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不留人-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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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思齐连忙问道:“那滋味怎么样?”
海平候笑道:“谁知那使女刚吃过大蒜,一股臭味,薰得我连刚吃下去的饭都呕了出来……”
靳思齐听了哈哈大笑,连那两个使女也都忍俊不止,笑了半天,靳思齐才勉强忍住笑声道:“兄弟生平从未听过这么有趣的事!不过海兄尽管放心好了,那个蕙芬生性爱洁绝不会有那种煞风景的事!”
海平候摇摇头道:“靳兄好意十分感激,不过兄弟从那一次之后,对于任何陌生的女子都不敢亲近了……”
靳思齐怔了一怔道:“如此说来,兄弟竟是无法招待得海兄满意了。”
海平候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连忙道:“这倒不一定,靳兄只要将在下的女伴找到……”
靳思齐顿了一顿才道:“难道除了她们就无人能侍奉海兄了吗?”
海平候点点头道:“不错!她们侍候我惯了,而且我看她们也比较顺眼一点!”
言下之意,大有除了花氏六女外,任何女子都看不上眼之状,虽然他知道这样不一定就能令对方交出她们,或是说出她们的下落,但至少可以免得靳思齐叫别的女子来麻烦他,果然靳思齐为之一呆,低头寻思,好像在考虑着什么事。
海平候心中却更有把握了,脸上也为之一动!
花氏六女一定是落在此地,而且靳思齐也见到她们了,以花家姊妹的姿色,自然比他的周围使女侍婢高明,所以靳思齐才无言以对!
正在他默然沉思之际,堂后忽然传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我倒不相信她们是天下无匹的绝色……”
语音方毕,海平候眼前一亮,堂后走出一个锦衣少女,年纪不过十八九岁,却美到极点靳思齐连忙站起来道:“妹妹!你来得正好!这位是海兄……”
那女子微微一笑,走到海平候前面,举起茶杯道:“海公子!假如我来侍奉你,是否也会令你作呕?”
说着举杯喝了一口茶向海平候凑过去!
海平候大惊失色,正要推拒,忽然接触到那女子的眸子时,不禁呆了,居然提不起拒绝的勇气,由着她靠过来!
因为那少女虽面带淡淡微笑,洋溢着一股使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但那对眸子中却有一种怨毒的光芒暴射出来。
于是,海平候怔住了,两眼发直的看着那张渐渐移近的粉面。
四唇欲接的一瞬间、海平候心中一震,智珠顿朗。
他突然感到眼前这妙龄少女对自己是完全陌生的,但那两股毒怨的眼光,却好像在那里见过。
海平候立即身形往后一仰,避过凑上来的两瓣朱唇。
这锦衣少女对海平候的突然闪避,似也感到意外,满面媚笑,立时凝冻,一口将茶咽下,冷笑了一声道:“莫非海公子也将小妹看作庸俗脂粉了么?”
海平候立即推下笑脸回道:“姑娘切莫误会,在下自知为村夫之流,不敢妄图一亲芳泽!”
锦衣少女粉面蒙霜,寒着声道:“海公子!你知道入乡随俗的规矩么?”
海平候仍是笑吟吟地道:“请指教!”
锦衣少女粉面一扬,意态昂扬地道:“入得‘风月别庄’,若不谈风月二字,实已犯了本门大忌!”
海平候和声:“姑娘乃名门闺秀,在下焉能唐突?”
虽然海平候一味和和气气地相让,而那锦衣少女却并不让步,依然寒脸沉声道:“名门闺秀已然移樽就教,而你却避不接纳,莫非你是金枝玉叶?”
词锋犀利,咄咄逼人,海平候早已不耐,但碍于要借机探寻花家六姊妹的下落,只得强按愠怒,皱了皱眉头道:“这叫在下如何说好呢?”
两人对答之间,那靳思齐在一旁不闻不问,此时,咦了一声,用埋怨的口吻道:“海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茶从香口而吐,是你提起的,兄弟是主从客意,才命侍女以口敬茶兄台嫌侍女为庸俗脂粉,这才惊动了兄弟的妹子,亲来前堂侍客,而兄台却一味推拒,实在太令人难堪……”
海平候一时语塞,只怪自己随口一句笑话,惹来许多麻烦,连忙侧转身子,双手朝靳思齐一拱道:“靳兄责备极是,在下原是一句笑话,想不到惊动令妹,得罪!得罪!”
锦衣少女冷哼了一声道:“人言宝……”
“宝”字只说一半,锦衣少女突然噤口不言。
而海平候有“宝刀”在身,有“宝刀李平候”之誉,是以闻“宝”字而暗惊,疾声追问道:“姑娘你说什么?”
