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柳不扶封 作者:荆之薇(晋江2012.9.3完结)-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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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高了一大截,“哎呀呀呀呀,独孤少爷,你怎么现在才来?叫奴家好等!你说嘛,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奴家就不依你……”
我挥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出门走人。擦过一抱胸的人,余光瞄过,我扣上帽兜加快脚步溜。糟了!小韶绎来了!淡定淡定!他没看见我!上天保佑,他一定没看见我!
“你的熊抱虎摸狼吻呢?我候着它们呢!”
呃……我刹住脚步,转身献上灿烂笑容:“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你家的罗雀山?只许你住,不许我来?”
“我就是太惊喜了。哈哈,喜不自禁、欣喜若狂。”小韶绎的鼻尖至眉心被面具盖住,白面具上暗红的花纹增了几分肃杀,我看着甚是合适,甚欢喜。
“有更惊喜的。”
“什么?”
他眉心的墨绿珊瑚坠荡在我额头上方,舌头被缠住不放,我不知往哪里看好,胡乱闭上眼睛,唇上的柔软和口舌的交缠鲜明无比。
我一手捂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小韶绎拿开我的手,五指交叉,手掌紧密贴合在一起,专心继续这个吻。
“……有、有……人……”
小韶绎已经把面具摘下来拿在了手里。来仪楼人多嘴杂,小韶绎身份特殊,看见他的脸不知要生出什么风波来。
“换个地方。”
“戴上面具。”
“我不想亲你的时候中间有它隔着。”
几日来小韶绎不在,我摘了面具大摇大摆做我的事,做丑女做的逍遥快活。在这□如云、公子穿梭的这楼那楼过的安稳又安全,被他人嘲笑几句,看着小白脸憋气的脸我就止不住捧腹。
小韶绎突然来了,我恼恨没把面具备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摸着脸上那道深谷,心凉。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遮挡?
都被他看见了怎么办?
我很在意这个的啊,要不……找个借口让小韶绎等一下,我戴好面具再来找他吧……
我慌神了。
人被小韶绎带着走,似搂似抱。在来仪楼,一对对搂搂抱抱、来来往往,没什么可尴尬的。
似乎忘了什么事儿。四座里,我好像看见小白脸了,他目不转睛看着我,脸更白,对了,我和他约好在下面等,我跟他说,约摸是我啃四个梨的时间,到时我不来就让他先去吃点东西垫垫。
被小韶绎换了一只手带,我再看时,茫茫一片人,唯独寻不见小白脸的影子。凤姐儿话闸子洞开,啃十个梨的功夫都有了,小白脸一定早走了。他不傻,大冷天饿着肚子受罪,谁干。
进了房间又是一阵激吻,滚到床上衣衫撩开,他偏凉的手探进来,我醒了神,双手挡在身前叫停。
小韶绎深呼吸了几下,隔着衣料触我的心口,那里咚咚撞击,鼓收明显:“它还是很喜欢我的。”
我拢好衣裳,心虚道:“它也喜欢皇甫凉和仙仙。”
“敢骗我”小韶绎笑了,“你说的梦话你不记得?”
“……”我夜里说梦话?难道……是和小韶绎住一个房间的时候?那不算啊,我当时没有意识。要抓狂了……
我缩了缩:“那个……哈——哈哈哈……不好启齿,我做过一个梦,梦里遇见一位神仙”顺口就想说神人帮我医好了脸,我感激不尽,说的话善之又善,难免过火了点。
不能在小韶绎跟前提及我的丑脸伤。这就好比在一个以纤瘦为美的朝代,丰腴的女子千万不可在心上人面前一天到晚抱怨身材一样。再三强调这点,心上人被迫牢记你的丰腴,天长日久他真会觉得你很丰腴,尽管你并不算胖。
我转口接着说:“神仙对我笑了一下,我心动了,可能就说了我好喜欢你之类的梦话。”
“春梦?”韶绎蹙起眉尖,“我对你笑了那么多次,让你心动不已?”
好了,我明白了,傲气的人都是自恋鬼。你那是笑吗?只是做出笑的样子来罢了。我只见过你露齿笑过一次,还是在出现了血光之灾的黑夜。我退一步,你笑了,无数次笑了,对我一个人,你是神仙吗?我说的是神仙。
心动不已?别开玩笑了。我的心不动或动着动着停了,我还是活人么?对着你我心跳不已,对着一头驴我仍然心跳不已,对着一只鬼我还能心跳加速呢!
