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北京-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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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一挑,有股大义凛然,你尽管放马过来的气势。“你看首体的麦乐迪怎样?那儿环境还凑合。”好吧,我就去接受一下你的教育,走!“周坚的电话还在手包里,从乱舞的群魔中找出他们两个不异于大海捞针。我得想点别的主意。
把瓶子里最后一点酒倒在杯子里一口干掉。我让女孩稍微等我一会。楼下的台上已经开始了热舞。我从后边绕上去,看着姑娘们露出的大半个后背,竟然有些口干舌燥。人民币永远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一百块钱就让DJ的麦克风里传出可爱的声音“正在跳舞的周坚先生请注意,您的朋友正在男厕所等您,希望您尽快感到,否则,后果自负。”比起乌烟瘴气的舞池,厕所里明显清净许多。如果不是小姑娘在等,我还真不想出去。在水池边洗了把脸,在镜子里看看自己的尊容。满脸都写着绝望。周坚急匆匆地冲进来,拍着我正趴在水池的肩膀“怎么了,兄弟,有人找茬吗?”我甩了他一脸水珠子“去你大爷,向来都是咱爷们惹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欺负咱们了?我他妈柳上一个,挺有个性,要去麦乐迪,你们这对狗男女过去吗?”周坚琢磨了一会,“我得跟菲菲商量商量。”我哪里等得及他去请示汇报。“那我就先杀过去,你们要是过去的话,就打车吧。”我从丫的手包里抽出一部分钱,然后把手包塞到丫手里,飞速爬上二楼。
“我还以为你临阵脱逃了呢?”小姑娘浅笑着说。我没回话,直接拽起她的胳膊,往下走去。车里的空调总算加了氟,还算凉快,没让兄弟现眼。“咱们认识半天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把车拐上白颐路,问那姑娘。“你就叫我云彩吧,你不是要带走点回忆吗?”“那我岂不成了徐志摩那垃圾,您别寒碜我了。咱们还是夫妻双双把家还,你七仙女,我董永得了。”我趁挂档的时候摸了一把她短裙下光滑的大腿,手感很好,她没什么反应,只是扭过脖子,把脸贴到了旁边的玻璃上,让我看不见表情。火山离首体太近,一会就到了。麦乐迪楼下的栗正酒吧是我读书时经常光顾的地方。现在的年轻人,知道栗正这个名字的估计已经不多了。没有小姐的麦乐迪生意异常火暴,我们差一点就要排队。
首先是试探曲目,两个人合唱了一首《东方之珠》,云彩明显对我的摇滚风格不太适应,提议各唱各的。我求之不得,狠狠来了首《无地自容》,然后心猿意马地对付起啤酒来。她的歌唱的一般,但很投入。我把麦留在对面的沙发上,坐到云彩旁边,手自然地揽上她的腰际,真他妈纤细,我在心里暗叹。周坚和胡菲菲来的时候,我的手已经爬上了云彩小巧的胸脯。在连续讲了几个荤段子都没引起注意后,周坚果断地抓起了麦克风,和菲菲合唱了一首《选择》。可能是酒力上来了,云彩开始有些慵倦,我的手指也不能调动她的激情。胡菲菲出去接电话了,周坚在声嘶力竭地高唱:拍拍我的肩/ 我就会听你的安排/ 摇摇摆摆的花呀/ 她也需要你的抚慰/ 别让她在等待中老去枯萎/ 如果这欲望她真的存在/ 你就别在等待/ 因为那团火在我心中烧的我实在难耐呀……音色沧桑,有如发情的公狼。云彩倚在我的肩上,睡意朦胧,包房里的灯光被我进来时调的很暗,使屋子里显得暧昧。我抄起一把云彩的头发凑到鼻端,除了酒气,一无所获。胡菲菲一回来,我搀起云彩,决定离开。
