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东来剑气满江湖-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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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招“金鼓齐呜”,这苍猿果然还会武功!
许庭瑶又是惊奇,又觉好玩,忍不住又使了一招“将军解甲”,化解来势。
苍猿可不知道许庭瑶只是在试探它的武功,早已激怒得凶睛凸出,毛手挥舞开阖之间,
接连使出“移山填海”、“力劈五岳”、“风雷交击”,三招猛攻,掌风呼呼,势道竟然十
分凌厉。
许庭瑶自然不会把苍猿这一轮攻势,放在眼里,但他心中暗暗吃惊,要是换了一个武功
较差的人,只怕早已接不下苍猿这三招势猛力沉的攻势。
敢情教苍猿武功之人,就是因它力大无穷,周身皮毛坚厚,不怕敌人攻击,教它的都是
强猛进攻招式。
那苍猿一轮猛攻,仍被许庭瑶轻易化解,不由凶心突发,口中低啸一声,身子一侧,竟
然使出一式怪异身法,奇快无比的扑到许庭瑶身前,双爪如钩,闪电朝许庭瑶前胸抓落。
许庭瑶也是太轻视了它,没想到一头畜生,竟然会学这般上乘身法,不由大吃一惊,右
臂抬处,一记“横架金梁”,朝上硬架。
只听“蓬”的一声,苍猿一个高大身躯,被震得离地飞起,直摔出去。
那苍猿确也了得,身在半空,双爪划动,忽然打了一个筋斗落到一丈开外,金睛眨动,
似有怯意,但霎那间,口中厉啸一声,身形又起,再次扑了过来。
许庭瑶待它来得切近,右手向前挥出,这时他用了五成力道,一阵无形潜气,直向苍猿
卷去。
那知苍猿竟然识得厉害,不等潜力卷到,身子向左问避开去,但一闪之后,张着血盆大
口,又纵身扑来。
许庭瑶瞧它纠缠不休,不禁剑眉一挑大喝一声:“孽畜找死!”
正待使出杀手,突然想到自己和苍猿在竹楼前缠斗了这些时候,依然不见有人出来,莫
非阮大哥信柬上“遇阻可出示银链”,即是指苍猿而言。
心念一动,右手急忙探怀取出银链,在苍猿面前晃了一晃。
说也奇怪,那苍猿本来凶睛怒凸,恨不得一下把许庭瑶扑噬抓下,这时忽然瞧到许庭瑶
取出银链,在它面前晃动,顿时低啸一声,状极欢欣,嘻开大嘴,抓头挖耳的只是朝许庭瑶
打量,口中不住吱吱乱叫。
许庭瑶见它瞧到银链,果然态度有了转变,似乎已不再仇视自己,但只不知它这一阵吱
吱乱叫,是何意思?
苍猿等了一会,仍不见许庭瑶有什么动静,似乎已是不耐,口中吱吱的叫着,忽然走近
过来,伸出毛手,拉许庭瑶的衣袖,一手却朝竹楼连指。
许庭瑶这才知道原来它要自己过去。
当下就跟着苍猿走到竹楼前面,抬头瞧去,原来竹楼左侧,还有一道竹梯,竹梯尽头是
一扇木门,门上锁着一把小小银锁。
那苍猿走近竹梯,便自停了下来,张着阔嘴,嘻嘻直笑,毛手指指木门又指指许庭瑶,
意思要他上去。
东方玉《东来剑气满江湖》
第十一章 守株待兔
许庭瑶因阮大哥密柬上也是叫自己住到竹楼上去,这就不再犹豫,举步朝竹楼上走去,
到了尽头,然后用银钥开启小锁,缓缓推开木门。
站在竹梯下面的苍猿,抬头仰望,直等他打开木门,口中发出欢呼,突然长啸一声,掉
头飞跃而去。
许庭瑶并没去理会它,一手按着剑柄,跨上竹楼,目光向四周一扫,禁不住暗暗称奇。
想不到荒僻蛮谷中一所简陋的小楼子,竟然布置得华而不俗,十分精致。
室内东西不多,却是锦衾角枕,文儿绣墩,色色精巧,四壁挂着淡绿绫幔,塌前一只高
脚银烛台,只胜有半支凤烛,儿上一只古铜香炉,篆香已熄,犹可隐隐闻到幽芬。
看情形,这间竹楼,似已许久没有人住,但榻上锦被,依然折叠得甚是整齐,室内也依
然保持得相当干净,只是器皿上蒙了一层薄薄的轻尘。
许庭瑶这一阵打量,心头不禁疑窦丛生,瞧室中布置,分明是一个女子的香闺!
