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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嫁衣(第二部)-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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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楚心头一暖,禁不住低首往了怀中人儿磨了去。听得“嘤咛”一声,娇媚软吟,寒楚腹下又热,一个打横,便将怀中人儿抱将起来,往榻边行了去。 
青天白日里,只见得寒楚怀中的一张娇颜儿,渐渐酡红了起来…… 

第三十九章 

棋官与画官在日头下站了良久,连两双腿也站得又是酸又是麻,肚子里也是火烧般饿得慌,却不见自个儿的主子下了来。不由得双双苦了眉眼,大叹了一声。 
棋官素来稳重,觉着这般候着也是不妥,自个儿饿着不打紧,饿着了自个的主子,那可真个不该了,这般想来,便拉了画官的袖儿,吩咐道:“你且在这边瞧着,我去找些吃得。再去熬些个药,那姨奶奶大伤初愈,身子定是虚得紧。” 
画官白了一眼棋官:“叫甚么姨奶奶,咱在爷面前,就该叫了一声小爷,万万不可这般称呼了。” 
棋官点头称了一声是,又吩咐了几声,便转身去了。画官百无聊赖地蹲在了小溪边,瞧着水里柳枝倒影里几尾拇指粗细的鱼儿游动,划破了溪面上的静谧。 
画官抬首,望着满眼春色,轻轻叹了一声:“分明是一处好去处,怎地被府里人说成了鬼宅,真个冤了这么个好景致。” 

“嗯……”柔媚甜腻的吟哦之声,听得人神思迷离,心魂荡漾,恨不得将这声儿攥了在手心里,只管自个儿听着,不教旁人听了去。 
“阿暖,可还好么?”略显着低哑的语声,有些许懊恼,“我一时之间欢喜过头,竟忘了这身子昨儿个才伤着。” 
床榻之上,一双赤条条的人儿纠缠着,上首俊俏的少年带着几分怜爱,抚开了身下绝美的人儿汗湿了的黑发,露出一张溢满了春水似也的俏面。那绝世的美人儿,虽也是个扁平了胸膛的男儿郎,却比了那俊俏少年多了一份娇柔与妩媚,让人瞧着总觉雌雄莫辩了。 
伸了一双莹白的春葱十指,与身上那俊俏少年的一双滚烫十指交扣,阿暖面上泛了几分羞腩:“怨不得楚哥哥你啊,阿暖也喜欢与楚哥哥这般亲近。” 
寒楚怜爱地揽了那瘦弱的一个身子,轻轻一叹,阿暖总是这般贴心,即便是自个身子真个不适,也万万不会说了出来,让他忧心,阿暖,阿暖,我已是放不得你,你万万莫再离了我,可好? 
正想着,身下的人儿忽地打了一个冷颤,寒楚猛地回神,将适才脱了的衣裳再次予身下人儿穿了,心下十分懊恼,眼下虽是春日,但还带着几分寒气,这大伤初愈的一个身子,怎禁得住他这几次三番的索求,该死,真个该死。 
阿暖瞧寒楚面上自责神情,不由浅笑了,轻叹一声,却是未曾再开口宽慰,心上人儿这般紧张予他,他实在开心。 
两人整理妥当,阿暖正自起身,惊呼了一声,他一双腿儿软绵无力,哪里撑得住他的一个身子,软软就欲倒了。寒楚眼疾,忙伸手揽了阿暖入怀,紧了心,拿了眸上上下下瞧了:“啊,可曾摔着了,我瞧瞧,不曾伤着哪里罢!” 
阿暖俏面泛了红,轻轻挣了寒楚紧箍着他的一双臂儿,他从不曾与人有过亲昵举动,虽也曾做个一场春梦,却终不是动过真章,听得楚哥哥紧张,却是愈发羞了,哪个好意思说了是自个那一处有些不适。 
寒楚瞧了半日,却只瞧见阿暖一张面庞益加红艳,心头一跳,几乎又是把持不住了,只是,这一夜春宵,适才又是情意缠绵了好几回子,身子也是有些乏了,再也孟浪不得,心下苦笑:自个儿打小性子便沉稳冷淡得紧,怎地遇着这个命里的人儿,便犹如一个急色之徒,总觉不够,巴不得每日里,时时刻刻缠了这人儿,亲昵缠绵,唉…… 
正叹了一口气,忽听得楼下一声儿伴了足音,响了起来:“贝勒爷,小的备了一些个饭菜,可要端上来么?” 
寒楚听得明白,那声响儿是棋官所发,听着这声儿,寒楚才惊觉自个儿已是有些个饿了。正想着,忽听得怀中人儿腹中也忽地发了一声不雅的咕噜之声,啊呀,阿暖也应是饿了。便赶忙唤道:“你便端上来罢!” 
楼下二人听得吩咐,便赶紧端了上来,顺带搬了一张还干净的小圆桌儿上来,不一会子,便将食盒里的几碟小菜摆了妥当。 
寒楚瞧见桌上还放着一碗汤药,心下颇为不安,倒是这两个小厮体贴,还为阿暖备了药的。阿暖也瞧得分明,便抬了一双美目往那两个不安地站了一旁的小厮儿泛了一抹浅浅笑颜。那棋官与画官二人眼中,只见一个粉般的美人儿,颊边泛了两朵浅梨涡儿,煞是可爱,不觉有些面红。 
寒楚瞧见这两人模样,却是禁不住心头泛了一团酸,微微将那一张面往自个面前挪了,低声道:“阿暖,不许瞧他人,不许这般对他人笑了。” 
阿暖怔了良久,方回得神来,不由咯咯笑了起来,楚哥哥竟是在呷醋呢,真个好笑,那两个是他贴身的小厮儿,他早就识得了,适才一笑,只不过是谢了这二人体贴,予他送了药来,哪里料得楚哥哥竟是这般易呷醋了,连笑也不许他冲别个笑了,可是心头为了这份霸道而滋滋的,只是,心下却不知何故,泛了几分怅然来:若是那几千年前,楚哥哥也会这般模样,那便好了。 
寒楚瞧阿暖怔促出神,还以为阿暖不乐他这般说话,忙陪了笑道:“阿暖,你莫恼,是我不是,来来,喝药罢!” 
阿暖怔怔地望了寒楚,忽得回神,自个儿是怎得了,不管是前一世,或是这一世,眼前这人,终是他的楚哥哥,他恋了数千载的楚哥哥,自个儿真个是的…… 
这般想着,轻轻地张了唇,小心地将了那泛着苦味儿的药汁饮了,寒楚瞧着阿暖将药喝完,体贴地夹了菜予阿暖面前:“来,吃些个菜罢,去去口中的苦味儿。” 
阿暖柔柔一笑,依着寒楚轻张了一张艳艳檀口吃了那这数千载来的第一口五谷。 
棋官与画官疑惑地互望了一眼,眼前这两人甜蜜蜜的模样,让人瞧着是十分赏心悦目,只是为何自个儿的爷,口中声声所唤得是甚么阿暖?那一身红衣的俏人儿,不是孟家的小爷来着么?怎得改了名儿不成? 
疑惑虽是疑惑,他二人却是不敢说些个甚么,只是小心地退了下去,原本还是想在一边侍候着,只是瞧这模样,哪里用得着他们二人。退了在楼下,画官与棋官从食盒里拿了两碗饭,慢慢吃了起来,良久,画官方才轻叹了一声:“棋官,咱这府里怕是要出事罢?” 
棋官咽了口中的一口饭,闷了良久,无言以对。 