锦衣少女原本稍有惊色,只一瞬间,那股惊色便消逝了,神色极为平静地答道:“人言‘宝刀随侠士,红粉伴佳人’,像你这样忸忸怩怩,一反一覆之人,也算得了侠士?”
海平候虽明知锦衣少女已将话头转圜,仍不免暗喝一声好辩才!淡淡地笑单道:“姑娘又何以知道在下佩挂之刀,是一把宝刀?”
锦衣少女从容笑道:“鞘镶明珠,内藏紫金,谁还看不出来是一把宝刀!”
海平候呵呵笑道:“姑娘好眼力!使在下深深佩服……咳!不过,刀鞘镶有明珠,入室映辉,自然难逃姑娘慧眼,可是那包裹于鞘内之刀身是紫金打造,姑娘又何以得知,莫非……”
海平候虽然声调平和,但语气却咄咄逼人,竟将那锦衣少女问得粉面微变。
靳思齐也是听得双眉紧皱,忽然眼珠一转,眉头轻舒,放声笑道:“好了!好了!风月二字,必须有绮丽情调,像你们两人这样红眼鼓腮,则毫无趣味可言。”
说着,将头一侧,对锦衣少女吩咐道:“妹子!回后堂去吧!海公子性情坦直豪爽,谈吐温文儒雅,愚兄要与海公子把盏一叙!”
锦衣少女点了点头,复朝两名捧茶侍女喝道:“海公子既然认为风月别庄无佳丽,你两人何苦还站在这里,让人看了恶心,下去吧!”
锦衣少女语罢拂袖而去,两名侍女也将茶碗往几上一搁,曳裙跟出。
梅平候瞪视着那俏丽的身影,矫捷的步履,出神良久。
靳思齐双掌相互一击,脆响声中,帘后走出两个青衣小童,垂手候示。
靳思齐吩咐道:“去叫厨下整顿一桌上好酒筵,我要与贵客痛饮三大杯!”
“且慢!”海平候摇手阻道:“清晨打扰,已感不安,何敢再叨美食!”
靳思齐笑道:“海公子不必客气,敝庄别无所有,山珍野味倒是予取子求,至于酒么……咳!山泉酿制,还算香列。”
海平候连连摇手推让道:“我看靳兄不必费神了!在下不惯晨饮,恐将不胜酒力……”
靳思齐笑吟吟地插口道:“客气!客气!尊驾连夜赶路,备极辛劳,小饮有助于活血。”
海平候皱眉道:“盛情叨谢,只是在下同行之花氏姊妹下落未明,教在下如何能安心啖饮?”
靳思齐微微一楞,答道:“尊驾原来是为了同行女伴走失,才系忧于怀么?海公子!不是我兄弟说句大话,‘风月别庄’方圆百里地面以内,兄弟我还能说一不二。”
海平候笑道:“那就好了!烦靳兄费神代为一查……”
靳思齐肩头一皱道:“不过,那几位姑娘万一……”
海平候感觉话中有因,不待对方语尽,疾声追问道:“你是说……”
靳思齐眉头皱得更紧,接道:“兄弟是说,万一那几位姑娘误入毒沼的话,不要说是找人,就是尸首恐怕也找不回来了!”
海平候霍然离座,挽袖一礼道:“在下告辞!”
靳思齐颇感意外,骇然张目道:“兄台这是何意?”
海平候沉声道:“幸蒙靳兄一语提醒,在下何能置同伴生死不顾,在此安心待食果腹?”
靳思齐笑道:“兄弟只是说万一,不过据兄弟猜测,她们恐将无法闯过兄弟所布的迷阵。”
海平候稍作思忖,颔首道:“不错!她们六人虽然武功机智均不弱,但她们却无能破得靳兄的迷阵,是以,她们葬身毒沼的成份并不大,除非……”
靳思齐夹了夹眼睛,淡笑道:“尊驾何不畅所欲言?”
海平候目如电炬似地投在靳思齐面上,一字字如敲金击玉般道:“除非是有人引导她们突破迷阵,进入毒沼!”
“有人引导她们……”
靳思齐喃喃重复一遍,忽然面现讶色地疾声道:“尊驾是在怀疑兄弟么?”
海平候两眼仍紧紧地盯在靳思齐面上,沉静地道:“令兄妹二人言行闪烁,暖味不明,不由得不使在下大感疑窦!”
靳思齐面上讶色一收,放声大笑道:“海公子!像你这样不存疑心中,坦诚直言的朋友,兄弟极为乐意一交,不过,兄弟还不至于如此卑贱毒辣,硬要将六个娇滴滴的佳人躯进毒沼!”
