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亲前婚后-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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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明天就要走了,他以后也麻烦不到我了,见鬼,心口居然有点郁闷。
下月十四日夜
两个人的办公室,像坟墓一样冷清,只听见从电脑室里传来的,指尖在键盘上快速移动的声音。我回复了所有的电话留言,打开电脑,随着WINDOWS的启动音乐,显示屏上居然出现了我的照片。那是我吗?照片上那个坐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望着电脑屏幕的人?是我,只是有些不一样,头发挂在耳后,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鼻梁从侧面看不是那么塌,自己的脖颈原来还很白皙,自己的嘴唇,不化妆的时候也会发出淡淡的粉红。
我悄悄往电脑室方向望去,不知不觉间嘴角弯起,这个人,照片什么时候偷拍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电话响了,我拿起听筒,“你好!基金合约办公室。”
话筒那边传来温柔女声,“你好,请找缇墨非。”
“请问哪位找?”
“告诉他,是甄娜。”
我把电话转到缇墨非线上,电脑室里隐隐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三十分钟过去了,电脑室的电话还在占线。重色轻职责的家伙,今天不是很忙吗,居然还有大把闲心跟女朋友讲电话!
电话再次响起,我接起来的时候声音有些不耐烦。
电话那边沉默。
在我以为遇到变态准备挂的时候,听筒里响起久违的男声,“安安,是我,你还好吗?”
接下来的一天,我在繁忙中梦游。机械的接听每一通电话,机械的回复每一封邮件,机械的把每一份报表输入档案,恍惚中好像有人在旁边问我饿不饿,恍惚中好像有一只温厚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
终于当一只手掌在我眼前晃动的时候,梦游时间结束。写字台前,缇墨非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看我,“安安小姐,下班时间到了。”
我像弹簧一样的跳起来收拾东西回家,把包包背好,对缇墨非抱歉道:“缇先生,对不起,我有些急事赶着回家,就在此跟你道别,祝你以后一帆风顺。”
他没多说,伸出手。
我把手递给他,他的手温暖,厚实,握着我紧了紧,头顶传来他平淡的声音,“你也是,珍重。”
我心头某个角落颤动了一下,来不及细想,匆匆走了。忽视了不知是谁何时放在写字台边,凉了的午饭便当,忘了电脑屏幕上有生以来我最漂亮的一张照片。
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那桩让我恨不得踩风火轮冲回家的,所谓的“急事”。
到家后,在那间三十平房的小房间里,我再次思考了两个小时,用二个小时下定决心,最后用二十分钟搞定了我的“急事。”那是一则网上广告,内容如下:“A市,女,22,不美不丑,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头脑清醒,四肢简单,身体健康,,愿与同样寂寞的男士共度,酬金另付。对同伴要求如下:身高5 尺5 以上,体重160 磅以下,五官端正,异形谢绝,身体健康,无不可告人之疾病,否则当场退货。(PS:来信请附照片)”
“与同样寂寞的男士共度,酬金另付”,多么冠冕堂皇,其实是一夜情广告,如果涉及到金钱,露骨一点就是召妓了。22岁的年纪,冲动,执着,狂热,因为现在想来无聊透顶的原因,出现了以上的召妓丑闻。我老公知道吗?知道。天知,地知,我知,他知。全世界除了我,就他一个人知道。因为啊,上天注定这个男人会成为与我扶持到老的亲亲老公。
现在是一月,下月十四日是情人节。过去五年的每个情人节我都会收到来自同一个人的花,但仅此而已,每个情人节我都是独来独往。在我看来,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和没有劳动的劳动节差别不大。
“共度春宵”广告发出去后,我的邮箱受到了来自五湖四海,企图偷鸡不蚀半把米的色狼们的攻击。或许对大多数男人来说,他们可以轻易在脑海中对女人胸部以上移花接木,自由发挥想像,然后跟梦境中的女人做爱做的事,管它三七二十一,闭着眼睛自己爽就行了。
大部分邮件都规矩的附上了照片。玉照上的英雄们如此之美貌,让羞愧的潘安只好绑着石头沉到水里,如此之骚首弄姿,让做了天使的宋玉被人一弹弓打翻下来,恍然间让我有权倾春宫的舍我其谁之感。
可惜,俺有事先申明,俺虽然四肢简单,但好在头脑清醒。再蠢也知道世界上有个叫PS的东西,PS不成的还可以盗版,比如这位爽快大哥,直接把爱得华。诺顿的玉照拷贝过来了,品味不错,如果是诺顿真人的话,俺倒是可以考虑,伪劣版的,免了吧。
在经过一个礼拜的筛选后,终于锁定目标,唯一原因是照片上此男看起来,比其它沉鱼落雁的应聘者都要丑,不过,丑得真实。
性别:男(废话!)
