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强龙-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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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驶。
“你们要干什么?危险!”客船的五六名船伙计焦急地狂叫:“这是知州大人的客
船,你们……”
快舟钻出十余名黑衣人,—一飞跃而起,轻灵地跃登客船,每个人的背上皆系有刀
剑。
“不许鸡猫狗叫。”登上舵楼的黑衣人向老舵工发令。“听命行事,不会有人受伤。
下半帆,向左岸行驶,你不希望我一刀宰了你吧?”
几个黑衣人侵入内船,舱内传出一阵惊叫哭喊,片刻便寂然无声。船伙计全被赶入
后舱,快舟立即上来了取代的伪装舟子。
客船继续航行,跟随着前面领航的快舟,驶向左面的苍茫水域。
这一带江面宽有二十里以上,两岸港湾遍布,青绿色的芦荻和水草一望无涯,有些
地方亘古以来就没有人敢进入,南岸—带洲渚更是有名的神秘魔域。
湖湾深处,泊着一艘与客船型式完全一样的船,船面有另有女,一个个兴高采烈,
迎接由快舟拥来的客船。
领航的快舟先到,轻灵地靠上了这艘神秘怪船。
“一切顺利。”登船的中年人,向怪船上的一位青施人说:“这里是神魔浦,不会
有人闯入,可以放心准备,必须在一夜中改装完竣,不能误了航程。”
次日一早,快舟先发,引领着一艘客船驶向沣州。而原来的那艘客船,则永远在人
间消失了。
由于神魔浦极为偏僻,连附近三乡的渔民,也不敢前往打渔,因此里面到底曾经发
生了些什么变故,就没有人知道了。
沣州热闹了三天,州官新旧交接,地方上的仕绅,忙得最为起劲。至于小民百姓,
可没有这份闲情逸致。
新到任的知州大人萧承恩,是位英俊不凡极有气派的人。与以往的父母官不同的是,
他带了一大批亲友赴任,其中包括了三位精名而经验丰富的幕客师爷,对刑名钱粮的行
政经验尤为专横。他们虽然不是绍兴人,但比闻名天下的绍兴师爷更精明百倍。
一大群亲友与仆从中,几乎全是骠悍魁梧的人物。
内眷中,丫环与仆妇皆十分出色。
新人新政,萧知州到任三个月,搞得有声有色。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全州都可以
感到热力迫人。
原来把持州政的一些所谓世职胥吏,先后一个个被赶走,这些世袭的滑吏最为可恶,
历任州官皆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无可奈何。但萧知州可不吃他们那一套,由三位精通官场
弊端的师爷,带了打手型的随从,税粮钱投一清二点三盘,找出毛病就立即法办,雷厉
风行,毫不容情,像掀起一场可怕的风暴,州城的人,皆被雷霆万钧的改革手段吓坏了,
那些平日交通官府的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光阴荏苒,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地方富豪与债弊极深的粮绅,皆气短势落,噤若寒蝉,没有人敢欠税债赋,
没有人取抗捐赖役。
而起初为新人新政喝彩的中下层人士间弥漫着一种不安份气分,和一种惊愕的暗流。
茶楼酒馆里,平时胡说八道的人愈来愈少了。
当控制的网已经可以完全布妥时,也就是准备收网的时候了。
这天辰牌本,三师爷之一的禹夫子禹成栋师爷,带了四名粗胳膊大拳头的随从,光
临城外东南郊的太和南村。高师爷经管钱役,太和南村的首富是商大爷商洛南,拥有沣
江北岸千顷粮田,也是推选出来的两任粮绅。这是说,禹师爷正是商大爷的顶头监督人。
太和南村是本州最富裕的一村,村址是早年的松州故城所在地。南大爷农庄在村东。
庄中设了武馆调教子侄,他本人的内家拳棒,也是本州甚有名气声望的。
商大爷亲至庄门恭迎,给足了面子。
厅堂广阔,设备古朴。随从们在堂下有仆人招待,主人与禹师爷高坐堂上,奉茶毕
客套一番。两人本来就有交情,禹师爷在商家作客也不是第一遭。
“师爷一早就光临寒舍,委实令在下深感诧异。”商大爷年已半百出头,但中气充
沛声如洪钟:“听说昨日冯师爷跑了一趟白马洲,真够辛苦的,来回四十多里呢!”
