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紫菀 作者:紫夜未央(晋江2012-07-04完结)-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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膊晃
“见过德妃娘娘,娘娘进宫后,华安也应琐碎事情耽搁,一直没能进宫给娘娘问安,实在罪过。”
依旧是守礼温婉的华安郡主,难怪宜妃会喜欢这个儿媳妇。我笑着回道:“宁王妃客气了,昨个儿听得皇上说起宁王在江南办了漂亮差事,倒是在此恭喜宁王妃了。”
“不敢,宁王不过本份办差,倒是母妃很欣喜,太久没有见着儿子,母妃也很是念想。今日我才特地与宁王进宫参见母妃。”
我点头,宜妃虽刻薄,但对宁王是真好,做了母亲该做的一切。我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相视一笑,擦肩而过。总归相识一场,到头来,却形同陌路,这样客套简短的对话,就是比不曾相交的其他宫里娘娘还不如…
感慨着一路漫漫走着,不久后,却听见一阵琴音。一曲《夕阳箫鼓》,依旧是婉转清亮,却多了份泉水潺潺之感,琴音清脆不含一丝杂质,悦耳至极。
我沿着琴音处慢慢走去,熟悉的曲调让我忆起曾经,看着远处亭内身姿,我有一瞬回到年少时。也是在这里,我曾静静听着恪哥哥弹琴,那时心里满满是钦慕。
就这样隔着距离,我静静聆听,他轻拨慢念。一年不见,他的琴艺又增进不少。
一曲毕,在我回神之际,他已迎面向我走来,“我记得,梓菀最喜欢听这首曲子。”
你记得么?我的心思总自己小心呵护着,就怕泄露给你,那时少女怯怯的害羞,恍如隔世般的记忆,我已经拼凑不全了,只能笑笑:“宁王如今该称呼本宫一声母妃。”
我看见他脸色微变,低低一叹,“你恨我。”
他用的肯定语气,至少让我心里舒畅,原来他也觉着,我该恨他。不过,我为什么要恨?你我,原就什么都不是,你不过让我认清了许多事情,按理,可是应该感谢你?不过,感谢也不适用于我们之间。不,没有我们一词,只有德妃与宁王。
“宁王说笑了,即便宜妃与本宫有些小摩擦,本宫也不会是非不分的迁怒宁王,何来恨一词。宁王是皇上疼惜的孩子,自然便是本宫的孩儿。”
他脸色渐渐苍白,看了我许久,却只是叹息,“你从来不与我说心事,当初你就没有想过来问一问我…你我之间,一点信任都没。”说完转身回去。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却也不想探究,过去的,我从不追忆,如今我明确着自己的路。随后我亦转身,却被身后宁王叫住。
我诧异转头,他不是离去了?只见他怀里抱着刚刚弹过的琴走近,凝视着我:“这是九霄环佩琴,我记得,你很喜欢。”说完将琴送到我怀里,“拿去吧,本就是特地为你寻的。”
九霄环佩琴?眼神随着他离去的背影转回,盯着怀中琴发呆。这是已然失踪百年的九霄环佩琴?古琴中的最精品…
琴身大气古朴的雕花,还有刚刚宁王弹奏的悦耳音质,都在告诉我,这便是九霄环佩琴,那架我曾与姐姐玩笑说要做娶我聘礼的古琴。然而今时今日见着它,拥有它,却是无比讽刺…
…
“啪” 我听着树枝断裂声,转头看向发声处。却见着意外之人,张婕妤!
她亦尴尬冲我一笑,“见过德妃,臣妾不过来这园子赏花的。”
欲盖弥彰的一句话,显然,刚刚我与宁王的对话全入了她的耳朵。虽说我话语并无什么,但宁王说的做的,都难让人相信我们没有什么。
我眯眼看着她,正想着如何让她消失在后宫,才听见她叹息,“德妃还是不记得我。”
我讶异,这是她第二次说这话了,我们,应该认识?
“第一次与德妃相见,也是宁王在场的。那是,德妃不过十六,还是承德郡主。”
我打量着她,突然觉着,好似有些眼熟了,十六岁?那时的张婕妤还没入宫啊。“你是?”
