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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

智圣东方朔第3卷-第1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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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死鬼,他要回来,也得是夜里,敢大白天回来?再说,他要回来,至多是骑个毛驴,他怎么会坐车?”齐鲁女皱着眉头说。
    “那说不定是我女婿来了,走,大妹子,咱们快回去!”修成君说着,居然挪动着腿儿,一溜小跑起来。
  
    老姐俩在小罐儿的搀扶下,急忙回到家中,果然老远就见到蒲柳子,还有他们的大孙子蒲扇儿在门前等着。进了家门,她们发现,原来辛苦子和罗敷,还有他们的女儿辛酸儿,也都在院中来回走动着。
    “哎哟!是哪阵风,把咱们的长安大美人也吹来了?”齐鲁女见到罗敷都快四十了,还是那副袅袅婷婷的样子,不禁语带醋意。
    “老娘,您别逗了好不好?出大事啦!”辛苦子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情?”两位老人果然严肃起来。
    辛苦子拿出一块丝帛来:“您看,珠儿在长安出事了,她要去杀什么杜周,结果被廷尉府四处捉拿,无处藏身,后来竟被太子接进宫里去了!”
    “什么?这个珠儿,我就知道她要无法无天!她进了东宫就和太子在一起了,天哪,那哪儿成!”齐鲁女叫了起来。
    修成君却不以为然:“大妹子,有太子保护着珠儿,你担心什么?”
    “哎哟,老姐姐,这事跟你说不清楚!辛苦子,还有两个呢?咱们的蒲垫子和辛勤儿,可是珠儿带走的啊!”
    “道儿的信中什么也没说,可能没事儿!”辛苦子答道。
    齐鲁女一把夺过那块帛书,她不认得字,可她认得那是血书。“天哪!这信是用血写的!道儿家肯定也出事了,你们还愣什么,快快去长安救人哪!难道还要我们两个老婆子去?”
    蒲柳子却走了过来。“妈,娘!您二老都别急。我们想找我爹,请他给出个主意。”
    “到哪儿去找你爹?你知道他疯哪儿去啦?你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难道还要你爹来作主?”齐鲁女又气又累,索兴往地上一坐,生起闷气来了。
    罗敷急忙走过来,一边拉起老娘,一边对辛苦子叫道:“我早就说了,我们应该赶紧去长安,都是你,要到这儿来,看,惹老娘生气了不是?”
    辛苦子看了蒲柳一眼:“哥,你说呢?”
    蒲柳子还是四平八稳:“这样吧,我和弟弟这就去长安,罗敷,你和两个孩子都留下来照看两位老人吧。”
    “不行,我也要去长安!我已经二十多年没回长安了,我要去看看爹娘,还有儿子!”罗敷在一边嚷嚷起来。
    “你们都去,全去长安吧!还有这两个孩子,也让他们到长安去见见世面。”齐鲁女大义凛然地说着。
    蒲扇子和辛酸儿听了,都觉得奶奶才是他们的知音,于是双双跑了过来,挎着奶奶的胳膊,差点儿欢呼雀跃起来。
    这时小罐儿却在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能找到老太爷爷呢!”
    蒲柳子等人眼睛都发出了光彩:“你这小罐儿,怎么不早说?”
    小罐儿想了想才说:“太爷爷走的时候,对小罐儿说过,只要到有云有龙的地方,就能够找到他。”
    齐鲁子听了,拍着腿苦笑起来。“哎哟,我的罐儿爷,我以为你真的知道他在哪儿呢。天下有云的地方多得是,有龙的地方,你又不知道在哪儿?那个老东西随便放个屁,你怎么当作通天雷的呢?!”
    修成君却不以为然:“大妹子,你别泄气。既然东方大人这么说了,那他就与小罐儿有缘。说不定小罐儿真能找到他。”
    “那好,咱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小罐儿,你去找那个老不死的,你骑着他的那匹白额头的马去,那马可认得他!找到他后,你说死说活,也要把他弄到长安去!都是他弄出的鬼故事,要是他不把珠儿救出来,他就别回来见我!”齐鲁女怒冲冲地说。
    “可是,小罐儿走啦,谁来扶侍您二老呢?”蒲柳子孝心永存。
    “没事,让小罐儿走吧,把我们家的车夫留下来,我自己会赶车。”辛苦子爽快地说。
    齐鲁女挨个儿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大声说道:“蒲柳子,辛苦子,老娘给你们说好了,我这两个孙子孙女儿,还有在长安的两个孙子,再加上珠儿和罗敷两个闺女,他们一个也不能有损失。要是他们中哪一个要缺胳膊少腿的回来了,我要你们两个好看!”
    蒲柳子和辛苦子连连点头应诺,而美丽的罗敷,则中第一次被感动地流出了泪水。