他缓缓走近窗前,推开两扇木窗,谷中景色,全收眼底,也就是说谷中有什么动静,都
可一目了然。
无怪阮大哥要自己住在楼上,“必有所遇”……
哦,蛮谷、竹楼、女子的香闺,莫非这里就是那妖女的巢穴?……
不错!她从鬼王庄逃走,必然会回到此地来……
许庭瑶越想越对,赶紧掩上窗户,只留了一条细缝,以供自己随时张望之用。
天色渐渐昏黑下来,他吃过干粮,移了把椅子,守在窗口。
小山下响起一声苍劲长啸,一条黑影,由远而近。
许庭瑶急忙凝目瞧去,来的原来是那头苍猿,两只毛手捧着许多东西,朝竹梯上走来,
但并没有进屋,只在门外吱吱的低叫。
许庭瑶急忙起身过去,原来它手上捧着的竟是一大堆果子,此时已放在门口,朝自己嘻
嘻一笑,返身自去。
许庭瑶知道它替自己送来的,心中不禁暗暗感叹,这头苍猿,当真灵异,可惜它的主人
是个包藏祸心的妖女。
月华如水,蛮谷中除了飞瀑流响,和群猿的啼声,静宁可喜。
许庭瑶在窗口守候了两个更次,依然不见动静,也就不再客气,脱下长衫,跨上锦榻,
把七修剑放在身边,在床上运功调息。
一天过去了。
两天也过去了。
仍然没见到妖女影子,苍猿除了每日替他送来一大堆果子,从不跨入房门一步。
这是第三天晚上,许庭瑶做完功夫,眼看已将近二鼓,依然“无所一遇”,心想:也许
这次阮大哥没有算准,此地即使是妖女以前住的地方,但她的后面,一定另有主使人,在鬼
王庄被毁之后,她自然急于向主使的人报告经过,不可能会回到这里来。
那么自己岂非守株待兔,在这儿白等?
父仇不共戴天,他决计明天一早,就离开此地,天涯海角,也誓必把妖女和幕后主使的
人找出来。
想到这里,不觉倒身睡去。
迷蒙中,好像听到苍猿在竹楼前面,低声欢啸……
迷蒙中,好像有人悄悄地进来……
忽然,他梦见阮秋水含笑站在床前,轻轻拍着自己肩膀,轻声笑道:“好兄弟,我把人
送来了!”
许庭瑶蓦然惊觉,翻身坐起,睁眼一瞧,床前那有什么阮大哥的影子?原来只作了梦.
啊!不!眼前烛影摇红,灯蕊结花,自己并没有点灯,但银烛台上半支凤烛,已经点亮
了,分明有人进来……啊……
他几乎惊得直跳起来,榻上自己身边、绣被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兰息轻匀,娇滴滴
的睡美人。
妖女!无耻妖女!她果然回来了!
但当他目光朝她脸上瞥过,刹那间,他呆住了。
“会是她?”梦境,自己还在做梦?他揉揉眼睛,定睛瞧去,果然是她,眼前的一切不
像梦境!
她睡得极熟,但秀发散乱,两鬓蓬松,脸色显得憔悴了许多。
她不是毕姐姐,还有谁来?
许庭瑶定了定神,轻摇着她肩头,口中叫道:“毕姐姐……毕姐姐……你醒一醒……”
毕云英敢情被人点了睡穴,但点得极轻极轻,这时经他一阵摇动,倏地睁开眼来。
她发觉这是晚上,这是一间小楼,自己躺在卧榻上,而榻上还有一个男人……
她心头小鹿狂跳,猛然挺身坐起!
“你……”她“你”字出口,已经看清这男人是谁了,她不禁粉脸骤红,睁着双目,惊
喜的道:“许……兄弟,我们……是在梦中?”
许庭瑶舒了口气,道:“这太像梦了,但又不像是梦,毕姐姐,你怎会到这里来的?”
毕云英眨眨眼睛,奇道:“你也不清楚?难道不是你把我救出来的?”
许庭瑶摇摇头道:“不是,是阮大哥叫我来的,救你?毕姐,你是被鬼王庄的人……”
毕云英臻首微摇,黯然道:“我义父听信谗言,本来就认为我有叛教嫌疑,那晚,我约
你前去鸡公山,原想问问义父给你的信上,写些什么?因为据我猜想,义父可能要找你在什
么地方相见,以你武功,绝不是义父的对手,何况害死齐鲁三义的,另有其人,而且我也查
了一些眉目,所以劝你不可前去赴约。没想到义父要我转交给你的信柬,只是一种手段,他
料定我必会约你见面,他老人家便暗中跟在我身后,因此,也证实了我叛教罪名……”
许庭瑶没等她说完,就道:“我知道了,姐姐是被你义父关起来了?”
