,她当时已经脱了乐籍,虽然她攒下了不小的一笔钱,可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可像她那样的风尘女子,能想到谋生的方法并不多,所以她打算在扬州买下几处院子,继续做行院的生意。只不过她已经决定自己退居幕后。显然她来在扬州登岸时的排场很大,加上之前的传言,很快就让一些有心人盯上了她,不只是她这个人,更重要的还是随她一起被带来的金银珠宝。赛嫦娥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肯定有人惦记着她那笔财宝,所以就把那笔财宝藏了起来,至于藏到了什么地方,除了她之外,大概只有她身边的侍女舞儿知道。”
大堂上出奇得安静,南宫峻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想在赛嫦娥死之前已经预感到会出事,早就做好了安排。果然,悲剧发生了。刚刚过完中秋佳节之后,坊间传言是去瘦西湖边游玩的赛嫦娥和侍女突然遇到了劫匪,侍女被打晕后,赛嫦娥被人带走。但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这一说法是曾经与舞儿、赛嫦娥都曾经接触过的人所说的——那天,是赛嫦娥让舞儿先回家,她随后就到,可是没有想到舞儿在家等了半夜还没有等到人。我想后一种说法应该更可信。第二天,赛嫦娥的尸体被发现,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装满了石块的宝匣。其死状惨不忍睹……在赛嫦娥死后,她在吴桥边上买下的院子曾经发生过几次有陌生人闯入的情况,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可那些似乎一无所获。三个月之后,那个名叫舞儿的侍女突然不知所踪,和她一同失踪的,还有一个几个月的婴儿……当时被带到公堂上问话的人之中,包括这些人。”
南宫峻指了指写在那些纸上的名字。他在说这话的同时,还仔细观察了堂上每个人表情的变化。他又接着道:“不过案子到这里却还没有结束。十年前的端午节,曾经有人在瘦西湖边看到一个起舞的女子,再接下来是四年前的端午节,情形与十年前类似,但不同的却是关于那个在瘦西湖边起舞的那个女子的身份,有人说,她就是死去的赛嫦娥。几个月后,曾经只属于赛嫦娥的那一批金银首饰还有古玩,相继出现在市场上。这些宝藏一倒手都能卖出去不少钱,这让那些追逐利益的人几乎疯狂地追捧。周世昭,你当初知道这些宝藏是什么时候?”
周世昭回道:“我是从周伯昭那里知道的。他们刚刚开始也不知道,据他说知道那赛嫦娥的宝藏是因为当时花月楼的掌事拿着一枚镏金镶玉的凤簪去见他们,这才让所有的人都相信当初赛嫦娥的那批宝藏已经有人找到了。”
南宫峻点点头道:“不错。一切看起来都顺理成章。不只是赛嫦娥当初留下的那批财宝找到了,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首无头无尾,几句古人的诗词拼凑起来的谜一般的信,而且传说那就是赛嫦娥藏宝的地点:‘一从明月西沉海,不见嫦娥二十年。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但只有这些还没有指明宝藏所的在地点。虽然这些诗词只要是读过几年书的人,就能很容易找出出处,可是真要研究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就算是找到这些书的出处,如果用的不是和赛嫦娥同样的书,大概解不开这个谜。不过这些人的却很有耐心的找出了二十年前一些书商印出来的诗集,找出了这些诗的出处,不仅如此,他们似乎已经找到了诗中暗含的地方。不过很奇怪,他们在没有找到宝藏之前竟然起了内哄,各找各的。这也就给了凶手可趁之机,于是,凶手利用西湖谜一般的传说,再加上熟悉每逢下旬西湖水面上总会有水雾的特点,就完成了这一系列案子。”
刘文正忙问道:“你这么说了半天,凶手到底是谁?”
南宫峻道:“大人不用着急,凶手自己会出现的。不过眼下我倒要问问周世昭,从知道周伯昭是为了什么而行动神秘,既而很顺利地就找到了吴天,又从吴天那里很快得知了实情,这一切,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点醒了沐秋,也让周世昭的额头上滚落几滴汗珠。萧沐秋点点头,她最初也觉得有些奇怪,从开始到直到吴天被杀之前,把周世昭和周伯昭、李小白等人联系起来的关键人物就是他。可那又怎么样?吴天不是已经送了命了?难道吴天是……花氏故意派出去的人?那么这一系列案件的真凶是花氏吗?