第三十二章  世道黑与白(十三) 
   长安城中,练丹房内。
    江充急匆匆地来找公孙卿,一进门就嚷嚷起来。“公孙大人,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皇上就大怒了!”
    “要的就是皇上大怒!今天不才十天吗?十天就查出个结果来了,那事情不就太容易了吗?”公孙卿一边看着眼前的胡人巫师檀何练功,一边不紧不慢地说。
    “哎呀!我说公孙大人,这些天来,皇上每天都重复地做那个恶梦,脾气暴躁得很!万一皇上突然不行了,太子出来指了政,你我可就全都完蛋了!”江充大叫起来。
    公孙卿笑了起来:“你急什么?告诉你,皇上至少十年八年里头不会有事。皇上最猜忌的,就是太子!你能想到太子指政,难道皇上就想不到?太子生儿子,又生了孙子,皇上的胡思乱想,全是儿子孙子重孙子层出不穷给逼出来的!耐心等着,只有让皇上震怒,才能达到咱们的目的你懂吗?。”
    “可是,每当我看到皇上从噩梦中醒来,浑身是汗,满脸惶恐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江充动了感情。
    “你这个人,怎么和那个金日【石单】一个样子?皇上一生病,就像自己生病了似的!你看到霍光没有?人家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那才是气度。你这个样子,还想成大事?再说啦,皇上再急再怒,这几天他只会拿霍光和金日【石单】出气,要杀也杀他们,你着什么急!”
    江充看了公孙卿一眼,不禁害怕起来。
    公孙卿见此情景,急忙把话转了过去:“你看,我正和檀何大师交流呢。他听不懂汉人的话,我又不会胡语,眼下我得一边学习西域的语言,一边与他商议行动方案,多不容易!”思忖片刻,他又说:“还有,杜周那只老狐狸,也得让他急,让他急得像条饿狼,那才有好戏看哪!”
    “杜周已经急了,他既怕皇上动怒,又怕公孙家的人杀他,这些天,连觉都睡不安宁。也该着那些穿黑衣服的大个子倒霉,他见了就抓,眼下已经抓了七千多人,他没事就拷打犯人解闷儿!”
    “好,要的就是他们全疯了!我看……火侯已经差不多了。明天,你就带着这个檀何出去,你要永远装着和他都不认识。你看,我已经将这檀何训好,只要口中发出一种特别的暗号,他就会跳起来,叫起来,你就让士兵们往地下挖。”
    “什么暗号?”江充急于知道。
    公孙卿笑了笑,拉着江充走到一边,然后嘴里发出“啧、啧、啧”三声响来,像两千年后人们唤狗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个正在一边盘腿打坐的檀何,听到这声音,突然“腾”地跳了起来,又是跳,又是叫,如鬼神附体,手舞足蹈。
    公孙卿笑了起来。“这个时候你就可以挖了,挖得着,挖不着,全在你的暗号在何处何时发出来。”
    “这么说,这个檀何是个摆设?”江充愣了起来。
    “你这个人,怎么笨得像猪一样?哪儿有木偶人,哪儿没有,不都是朱安世告诉你一个人的,只有你知道。你要是自己说自己挖,皇上和杜周,保证都说是你埋的!我这样煞费苦心,全是为了救你。你怎么连这一点都不明白?”
    江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朱安世在他身上结了个死扣,多亏公孙卿用这个计策来救他!
    “公孙大人,您说,先从哪儿动手好呢?”江充更没了主意。
    “先从公孙贺、公孙敬声那儿动手,凡是跟他们有关的,先动。这样皇上才会信,这样杜周也会跟咱们一个鼻孔子出气。江充,公孙贺和公孙敖,和我公孙卿可是本家啊。我都没有顾忌,你还怕什么?”公孙卿说到这儿,脸上还是笑着,眼里却露出了凶光。
    “我不怕,我不怕。一怕不就完了么?”江充喃喃自语起来。
  
