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夺命案-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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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种设想——他们知道戈登夫妇为什么被谋杀和被谁谋杀而且谋杀者也许就是纳什和福斯特他们自己。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小丑到底是何许人。
脑子里塞满了这么一堆疑团,我突然想起了贝思说的关于纳什的一句话……我可不愿意碰上这么样的一个人。
离我的吉普车还有约二十码远时我停了下来并看了看四周。
现在渡口停车场上有将近一百辆普拉姆岛上雇员的汽车,但周围却没有一个人,于是我躲到一辆厢式运货车的后面,取出我的袖珍键盘。我的用四万美元买来的吉普车的另一个特点便是可以遥控点火。我连续按下点火按钮,两长一短,然后等待汽车爆炸。
没有爆炸。汽车发动了。我让它空转了一会,然后走过去,上了我想我是不是过于谨慎了一点。我料想要是车子爆炸了,那就不是过于谨慎。安全总比遗憾好,我对自个儿说。在弄清楚谁是谋杀者之前,我得永远多个心眼儿。
14
我驾车向西行驶在主干道上,汽车引擎嗡嗡哼唱着,收音机调在轻松的频道,乡村景色徐徐滑过,蓝天,鸥鸟,车窗周围九码见方处展现着这个星球赐予我们的绝佳美景。
汽车电话铃响了,我接过电话:“猛男服务。我能为您做什么?”
“到墨菲家来见我。”是彭罗斯侦探。
“我不想去。”我回答。
“为什么?”
“我想我被解雇了。即便没有,我也辞职。”
“我们雇你一星期,你得把这个星期干完。”
“谁说的?”
“到墨菲家来。”她把电话挂了。
我讨厌颐指气使的女人,但二十分钟后我还是赶到了墨菲家。彭罗斯侦探的车停在屋前,她正坐在她那辆未挂警徽的黑色福特车里。
我把吉普停在几间屋外,熄了引擎,然后下了车。墨菲家右边,犯罪现场仍然用保护带围着,一辆南侯德镇警察局警车停在前面。县交通指挥中心的大卡车还停在草坪上。
我走近贝恩,她正在打电话,然后她挂了电话下了车。“我刚跟老板通了个长话,每个人好像都对从埃博拉疫菌这个角度破案感兴趣。”
“你有没有跟你的老板说这是胡说八道?”我问她。
“没有……先不管这个了,我们还是先只把这当作一个凶杀案处理吧。”
我们来到墨菲家门前,按响门铃。这幢房子是六十年代的农场式平房,仍保持原有的老式样子,非常难看,但维护得还不错。
一个七十岁左右的妇人开了门,我们做了自我介绍。她盯着我的短裤看,也许在通过裤子的样子和味道评判裤子洗得干净不干净。她对贝思微笑,把我们让进屋,转进里屋喊道:“埃德加,警察又来了!”然后她回到起居室,让我们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我发现这么一坐我和贝思挤得都快脸贴脸了。
阿格尼丝·墨菲太太问道:“想来点凉伴吗?”
我回绝道:“不,谢谢,太太。我在执行任务。”
贝思也谢绝了。
墨菲太太就坐在我们对面的一张摇椅上。
我环顾四周。房子的装饰风格就是我称之为古典屁玩艺儿的那一种:灰暗发霉、塞满杂物的家具、六百个丑陋的小装饰品,蹩脚得要命的纪念品,孙子女们的照片,等等等等。墙壁是粉绿色,好像餐后的薄荷糖的绿色,地毯是……嗨,管这干吗?
墨菲太太穿着一套粉红的裤装,化纤料子的,估计穿三百年也坏不了。
我问墨菲太太:“你喜欢戈登夫妇吗?”
这问题让她愣住了,正合我意。她回过神来后回答说:“我跟他们不是很熟,他们乎时不大多话。”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被谋杀呢?”
