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神-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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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惜晚了一步,天龙禅寺被银衣剑客一把火烧光了,不戒不知躲到何处去
啦!”
“我知道,昨晚他曾经悄悄回到火场察看。”
“那他现在………”
“他逃到姥山去了。”廖巧巧肯定说:“我亲见他被几个水贼接走的,水贼是蟠天金龙
程洛的得力头领,过去我见过这些人。蟠天金龙是西巢湖之霸,姥山、孤山西湖面,是他的
势力范围,他有力量左右江左群豪,也有力量包庇任何罪犯。他与巢湖贼神鳌不和,我们去
找神鳌相助。”
“哦!靠山够份量。”姚文仲点头说,幡天金龙不但是西巢湖之霸,也是巢湖所有水贼
名义上的盟主司令人,江左的高手名宿真不敢得罪这位水贼盟主。
“去姥山?”廖巧巧笑问:“姥山是人人可去的地方,记住我站在你的一边。”
“廖姑娘………”
“我不敢说是为了报恩,而是我游历天下,希望经历许多轰轰烈烈的事故,也不至于白
活一场。”廖巧巧说得眉飞色舞,带有几分男子汉的豪壮神采。
可是,她貌如春花,怎么看也豪壮不起来,倒像是向爱侣撒娇的少女。
“要学南门灵凤吗?”余豪大笑:“呵呵!巾帼女英雄太多,保证天下大乱。”
“你不要笑,我是当真的。”廖巧巧正色说:“我知道姑娘们最终是要下厨房的,但在
下厨房之前,也有权看看厨房外的世界,有权放眼天下增长见闻。”
“你完全对,任何一位姑娘,都有权做一个不平凡的女人。”姚文仲笑笑说:“老一辈
的武林四女杰行侠天下,搞得有声有色。尤其是妙手慈航徐佩,出嫁后相夫教子二十载于
兹,迄今仍为武林人士所称道赞扬,她活得比大多数男人出色。”
“那么,你同意让我和你们一同闯姥山江左英雄会了?”廖巧巧抓住机会不放。
“我和余兄没说过要去姥山呀!”
“但你要去的,是不是?”廖巧巧毫不放松。
“也没有去的理由呀。”
“不戒禅师就是理由。”
“你可别想错了,姑娘。我找不戒,是想向他打听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很可能他毫无所
知,知不知都不伤和气。他为非作歹与我无关,我也不曾亲见他伤天害理杀人越货。我又不
是执法人,执法人也必须有苦主原告罪证确凿,才能定他的罪。所以,你千万别误会我找他
是为了行快仗。”
“那………你找他要问的事是……”
“想向他打听家师的下落。”
“哦!令师是………”
“笑夫子。”
“宇内六怪之一的沈老前辈?”
“正是他老人家。”
“也许我可以指点你一条明路。”廖巧巧一语惊人,神情认真而非信口开河。
“真的呀?廖姑娘,请说。”姚文仲大喜。
“去九华山庄。”
“天下五庄的第二庄?”
“是的,我与梅老英雄的爱女梅英华小有交情,曾经听她说过,六年前在颖州入河南途
中,曾经发现令师的踪迹。当时我未留意,她也语焉不详。”
姚文仲二怔,想起在颖州与乃父见面的经过。他打了开封五义,遭了暗算,有一位女扮
男装的小娃娃帮助他。
事后,他老爹告诉他,小娃娃的同伴,那位中年人是九华山庄的内庄总管,大名鼎鼎侠
名四播的神鹰许纯阳。
那么,九华山庄的人,那时知道笑夫子的行踪并非奇事。至于他与乃师在界首遇险,乃
师失踪,九华山庄的人不可能在场,发现踪迹当是指颖昌的事故,踪迹与下落是两码子的
事。
“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的。”他失望地叹口气:“这几年,好像九华山庄的人重新在江
湖行侠,但声势已不如往昔,连第一庄仰云山庄也盛而后衰,目下已由原先名列第五的涤尘
庄,升上了第一庄宝座。有好子弟在外扬眉吐气光大门楣,确是最得意的事,银衣剑客确已
成为这一代的顶尖儿作风云人物。”
“你不想取而代之?”廖巧巧试探地问。
“我?我的事忙着呢!”他不作正面答复:“天色不早,该早膳了。”
“我是年初在九江,碰上英华小妹的,她已经正式外出行道历练了。”廖巧巧随在他身
后往小村走:“现在过江去找她,不知她是否在家呢。”
“这件事以后再说。”姚文仲随口敷衍:“也许,那也算是一条线索。”
四人谈谈说说,沿官道到达村口前的三岔路口。
“有点不对。”余豪突然叫,伸手拦住了姚文仲,虎目炯炯向村口注视。
路侧有排水沟,两旁有树林。村径长不及百步,站在三岔路口可以看到村内的动静。
栅口内不见人踪,静悄悄有如死村,静得太反常了。四人分别寄宿在村内,对小村应该
不陌生,虽则他们半夜就在火场附近看邻村的人救火,今早尚未返村。
“好像村内到了一些令村人害怕的好汉。”廖巧巧脸上涌起警戒的神色:“会不会是银
衣剑客去而复来?按情理应该不是他。”
“不对,就是不对。”姚文仲说,毕竟他在随笑夫子学艺期间,一直就在江湖浪迹:
“村内确是有警,但如果是计算我们的人,会做得这么明显吗?”
