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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漕运码头-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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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梅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说我不是女人?”
    妞妞说:“许大人说,天癸来了才能算女人。”
    冬梅说:“什么叫天癸?”
    妞妞说:“就是……就是每月从那个地方流出血来……”
    冬梅不言语了。
    妞妞说:“我说对了吧,你以后不能再说自己是女人了。”
    冬梅不服气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女人?”
    妞妞说:“那你……来了吗?”
    冬梅说:“你管得着吗?”
    妞妞跟冬梅说着话,发现冬梅在不断地摇蹭着身子,他突然想起来,冬梅一定换上了那件新洗的绣着喜鹊登梅的红兜肚儿了。那兜肚儿上,被妞妞蹭上了桃毛……
    冬梅蹭得越来越厉害了。
    妞妞问:“冬梅姐,你怎么了?”
    冬梅说:“后背发痒,痒得难受。”
    妞妞说:“我给你搔搔吧。”
    冬梅说:“不用你,你快走吧。”
    妞妞说:“你的头还没盘完呢。”
    冬梅往后面伸着胳膊搔挠着,可是她的胳膊怎么也伸不到痒得最厉害的地方。
    妞妞把手从后面伸进冬梅的衣服里面,给她搔挠着。
    冬梅没有拒绝,她痒得太难受了。
    妞妞认真周到地搔着。
    冬梅说:“快一点儿,用点劲儿,哎呀,痒死我了……”
    妞妞加大了力度搔挠着,冬梅身上舒服多了。
    妞妞的手在冬梅的背上搔挠着,这是一张少女鲜嫩白皙的玉背,是男人们都渴望匍匐朝拜的圣地,是一片垂在天边可望而不可及的云霞……妞妞的手颤动起来,颤动的手开始不老实了。冬梅还在催促着他,他把两只手都伸进了冬梅的后背上。他尽心尽责地为冬梅搔挠着,动作也越来越大,动作越大,冬梅越舒服。除了解痒,冬梅似乎什么要求都没有了。慢慢地,两只手同时在背后扩展着范围,试探着往两肋的方向移动。妞妞的手移动到那里,冬梅就觉得那里一阵奇痒。这并不奇怪,因为妞妞通过为冬梅搔挠,他的双手已经沾满了桃毛。实际上,妞妞的手的到了哪里,就把桃毛涂抹到了哪里。突然,妞妞的两只手同时抓住了冬梅的两只乳房,这才是真正的桃儿,两只圆溜溜的刚刚孕育成形的小小水蜜桃儿……
    冬梅使劲摇晃着身子,妄图将妞妞的两只手甩开。但是妞妞的两只手却像给冬梅的两个“桃子”包上了一层外壳。这外壳暖暖的,却又非常结实。冬梅的“桃子”被包裹在里面,开始时感到很别扭,很快便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流遍了她的全身。这种感觉火辣辣的,烧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灼热。这热烫得她心肝发颤,浑身麻酥酥的,软塌塌的,像被抽去了筋骨……
    妞妞将冬梅抱了起来,朝后面的一间装杂物的屋子里走去。冬梅没有喊叫,也没有反抗。她像喝醉了酒似的晕晕糊糊,像是惧怕着什么,又像是渴望着什么……
   
第三卷 铁牛沉河愈陷深 第七十五章 画像
    顾全又回到了漕运码头。他在苏州得罪了吏部侍郎邓轮钟,邓轮钟像猎犬一样地盯住了他,使他在苏州无法立足了。他在通州得罪了铁麟,可是却没有人难为他,可见京都人的大人大量大胸怀。不过,别人不难为他,他却把自己的路堵死了,他再也没有脸去找夏雨轩了。
    顾全在通州西门外筛子庄租了一个独门小院,又不声不响地混起了卖画的生涯。
    家有万贯,不如一技在身。顾全在小院的门前挂上了一块招牌,苏州画师顾全。招牌挂出去了,却没有人来光顾。他有点儿后悔了,想当初有夏雨轩给他当招牌的时候是什么气魄?招牌上明目张胆地写着“三不画”:当官的不画,他不相信官场上还有好人;经商的不画,他也不相信商人还有良心;土豪劣绅不画,他固执地认为为富就一定不仁。那么给什么人画呢?给读书人画,给清流名士画,给四方豪杰画。那天夏雨轩请他去给铁麟画像,他就一百八十个不愿意,但又不便驳夏雨轩的面子。到了铁麟家,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想难为铁麟,可是见他那么牛皮哄哄的样子,看他那么装模作样地拒收贺礼,看他那么慷慨激昂地教训人,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了。他认为铁麟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做给别人看的,都是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顾全最见不得这种假门假式的人,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无耻、最不要脸的人,于是他便愤怒地留下了那“没脸的铁麟”巧妙地溜走了……