她已经不能走路,基本是被我拖着前行,后来,我索性把她抱起来走。到了车跟前,她连站都懒得站,我只好让她趴在机器盖子上,好腾出手来开车门。已经是凌晨,稍微有些风,云彩绵软地趴在那,短裙偶尔被吹起来一点,很性感。找了几本杂志垫着头,把她放到后排座上躺下,我轻轻打着车子,向石景山进发。阜石路上很冷清,车很少,车灯将路面照的崎岖不平。快到沙石场的时候,我把车拐进了路边的一片荒地。把车里的灯拧亮,我爬到后坐上,试图点燃云彩,还是没能奏效。她喝的太多了,根本就没有反应。想想几年前和老骆在西外,也是在汽车后坐上,跟姑娘缠绵的情形,不得不哀叹自己真的老了。年轻的时候,谁会在乎女孩的反应?可现在,没有她的配合,自己竟然意兴阑珊!!电梯早就没了,把她扛上九楼,我的体力已经基本透支,积攒了半宿的欲望全被疲劳给消灭了。本来打算找张毛片激励一下斗志,转念一想,这又何必?我拍了拍她的脸颊,问她洗不洗澡,手被她厌倦地推开了。冲了个凉水澡,赤裸着身体出来。从冰箱里弄出瓶啤酒,坐在沙发上端详着这个喝醉了的,眉头紧皱的姑娘。
她很单薄,有种惹人怜爱的美。趴在床上,头发散乱。旅游鞋里是双绣着粉色小花的短袜,腿细而直,透出股稚气的清纯。我过去帮她脱下鞋袜衣服,轻轻把这个赤裸的小羔羊揽到怀中,关上了灯。天快亮的时候,我们终于进入正题。她的紧张和生疏让我有些不解。
接到周坚汇报战果的电话,已经是11点多钟。习惯性地摁下手机的重拨键,屏幕上竟然没有应该谈好的价钱!看来,这个把自己称为云彩的姑娘,不够敬业,喝酒竟然喝到连价钱都不讨论的地步,我对她有些失望。在事后,清醒的状态下,讨论价钱无论如何都是件尴尬的事情。电话也把云彩吵醒了,她拢了拢头发,故做老练的冲我一笑,弄的我很不好意思。“云彩,我请你吃中午饭吧。”我是明显给她台阶,职业的姑娘会乖巧地说,还是我请你吧。然后我问该给你多少钱,两人就把昨天晚上的疏漏给弥补了。没成想,云彩却说道“好啊,你想请我吃什么?”我操,太不上路了。
云彩没带包,运动工具是我的库存。衣服被她带进厕所洗澡去了。我手里捏着平常最高收费标准的钱团团转,怎样给她呢?当然,我心里认为她还不够挣这个标准的资格。可谁又让你高阳昨天晚上不讲好呢?“先等我把头发晾干了,咱们再去吃饭好不好?”她顶着块毛巾从厕所里出来,衣服已经穿好了。两人并排坐在床上,她不停变换着电视频道,我却满脑子空白。
午饭是在五棵松的金百万吃的,经济实惠。两人都吃的很积极,满脑门子汗珠。可她还是不提收钱的事情。我只好旁敲侧击“云彩,你平常都在哪些地方上班?”因为小姐们的地点一般都不固定,定期换一些娱乐场所。她很惊奇地抬起头“哪些地方?有哪个我就烧了高香了,明年就毕业,我连实习单位还没找到呢?要不,怎么会郁闷的出来喝酒,还碰上你这个老流氓。”我操,彻底完蛋了,我睡了个非职业的姑娘,甚至连兼职都不是。真他妈没起子。我在心里暗骂自己。就快失业了,还睡一个很快就踏上失业前奏的姑娘!这不是给自己寻霉气吗?
不过云彩好象很洒脱。没有乱七八糟的怨妇行为,让我放心的同时,也多少有些愧疚。把她送到民族大学门口,在我低下头准备进车里的一刹那,她轻轻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叫何彩云。”
在90年代中期,北京有两种人比较让人生畏。一是拉保险的,一是搞传销的。在运动战方面,他们异曲同工。前者呢,采取地毯式轰炸,基本见门就敲,见人就称熟,搞的好多单位在门上“谢绝推销”的条子后面特意加上一句“包括推销保险的”。后者呢,则是专从熟人朋友下手,苦口婆心,不把你发展成下家,绝不罢休。一个有精卫填海的勇气,一个有愚公移山的决心,朋友里要同时有这么俩主,你当和尚的心都有。不过,在阵地战方面,保险可比传销逊色多了。拉保险的大多采取男女搭配的劳动定律,在街头摆上张桌子,向人们普及保险知识,成功率不高,而人们的驻足率,则更多取决于那对男女的姿色。传销可就不同了,往往声势浩大。租用某个宾馆饭店的会议厅,招揽上几百甚至上千号人听讲。几个语言很有煽动力的傻逼,在台上表演穷人乍富的快感,诉说短期发财的容易。效果相当好,当场就会有很多傻逼成为带他们来参加会议者的下家,抱着发财梦慷慨解囊,买下那些比同价值产品贵好些的东西。