“郡主偷溜出宫那次,可记得救下一个可怜的女孩。”
我突地恍悟,她便是那个被何则鸿调戏的姑娘,得了我出手相救的那位。那时她一身粗布衣服,满脸是泪痕,倒是让我一时记不得了。果真是个清秀佳人,何则鸿眼光不错。“你母亲,如何了。”
随口一问,却见她脸色丝丝暗淡,“母亲在那年冬天便过世了。不过我却永生记得,是郡主给了我陪伴母亲最后半年的机会。”
呃,这还真是个意外,不想在宫里能遇着她,遂点点头,“不用记恩,我也曾有过母亲。如今你也是熬过来了,自有享福日。”
“德妃说笑了,这深宫里的寂寞,德妃也是清楚,当日不过为糊口去了工部尚大人府上做歌女,却不想被他送进宫讨好皇上。如今尚大人犯事,我亦是孤苦了,在这后宫,不过是度一日算一日。”
尚大人?那个河堤偷工减料,被判了死刑了的原工部侍郎?我仔细瞧了一番张婕妤,还记得那年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无助纯粹,如今却被困在深宫…
“我也没有盼头,本是等着老死深宫,却不想遇着德妃,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报了您当年大恩。”
难怪她数次出声帮我,我总以为是为了讨好我,原来还有这般缘故。不过,毕竟几年不见,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必粉身碎骨,说得这般吓人。不过今日恩情,就当你还清了。”说完抱着琴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更新慢了,这周又是上班又是搬家的,比较忙。。。之后尽量日更了,不然完不成任务鸟~
☆、第33章 祭天
济伝坛专门用于祭天,台上不建房屋,对空而祭,称为“露祭”。祭天陈设讲究,祭品丰富,规矩严明。
在坛上共设七组神位,每组神位都用天青缎子搭成临时的神幄。上层圆心石北侧正面设主位皇天上帝神牌位,其神幄呈多边圆锥形。第二层坛面的东西两侧为从位日月星辰和云雨风雷牌位,神幄为长方形;神位前摆列着玉、帛以及整牛、整羊、整豕和酒、果、菜肴等大量供品。
上层圆心石南侧设祝案,皇帝的拜位设于上、中两层平台的正南方。济伝坛正南台阶下东西两侧,陈设着编磬、编钟、鎛钟等十六种,六十多件乐器组成的中和韶乐,排列整齐,肃穆壮观。
跟着皇上起驾至济伝坛,钟鼓声乐响起,预示大典开始。我面色凝重看着祭坛上的几方位置,心下讥笑,好戏就要开始。
由着礼部官员地迎接,我与皇上步入祭坛,时辰快到了,在官员领着我们上台阶,走向拜位时,我停顿下来,“上边设三个位置,是何意?”
我的话语许是惊着了官员,我想,后边跟着的宁王应也是诧异了。
“禀娘娘,皇上后边的两个位置是留给德妃娘娘和宁王殿下的。”官员弯腰恭谨答道。
“撤下后边两个位置。若本宫没有记错,厷玥的祭天规矩,祭拜者只能是帝后与储君。”
感觉前边人冷汗直流,颤颤道:“额,回娘娘,皇后仙去,理应由德妃代替,而太子殿下不在,便由宁王代替。”
“胡闹,祖上规矩不能废。特别祭天,那是祖宗传下的大事,必须帝后与储君才有资格跪拜天神。即便皇后仙去,本宫也不能代替。更何况太子殿下好端端在西北,你却让宁王取代他的位置?这样胡乱设位置,你存心陷本宫和宁王于不忠不义?本宫从未有念头登上后位,我想,宁王也没有篡夺太子位的野心吧。”
一时间大家都不敢答言,我把话说到这份上,谁敢质疑,那就坐实宁王图谋太子位的言论。最后还是宁王开口,“德妃说的是,李大人做事太欠考虑了,好在德妃心细,否则倒真是陷本王不义了。”
我对宁王笑笑,“王爷自然是没有那个意思,底下人不会做事,王爷也别置气。”
宁王回我一笑,并未答言,倒是前头皇上听完我们的话语,不置可否地上了高台,开始了祭天仪式。
…
累了一天,待回到子宸殿,我便倚靠在榻上,唤了小丫头给我捏捏肩膀。“苏玖还没回来么?”