心思千回百转,可惜我有一张欠扁的最没骨气的嘴巴:“还好,你笑一笑,来仪楼的姑娘统统心跳不已。你不带银子,她们一样挥帕争相招。”
我缩回离他最近的那只脚,撸下皱到一块的衣衫,金光闪烁。
“他把这个送给了你?”
小韶绎脸臭臭,我把金链盖住。这金链对于公子韶绎的意义,我知道,想必小韶绎也清楚得很。
“他不喜欢我。他怎么可能对我有那种意思呢?”我单手护住眼睛,尽可能遮住眼睛周围的疤痕,“我曾和扶柳是一个人,他这是套住扶柳,等他回来。”
小韶绎的手覆在我护住伤疤的手背上,握紧、拿下:“笨!最丑时候的爱才是真爱。男人看上女人的容貌,不是爱,是迷惑。爱能撑一辈子,迷惑维持不了多久。”
我的鼻头酸涩,喉咙哽住了。
这是小韶绎的……告白么?
不要拿这种事骗我,一次就能将我伤得体无完肤,随便安慰玩玩,不消几句话就能把我玩死,死的很难看。
我会当真,我会很认真对待的,会把尊严啊、面子哪全压在上面。
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在你还没有喜欢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无法自拔。受虐狂一样卑微的悄悄爱着。
以至于公子韶绎被世人说得神乎其神,我没有想入非非。公子韶绎暗示我对于他的特殊,点点头就能受千人羡慕、万人嫉妒,我拒绝了,没有因此高兴一丝一毫。我不在意公子韶绎有多厉害,只关心你,默默的。
你说得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不由自主当真,深信不疑。我时时看你的脸色,生怕哪里惹你不高兴,尽管我并不承认,头脑发热时拼命催眠自己,说你是断袖,我很丑陋。
喜欢你,不是因为扶柳欠你情债,虽然最初接近你的时候,抱有这么一层目的。可是,我不想儿戏自己的感情。
就、就连你说得这些话我也会当真的。真的以为你爱,不不不,喜欢我就够了。
我望着虚空,半张嘴巴,失了问一句“你是当真么?”的勇气,没奢望过小韶绎的承诺,怕听到他否认。
“我不准你走。”小韶绎蹭我的脸,“你是我的小白檀,和扶柳没关系,我不会让你走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是你的小韶绎,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走。不然,我的耳朵会烂掉。”
小韶绎耳朵尖上锁着两个绿铜环。我也能伤到他么?像暗映的离去带给他的伤痛一样?小韶绎的要求霸道无理,奇异的暖心。很久之前我也会这样,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只看着他的微笑,便觉得好安心,人生好圆满。
“去把金链还了,以后不能随便收送的东西。我会——”
“吃醋?”我心里想着,哪知就厚脸皮说出来了。
“吃了你。”小韶绎的脸皮更厚,说肉麻话都不带脸红的,“你好好养养,吃起来鲜美可口。”
“不要这么快吧?”
“过几天就要嫁做他人妇了,你要有觉悟。”
我疑心会错了意。太突然了。
小韶绎满眼笑意,眸光水漾柔和。非常非常温柔的表情。
他而已俯下身用牙齿咬住我的衣带,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拉开:“你敢拒绝,我当下把你吃了。”
“什么时候?”我的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耳根都在烧。
“你很急。”
“我哪有?”脖子也红透了。
“明天一早我就去禀明师父。”
“……”我一下瘫软了,撑着脑袋晃了晃,我勉强笑给小韶绎看,“太仓促,婚姻大事要慢慢谈,我、我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回我原来的世界,所以、所以我……”
我说不下去了。
小韶绎和我之间隔着一层白霜,他冰寒的脸色小刺一样扎进我的眼睛,好想让我就此失聪失明,整个人从他眼前消失掉。
怎么忘了呢,他还有一个师父。
“你不愿意,是不是?”小韶绎低头出声笑,“我太蠢了,心急火燎、沦落到逼婚的地步。”
他抬手按住双眉,遮了眼睛,还在笑:“你为什么不笑?不觉得很可笑么?触碰也好,亲吻也好,是我在强迫,她没回应过,根本就是不屑。我啊。”
我尝到了下唇的血咸味,在滴血的,是唇还是心?
