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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节

大学人文读本 夏中义-第1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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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永远不会有欢乐翱翔升起?
  永远也不会有巨大的美丽在你那上面升起?
  如同冰一般洁白的夏云
  在你顶峰上低覆翻滚。
  在你身上,永远也不会锤炼出一种举动?
  这举动在大地上回响,
  嘲弄着多少年来的软弱无力。
  正在南非发生的,正是这样一种举动,一种在大地上回响的举动——和平的举动。它为
所有的南非人带来了希望。它为次撒哈拉非洲开启了新的地平线。它具有释放我们国家和我
们这一地区巨大潜能的能力。
  位于南部的浩渺星空下,新的时代正在我们国家露出曙光,它将把我们带出过去的不幸,
带入一个有着欢乐与美丽的未来,一个能够有真正的、持久的和平的未来。
  1993 年 12 月 10 日 奥斯陆


  ①“世界儿童权利宣言”由联合国大会于 1959 年 11 月 20 日一致通过,宣布了 10 项权
利,包括曼德拉所提到的这些。
  ②昂山素季被授予 1991 年度诺贝尔和平奖。
  ③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获得 1965 年诺贝尔和平奖。
  ④曼德拉是一个科萨人,他属于坦布族,坦布族是科萨族的一部分。
  ⑤范威克·劳(1906…1970),被认为是南非公用语文学创作中影响最大的人物。他是 20
世纪 30 年代南非公用语诗歌复兴的领袖,也是一个有才华的文学理论家。
                  血与火铸成的不公正


                        闻一
                        (1937…   )中国当代学者。本文原载《读书》,
                        1997(11)


     他佝偻着身躯,颤颤巍巍地把一束紫白相间的野花放在村庄尽头的二战阵亡将士纪念碑
前的石板上。这种朴素无华的纪念碑在俄罗斯的乡间随处可见,都出自本村工匠之手。这里
常常是草木繁茂,人们敬献的花束终年不绝。这老人在低头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又颤颤巍巍
地靠着石板坐了下来。风把他稀疏的白发吹了起来,他呆滞无神的眼睛紧盯着身前的某个地
方。
     他曾是苏军的一名战士,立志要报效祖国。但就在 1941 年夏季的某一天,他和他的战
友们,无论是军官还是战士,都被闪电般入侵的德国人团团围住,在进行了力所能及的抗击
之后,他和他们成了德国军队的俘虏。从此开始了他痛苦、屈辱和不幸的一生。在德国法西
斯的达豪集中营里受尽折磨,死里逃生,后来被自己的军队解放,回国后却被送到位于遥远
边区的甄别营中接受特别审查……在任何一个社会中,都有地位最低下的人。而在苏联,背
叛祖国的人是最受人诅咒的。在几代人的语汇中,战俘和叛徒是同义语。在所有公民都该填
写的履历表中都有这么一栏:“您和您的亲属有没有被俘过,被拘留过,或者在被占领的领
土上呆过?”所以,不管境遇如何,不管客观条件怎样,一个人若是被敌人拘留过,有了战
俘的名声,甚至有呆在敌占区的经历,这张白纸黑字写就的履历表就会伴随他的一生。这就
是为什么几十年来他的眼神竟如此呆滞。
     在苏联的军人条例中没有作俘虏这个说法。对于苏联军人来说,只有两种选择,或者是
当战士,或者是当烈士。无论是国家领导人,还是军队的高级指挥员都从没有想到苏军会遭
围困,苏军战士会投降作俘虏。他们常说,苏军是常胜不败的部队。围困、俘虏、被歼,总
是对敌人言的。所以,对他们来说,至理名言就是:
                      “敌人不投降,就消灭他!”然而在 1941
年 6 月 22 日的黎明时分,苏军的最高统帅部和将军们所面临的却偏偏是另外一种局面。
     德国法西斯突然入侵时,苏联最高统帅部并没有作好打仗的准备。天上飞机的猛烈轰炸,