周世昭擦了擦额头的汗,过了半天才开口道:“其实……其实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但是……那……吴天后来不也死于非命了吗?”
南宫峻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是不是不可以说一说周伯昭被杀前后,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周世昭闭上了眼睛,过了好大一会儿像是泄了气似的往后倒了一下:“其实吴天和我联系,除了最初几次之外,都是由章台的桃儿姑娘那里把信传过来。可是吴天死了之后,我再没有收到信。但是在今年的端午节之前,吴天曾经告诉过我,说周伯昭已经找到了关于赛嫦娥的线索,可能就藏在他的书房中。我一直在找机会下手,可是周伯昭去看得很严,就连他身边的那些女人都不能接近她的房间。直到那天……那天花氏找上门来……说是从吴天的房中找到了一封信,看是不是有些帮助。听从她的建议,我把那信原封不动地抄下来,又把从吴天屋里找出来的那封信派小红偷偷送到周伯昭的书房。可是那封信……我却不明白什么意思。对于周伯昭的死……虽然我和这件案子脱不了干系,甚至也不能证明我的清白,但我的确没有杀他,也没有参与到那案子中。之后……周伯昭死后,我就拜托章台的桃儿姑娘从我嫂嫂……端儿那里拿出了那些书。”
花氏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用手指着周世昭骂道:“你……你……你怎么就把我给出卖了?为什么?为什么?”
周世昭冷冷道:“抱歉,花妈妈,我也是迫不得已,眼下我只能自保了。”
南宫峻意味深长地看着花氏很长时间,看花氏一脸的震惊,再看她把目光转向绮红。又过了一会儿,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本来跪在地上的花氏两腿往前一挪,挥舞着手绢大哭了起来:“天杀的,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当初你把老娘骗上床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为什么到了现在只顾着自己,不是你说的有什么发现就要告诉你吗?”
这一变更让人哭笑不得。刘文正拍了拍惊堂木道:“大堂之上不得喧哗。不然就重责二十杖。”
这一声让花氏生生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重新跪好,南宫峻来到她面前问道:“你说周世昭……跟你也关系,那么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花氏扭捏道:“还能是什么时候,还不是今年年初的时候……他去那里喝酒,我就陪着他喝了两杯,这没有想到……”
南宫峻冷冷道:“既然你说是周世昭让你找的东西。吴天是在五月已经被杀,为什么你到了现在才找到那样东西啊?你不会说以前你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吧?”
花氏结结巴巴答不上来,脸变得通红。南宫峻又问道:“那样东西你是从哪里弄出来的?快从实说来……”
刘文正也拍着惊堂木道:“不动大刑量她也不说,要不……先打她二十大杖?”
这一变故让花氏大惊道:“不……不……我说……我说……那样东西……是章台的吴妈送过去的,她说那是从周氏那里拿来的,让我交给周世昭,而且说只要我说那东西是我从吴天那里找出来的,周世昭一定很高兴……”
起点又回到了吴氏的身上,那那个吴氏又去了哪里?南宫峻看看桃儿,眼前的一切似乎和她都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南宫峻反问道:“桃儿姑娘,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这些事情竟然都和吴妈有关?我想……这些事情和桃儿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就在这时,派出去的衙役回来了,把一个女子抬了上来,并禀报说这个女子是在章台后院的柴房里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但地上却铺着锦被。被抬上来的这个女子让堂上的人大吃一惊:分明就是桃儿。萧沐秋冲南宫峻点点头——的确就是桃儿姑娘,为什么这堂上会有两个桃儿姑娘?
本来在堂上的桃儿惊恐地后退了几步,终于无奈地撕下了脸上的伪装:“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没有想到……我还是失败了……”
萧沐秋和朱高熙几乎同时惊呼道:“她是……吴妈!”
吴妈看了看躺在担架上的桃儿,脸上流露无限的疼爱。南宫峻突然开口道:“我想……你就是二十年前赛嫦娥身边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