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9期-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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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沈禄随口撒了个谎,因为庄主有令:在他从密室出来前,任何事都不许打扰他,哪怕天塌下来。
“天是不是真要塌下来了?”沈禄心里想着,两手不禁发冷,膝盖也有些发软。
自千年前第一场神魔大战后,中土武林和魔教大大小小的交锋就从未停息过。但两派的血战也从未涉及过沈庄这块武林中的世外桃源,具体原因无人知晓,但沈庄的百里界限不但为武林人士所共同遵守,对魔教人士更似乎是天然的禁忌,沈庄百里之内从未有过魔教中人的足迹。
沈庄最开始成为武林人士的避难所,收容的正是被魔教穷追不舍、性命垂危的人,而只要逃过沈庄周遭那道著名的百里界线,追击的人便会望洋兴叹,转身呼啸而去。百里界线也正是由此而产生。
开始时无人不对此感到困惑不解,也有许多人尝试去找到原因,甚至有许多人怀疑财力雄厚的沈庄不是和魔教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便是和魔教有什么秘密交易,到后来,种种猜测无不落空,原因却是个谜。好在沈庄的难解之谜太多,多上一条两条也没甚新奇。
沈庄的历代庄主对此也是疑惑不解,在后来他们终于找到了原因,却对谁也不能说,连妻儿也不例外。
沈禄正自困惑着,如果不是庄主对他说了魔教要上门来寻找晦气,他还不敢断定庄外的就是魔教中人。毕竟沈庄和流血、拼杀、争斗恍若是两个世界的事,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应该在沈庄的地面上发生。
“他们要干什么?怎么到了庄门外就一动不动了?”刘鹤看着庄外那一排排肃立的人群,惊讶得竟忘了敦促沈禄关庄门了。
这些人从隐藏之地蜂拥而出,又一路杀气腾腾追赶而来,缘何到了庄门前又止步不前了?难道说沈庄除了百里界线外,还有庄门外一箭之地的界线不成?刘鹤心里直感匪夷所思。
“谁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沈禄叹道。
“他们不会是专为那小淫贼而来吧?”雁荡七侠中的其余六人也舍弃了推之不动的庄门,登上了围墙,莫云悄声说道。他这样讲也并非全无道理,毕竟就是黑豹把这些人引出来的。其余六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很难保证这小淫贼不会跑到魔教总坛里采花劫色。在人的胆子里,色胆总是最大的。
“他们不是冲黑豹来的。”沈禄断然否决。自三十年前,魔教不知因何缘故,大举转入地下,除几大法王和几个头面人物偶尔在江湖上走动一下,魔教几乎是销声匿迹了。再说也不会有哪个门派为了追杀一个人而排出偌大的阵势,除非是……
“决战!他们是要决一死战!”想不出原因,沈禄却恍然间想明白了后果,顿时感到周身冰凉,心中浮起不祥的感觉。“关闭城门,所有警卫上墙!”他低声而又严厉地下令。既然对方要决死一战,对沈庄而言,自也是到了生死关头。
命令被沈禄身边的警卫以同样的语气一个个传递下去。
守门的侍卫闻命后,并不去推动庄门,在雁荡七侠惊异的目光中,他们向两边跑去,在一丈远处找到两个绞架,开始转动起绞盘。两扇厚实沉重的庄门近乎无声地关合了。侍卫们又插上了同样粗壮厚重的门闩。沈禄的心随着门闩的锁闭声落了下来。他甚至后怕得要死,假如外面的人趁庄门未关闭前攻杀进来,几乎无法抵御,可他们为什么不向庄门进攻呢?他们总不会是为了瞻仰这块武林圣地而排队来此的吧?