往后的时日里,对于阿暖而言,自是甜甜蜜蜜,这落柳居也在棋官与画官的一番整治之下,回复了往日里的几分模样,显得风姿绰约,独具江南气息。 
这似水楼里,更是不时地被寒楚带了些精致的家什来布置了,久了,哪里瞧得出往前些时候的荒凉模样,倒像是哪一个大家闺秀的闺楼,即静且雅。 
阿暖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倒是不甚在意,只是,前些时日,却央了画官替他买了个绣架来。画官虽觉奇怪,却仍是买了来。 
这一日,又是如同往常模样,阿暖候着寒楚离了似水楼,出了落柳居,又候着画官与棋官在外边忙着那一片杂草,自顾自个的在窗前,摆了绣架,取了丝线,在那一片素白的绢子上用着针针线线。 
有些个时候,画官下棋官得了空,进了楼里,瞧见了,好奇了往前探了,却惊得那一个俏生生的人儿惊慌慌地扯了绢布儿盖了,又拿了一双水盈盈的美眸儿惶惶得瞧着那两人,生怕那两个人瞧见了甚么,还软声软语相求了:“两位好哥哥,莫瞧,莫瞧罢!” 
画官与棋官总被那软媚的语音哄得心魂飘荡,忘了去瞧那绣架上的玩意儿,只是,每每想起来,也颇觉疑惑,那孟家的小云儿自小长在京里,应是一口京片子才对,为何却是满口的吴侬软语,酥人得紧? 
只是,那疑惑却是一闪而逝,终是抵不过那软媚的一个人儿相求。 
约摸这般过了半旬,有一日,那美人儿喜气洋洋地收了绣架,又央了画官与棋官备了些个小菜,欢欢喜喜地在厅里候着寒楚归来。 
日落西山时,寒楚踏着沉沉的步子进了似水楼,却是一眼便瞧见了那略带些娇羞的坐在桌边的俏人儿,寒楚上前,轻轻揽了那楚楚纤腰:“怎地了,今儿个这般好兴致,在厅里备了酒菜候我回来?” 
阿暖轻轻扬眉,一双晶亮美眸与寒楚对望了,羞羞怯怯地拿了一方白布裹着的事物递了寒楚,寒楚接过,不解地开了起来,眼前不觉一亮,竟是一袭精致的长袍子,式样是新近有的,雪白的绢面上以银丝钱绣了精致的梅兰竹菊,华贵中又透着雅致。 
寒楚惊喜地抬了眸:“这衫子……” 
阿暖羞羞地垂眸:“这衫子是我裁制,绣的,我生时,以绣技为生,这几千载不曾绣了,还是有些生疏了,怕是绣得不好。” 
寒楚摇首,喜道:“哪里的话儿,便是京城里最好师傅也做不出阿暖这等手艺的。” 
阿暖瞧着寒楚欢喜的模样,心下自是甜蜜蜜的,他偎了身子在寒楚怀中:“楚哥哥,你喜欢么?” 
“喜欢,喜欢得紧!”寒楚揽紧了怀中的一个软玉身子,“明儿个我便穿了它去,羡煞旁人去!” 
阿暖垂眸,面颊上泛了朱红:“那你这会子便穿起来我瞧瞧,可好?” 
寒楚点首,小心扶开了阿暖,几个大踏步入了偏室,欲换了衣裳。阿暖提壶斟了酒,心下想着楚哥哥穿了他制的衣裳的英姿,面上更觉滚烫了起来。只是,候了半日,却不见楚哥哥出来,阿暖疑惑,起身寻了去,推了偏室薄门,却见月色之下,修身玉立的俊俏少年怔怔地望着手一袭新衫子出神。 
“楚哥哥,怎地了?”阿暖出声,却见月色之下那少年慌乱地收拾了新衫子,仍披了那袭旧衣出来。 
“无事,无事。”寒楚面上僵直,却仍是泛了浅浅笑颜。 
阿暖瞧着奇怪:“你怎地不穿新衫了?” 
寒楚一怔,笑道:“嗯,我适才穿过了,真个合身。只是觉着这是阿暖制的衣裳,有些个舍不得穿了吃酒,怕沾了污,明儿个就不能穿出去了,故而又换了下来。” 
阿暖不疑有他,点首转身:“那便过来吃些酒菜,填将肚子罢。楚哥哥,这些日子你早出晚归的,总是瞧不大见你,忙些个甚么呢?” 
寒楚浅浅笑了:“无甚么啦,只是前些个日子里,凤卿出了点事体,故而忙了些,过些个时候便好了。” 
阿暖惊异:“凤卿怎地了?” 
“他啊,前几日,混了出去,在园子里扮了一出戏,被一个浪荡子弟瞧上眼了,囚了去,幸而咱家班里高班头瞧见凤卿出府,暗地里跟着,救了出来。”寒楚轻描淡写了几句,阿暖心下却是明白,事儿定是不小。再欲问个明白,却见寒楚一脸疲态,却不是欲再说的模样,只得作罢。 