地上坦克的可怕推进,潮水般的德国士兵蜂拥而至。苏联西部防线瞬间就崩溃了下来,平时
看来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有的整团整师的被围困,有的被打得七零八落。机场瘫痪,交通运输
中断,通讯联络封闭,甚至斯大林和铁木辛哥都是从德国人的电台广播里才得知自己军队被
围、被打散的消息。苏联统帅部的全面撤退命令直到 6 月 25 日才传达到下面的集团军,而
这时仅有的几条撤退通道已被敌机的轰炸和炮火封锁得严严实实。这是一个骤然而降的不
幸。前线的将士们对这种不幸毫无准备,在惊恐和与上级指挥员失却联系的情况下,溃散和
逃跑成了一种普遍现象。可惊魂始定之后,将士们明白了溃散和逃跑只能遭到德国士兵的杀
戮,于是,他们重新踏上面对德国入侵者的道路,举枪射击。而指挥员们也重新挺身而出,
召集起散落的部队坚守阵地。在那片被德国军队分割包围的广阔领土上有多少可歌可泣的
事,有多少壮怀激烈的业绩,已经是无人能说得清楚和准确了。《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所讲
述的无限凄凉的故事只不过是这悲怆交响乐中的一个小小插曲。
  纪念碑前的这位老人就是被他的指挥员从森林中召回来的。他们的部队浴血奋战,但最
终却未能挡住德国人的凶猛攻势,失却了阵地当了俘虏。斯摩棱斯克被围,雅罗斯拉夫尔被
围,戈梅利被围,基辅被围……据史料记载,从 1941 年 7 月初到 9 月初,德军中央集团军
共俘虏苏军约 40 万人。当然,还有难以计数的将士们在突围中壮烈牺牲。而这还刚刚是开
始。这只是苏联伟大卫国战争悲壮序曲的第一幕。
  斯大林的反应是极其强烈的。他认为集团军司令员指挥不力,临阵脱逃者,应格杀勿论。
才当了几天西方方面军司令员的巴甫洛夫将军和他的参谋长被召回莫斯科,随即被逮捕,经
过仓促的审判后被处决。然而,这种格杀勿论的方法并没有阻挡住苏军的后退。
  1941 年 7 月,斯大林的长子雅可夫被德军俘虏。当有人向斯大林问及此事时,他不假
思索地回答:苏联军队中没有人会当俘虏!斯大林把任何一种作俘虏都看做是向敌人投降,
     “            ”
是背叛苏维埃祖国。因此,他在一份有名的命令中发出了呐喊似的号令:“苏维埃战士们!
不准后退一步!”在战争的进行过程中,对投敌者,对叛国者,因而也是对战俘,便采取了
像对待敌人那样的严加惩处的办法。一名苏军战士被德军俘虏后,除了自己被打入另册外,
不幸、痛苦和灾难还要殃及亲人和家庭:不仅在政治上被视为敌属,受到孤立和监督,要取
消一切优惠和照顾,而且其成年亲属还要受到监禁两年的惩处。如果俘虏得以逃出俘虏营,
几经周折和战斗回到苏军阵地上来,或者返回祖国,他就会立即遭到隔离,被送往气候恶劣、
条件艰苦的边远地区接受特别政治审查,往往要追究刑事责任,被判 5 年以上的徒刑,轻
者也要在艰苦的劳动中消除在俘虏营中受到的敌方宣传的影响,直至被耗尽了体力和精力。
  如果在伟大卫国战争期间,苏联战俘只有少数人,只有一批人,那还不至于影响到民心
和民情,不至于影响到这个大国基业的发展和巩固。但苏联在战争期间的”
                                “战俘却是很多,
很多。苏联官方的统计数字和史学著作从来对此秘而不宣。曾经有位英国人估计,在 1941
年 6 月至 1945 年 5 月间,德国人俘获了 516 万人,其中 375 万多人死于俘虏营中,105。3
万人最后获得了解放。近年来,俄罗斯解密的苏联档案材料终于把这一不为世人所知的数字
告白于天下。据苏军总参谋部的材料,在整个战争期间苏军战俘总计为 405。9 万人,其中
82%是在战争初期, 1941 年 6 月至 1942 年被德军俘虏的。
          即                         被俘后,死亡的为 200 万人,
因种种原因参加了德国军队的约 16 万至 17 万人。最后得以返回祖国的为 183。3 万人,拒
绝返回的 17 万人。
  如果一个家庭以 4 人计,那因 405。9 万名战俘而受牵连的苏联公民至少达 1600 万之众。
在 1941 年,苏联的总人口为 1。9 亿,而在战争过程中人口还在急剧地下降。因而,有近十
分之一的人口因“战俘罪”受到合法的和不合法的惩处以及公开的和不公开的政治上的歧视,