后来,“非法传销”给取缔了。当然,当年折腾很欢的大户们自然是合法的。因为毕业后失业那段无所事事,听了很多传销课,所以落下了后遗症。现在连听“疯狂英语”什么的都感觉是在听传销。不过相比“疯狂英语”,乔敏他们卖这种核酸的行为方式则更象传销。租用了太阳岛宾馆的会议厅,不知从哪骗来群老头老太太,瞪着浑浊的眼睛,坐在台下认真听讲。台上是所谓专家在讲述核酸对人体的作用。我被乔敏征召过来当义工,负责给每张桌子摆上矿泉水,放点水果。秋天眼看要到了,怕死的老家伙们开始进补了,保健品的春天来了。来的人太多,把听课的人安排好后,我连坐的地都没了,再说,看着那些老家伙,听着台上那傻逼满口东北大茬子也腻味。干脆,拎瓶矿泉水,找了个楼梯口坐着喘口气。时代在进步,我们卖保健品的时候,还跟卖保险的似的,弄几张桌子,在劳动人民文化宫或地坛公园,普及知识,整个一小米加步枪。瞧人现在,气势多足啊,洋枪大炮。他姑父的,怪不得保险行业一直不匝地,而传销一度如火如荼,不承认方式方法,不承认从业人员的智力差别是不行的。
太阳岛宾馆是大庆石油管理局在北京办的,条件不错,服务员大多是东北姑娘,除了口音被赵本山之流糟践的让人反感外,人都还算挺漂亮的。兄弟收成好那会,曾带姑娘在这开过房,也曾有吃点窝边草的打算,但因为年少羞怯而没能成功。现在,脸皮是厚了,可兴致也没了,身体也不成了,银子也不多了。只能坐在这楼梯口,看着来往的姑娘们或细或粗,但基本光滑的小腿了。
核酸知识推广会从下午2 点半开到四点半,当场卖出去80几盒。订出去接近200 盒。听我中央台的老乡讲,专卖店卖一盒的毛利是70块,开会当场卖的毛利是60块,怪不得乔老板娘的脸都快笑开花了。乔敏张罗着把老家伙们送出宾馆大门,我呢,跟一拨服务员小姑娘收拾残局,跟他们调笑,真是乐趣无穷。“高阳,你干脆别回去了,帮我把条幅,产品什么的收拾一下,跟我们一块吃晚饭得了。”乔敏抹了把汗,亲切地对我说。“老板娘,您还是赏点工钱我自己出去对付得了,哪里好意思跟你们共进晚餐呢?”我抱着条幅奔门口走,叫出租车,头也没回地说。说实在话,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乔敏是一定会把这当笑话听的。“那可不成,要钱没有,要饭有一顿,你还得帮别的忙呢!”我一听,得,没跑了,就算不吃饭,帮什么忙也得听啊。
在出租车里,我跟乔敏说“你这么个挣法,太快了。干脆别让老骆卖什么礼品,一块鼓捣核酸吧。”乔敏笑了笑“你以为回回都能这样啊,一个月开四回会,剩下的三回加起来,也卖不过这回的一半!”“为什么呀?”我有些不解。“今天来的这些人,很多人是核酸的老用户,骆石平请核酸北京区的经理,吃了两回大三元,几千块砸进去,才搞来的资料,这相当于把北京各区要在近期买的用户给弄来了,大大超越了石景山店的经营范围。人家经理还要做下去,这次送个顺水人情,给你壮门面,说出去也没什么大错,第一次会嘛。不可能回回这样,早就说了,下不为例。”我对老骆的公馆能力毫不怀疑,我惊奇的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愿意买?难不成这玩意还真有用?乔敏继续给我上课“但凡保健品,对条理身体多少会有点帮助,再加上伪专家的吹嘘,心理暗示就会很强烈,其中一部分用户买就是这个原因。另外一个呢,就跟你的帮忙有关系了。很多老家伙,医药费全额报销,或者,每月有上限,没花到怎么办,那就随便买,总之,不能便宜了政府。可有的单位报起来比较麻烦,必须是医院的票。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我一听头都大了“姐姐,我最怕进医院了,也没有医生朋友,这活让我干,不如找周坚。不管西直门,阜成门,还是中关村的发票贩子,丫都倍儿熟,要真发票假发票,就一句话的事。”
到了乔敏店里,我趁她去对面银行存钱的功夫,从柜台里顺了两打杜蕾斯。看店的小姑娘红着脸问我“您是不是等我们老板娘回来跟她说一声?”我答非所问“是不是觉得我用量太大?唉,身体好,没办法。对了,前两天不是还买一打送仨吗?怎么没了。”新来的小姑娘还是很忠于职守的,向兴冲冲回来的乔敏汇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