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令-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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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信这种东西最好还是不可不信，不可全信。”厉冰心身边都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人。
“很难想象怕鬼的医生是怎么从医学院毕业的。”
厉冰心能看见鬼，可鬼怕她：“还没请教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律师。钟依心没告诉你吗？”
“如果她说了的话，我就不会来了。”
“为什么？”
“我对律师这个职业有点偏见。”
展少华一点也没动气：“愿闻其详。”
“律师无非是靠帮罪犯钻法律的空子从而中饱私囊的人。”
“按照你的理论，医生岂不是靠别人的病灾来养活自己、幸灾乐祸，和发战争财的投机商一样？”
“既然我们对彼此的职业都没有好感，那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对不起，我的职业不允许我在辩论上输给任何人。其实如果没有医生，人类的寿命不会像现在这样长；同样地，如果没有律师对法律吹毛求疵，现在的法律不可能这么完美。”
“你觉得现在的法律完美吗？”
“人类发明的形容词都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现在的法律确实比奴隶制时代《汉谟拉比法典》之类完美，正如现代人的长寿只是比‘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时代长。”
“展先生，我想你是会错意了。我不厌其烦地相亲是为了找一个会宠我爱我的丈夫，不是一个嘴上不饶人的辩论对手。”
“如果你和我交往得更深一些，会发现我的很多优点。很多人不是见第一面就能看穿的，比如说……”展少华拿起桌上的《海贼王》漫画书，“严肃的医学院教授童心未泯，还会看漫画。”
厉冰心有些不高兴地夺回书放进包里。
“你真的很可爱。”
“可我觉得你很可怕。”厉冰心取出纸笔，摇摇笔杆子就是一长串药名，“少想着算计别人，那只会缩短自己的寿命。这是医生的忠告。”说完就离开咖啡馆。
“谢谢。”当面展少华收下了这份心意，等她走后看都不看就捏成一团扔进厉冰心喝剩的咖啡里，“这方面你没资格说我。”
钟依心提心吊胆地坐在靠近门口的位子上。至今为止厉冰心已经吓跑了十几个法医，她对展少华这个律师实在没什么信心，要是他被厉冰心吓出精神病来她的罪过就大了。钟依心真后悔当初展少华要求见厉冰心时她一时兴奋过度居然答应了。这时上天故意安慰她一般让她看见厉冰心气冲冲地跑出去，展少华却还在那里喝咖啡，于是钟依心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换眼镜了。
“蜂王”又接到任务，这次的委托人是公安局局长叶敏毅的夫人王亚芬。一看见夫人住的豪宅，“蜜蜂”们不禁怀疑交的税都到哪里去了，正如夫人从落地玻璃窗看见这四个小女人在温室里喝下午茶、侃大山时不禁怀疑她们到底是不是杀手。
怀疑归怀疑，夫人还是去暖房见她们：“你们就是‘蜂王’？”
别人都点头，只有厉冰心反问她：“你怎么知道？”
“是厉大小姐吧？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堂堂公安局局长的夫人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黑道杀手？”
“我丈夫和军需处的黄伟警官是老同学，我从他那里听说的。还有疑问吗？”夫人已经有些年纪，却风韵不减，再早几年一定是个绝色佳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个绣花枕头。
“那么请你别再告诉其他你丈夫的同行，不然我们只能灭你的口了。”姬妍直截了当地提醒她。
“姬小姐……”
“是琼斯太太。”姬妍纠正她。因为对父亲恨之入骨，姬妍从来不屑于用父亲的姓氏，如今有男人有本事打动她的心，订婚后还等不到结婚她便迫不及待地随丈夫姓。她这句话引来两个妹妹的嘲笑：“新婚夫妇啊……”