姓名:TIMOFFY(用英文,假的,废话!)
年龄:26(草样年华,照片上看起来差不多就成)
职业:医生(大部分应聘者不是医生就是律师,个个都侮辱俺的智商!什么时候这些钻石王老五都变成找不到女人的铁皮二百五了?)
身高:6 尺1 (俺才5 尺1 啊,算了,将就吧,反正他快乐所以我不快乐)
体重:145 磅(得了,压不死人就行)
于是,经过一番电邮联系,为了保护弱势女性的安全,地点时间我选。
时间:2 月14日,晚7 点地点:小星星旅馆(忘了说,在警察局对面,安全第一。让我们再次高呼纳税万岁!)
今年的2 月14日,为了躲避情人的情人节,第一次将不是自己独过。
风萧萧兮易水寒
2 月14日,小晴今年的情人节注定会是一个痛苦的情人节。不过有些时候,极致的痛苦预示着过去的结束和将来的开始,对我来说,亦复如是。
昨天一夜难眠的结果,是将近下午两点,我才从床上醒来。小星星跟我家相隔至少60公里,所以5 点必须出发,还有三个小时。
我于是用三个小时的时间洗了澡,拉直了天生微卷的长发,化上平时少用的妖艳浓装,假睫毛,烟熏眼,大红唇彩;穿上让我看起来至少老了十岁的黑色紧身连衣裙,金色大珠子项链,棕色长筒靴。我现在不是去和新情人约会,是去和老情人战斗。
我用120 公里/ 小时的速度终于在5 分到七点的时候,冲到了小星星旅馆的停车场。停车场角落停着一辆再熟悉不过,化成灰俺也认得的黑色跑车,他果然来了。205 号房是吧!我拢拢长发,抿抿嘴唇,昂首挺胸,视死如归的踏上征途。
“,烈女一去兮不复还。荆轲好同志……啊……啊……”我边唱着悲歌边向那辆黑车走去,从手袋里掏出彩色万能喷雾剂,开始在车身上涂鸦。
涂完,潇洒的把空筒子踢到车下面,再次确定四周无人后,一脚踩在亮得可以当镜子照的车盖上,我踩,我踩,谁叫你不走正道,当了那个猪头人渣的坐骑,助纣为虐,帮他拉风骗女人!!
最后,看了眼被涂满五彩猪头的车身,被口香糖抹了满脸的车盖,我鼻子里喷出道恶气,往205 杀去。
打开205 房门的时候,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好整以暇的坐在床边吞云吐雾。
“安安,好久不见,你变漂亮了。”我的老情人沙珊冲我打招呼。
我耸肩,“谢谢,不过你脸上的皱纹好像更多了。”
“是吗?”他摸摸脸,“刀刻的岁月痕迹,想抹也抹不掉,男人的悲哀啊。”
我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装模作样,小宇宙上升到极致,爆发,“沙珊,我今天没心情和你续旧情,我来是告诉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沙珊抖抖烟灰,往我身后看去,“是他吗?”
门口立着道高大身影,我几星期前登广告找的临时情人,来人脸背着光,我看不清楚。
“不错,就是他,TIMOFFY ,我的爱人。”话出口,我觉得不对,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我走过去,看也没看的挽住门口男人的手,对沙珊说:“今天是情人节,时间宝贵,房间是我跟TIMOFFY 订的,你请便吧。”
沙珊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狠狠按熄,“安安,你没必要作戏给我看,死心吧,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你这辈子死也忘不了我!”