“是呀!应该保持原状,让我们毫无戒心昂然直入,岂不正好中了圈套?”余豪恍然
说。
“所以………”
“所以什么?”
“这里才是呆瓜站立讨论的地方!屏住呼吸退!”姚文仲大叫。
叫晚了,水沟与村林中强敌骤现,足有二十名之多,左手的喷筒迎风挥舞,右手的刀剑
光芒打闪。
一阵昏眩,一阵恶心。
原来在他们扮呆瓜,讨论村中可能有变时,有毒而且有迷香成份的无色无味气体,已经
在空间里流动了。
姚文仲憬悟时,事实上他们已经嗅入了不少毒物。
最平常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那些挥动的喷筒中,有几具外型特殊,喷出的物体细小,令人防不胜防。假使认为筒仅
能喷出毒物与迷香,那就栽定了。
生死关头,人的求生意志,可以决定生死。你想生,就会产生勇气和能力,即使活不
成,所表现的必定是勇者的形象。
姚文仲已面临生死关头,他再次发挥了勇者求生的勇气和信心,神动意动,神功陡发,
一跃四丈如获神助,在呐喊声中,不可思议地钻入路西的树林,眨眼间形影俱消,草木簌簌
声瞬即寂然。
有三个人拚命追出,而且发射了几枚暗器,但追了百十步,乖乖地放弃退回。
山脚下的密林内,隐藏着一座简陋的小布帐。这种小布帐形如人字,只能供一个人在内
睡觉。
已经是近午时分,帐内钻出一个瘦竹竿似的中年人,穿一袭黑衫,腰带上插了一把连鞘
剑,一双吊额眉加上三角眼,真像个黑无常。
伸伸懒腰,似乎这一觉睡得很香甜,满意地深深吸入一口气,伸展双手然后鼓掌三下。
村林茂密,野草棘荆高与人齐,视野有限,附近看不到人踪。
草声人声,一旁钻出一名青衣大汉。
“属下听候吩咐。”大汉行礼欠身说。
“搜的人回来了吗?”中年人问。
“只有第四组的人还没回来。”
“没有消息?”
“是的,所以不敢前来打扰长上歇息。”
“每天昼夜不断奔忙,真累人。”中年人似在发牢骚。“俘虏呢?”
“捆在林中。”
“带来,我要问口供。”
“属下遵命。”
片刻,被牛筋索背捆双手,脚下也加了牛筋限步索的余豪,被一名大汉拖拽而来。
廖巧巧与小菊并没受到优待,同样捆得结结实实,同样被两名大汉分别拖来。
三名大汉都是处理俘虏的行家,熟练地将三人分别捆在三株树干下,动弹不得。
中年人不住阴笑,手捻鼠须不住在三人面前往复走动,三角眼不住打量俘虏的浑身上
下,像在审贼。
最后,中年人信手折下一段两尺长的拇指粗树枝,掐掉叶成了一根尺余长的小棍。
“你爹有几个儿女?”中年人用小棍顶住廖巧巧的下颚向上抬。
“南昌廖家从不假装神秘,三子两女从不瞒人。”廖巧巧咬牙说:“你们把本姑娘用诡
计擒来,到底有何用意?你说吧。”
“以后你会知道的,嘿嘿嘿………”中年人狞笑:“目前,我还无权处置你。”
“你还有主子?”