人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潇洒一笑的,有些时候,做个笑的样子都难以办到。
伤情怨
小韶绎这次来罗雀山,我直觉他呆不长,作为三少之一,公子韶绎的生日他要出一份力,之后的武林盟会更是重头戏。
他不知我来做什么,我自无需多此一举,和仙仙说小韶绎也来了的事。
和公子韶绎见过面,什么顾虑都没了,黄鼠狼交给我的差事等于完成了一半——不必去参加遴选,争取进入公子韶绎的幕僚。
来宾不少,在客栈里探听口风,自食其力,没有进展就找公子韶绎帮忙,答应他一个可以接受的条件,一气把金链还回去,该清算的清算了,清算不了的想办法下次解决。
欠债不还不是我白檀的做事风格,尤其是人情债。高利贷不人道,它少说有个数目,人情债这东西可大可小,纠缠起来堪比摧残。
我混了头,稀里糊涂跑去喝酒,哪儿买的酒,哪儿喝的没丁点印象。在自己房间醒来,想也不用想,小白脸的功劳。头钝痛,口干舌燥,俩眼睛肿得跟水蜜桃似的,酒的“功劳”。
沾酒必醉的我沾了酒必失态。
“我没吓着你吧?”我惊惊惶惶地问。
小白脸还没摇头,脸已经先红了。
完了完了。上次喝了点酒,结果抱着一棵槐树傻笑,叽里呱啦说话,拉都拉不开,再拉我干脆整个人挂树上。
“我没有对你怎么样吧?”这话我说着就别扭,跟变态女猥亵纯良小少年一样。
“没有。你别想太多。”
小白脸脖子上有个指甲大小的红印,我拉扯谁的衣衫来着,模糊想起一些。
我艰难的问:“我扯你衣裳了?”
点头。
“我亲你了?”
“嗯。”
“然后呢?”我没法腆着脸问下去了。
“我把你敲晕了。”
“……”
明智!太明智了!!做的太漂亮了!!!
小白脸嘴巴上还残留着咬痕。不是我眼光锐利,他一个劲儿的收嘴巴,欲盖弥彰。我应该没有酒后乱性这种不良嗜好啊,对方是小白脸就更不可能,难道我把他当成了小韶绎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如果推测成立的话——
我不想活了。
我想就地老死。
“你昨天只反复说一句话。”小白脸略过那句话,“别委屈了自己,关心你的人看着心疼。”
“呜哇!”我无比激动,上前给了小白脸一个不亚于熊抱的热拥,使劲儿揉捏他可爱的脸,脸上的肉再多一些就好了。
是他受委屈了,还这么体谅我,我吃了他豆腐也不怪罪,还会心疼我。肚量大了就是好。他不计前嫌,我还计较个什么劲儿?
不就是说了一句“小韶绎、我喜欢你、你去哪儿了?”么?醉前对了空房子说到嘴上起泡,除了这句,我没有特别想说的了。
我和凤姐儿一样,郁闷时爱躲起来,不说话。高兴了喝酒,我能变成话唠,难过了喝酒,我应变成闷葫芦。
我托人下山买来上好黄豆,挑出来一半比较饱满的,泡好,磨了,去渣取汁,跑到来仪楼凤姐儿那里借来一口好锅细细煮,等它溢出香味,泛起泡沫,太久没做了,居然让我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儿。
这锅豆汁是见不得人了,我重新煮了一锅,撇开豆沫,盛在描绣细致的食皿里,扣好盖子。
洗掉鼻梁上的灰,被烧焦的一缕头发没法挽救了。都怪我扇扇子太急了些,一个小火舌窜出来我就有了金黄短卷毛。
给凤姐儿送粥是讨骂,火暴脾气上来,不期端起粥泼我脸上,得一顿奚落,受一回痛。
我给小白脸留出来一碗,去听几句漂亮话儿。
我端给小白脸什么,得到的回应都是千篇一律。好奇心驱使,我把一碗辣椒水端给他,他一滴不剩全喝光,夸赞连连,再刷干净了碗还给我,我吓得赶快让他吐出来,再不敢拿此事逗他了。好奇心能害死猫,也能害死小白脸。
我又做了不放糖的绿豆糕,红豆馅饼,绿豆糕看起来马马虎虎,馅饼的形状和集市上卖的有点出入,放到口中的滋味还是不错的。希望不是我吃自己做的东西口感出了差错。
给小白脸也做出来一份,让他先尝尝。
顺利过关!
我一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