我挽着男人的手臂开始颤抖,我血腥的幻想自己手上有把冲锋枪,在哒哒声中把对面那个王八蛋扫成马蜂窝。
沙珊走到门口又回头,“安安,下次作戏认真点,找个成熟魅力男士,我太了解你了,这样的青涩小白脸不是你那杯茶!”
在我大发雌威冲过去之前,沙珊口中的青涩小白脸已经长腿一伸,把门踢合上了。
我微讶的抬头,对上男人眼睛后,嘴巴张大了就再也合不上,“TI……TI……MOFFY ……”
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天哪!TI——MO——FFY ”。
男人微笑,露出白牙,“是我,缇墨非。”
六年后的现在,小星星旅馆的情人节对我来说依然清晰得仿若昨日重现。如果说每人都是一个圆,孤独的人就只是一个半圆;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你的另一半在等待,终有一天,你会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圆,这是生命必经的轮回。
那天的205 号房,我经历了一场生命中的感情风暴。愤怒,羞耻,震惊,尴尬,悲伤,茫然……最后离开的时侯,脑海里始终回响着那句歌词,“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该走的终该要走,该来的终究会来。
那天,我问缇墨非,“为什么是你?”眼睛里是不可置信和震惊。
他也问我,“为什么是你?”眼睛里是除了惊讶,还有难以察觉的淡喜。
我捂着脸,无力呻吟,“照片上不是你……”
他恢复平静,“我被死党们恶整了。他们告诉我甄娜今天在这里私会男友,甄娜是我妹妹,今年只有十五岁。”
我倒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当鸵鸟,满心满眼,沙珊的阴影依然挥之不去,‘死心吧,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你这辈子死也忘不了我!'忘不了吗?为什么可以肯定的说出那样的话。第一个不代表是最后一个,可以磨灭万物的时间为我作证,从今夜开始。
那晚的后续本属意料之中,却属意料之外。
我后来知道,2 月16日缇墨非将参加威新兰医学院的毕业典礼,他的一众损友,包括那个不思上进的妹妹甄娜在内,为了给他意外惊喜,泡制出这场荒唐的一夜情戏码。
我聪明反被聪明误,荣登肥皂剧的女主角宝座。
两条即将互不相干的平行线在这一夜出现了交集。
那时候,我愚蠢且偏执的相信,跟沙珊曾经有过的,并且唯一有过的肉体关系是我精神上无法完全摆脱他的原因,我于是决定我可以跟任何一个正常健康的男人发生一夜情,但这个人不是缇墨非,虽然他是最完美的选择。
“缇先生,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我心力交瘁的准备离开。
他一贯性的靠在墙边,声音平淡,“我以为我是你的临时情人。”
“噢,任何人都可以,但是你不行!!你知道这只是一场闹剧!”我语无伦次,只差没揪着头发尖叫,感觉自己好像被剥了壳的鸡蛋,赤裸裸的袒露在他面前。
“如果现在站在面前的是别人,你打算做什么?”
“做情人该做的事。”我已经没有力气在他面前维持形像。
“比方说……”
“扑过去,亲吻,脱衣服,上床!”
半晌,他慢吞吞的说:“那你为什么还不扑过来?”
我怀疑自己听到的,然后我看到他的眼神,是本不该出现在26岁青涩年轻人眼里的深邃,以及某种隐隐燃烧的,愤怒。
我有些被蛊惑了。
他伸出手的时候,我把自己交给了他。
我真的居然跟他在那个情人节的夜里上了床。在他以难以置信的温柔进入我时,我仿佛被雷电击中般想起,“或许这个男人是喜欢我的。”
可能吗?在擦肩而过的日子里,用一朵花开的时间,喜欢上一个人。
做完一切后,躺在床上,精神跟肉体好像刚经历了一场翻云覆雨的动荡。我开始抽烟,缇墨非没说什么,只是起床把窗户推开。
柔和的灯光下,他修长的四肢散发出诱惑的光泽。他回过头来时,我赶紧把目光移开。他坦然的躺回床上,“你是我见过最矛盾的个体。”
“咦?为什么?”
“我身上你该摸的不该摸的都摸遍了,居然会因为看到我的裸体脸红。”
我有些尴尬,“大多数女人都会。”
“比较少见一个风情万种的成熟女郎会把优雅的高跟鞋踩在人家车上,留下一大堆白色口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