  
    桂宫之内,烟雾燎绕。
    从来只信神仙不信巫的汉武帝,只因为梦境所迫,竟也相信起公孙卿的话,用起“以巫攻巫”的法术,更明确地说,是“以西方之巫攻本土之巫”。他吩咐宫女在西域胡人进贡来的高脚大铜香炉里点燃了一些檀香之类的东西,异域的味道刺鼻而熏头,武帝不仅觉得头脑没有清醒,反而更为烦躁。
    正在这时,金日【石单】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来,走到霍光身边,和霍光耳语了几句。
    霍光看了看武帝一眼,然后低声说道:“皇上,路博德将军从匈奴回来了。”
    武帝的头一下子又“轰”地响了起来。路博德回来了,他怎么会从匈奴回来的呢?这位老将军,不是在西域么?哦,对了,不久之前,是我让他去匈奴的。怎么这次去,这么快就回来了?李陵投降的事不知调查清楚了没有?“快,快,传他进来见朕!”
    不一会儿,满头苍苍白发的路老将军走了进来。他神情恍惚地走了进来,“扑通”一声就给皇上跪下了。“皇上!老臣回来了!”说完跪下不起。
    武帝已忘了说一声“请起”,起身向路博德走了过来。“路博德,你告诉朕,是李陵先降匈奴,朕才杀了他的全家呢,还是朕先杀了他的家人,李陵才降的匈奴?”
    听了这句问话,路博德连连摇头。“陛下,在您未杀李陵全家之前,李陵只是没有以死与匈奴相搏,匈奴单于几次劝降,李陵都不吭声。直到陛下下令杀了他的全家之后,李陵才向匈奴单于主动请降。皇上,老臣从匈奴回来,一路上,耳边到处都是冤枉之声。李陵在幽谷喋血,无一人来救,这是何等地不易;李陵被俘之后,没帮匈奴做事作恶,这又是何等的节气;李陵老母和家人无辜被诛,又是何等的冤枉;而臣在一路上,还听到李广老将军在天之灵也在呜呜而哭,他在大叫:我大汉白白送给了匈奴一员猛将,这是汉家军队的冤枉啊——!”
    武帝听着这些话,脸色由红转白,由白变青,突然大怒:“冤枉,冤枉!难道朕就不是冤枉的吗?来人!”说到这儿,他竟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
    霍光急忙走了过来,把武帝扶着坐到榻上。
    “霍光,金日【石单】,快传朕的旨意,把那个声称李陵已降、还替匈奴训练兵马的公孙敖,马上抓捕,关廷尉狱!”武帝怒冲冲地叫道。
    金日【石单】看了霍光一眼,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
    霍光却避开了他的眼睛,走到武帝身边,去将皇上坐在身底的衣脚拉了出来。
 “金日【石单】,你怎么不动?难道你没听见么?你去告诉公孙敖,让他自己到廷尉府自首去,不然,朕就让杜周把他抓起来!”武帝大叫起来。
    金日【石单】见皇上亲自叫了自己的名字,便诚惶诚恐地说了声“臣遵旨”,然后起身便走。
    而在庭下的路博德听了这话,明白了,却后悔了。公孙敖也是他的好友,他不忍心见到晚辈李陵投降匈奴之后,再失去自己的同辈英雄公孙敖将军!想到这儿,他从地下爬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再向武帝“咕咚”跪下:“皇上!您别怪罪公孙敖将军,这都是匈奴人的奸计!”
    武帝并不理他,把脸转向了一边。
    “皇上!李陵之败,与老朽大有关系。如果当初老朽紧随着他,劝阻住他,也许就不会出事了!皇上,请您先治老朽的罪吧!”路博德伏地而哭。
    “路老将军太劳累了,送他回府休息。”武帝转过脸来,冷冷地说。
    几个卫兵走了过来,将满身泥土、满脸泪水的路博德驾了出去。
    正在这时,一直不在武帝身边的贴身太监苏文突然跑了进来,他边跑边叫:“皇上,找到啦,找到啦!”
    “什么找到啦?”武帝问。
    “皇上,江充带着胡人檀何,在长安大街上,找到了巫蛊!江充说,要请皇上亲自去看看!”
    武帝突然觉得头脑异常清醒起来,他马上叫道:“霍光,备车!”
    霍光面无表情地出了宫殿。
  
    不一会儿,武帝乘着霍光亲自驾驶的八马大车,在前后六十四名侍卫的簇拥下,轰轰烈烈驶上了长安街的驰道。苏文在车驾前面驰道上拼命地跑着,不一会儿,车驾便跟着他到了人群密集之处。
    杜周早已等在那里,安排了严密的布防。
    江充和檀何站在人群当中,江充拿着铁铲,檀何则跳着,叫着。
    霍光喝住车驾,然后打开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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