“回娘娘,苏姐姐刚回来过,又被一个公公叫出去,看那公公面色,好似有挺重要的事情。”
我点点头,“淡眉那,今天好些没。”
“淡眉姑姑已经可以下床了,如今齐太医在姑姑房间看诊。娘娘要不要去看看?”
齐珩来了?摇头,不去了,齐珩日日来给淡眉看伤,倒是积极。几次我过去,都看见他体贴帮淡眉换药,眼睛只紧紧注视淡眉,溢满着疼惜关切,让我觉着自己不过是外人。久而久之,每每齐珩来,我便不过去打搅。
其实我明白齐珩眼底那层感情,只是心里隐隐地不舒服着,如今的淡眉,如何适合齐珩?想着这事,头便开始疼。抛开繁杂思绪,闭目,好好休息会吧。
…
“娘娘,娘娘。”听见有人叫唤,我缓缓睁眼。天色已暗,原我睡了这么久?身上披着薄毯,四周无人,只余眼前叫醒我的苏玖。
“玖丫头回来了啊,怎么不早些叫醒我。”接过苏玖递来的湿方巾,稍稍擦了下脸,精神许多。
“看娘娘睡得香,也不忍打搅。这些天,着实累着了。”
“是啊,挺累。对了,事情怎样了?”
“奴婢命人仔细查过了,张婕妤确实是位农家女,十五岁前都是与母亲相依为命,极为清贫。直到十五岁母亲去世,便卖身进了尚志荣府上,待了大半年年。本来是尚志荣看上了想纳为小妾,岂料尚志荣老婆是个狠厉角色,先下手,送了她进宫。刚入宫时还挺受宠,皇上最喜欢去她那坐坐,听几曲琵琶。不过她是个清冷的主子,和宫里各位娘娘都不怎么走动。之后尚志荣因贪入狱,判处了死刑,张婕妤便愈发沉寂,性子不讨喜,皇上也不大去她那走动了。后宫嫔妃更是疏远了她。”
唔,后宫那些妃嫔,各个人精般,尚志荣倒台,加上皇上冷落,张婕妤那自然门庭清冷。 “尚志荣,是谁办的?”
“是何光宗大人。”
宜妃的父亲?那,尚志荣与何光宗不是一路人了,张婕妤几次帮我,是因为我的恩情,还是记恨了宜妃?不管如何,也许偶尔能用上一用。
“恩,今后张婕妤那,你让人留意着点。”说完接过茶盏,今年的碧螺春格外清甜。
“是,呃,还有…”
我看着苏玖欲言又止的,心下好奇,这丫头跟我也好几年了,从不吞吞吐吐,我也就喜欢她那胆色性情。今天这是怎么了?
“还有什么事情么?”
苏玖迟疑了会,说出个晴天霹雳,“平莳公主去了。”
我呆愣愣地看着她,一时没了言语,只脑子里嗡嗡的,不断回旋着刚刚那句话。去了去了,平莳去了…
半晌后,总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个下午,萧府遣人来报公主不行了,恰逢皇上和主子去了祭天台,奴婢不敢打搅,便自己出宫去看看情况。奴婢到萧府时,公主正咽下最后一口气。”
感觉有东西堵着胸口,出不来气,只觉闷闷地,难过极了。那个温婉的二嫂,再也不能对我柔和地笑,再也不能教我刺绣了…
“听夫人说,平莳公主滑胎后就身子弱,前些天开始,已经昏昏沉沉,认不清人了。想不到一眨眼就…”
滑胎之后?只是因为滑胎么,上回我让齐珩去…雪上加霜,终是害了二嫂。萧家欠她太多,先是大娘,再是我…
曾我那么记恨大娘,她如此狠毒,连个婴孩都不放过,最终,我还不是一样,双手染上了鲜血。其实我曾经怕过,二嫂身子弱,禁不起齐珩那贴药的。但我总安慰自己,那药不致命,之后细细调理,再等二哥回来,二嫂心情一好,病也许就好了。自欺欺人地害了一条性命啊!
我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那一株紫菀花,簇簇蓝紫,依旧展颜盛开着。曾经最纯净的花,何时被污浊至此?一路走来,我该犯下多少罪孽。
…
二嫂灵前,我深深鞠躬,看着花灯簇拥的棺木,已失了言语。二嫂一生也是压抑,只愿去了另一个世界,一切安乐。
二哥一人坐在园子里,我走上前,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