“廖姑娘,不要逞口舌之能。”中年人脸一沉:“惹火了我,对你将是最大的不幸。”
“现在你可以说这种狠话。”廖巧巧的内刚性格暴露出来了:“当南昌廖家的人,仗复
仇之剑出来找到你时,你再说这种话才算英雄。你不要以为本姑娘主婢是单身闯荡江湖的,
本姑娘被掳的消息,可能已经远传出百里外了。你在阳关大道上做出这种世所不容的绝事,
绝对瞒不了人的。要杀要剐,你瞧着办好了,南昌廖家报复之惨,将是空前绝后的,你等着
好了。”
中年人怒火上冲,举棍便打。
“住手!”一旁出列一位蒙面青衫客:“在未擒获姓姚的灭口之前,你负得起责任吗?
消息传出,南昌廖家号召天下群雄云集江左。不必查也会找到我们,想想看会有何种结果?
哼!妄动。”
“这………”中年人气消怒降。
“幸好我及时赶来。”蒙面人冷冷地说:“你永远不能独当一面,永远任性妄为不堪重
用。小丫头说的是实情,她暗中有人保护,即使姓姚的死了,在未查出她的暗中保护人加以
灭口之前,她如果有了三长两短,将是一场大灾祸。”
“没有什么好怕的,哼!”中年人依然嘴硬。
“你当然不怕,双肩担一口,死了拉倒,其他的人呢?激起武林公愤,要枉死多少人?
你退下。”
“是。”中年人悻悻地走了。
蒙面人瞥了廖巧巧一眼,不再理会,目光转投落在余豪身上。
“余豪,你出身何人门下?”蒙面人问。
“紫虚散仙。”余豪坦然说,他没有隐瞒的必要。
“哦!难怪,三散仙的门下,果然不凡。”蒙面人眼神一动:“那姚文仲呢?”
“在下与他结交没几天,只知道他是宇内六怪中,笑夫子的门人。”
“你相信吗?”
“这是事实。”余豪毫不迟疑地回答:“他这次来找不戒禅师,就是要向贼秃查问笑夫
子的下落。笑夫子六年前在颖州界首集失踪,出事时有血手瘟神在场。姚兄去找血手瘟神,
瘟神已经遭报,所以姚兄必找瘟神的知交不戒讨消息,在下只知道这么多,诸位到
底………”
“你不必多问。”蒙面人摇手,接着低头沉思。
“阁下,你总不能要在下死得不明不白吧?”余豪大声说:“你们怕什么?在下出道没
几天,既无朋友更无权势,家师不会过问出师门人的恩怨,不会有人替在下仇雪赠恨,还怕
在下逃脱不成?”
“算来你的来头不小,辈份也与在下相等。”蒙面人说:“你的生死,决定权不在
我。”
“在谁手上?”
“不必问。也许,在你自己。”
“我自己能决定?”
“日后自知。姚文仲可能藏身在何处?”
“天知道,他像个孤魂,对野宿露营有偏好,在下也跟着餐风露宿。这次他和我投宿在
小村里,事先谁也没有计划,甚至连追踪不戒的计划都没有,谁知道他躲到何处去了?”
“你们要追踪不戒,应该知道不戒的去向。”
“只知道贼秃与崩山皮坚交情深厚,猜想可能躲到皮家去了。”余豪毫不迟疑地说谎,
有意将蒙面人的注意力放在皮家。
当然,他知道姚文仲决不会到皮家活动。
“姑且相信你的话。”蒙面人说。
“在下没有胡说的必要,姚兄的所行所事,也没有见不得人的苦衷,咱们自问还没得罪
过人,实在想不起诸位为了何事如此煎迫。”
“你们妨碍了某个人的事。”
“谁?”
“日后自知。”蒙面人口风甚紧:“好好休息,不久就会有人来拉走你们,千万不要妄
想逃走,那是不可能的事,任何妄动皆可招致可怕的惩罚。”蒙面人说完,_背着手缓步走
了。
一名大汉出现在一旁的大树上,跨横枝而坐,居高临下向四周监视。
四周,必定隐藏着不少人。
“余公子。”廖巧巧低声问:“姚公子会设法救我们吗?”
“那是一定的。”余豪肯定地说。
“敌势太强,也………也许,他见状远走高飞了。”廖巧巧不胜忧虑地叹息一声。
“别人会,姚兄不会。”余豪说得斩钉截铁。
“你对他相知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