“我们还是谈正事。”夫人提醒她们别越扯越远，“我决不会出卖你们，因为我要你们杀的是我丈夫叶敏毅。”
四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最毒妇人心。”
“这点你们可没资格说我。我知道我丈夫敛财行贿的全部黑帐，但他做得天衣无缝，根本找不到证据，法律无法制裁他，我才向黑道求助。我这也算是大义灭亲。”蜂农要割蜜，必须给蜜蜂砂糖作为交换，对付这群蜜蜂也一样，必须给她们一个足以说服她们的理由。
“该杀。”凌允儿第一个上当，“大姐，接吧。”
“不接。”姬妍想都不想就回绝，“叶敏毅父母双亡，没有子女，按照《继承法》他的第一继承人只有他的配偶你。想雇我们去杀他，侵吞他的财产，扣除我们的佣金还是一笔一本万利的买卖，万一我们被抓住，背黑锅的还是我们。没这么便宜的事。”
“接。”
“不接。”
“接。”
“不接。”
“接。”
“不接。”
“接。”
“不接。”
“接。”
“不接。”
“不接。”
“接。”话出口姬妍才发觉上当，“不接！”
楚凝雪拉拉她们两个：“到底接不接啊？”
“（不）接！”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各执己见。
“厉小姐和楚小姐怎么说？”
楚凝雪朝厉冰心看。
“有什么条件吗？”
“你们得带点证据来证明叶敏毅是你们杀的，我不想花冤枉钱。”
“可杀手就是要做得不留痕迹。”楚凝雪眨巴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
“可不然的话我怎么知道他不是死于别的天灾人祸。如果是死于意外，我不是白雇你们了？”
厉冰心算是明白她的用意了：“那么另请高明。”
“蜂王”正要走，干爹的电话叫住她们：“接不接任务由不得你们。”
夫人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看她们回来：“真高兴你们改变主意了。”
厉冰心想了想：“好吧。你要你的丈夫什么时候死？”
“尽快。”
“那么今晚十一点二十三分四秒他会用领带在卧室上吊自尽，如果他确实这么做，就足以证明这不是自杀。怎么样？”
夫人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同意了。
“叶敏毅是真名吗？”
夫人一愣：“当然是。”
“那么还要一张他的照片，一定要有完整的脸的。”
夫人拿了一张去黄山旅游时拍的照片给楚凝雪。楚凝雪看着照片在纸上写下叶敏毅的名字和具体死亡时间以及方式。夫人以为她写下来是为了备忘。厉冰心为了摸透楚凝雪的能力范围，看过她看过的每一部动画片、每一本漫画书，知道这张纸片是“死亡笔记”的碎片，她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在《DEATH NOTE》中如果一面想着要杀的人的长相一面在死亡笔记上写上该人的名字和死亡时间以及死因，到时候此人便会按照笔记上写的内容死去。）
“蜂王”走了以后佣人来收拾茶具，被夫人阻止，那上面可都沾着“蜂王”的指纹和唾液。
当天晚上叶局长准时上吊自尽了，第二天四姐妹收到的却是警察的逮捕证。公安局局长叶敏毅的夫人王亚芬告她们“蜂王”杀了她的丈夫，证据是一条沾有四姐妹指纹的领带。四个人很合作地随警察走，但拒绝承认与王亚芬有过任何接触。上面对这件事很重视，派来的“钦差大臣”却是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的陈剑侠。
陈剑侠虽然年轻，已经是国家安全局的要员，可在越老越吃香的行业，年轻就不免会被人小瞧。警察局中的警察看见副局长身后跟的浓眉大眼的毛头小伙子，谁都不以为然，正如陈剑侠第一眼见到“蜂王”时一样。审厉冰心的警察一副流氓腔，犯罪嫌疑人厉冰心却像中世纪的贵妇；有几个男警察见姬妍身材好，硬要搜她的身，乔治拼命护着妻子；凌允儿那边更气人，邹骏仁在帮他们修复印机，修完以后开出的价钱是市场价的一半，警察这才想起来他们是犯人，要他们回去坐好；楚凝雪则是陷在一群女警察的包围中，她们一口一个“好可爱的小姑娘”，这个“阿姨抱抱”，那个“姐姐亲亲”……最后见副局长来了，这些让公安颜面扫地的人才有所收敛。目睹眼前的一切，陈剑侠真不想和这样的人做同行。
副局长赶走别的警察，带着陈剑侠亲自审问他们。第一个是厉冰心。
“厉小姐，请问你们的生活来源是什么？”
“以前我用我的工资支付她们三个的学费，我们的生活费是我父母的遗产。现在妍和凝雪已经工作了，我们三个人一起供骏仁和允儿读书。有什么问题吗？”