三位师爷,管书牍公文的是陈丙坤,管刑名的是冯一飞;管钱粮的是禹成栋。三位
师爷都是年约四五十岁的人,都是相貌威猛身材修伟的健者,不带丝毫文弱书生味,更
没有阴沉、干瘪、穷酸的猥锁形象流露。
“冯师爷前往拜访杨员外。”禹师爷淡淡一笑,目光紧吸住商大爷的眼神:“杨员
外是白马观的护法施主。据说,白马观近来有些不三不四的人走动,玉清观主似乎有窝
藏不法之徒的嫌疑。因此冯师爷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以便澄清一些谣言。”
“哦!玉清观主主持白马观决两年了,凭良心说,确也算得是有道的法师,不至于
窝藏不法……”
“那可不一定哦!”禹师爷干咳一声:“白马洲本来就有点闲杂人太多的风声传出,
说不定还有湖寇的眼线活动呢!商大爷,敝下与大爷算起来交情不薄吧?”
“岂止是不薄?多承关照,在下感激不尽呢!”商大爷似乎嗅到了危机,眼中有不
安的神情流露:“禹师爷说这些话,但不知有何用意?”
“有件事特来登门拜望,需要商大爷澄清。”
“这……请教。”
最近三年来,田赋底册所记载的数额,皆与商大爷缴交的数量不符。”
“师爷是说……”
“敝下已经派人调查大爷辖下的粮户,大爷在他们头上,似乎多加了一成半以上。”
“师爷明鉴,这不是事实。”商大爷脸色一变:“在不只按规定加额一成,决不多
加分厘。一成是公定加额,全卅划一施行,百余年来从来没有更改……”
“商大爷,所谓公定加额,不知是否法有明文?”
“这……师爷,这是成例……”
“你的成例?”禹师爷脸色一沉。
“老天!这天下各地普遍施行的成规……”
“那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禹师爷倏然而起。“日后你可以在公堂上向萧大人
解释。”
“这……这这……”商大爷似乎要跳起来:“老天爷!所加的一成,同样随额缴交
的,怎么……”
“簿册上的帐面并未附载。商大爷,如果我是你,最好设法把这三年的差额补足,
再上公堂与萧大人面陈,不然……在下只好公事公办了,告辞。”
“请……请留步。天哪!六十七家粮户,年缴钱粮地丁正杂银三千一百两,漕粮二
百二十一石六升,要我追缴一成三年……”
“追缴三年一成半。”禹师爷声色俱厉:“当然你必须加上利息。我给你十天期限,
十天后公堂见。”
禹师爷带了随从走了,商大爷忘了送客,软瘫在堂上的大环椅中。
三天后,白马洲传来当地首富杨员外被捕的消息,罪名是窝藏匪类,人证物证具全。
敏感的人士,已经察觉出知州大人,正在起网收罗,有计划地向豪门大户操刀而割
了。
商大爷是个耿直且有豪气的人,而且颇受湖匪的影响,自小就有强烈的英雄概念,
官迫民反不得不反的念头根深蒂固。他不信邪,一气之下,一面派人赴岳州府城活动,
一面暗中准备应变。
十天期限已过了八天,风雨欲来。
天黑之后,商宅戒备森严,气氛一紧。
沣州以西,是无尽的武陵山区,苗蛮,强盗、土匪、流民、逃世避仇的人生息其间,
山高皇帝远,永定卫的军户名额不足,管不胜管。东面,是湖匪横行的洞庭湖,千百年
来清剿不了的化外之凶。走投无路的人,上山下湖两条路都可以走,就是挺而走险的人
赌命的好地方。
三更初,商大爷在西院密室中,与三位好朋友商讨应变大计,四个人皆显得忧心忡
忡。
家大业大的豪门仕绅,挺而走险的可能性甚小,所以俗语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商大爷不是秀才。白马洲的杨员外,才是真正具有秀才身份的仕绅。而可怜的杨员
外;已经先一步破家了。
室门是闭上的,但并没上闩。室中共点了三盏油灯,灯光明亮。
“愚兄的处境极为险恶,火迫燃眉。”商大爷语气极为沉重:“显然的、狗官手下
那群爪牙,已经早就订定了可怕的倾陷阴谋,愚兄难达他们的毒手。”
三位好友,皆是他练武期间结交的弟兄,称兄道弟交情深厚,是他派亲信请他们来
商量讨策的。
“商大哥,这些人比洪水猛兽更为可怕。”那位姓孙名扬帆的人咬牙说:“可以预
知的是,他们必定是由知州那狗官所授意的。俗语说,破家令尹;商大哥,你已经掉入
他们预先布好的陷阱里了。”
“那是一定的,如无萧狗官授意,他们哪敢如此妄为?所以愚兄的处境太险恶了,
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就上山下湖吧!”另一位豹头环眼,骠悍粗豪的吴大风大声说:“天下之大,
何处不可容身?反正身家性命难保,不如轰轰烈烈干一场。官逼民反,反就反吧!”