夜渐深时,寒楚起身,瞧着阿暖熟睡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声,缓缓行至窗前软榻之上,取了自个弃于榻上的一件事物,月色之下,瞧得分明,正是阿暖制的一袭新衣。却见寒楚苦了面庞,轻叹了道:“阿暖,阿暖,你这身衣裳究竟是为了哪个楚哥哥而制的?”'秋' 

 
嫁衣 

第四十章 
凤卿篇之三 

凤卿模糊了眼,抽泣着往齐府外奔了出去,脚步不曾停,直往镇外急行。安乐镇边缘有一处荒废久矣的小小土地庙,土地庙后是一处密林。林中有一土坡,虽不高,也有些坡度。此处乃是凤卿玩耍之处,他平素里闯了祸,便躲在这处土坡上挨着时辰,估摸着爹爹娘亲消了气,方才回转。故而,便是寒楚也不晓得有这么一个处所。 
凤卿独个儿坐在土坡之上,背靠了齐开高的松树干,将一个脑袋埋了在双膝之间,任眼泪横肆。他怎么相信,自个儿唤了一十四年的爹爹娘亲,竟不是真的来着! 
往日里爹爹娘亲疼惜自个儿的模样,历历在目,叫他怎能信那个莽撞的汉子来着。甚么王爷,甚么贝勒爷,便是听也不曾听过的。京城,更是去也不曾去得,他与寒楚怎会是自京城里来的贝勒爷? 
只是,爹爹娘亲却是不敢直视了寒楚的一双眸子,也不敢回了寒楚的问话,那个莽汉子所言的,怕是真个来着。可是,瞧那一个汉子一付横行霸道无理的模样,所谓有甚么样的主子便有甚么样的下人,那甚么王爷定也不是好人来着。他宁愿在这安乐镇上,做一个“齐大善人”家里的二公子,也不做那种恶人王爷的贝勒爷来着。 
这般想着,凤卿恨恨地止了啜泣,暗自发恼:可那“齐大善人”也不是甚么好人,单自他骗了自个儿一十几年,便可瞧得出来其行径也是恶劣得紧。他也不要做这甚么大善人的二公子,他只要与寒楚做亲弟兄便成了。 
想着寒楚那一张同自个儿相差无几的面庞,心下兀自有些惴惴不安,这张面皮总是作不得假得罢。想着自个儿孪生的兄长,心下又觉难过,寒楚与自个儿虽是长得七八分相似,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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