“你一个人的工资够付三个大学生的学费？”
“我一个人教五个教授的课，每天光是上课就得从上午八点上到晚上八点。”
“你太厉害了。”
“谢谢。”厉冰心带着平和的微笑，好象她是维多利亚时代的贵妇，受邀请到最亲密的女朋友家参加茶会，而不是作为犯罪嫌疑人接受审讯。
陈剑侠给厉冰心安上测谎器，问了一些诸如姓名年龄职业之类的测试性问题以后进入正题：“你是国际杀手组织‘蜂王’的成员吗？”
“不是。”
测谎器显示她没有说谎。
“你认识王亚芬吗？”
“从没听说过。”
测谎器显示她说的是实话。周天冀钻在里面捏着显示心跳的指针。陈剑侠还想问，副局长阻止他，示意厉冰心出去等，叫琼斯夫妇进来。
“对不起，我妻子身体不好，我必须一直待在她身边照顾她。”
陈剑侠想搬出大道理要求一个一个审，副局长阻止他，陈剑侠只好直接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一次舞会上。”乔治回答。
“琼斯先生，你是怪盗DARK BLUE吗？”
姬妍冷哼出声：“就他？”
“国际上都已经撤消对DARK BLUE的指控，就算我是，你们也无权以此为借口拘役我。”
“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有多少收入？”
“先生，在我们那里有两个问题是不能问的——女士的年龄和男士的收入。”
“请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我的工作就是照顾我的妻子，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家庭主夫’，没有收入。”
“那么在你们认识以前呢？”
“我不想说。”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乔治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回答：“做有钱女人的情夫，靠她们来养活我，你满意了吗？”
姬妍都朝他看。
“对不起，Honey，但是你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上帝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见你，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以前做的事后悔莫及了。”
测谎器显示他说的都是真心话。陈剑侠听得一身鸡皮疙瘩：“那么琼斯太太，我们在你的房间里搜出这把远程步枪，请问你怎么解释？”
“连我妻子的个人爱好你们也要过问吗？”
“琼斯先生，这里是中国，不是美国，私自买卖枪支弹药是违法的。”
“我是英国人。”乔治纠正道，“而且你觉得真枪会那么轻吗？”
“仿真枪支也是违法的。”
“违法的是贩卖者，不是购买者。我们是买仿真枪，不是卖，是buy，不是sale，understand？”
陈剑侠被说得哑口无言。
“Honey，你们这里的警察都这么喜欢刨问别人的隐私吗？”
“你刚知道？”
“我早就说我们该回英格兰去住，那里的警察至少懂得尊重个人隐私权。”
“最后一个问题。”副局长开口了，“琼斯太太，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姬妍觉得莫名其妙，还是伸出双手给他看。副局长没说什么就让他们走了，接着是凌允儿，于是审讯室越来越热闹。
其实审凌允儿时还算好，问题是审邹骏仁时她还不肯走。
“你身上的枪伤、鞭伤是从哪里来的？”
邹骏仁低着头抿着嘴唇，什么都不说。
“叫流氓给打的。”凌允儿替他回答。
“流氓？”
“咋啦？”
“流氓怎么会有枪？”
“问你们呀！盯着咱二姐的玩具枪不放，真有枪的坏人你们反而不管，你们这些警察干啥子吃的！现在大白天都有人偷东西，晚上咱平头百姓连街都不敢上。呃还好些，会点拳脚功夫能防身，骏仁哥一点功夫也不会，都给打出自闭症来了。政府养你们警察是干啥子的，吃白饭的？还是拿人民的税去给流氓当狗腿子？……”凌允儿越说气势越大，两个警察被她越说越觉得警察是个比妓女还见不得人的行业，最后邹骏仁拉凌允儿的衣服要她到此为止时她已经爬到桌子上，而两位人民警察已经被她骂到桌子下面去了。
“你……你们可以出去了。”
他们离开时陈剑侠突然伸脚去绊邹骏仁。邹骏仁没注意，一脚踩在陈剑侠脚上，整个人都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