“大风,你那是乌鸦嘴,少出那些杀头抄家的馊主意好不好?”具有仙风道骨神态
的江庭举不悦地说:“商大哥家大业大,怎能象你一样,双肩担一口无牵无挂,可以任
性而为?”
“那依你之见,又待如何?”吴大风恨恨地问。
“我已经概略地盘算过了,连补带罚,五千两根子也就够了。”
“老天爷!你知道以后的日子能怎样过吗?”商大爷叫起苦来:“我辖下的六十七
家粮户。怎办?”
“先救燃眉之急,再言其他。全州二十二位粮绅,你们再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江
庭举慎重地说“目下急办的事,是先派人找禹师爷打点,先将这五千两银子暗地里交给
他,一上公堂,那就晚了。杨员外一家三十余男妇老幼已经拉链收监,田地宅院已经查
封,这时想走门路,已经来不及了。”
“依兄弟之见,还是等岳州方面熊五爷的消息再走对策为妙。”孙杨帆提出意见:
“熊五爷在知府衙有朋友打点,从官方的门路着手比较牢靠些。——
“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哪!孙兄弟。”江庭举苦笑。
“还有两天,这两天……”
室门不知何时已悄然开启,传来一声轻咳。
四人吃了一惊,倏然而起。
黑衣人当门而立,黑头罩仅露出五官,背系长剑,一双冷电四射的鹰目,冷然盯祝
室内的四个人,
商大爷认得,这人是刑名师爷冯一飞的随从之一,姓张,名定远,经常在外奔走,
识时势的人干脆称他为师爷。
“你们是不是聚众密谋不轨?”张定远阴森森地说:“州判大人与捕房同时接获密
报,说商家有湖寇的眼线出入,想必有所图谋。现在,我要带你们走。”
吴大风大为愤怒,一脚拨开长凳向室门走。
“在下不知道你是哪一方的神圣,更不知道你是哪一间衙门的菩萨。”吴大风气冲
冲地说:“夜人私宅,非奸即盗,你还敢说这种大话,哼!”
“你们出来,小院里见。”张定远明笑着退走:“对付好宄,不论用何种手段都是
正当的。”
星光朗朗,小院子里似乎只站着张定远一个人。
商大爷四个人,都带了自己的防身刀剑出来的。
“我是从长德来的。”江庭举手中有一把刀,首先向前走:“这里四个人,都是地
方上有头有险的人物。我不知道阁下凭什么敢前来撒野,你这样做确也太过份了。现在,
你打算平安地离开吗?”
“我要带你们进捕房。”张定远斩钉截铁地说:“不要问我凭什么,也不必问我的
身份,进了捕房之后,你们可以反控我。现在,你们是否打算要在下动手?”
“恐怕是的。”
张定远发出一声狂笑,两边的屋顶上同时跃下三个黑衣人。
“现在,四比四。”张定远说:“一个人押解一个,是很容易的。我知道你们都是
湘北的武林名家,湘西的名武馆师爷,大多数聘自常德武陵一脉,但在我眼中看来,不
客气地说,你们还不成气候。”
四友剑同时出鞘,天宇下隐隐剑鸣有如虎啸龙吟。
马行狭道,船抵江心;没有人愿在无理的煎迫下束手被擒,对方这样做也太过无法
无天。江庭举本来是个见多识广相当精明的人,也感到忍耐已到达无可忍的地步。即使
肯忍辱吞声,被带进捕房,在对方的阴谋计算下,必定是死路一条。
只有将这些人杀死,才有自救的机会。
“武陵一脉虽然不成气候。也不见得肯任人宰割。”江庭举单刀一引,立下门户:
“你们纠众夜劫乡绅,行同匪盗,今晚不是你们走运,就是商家凶星照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