“沈总管,是七星夺魂镖那老魔头带人来的。”刘鹤这时才有心情转达一下外面的情况,“沈良和他的兄弟们都遇难了。”
提到沈良和那些警卫,刘鹤的脸又热辣辣的,见危不救,反而率先逃命,不管怎样说也无法解释成侠义道精神。
“如果仅仅是他,还不算可怕,瞧这架势,怕是更有来头的魔头到了。”
沈禄满眼忧虑地望着庄外,心已如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此时才明白庄主为什么要巧妙地以种种借口把庄里的人转移出去,这也就是说留在庄里的人都会有性命之忧。庄主看来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
然则庄主呢?庄主又是如何为自己打算的?沈禄明白了庄主的用意,不禁感到巨大的悲哀。“不行,不管怎样也要把庄主安全转移出庄子,哪怕犯上把他绑起来。”他既心乱如麻又心如汤煮,只有暗暗祈祷,庄主就呆在密室里,千万别出来,不管外面是天塌还是地裂。在密室里是绝对安全的,没有人能找到,更没有人能进去。
第五章密室寻踪
“沈庄主,你这不是求援,而是强人所难。”许飞扬在沈家秀安静而又深邃的目光盯视下,终于忍不住,开口叫起屈来。
“不是我非要强你所难,只是这件事干系太大,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沈家秀语气放缓下来,耐心解释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准则,武林中人尤其如此,而这些准则是宁死都不能改变的。”许飞扬牢牢守住自己的阵脚。
“那是因为你还不明白这件事的真正意义,在人类共同的厄运前,个人的人生准则不堪一提,也没有它的任何位置。”
“人类共同的厄运?有这样严重?”
“如果魔尊复活,这算不算人类共同的厄运?”沈家秀平静地道。
“魔尊复活?”许飞扬难以置信。
“是的。”沈家秀的声音渐渐恢复正常,“也许这样说并不准确,其实他本来就没死,千年前那场神魔大战,剑仙许正阳祖师只是把魔尊的肉体毁灭,然后把他的魂灵打入黑暗的地下,上面用剑仙门的神剑镇制着,神剑上还附有剑仙门的封印。几个月前,魔尊不知怎地竟毁掉神剑和封印,逃脱禁制,返回了他在西方的神庙中。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回他丢失的魔印。”
“魔印对他很重要吗?”
“至关重要,魔印并不是帝王们的玉玺那样只是一个印章,它是魔尊邪恶的灵力幻化而成,其中凝聚了魔尊大部分的法力和神通。现今魔尊虽然逃脱禁制,返回自己的老巢,可他身上的灵力却不到原有的一成。他只要找回魔印,就可以恢复他所有的灵力,魔教也就会重新振兴。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
“灵力幻化而成?”
“具体解释很难,也许只有魔尊本人能精确解释这一切,依我的理解,有些类似于一些道家流派所炼化出的元婴。”
“身外之身?”许飞扬似问非问地说。对“元婴”之说他并不陌生,某些流派的道人在修炼到相当高的境界后,一生所集的功力会和魂魄融合在体内,生成一个小小的婴儿,这婴儿起始如指头大小,然后不断长大,待到长成拳头大小时,便会破顶而出,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而道人的凡体只是它汲取营养和寄宿的母体。待到它完全长成,便会离开母体,在天地间任意飞翔,也就是成了自由自在的神。
“从结果上看有些类似。”沈家秀的目光又盯在那枚魔印上,“修道方法却是天差地别了。不过即便道家的元婴也不是坚不可摧的,如同神一样,也惧怕雷霆霹雳,而魔印却的的确确是坚不可摧的。”
“所以只能让魔尊和魔印永远分离?”许飞扬说。
“是的。”沈家秀又叹了口气,“一旦二者融合为一,魔尊便会天下无敌,连神佛也无奈其何。除非再出一个许正阳祖师。”
许飞扬知道后一种是极渺茫,甚至是不可能的。剑仙门从创立至今也只有一个许正阳,他决不敢有一点点奢望,自己能和这位祖师比肩。尽管这是自许正阳后历代传人隐秘不宣的梦想。也就是说,只有尽力去避免前一种可能的发生了。而且正如沈家秀所说: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来了,他们来了。”
沈庄围墙上一片躁动不安,沈禄早就注意到那仿佛是从天际尽头冒出的星星火点。那星星火光一点点扩大,也一点点向这里靠近,待进入到围墙上人们的视野时,才看清那是两排燃烧的火把,还伴随着清脆震耳的马蹄声。
“魔教贼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大摆排场了。”刘鹤诧异地说,七侠中只有他和魔教中人交过手,那也是三十多年来每每令他在深夜惊醒的恶梦。
“来的会是那位名声显赫的七星夺魂镖吗?”沈禄问道。
刘鹤满脸狐疑地望着马队,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七星夺魂镖素来独行独往,不会也没必要摆这派头。”
“七星夺魂镖是谁啊?你们怎么从来不提他的名字?”莫云插口问道。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人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因为见过他的人都死了,死在他的‘七星夺魂镖’下,所以只是知道他是魔教中的暗器高手。”
“连名字都不知道,也没人见过他,怎会知道他是魔教中人?我们中土武林的黑道也不乏暗器高手啊。”莫云又追问道。
“因为他的暗器上有魔教的标志,他杀人后从不把暗器取走,而且是出手必中,中则必死。”刘鹤耐心解释着。
“这么厉害!”莫云一吐舌头,“大哥是说他从未失过手?”