二人谈话之际,两名青衣小童已然退去吩咐厨下准备酒菜,此时,海平候正待进一步顺着话头往下探询,两名青衣小童已然扛抬着一只食盒出来。
盒盖揭开,里面是一只烤野兔,一只薰山雉,一只约有五六斤重的鹿腿,另外还有一大盘油炸斑鸠。
熏烤的香味直往海平候鼻孔里冲,整夜奔腾,早已饥肠辘辘,再一见这些山珍野味,真是个馋涎欲滴!
靳思齐笑道:“兄台来得突然,兄弟无暇整备佳馔美酿,一些粗肴淡酒,聊尽地主之谊,请兄台万勿推辞是幸!”
海平候虽已暗中料定花氏姊妹失踪之事,与这个靳思齐有关,但却又不便冒然发作。
因为,自己仗着一把紫金宝刀和新近练就的修罗刀法,或可将靳思齐制服,但制服以后,就不见得能教靳思齐说出花氏六姊妹的下落。
海平候略加权衡,觉得此时此境不宜激动,于是,笑答道:“在下确实早已饿极,再三见这些烧烤野味,靳兄就是用棍子赶,在下也不走了,不过,花氏六姊妹的下落,还请靳兄……”
靳思齐拍着胸脯笑道:“这事包在兄弟身上,兄弟已然派人四处查寻,少时必有回报,来来来!先来用一点酒菜,垫垫饥!”
靳思齐这一拍胸脯,可就露出了破绽!
因为自从林中开始,靳思齐就未曾与海平候离开过半步。
海平候心里雪亮,口里却不说出来,目光朝桌上酒菜上一扫,挪椅落座,故作谦让之色道:“在下平空为靳兄增加许多麻烦,心中实感不安……”
靳思齐已然举壶斟酒满杯,将酒杯一举,打断话头道:“海公子大可不必来此客套,来!自古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为这两句名语就应浮一大白!”
语罢,举杯就唇,一仰颈脖,尽饮杯中之酒。
海平候也待举杯之际,忽闻“咕咕”之声,一只灰色飞鸽自帘后展翅飞出,向桌面上扑来。
这一扑,恰好扑在海平候执杯的手上,满杯之酒全部洒泼。
飞鸽并未停留,“咕咕”一声,复又展翅穿窗而出。
事出突然,海平候略有小惊,而靳思齐却脸色遽变。
海平候只是注意着那只飞鸽,感到有些怪异,可没有注意到靳思齐面色的变化。
靳思齐随即恢复平静,放声笑道:“这只飞鸽八成是闻着酒香,也想一尝醪醇,来!不要扫了雅兴,这一大白可得要补上。”
说着,举壶又将海平候面前的空杯斟满。
酒红如血,艳得刺目,方才被飞鸽扑翻的酒汁,醮染着白色的枱布,原来还是鲜艳夺目,此时却已变成了褐黑色。
海平候悚然而惊,莫非这酒……?
想到飞鸽的突如其来,海平候心中又是一动。
莫非……?
接连几个问号,海平候心里已然有了底。
目光与靳思齐一接,微微一笑,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海平候酒一入肚,靳思齐颇有大功告成之态,吁了一口长气,若非靳思齐有过份好客的天性,必然是因为这酒内大有文章。
海平候干杯之后,双唇连啧,一副余味犹甘之态,笑吟吟赞道:“好酒呀!好酒呀!……”
靳思齐笑道:“尊驾且慢赞扬,我这自酿之酒,有个怪名儿,叫做‘三杯倒’!”
“三杯倒?”
这的确是怪到极点的一种酒名,海平候不由得讶声复诵。
靳思齐颇有得色地笑道:“诗人李白以善饮得名,未必能够经得住敝庄的‘三杯倒’,任你海量,三杯落肚,也要大醉不起。”
海平候虽然肚内好笑,面上却极为正经地道:“在下只觉得这酒醇而甘,劲道并不厉害啊!”
靳思齐执壶又将海平候面前的空杯斟满,笑道:“如果兄台能够直饮三杯而不醉,这酒名可得要改了!”
海平候端起酒杯,毅然颔首道:“好!在下要试上一试,不过,在下若真不禁酒力,酣醉不醒的话,探询花氏六姊妹下落一事,靳兄可得要多费神了!”
靳思齐又是一拍胸脯道:“兄台尽可放心,包在兄弟身上。”
海平候轻说了声偏劳!杯接唇,一饮而尽。
靳思齐将酒壶凑上,又将空杯斟满。
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