“嗯……,我怎么知道?”我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她接着说,“可能跟他们从事的工作有关。”
埃德加·墨菲走进来,用一块抹布擦着手。他说他刚才在车库里修他的电动割草机。他看上去将近八十岁,我想贝思即使想在将来的审判中用他的证词,他这老态龙钟的样子也上不了证人席。
他穿着绿色工装裤和轻便鞋,和他妻子一样脸色苍白。我起身和这位墨菲先生握手。我坐下后,埃德加也坐到了一张活动靠背搞上,更确切地说,他是躺在椅子上,眼睛对着天花板。我想看着他的眼睛说话,这么一来就根本不可能了。这下我明白我为什么不大去看我自己的父母了。
埃德加·墨菲说:“麦克斯威尔警官已经找我谈过了。”
贝思说:“我们知道,先生。我是负责破案的。”
“那他是于什么的?”我回答道:“我是和麦克斯威尔警官一起的。”
“你不是,我认识这儿每一个警察。”
他就这么肯定地抹杀了我的存在。我注视着天花板上他看着的那块地方,一边跟他说着话,感觉有点像把信号先传送到卫星上,再从那儿回到接收器。我说:“我是顾问。墨菲先生,你……”
墨菲太大插嘴说:“埃德加,你能不能坐好?那样坐很不礼貌的。”
“见他妈的鬼,这是我的家,他能听见我说话,你能听清吧?”
“能听清,先生。”
贝思在正式问话前先说了案子的情况,但故意搞错了某些细节和时间,墨菲先生一一纠正,说明他对近期内发生的事情记忆力颇佳。墨菲太太也对那天的事做了适当补充说明。他俩看上去是可信的证人,我为自己对老人动不动失去耐心感到羞傀——就在刚才我还根不得一拳把埃德加打烂在他的活动靠背搞里呢,我真是惭愧。
很明显,除了早巳知道的几点简单的事实,我和贝思对墨菲夫妇再问不出什么新鲜东西了:下午五点三十分吃完晚饭,墨菲夫妇待在他们的日光浴室里(他们通常下午四点吃晚饭);他们正在看着电视,听到戈登夫妇船开到家的声音。他们听出了那些大引擎发出的噪音,墨菲太太说:“我的天,那些引擎真吵人,他们干吗用这么大,这么吵的弓,擎?”
为了吵他们的邻居,墨菲太太。我问老夫妻俩:“你们看见船了吗?”
墨菲太太回答道:“没有,我们没有去看。”
“可是从你们的日光浴室不是可以看到水港吗?”
“是的,可我们当时在看电视。”
“港湾的景色没有愚蠢的电视节目好看?”
贝思想阻止我的无礼:“约翰!”
我确实是个满脑子偏见的家伙,我也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但这是由我的年龄、性别,我所处的时代以及文化造成的。我冲着墨菲太太微笑着说:“你们的房子很漂亮。”
“谢谢。”
贝思接着问了一些问题。她问墨菲夫妇:“你们肯定没有听到类似枪声的声音?”
“没,”埃德加·墨菲回答说,“我的听力还不坏,刚才阿格尼丝叫我我也听见了,对不对?”
贝恩说:“有时候枪声听起来跟我们想像的不太一样。你知道,电视上的枪声是一回事,真实的枪声听起来有时像鞭炮响,有时像尖锐的爆裂声或者像汽车回火的声音。他们的船引擎声停了以后,你们有没有听到这些声音?”
“没。”
该我问了:“那么,你们听到引擎停了,那时候你们还在看电视吗?”
“是的,不过我们声音没开大,我们坐得离电视机很近。”
“背对着窗户?”
“是的。”
“接着,你又看了十分钟的电视,之后你为什么站起来不看了呢?”
“下面就是阿格尼丝爱看的节目,蠢透顶的脱口秀,叫什么‘威廉姆斯汽车旅馆’。”
“所以你就到隔壁去找汤姆·戈登聊天。”
“我想去借一个插线板。”埃德加说他从栅栏缺口来到戈登家的木甲板上,然后突然看到汤姆和未迪直挺挺的尸体。”
贝思问:“当时你离尸体有多远?”
“不到二十英尺。”
“你肯定吗?”
“是的。当时我站在甲板边上,他们正对着玻璃推拉门,我们相距二十英尺。
“好吧。那你怎么知道那是戈登夫妇?”
“一开始不知道,我呆立在那儿,眼睛盯着尸体,然后突然一下子明白过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一开始并不清楚,可我看见汤姆前额上有个洞,像他的第三只眼睛。他们一动不动,眼睛睁着,可是已经没有呼吸,没有呻吟,一点活着的迹象都没有了。”
贝恩点点头,问道:“然后你干什么了?”