    如今牌子挂出去了,却没有人找他来画像。他再也不说什么这不画那不画了,他谁都可以画,只要给钱。没有人来画像,他就揭不开锅。一年多以来他就是这样到处流浪又到处碰壁的,饥一顿饱一顿使他已经忘掉了自己的脾气。文人的脊梁是硬的,这硬脊梁也是靠填饱了肚子以后才能挺得起来。
    这一天又像往常一样,顾全早早地调好了颜色,支好了画架,等着送上门来的生意。他就那么在门槛上干坐着,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地叫唤,叫了半天也叫不来一个铜板儿。这时候如果有人来请他给死人画像,大概他也不会拒绝。他蔫塌塌地坐着,肚子里没食便晕晕糊糊地犯起了困,恍惚中像是听见有进门的脚步声,他猛然惊醒,抬起头来……
    果然进来一个人,一身短打扮,头上戴着斗笠,胸前飘着银须,步履轻捷,精神抖擞,双目炯炯。顾全只觉得一股英雄豪气向他直逼过来,他急忙站起身,慌张地施礼:“不知老英雄前来,有失迎迓……”
    这句话惹得一阵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激越,飞泉瀑布一般。
    顾全被笑毛了,他说错了什么吗?莫非又将这天神一般的人物得罪了?
    老者说:“老英雄,亏你叫得出来,还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我。你就是顾全吗?”
    顾全垂首说:“晚生正是顾全。”
    老者又问:“你就是给仓场总督画了张没脸的像的顾全?”
    顾全说:“老英雄也听说此事了?”
    老者说:“你小子吃了豹子胆了,敢拿铁麟大人开涮?告诉你,铁麟可是我的朋友……”
    顾全一听立刻胆颤起来,莫非这位老者是来找他寻事报复的?
    老者又大笑起来:“敢拿仓场总督开涮的人也算不孬,顾老弟……”
    顾全一听老者称他顾老弟,急忙说:“老英雄,您是老前辈,晚生不敢……”
    老者说:“你也别叫我老英雄了,听着怪肉麻的,我是码头上的周三,官称周三爷,你大概听说过吧?”
    周三爷的名字如雷贯耳,只要是喝过大运河水的人就没有不知道周三爷的。顾全一听吓得头发皮都发麻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周三爷说:“我这个老头子就喜欢结交一些有胆识、有骨气的人,听说你有‘三不画’,怎么外面牌子上没写着呀?”
    顾全羞愧地说:“让三爷见笑了,晚生非常惭愧,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少年狂妄,不知深浅。”
    周三爷说:“你可别这么说,这‘三不画’好啊,这不是狂妄,这是做人的底气。财压奴婢,艺压当行,做人没有这点儿底气是不行的。”
    顾全长叹了一声说:“哎,可惜这年月底气当不了饭吃呀……”
    周三爷看了看顾全,发现他一脸晦气,情绪低落,便知道他混得很不如意,于是他直入正题说:“我这老头子琢磨着,你这‘三不画’里,我一条都不沾边,否则我也不到你这儿自来找没趣了。”
    顾全立刻兴奋起来:“老前辈是说让晚生给您作画?”
    周三爷说:“我这脸老巴卡嚓眼的有什么可画的,我是想让你给我的小内人画一张美人像。”
    周三爷说完,转过身向后招了招手。
    这时候,顾全才发现跟着周三爷进来的还有一个绝代佳人。她斜靠在门框上,微低着头,身材苗条秀丽,面庞如春花带露,双目似秋水含星。顾全的心里忽地热了一下,那双画家独具的慧眼便药棉似地嘶嘶燃烧起来。
    周三爷招呼着:“燕儿,快来见见顾先生。”
    燕儿大大方方地走过来:“顾先生在上,燕儿有礼了。”
    燕儿……这名字又像雏燕那嫩黄的小嘴儿在他的心尖上啄了一下,顾全觉得浑身都颤栗了,急忙躬身还礼。
    周三爷爽快地说:“顾先生,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我们码头上的人粗,什么事都喜欢事先说清楚,你给小内人画张像,我该给你多少银子,你按规矩说,别给我打折扣。”
    顾全红着脸说:“老前辈让晚生作画,是看得起晚生,怎么能拿老前辈的赏赐呢?再说,我顾某作画向来不提钱字,都是画完了主顾看着赏。看着满意,多赏点儿,不满意少赏点儿,再不满意可以扭头就走,我顾某从来没说过什么。”
    周三爷朝四下看了看说:“顾先生的人品道德,我老头子也听说过一些,不过看来眼下顾先生并不宽绰。这样吧,我先给你50两银子作为定金,等画完了以后再……”
    顾全一听周三爷要给他50两银子,急忙拦住说:“不不,太多了,晚生小功不受高禄,老前辈别让晚生下不了台。”
    周三爷说:“那你说多少?”