“没有,一次也没有。”
刘鹤斩钉截铁地说,他却不知道,他说错了,因为不久前黑豹就从七星夺魂镖下逃生出来,尽管只有这一次,但没有的纪录已经打破了。
急如骤雨的马蹄声戛然而止,十六匹马如同十六根木桩揳进地面一样猛然止步,就仿佛本来就停立在那里未曾动过一样。这一手直看得围墙上的人目瞪口呆,咋舌不下。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知道什么?”
“魔尊、魔印以及你所说的一切?你究竟是什么人?”许飞扬蓦地警觉起来,同时心里暗暗惭愧,他早应该想到这个问题的。
“我是一个商人,你知道,大家也都知道。就如同你是剑仙门传人一样。”沈家秀眯缝着眼,懒洋洋地答道。
“不会这么简单吧,一个商人怎会对魔教的事了如指掌?对魔尊至关重要的魔印又怎会在你手上?你究竟和魔教有什么关系?”
“我对中土武林的事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我不是武林中人。对魔教的事也是一样,我和魔教没有任何关系。”
“这不一样,中土武林中人大半都是你的朋友或当过你的食客,难道说魔教中人也有许多当过你的食客?”
“这倒是绝对没有的事。虽然我们沈家并没明确拒绝过魔教中人的进入,但他们的足迹从未踏入过沈庄一步,从沈庄立庄以来一直如此,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真不该相信你的话,一直听人说沈庄有许多不解之谜,我发现你身上的谜团更多。我都有些怀疑你们沈庄千年来一直倾财好客,是不是别有用心?”
“是的。”出乎许飞扬的意料,沈家秀倒是一问即招,“是别有用心。”
“什么用心?”许飞扬心里窃窃自喜,不过同时也在疑惑,沈家秀这番坦承是别有用心,还是在施展另一种骗术。
马队向两边散开,从中间驰出一匹高头骏马,一望即知绝非中土所产。马上人催马来到前面,以皇家宣旨官宣读圣旨的姿态大声道:
“天上地下唯一正教,至大至圣之魔教东方教主座下魔使荣智拜庄。”
墙上的莫云一吐舌头道:“头衔这么长,印成拜帖可是够费纸的。”
孙雷不屑道:“什么头衔,十足是失心疯。”
刘鹤没有说话,心里却骇异莫名。数十年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魔使也正式亮相了,看这架势魔教似乎是倾巢而来。
总管沈禄却在心里暗赞,来人好精深的内力。他提气发声道:“阁下远来是客,本庄又素以好客闻名,不过你们似乎并非为作客而来,请恕本庄不能开门迎客了。”
荣智看了看紧闭的庄门,朗声大笑道:“沈庄千年来庄门昼夜不闭,如今怎么关上了?拒人千里可不是贵庄的门风啊。”
“门自有门的用处,”沈禄不卑不亢,“防盗防贼就是其一,必要时还是要关上的。”
“放肆!”“大胆!”魔教队伍中登时一片鼓噪,一排排黑衣人手中已垂下的硬弩又举了起来。
荣智摆了摆手,四周立时寂静下来。他笑道:“我千里到此,可不是要和你比口舌之利的。我已表明身份,你是何人?”“沈庄总管沈禄。”
“原来是大管家,久仰,久仰,失敬,失敬。”荣智在马上重新行礼,倒不乏真诚。“荣魔使的大名更是久仰了,只是初次识荆,但求没有下次,也不求多关照了。”
“好说。”荣智在马上晃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