“逃走。”
又该我问了。我问埃德加:“你在甲板上待了多长时间?”
“嗯,我不知道。”
“半个小时?”“瞎,不可能。大概十五秒吧。”
我猜可能只有五秒。我陪埃德加在甲板上走了几个五秒钟,想让他回忆起当时有没有看见或听见什么异常的动静,有没有什么忘记说的,可一无所获。我甚至问他当时有没有闻到火药昧,丽他坚决否认;与他一开始和麦克斯威尔警官说的内容相比,真是一旬不多,一句不少。墨菲太太也一样。
不知道埃德加早十分钟穿过栅栏到戈登家又会发生什么,也许这会儿他已不可能还坐在这儿了,这他有没有想过呢?我问他:“你没听到汽车或船的声音,那么凶手是怎么逃离现场的?”“这个我倒是想过。”
“你怎么看呢?”
“嗯,这儿有很多人都是步行,骑自行车或者跑步的,投入注意别人这些事的。”
“说得不错。”但要是有人头上顶着冰箱跑,谁能不注意呢?很可能埃德加看到尸体的时候凶手就在附近。
我丢下凶杀案的时间和现场不提,换一个角度提问题。我问墨菲太太:“戈登夫妇的朋友多吗?”
她回答说:“挺多。他们常在屋外野餐,总是请一些客人过来。”
贝思问埃德加:“他们常深夜乘船出去吗?”
“有时候。他们出去我们总能听见引擎声。有时候他们回来得很晚。”
“多晚呢?”
“哦,差不多凌晨两三点钟。”他又补充说,“我猜可能是夜出钓鱼。”
开“方程式303”钓鱼当然是可以的,我就和戈登夫妇开“方程式303”钓过几次鱼,但“方程式303”不是专用于钓鱼的游艇,我肯定埃德加知道这一点。不过埃德加是老派的人,总觉得不该说死人的坏话,除非迫不得已。
我们兜着圈子问话,包括戈登夫妻俩的习倔,有没有生人的车子来过等等。我从未和贝思·彭罗斯合作过,但我们很合拍。
过了几分钟,墨菲太太说:“他们真是一对漂亮的夫妻。”
我领会了话中之意,问道:“你觉得汤姆有女朋友吗?”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朱迪有男朋友吗?”
“嗯……”
“汤姆不在家的时候,有男朋友来看她,对不对?”
“嗯,我没说他是男朋友。”
“能跟我们说说吗?”
她说了,但内容并不怎么有用。六月的一天,汤姆在上班,只有未迪在家,一位英俊、衣冠楚楚的大胡子绅士驾着中档白色跑车来访,一小时后离开。蛮有意思,但不足构成导致情杀的惊心动魄的风流韵事的证据。另外,几星期前的一个星期六,汤姆驾船外出,一个男人开着一辆绿吉普停在车道上,在后院,朱迪正穿着窄小的比基尼晒太阳,那男人进了后院,脱掉衬衣,就躺在朱迪身旁也晒了一会儿。墨菲太太说:“她丈夫不在家,我觉得那样不好。我是说,她半裸着,那小伙子脱掉树衫就躺在她旁边,他们闲聊了一会儿,然后那男人起身在她丈夫回来前走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我回答道:“那事绝对清白,是我有事来找汤姆。”
墨菲太太看着我,我能感觉到贝思也正盯着我看。我对墨菲太太说:“我是戈登夫妇的朋友。”
“哦……”
墨菲先生对着天花板吃吃地笑起来:“我老婆总是用小人之心度人。”
“我也是。”我接话道,“你跟戈登夫妻俩交往过吗?”
“两年前他们刚搬来的时候,我们请他们吃过饭。之后不久他们回请我们参加烤肉野餐,从那以后就没什么交往了。”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问墨菲太太:“你知道他们朋友的名字吗?”
“不知道,我想都是他们在普拉姆岛的同事。他们是一群怪人,我就是这么看的。”
我们继续着类似的谈话,老夫妻俩挺健谈,墨菲太太摇着摇椅,墨菲先生摆弄着活动靠背搞的调节秆,不停换着椅子的上下角度,当他几乎是平躺着时,他问我:“戈登夫妇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