这个血与火铸成的不公正,对全社会来讲,是个潜在的、孕育着动荡的严重不安因素。
  战争本身不再会还给这些人以他们所应该享有的公正,而那些赢得了这场战争胜利的人
们也难于公正地再提这段往事。然而,最早提出要赦免这些战俘的却偏偏是负责制定和执行
战俘惩处条例的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谢罗夫将军。他在 1954 年 12 月 14 日给苏共中央的报
告中建议,应以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的名义颁布命令,宣布对“流亡者”——在国外的苏
联公民,包括前战俘,实行大赦,其目的是揭露美国的诬蔑宣传、苏联侨民组织头头的反苏
活动和促进苏联公民从资本主义国家的回归。谢罗夫的“大赦”就是让前战俘回国,然后把
他们送往边远地区,包括垦荒区从事 5 年的劳动,在此期间他们不得挑选职业,不能选择
居住地点,不能在该地区内自由迁移。几个月后,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颁布了相关的命令。
然而,这并不是要真正解决战俘问题,因为被大赦回国后的前战俘,仍要处于囚犯的状态。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流亡者”们拒绝返回苏联(据苏军总参谋部的材料,他们约 45 万
人,其中有 17 万前战俘)。
  到了 50 年代中期,前战俘问题已经远远超出了它自身的范围,它在苏联社会因素的砝
码上,明显增加了动荡不安的分量。又是 8 个月后,苏共中央不得不成立了一个由朱可夫
将军为召集人的特别委员会来研究前战俘问题。这个委员会在所提出的报告中,认为前战俘
问题是大规模专横行为和严重破坏法制现象所产生的恶劣后果。报告谴责了内务部在处理前
战俘问题上的“恣意妄为”,说“对苏联战俘命运问题的解决实际上已不归国防人民委员会
所管辖,而只处于内务部的手中”。报告还指出了斯大林的个人迷信在这方面所起的不良作
用。这个委员会不仅要求为前战俘完全恢复名誉,而且要为他们被俘后的英勇逃跑和游击队
中的斗争树碑立传,并给他们授勋授奖。
  赫鲁晓夫在他短短 10 年的执政时期,干了许多鲁莽的事,签发了许多仓促而成的决议,
但这次他在看了这份报告后,却显得分外的谨慎。他虽然同意了委员会的分析和建议,但却
没有指责斯大林和内务部。他把造成前战俘问题的一切责任都推在了“贝利亚、阿巴库莫夫
及其一伙人的身上”。他像分权一样,把处理前战俘问题的权限交给了三个部门:责成内务
部和国家安全委员会撤消以前的命令,责成国防部恢复前战俘的名誉、军衔和一切权利,责
成文化部为前战俘们树碑立传。
  决定虽不鲁莽,但却令人颇费猜疑:既然内务部造成了前战俘问题,又不让它具体去解
决这一问题;既然国防部无权解决前战俘问题,却又偏偏让它去为前战俘恢复名誉和权利,
这明显是不让前战俘问题得到圆满的解决。只有被誉为苏联第一号女强人的福尔采娃所领导
的文化部无事一身轻,它既不要为过去承担责任,也不要为未来运筹策划,它只要拿出电影、
小说和音乐等作品来就行了。
  而事实上,那些制造了前战俘问题的人并不想真正解决这一问题。他们首先要考虑的是
他们现在已经获得的地位、权力和一切物质待遇。他们不想因为给前战俘平反、恢复名誉,
而失去自己的一切。也许,他们中的许多人正是在前战俘搭成的阶梯上爬到今天这样的地位
的。苏共中央行政机构的负责人和苏联总检察长就反对为赦免前战俘而重新颁布法令。他们
说用过去的法令就行了,只需要解释和进一步的说明,而颁布新的法令,无疑是要宣布实行
一次新的大赦。他们这种对苏联官场行事的娴熟了解,阻挡了对前战俘问题的认真解决。苏
共这样一个执政大党在其统治中不出现失误显然是不可能的,可它到头来却没有足够的勇气
和求实的决心去改正和弥补这些失误,而让这些失误去日益扩大它和人民之间感情、道义和
政治上的裂痕,其不祥的结局是可以想见的;苏共这样一个大党在其队伍中有几个争权夺利
者并不足为怪,可它却没有认真和切实可行的措施去遏制这些人的野心和非法,而是让他们
日益发展和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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