毕云英点头道:“我被押回总坛,囚在石室之中,今晚……”她说到这里,忽然目注许
庭瑶,问道:“许兄弟,你方才说阮大哥叫你来的?阮大哥是谁呢?是不是那天在无名宴上,
和你坐在一起的那个蓝衣书生?”
许庭瑶笑点点头,正待说:“毕姐姐,你猜阮大哥是谁?”但他还没开口,毕云英又道:
“这就对了,今晚有人潜入石室,只对我说了句:‘我是救你来的,有人等着你呢’。我就
被点了穴道,直到方才你摇着我身子,才醒过来。”
许庭瑶想起阮大哥密柬上“楼居三日,必有所遇”,原来指的是毕姐姐!
她敢情早已知道毕姐姐被她义父关了起来,才故弄玄虚,要自己在这里等候,她却深入
虎穴,把她从石牢中救出。
那么,方才瞧到她站在榻前,拍着自己肩膀,说什么:“好兄弟,人送来了。”也并非
梦境,真的是她!
毕云英看他半晌没有说话,问道:“许兄弟,你在想着什么心事?”
许庭瑶口中啊了一声道:“这位罗刹姐姐,真是奇人!”
毕云英张目道:“你说什么?谁是罗刹姐姐?”
许庭瑶一时说溜了口,脱口而出的叫了一声“罗刹姐姐”,但经毕云英这么一问,不由
俊脸一热,讪讪的道:“毕姐姐还不知道,这位阮大哥,就是玄衣罗刹!”
“玄衣罗刹”这四个字,钻进毕云英的耳朵,不由心弦蓦地一震!
她想起那个满身神秘的女怪物,不用说别的,光是她花样百出的媚笑样儿,只要是男人
都会被她笑掉了魂,就是连自己也瞧得她又恨又爱。
不知她怎的又变成了阮大哥,和他混在一起?她一时只觉满腹狐疑,心头感到不大自在
地,急着问道:“你怎么绕着弯子说话,又是阮大哥,又是罗刹姐姐,没头没脑的,真是急
死人了。”
许庭瑶自然听得出她口风有些不对,当下就把两人别后经过,一字不漏,直到大破鬼王
庄,自己和阮大哥分手,赶来蛮谷为止。
毕云英虽然暗自替许庭瑶高兴,他服了武林中视为奇珍的“大还丹”,八脉已通,武功
精进。
玄衣罗刹既在暗中替他打通经脉于先,又以阮秋水身分和他结交于后,一再替他出力,
究是为了什么?
一个女人家,对一个男人如此尽心竭力,她安着一颗什么心,已可不问而知……
她心头感到再也没有此时的紊乱了,一个身子,似乎虚飘飘的失掉了主宰,尤其这一离
开骷髅教,从此再也不能回去,茫茫天涯,谁是知心?
想到伤心之处,忍不住眼圈一红,珠泪一颗接一颗从眼角滚了下来。
许庭瑶大吃一惊,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惹得她这般伤心,惶急的搬着她一双肩头,低声
道:“毕姐姐,你受了什么委屈?你怎么了?”
毕云英掏出一块丝巾,揾了揾泪珠,螓首微摇,呜咽的道:“没什么?我心里乱得很,
一阵难过,只是想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是竟哭出来了。”
许庭瑶那里肯信,搂着她肩头道:“你一定有什么委屈,放在心里故意这么说的,你难
道连小弟也信不过?”
毕云英突然扑入他的怀里,低头道:“弟弟,我信得过你,我……我真的没……什么,
只是自感身世,今后我是一个孤伶无依的人……”
“姐姐!”她低着头,渐渐抬起来了,那不是她自己抬起来的,而是另一只手把她粉脸
抬了起来。
她话还没有说完,两片樱唇,已被另外两片火热的嘴唇堵住了。
壮健有力的双臂,紧紧拦腰一抱,双双跌入绣榻。
“你……”她口中只含糊而惊颤的说出一个“你”字,塌前烛光骤熄,不再有什么声息
了,虽然未必真个寂寂无声,但已两情融洽,不在话下。
晨曦渐升,小楼上春光旖旎。
毕云英像一只受创的小鸟,也像一头柔顺的羔羊,整个身子偎在他怀里,隐隐啜泣。
许庭瑶却是轻怜密爱,百般抚慰,说了无数在天比翼、在地连理的话来。
毕云英在许庭瑶怀中,抬起一双泪光溶溶的妙目,呜咽的道:“我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
孤儿,从小由义父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