    顾全说:“老前辈真的要帮助晚生,就先给几钱碎银子,我只要把肚子打发一下就行了。”
    周三爷笑了:“英雄也有末路,一文钱也能难倒大丈夫。好吧,明天这个时候,我带着小内人过来请先生作画。”
    周三爷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锭五两的纹银放在小院的缸台上,转身带着燕儿走了……
    顾全不等周三爷走远,便揣起那锭纹银出去了,他现在急于要找一家饭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周三爷牵着小毛驴在鼓楼大街上悠悠搭搭地走着,边走边逛,其乐陶陶。小毛驴上坐着燕儿,挺直了腰板儿,左顾右盼地瞧着街景。周三爷牵着驴这摊上瞧瞧,那摊上看看。遇见干鲜果子就拿一个递给燕儿尝尝,遇见首饰玩具就扬着脸问燕儿想不想要。那心满意足的幸福感,像一个20岁的新郎倌。可是那对燕儿的宠爱和娇惯,又像一个慈祥的老爷爷。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在这繁华喧闹的鼓楼大街上,他们自己就成了一个妙趣横生的一景,引起了两旁商家和过往游客的极大兴趣。一个须发皆白梨树般的老人,牵着一头比狗大不了多少的小毛驴,驴背上坐着一个海棠般鲜嫩的幼妇,幼妇衣着鲜丽,佩金戴银。特别是那根斜插在鬓发上的金簪儿,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晃动着,放射着诱人的光亮。
    “瞧见没有,二十少妇八十郎,一树梨花压海棠。”
    “这叫做老牛吃嫩草,图的就是这鲜嫩劲儿。”
    “眼馋了?眼馋自己也娶一个呀,有钱吗你?”
    “……”
   
第三卷 铁牛沉河愈陷深 第七十六章 救小偷
    众人的纷纷议论,还真把一个人的旧瘾勾出来了。这个人就是通州八大魔头之一的牛六儿。通州城里的八大魔头,各怀绝技,各有高招儿,各有自己的势力。这牛六儿的高招儿就是“三只手”,并且出手快,腿脚快,来无踪,去无影,外号人称“一阵风”。牛六儿确实是靠偷混过日子,但是后来混到了魔头的地步,用不着再干那不光彩的事了。穷人的脸面也同文人的骨气一样,需要吃饱了肚子才能讲究起来。牛六儿后来吃穿不愁了,便金盆洗手了。虽说洗了手,可是手上的绝活儿还不曾丢。这天他正在集市上买烟叶,买烟叶熬的是功夫,得一摊一摊地品尝。到了一个烟摊儿面前,蹲下身子,将自己的烟袋锅磕打干净,便从烟摊儿上叶子烟上撕扯一片烟,揉碎装进烟袋锅里,点上火,眯缝着眼睛,有滋有味地品尝着。品完了一摊儿又一摊儿,烟买完了,烟瘾便也过足了。那年头什么都讲究先尝后买,不仅卖烟,包括买瓜子花生干鲜果品,都要尝个肚饱腰圆才肯掏出钱来。买主怎么品尝,卖主都不能心疼。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心疼的,所有摊儿上摆的商品,都是自家种的,卖出去才是钱,卖不出去拿回去也是送给人家随便糟蹋的……
    牛六儿正蹲在一个烟摊儿前尝着烟叶,突然听到人们的议论,抬头瞟了一眼,正好瞟在燕儿头顶上那摇摇晃晃的金簪儿上。金光闪闪的金簪儿晃得牛六儿心里痒痒的,心里发痒手就立刻痒起来。这时候,正巧周三爷的小毛驴经过他的身边,小蹄子踢踢踏踏地走过来,差不多要踩在牛六儿的后衣襟上了。就在这一刹那,牛六儿几乎想都没有想,便拿起烟袋锅朝小毛驴的膝盖上敲了一下。这一下正好敲在小毛驴的麻筋儿上,小毛驴前腿一颤,咕咚就跪在了地上。驴背上的燕儿正在东张西望,身子呼地往前一倾,哇的叫了一声,就朝驴背上栽了下去……
    前面牵驴的周三爷听见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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