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不留人-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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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这一说,李平候想起刚才那一手原来是得自修罗双扇上的功夫,那一手叫做“借尸还魂”。
原来是用来对付特强的对手,力不足以抗。可以借用对方的力量反传回去攻击对方!
燕容容的刀劲是一举两用的,她先利用无比的强劲震动对方,使对方的武器反攻自己,跟着再进逼过来,任凭是再强的对手也很难逃过这一刀双挑攻法。
而却被李平候巧妙地挡过了!
所以他对燕容容的赞语感到很不好意思,微笑着道:“那里!那里!燕小姐过奖了,府上这四式刀法果然未同凡响,在下能躲过那一招全靠侥幸!”
他说的是老实话。
燕容容却误会了,柳眉一掀道:“你不要得意,般若四式仅去其一,后面还有三式足够你受的,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少侥幸!”
说完又展开了第二式。
这次刀光四罩,竟像是从四面八方攻来。
李平候看着不觉心惊胆战!
他明知道对方只有一柄刀,那许多刀光完全是虚晃出来的幻影,可是他也明白千虚之中必有一实!
在四面八方攻来的身影中总有一刀是实在的,他必须判明是那一刀,才可以酌情应付……
可是尽他目力之所能,也无法分辨出来,燕容容把刀舞得太快了,眼中看起来,那许多刀影竟像是同时而来的!
到了最后,他心中智珠忽朗,干脆闭上眼睛,端立不动,手中的宝刀竖了起来,直贴胸前。
然后,他感到右边的劲风比较强烈时,才把刀移了过去,刀叶扁了过来,让一面紧贴在自己身上!
当!那是燕容容的刀砍上来的声音,力量相当大,若不是刀横在身上,这一刀接住可不简单。
当当之声不绝,那是燕容容不停地进刀砍来,可是每一刀都只能砍在刀身上,伤不到他一点!
李平候从第一刀起,就体会到修罗双扇中的守式果然别具妙用,就以这一招“古佛坐禅”来说吧!
那是一招最严密的守势,不管有多少敌人,也不管敌人从那一个方向进攻,他都可以从冥妙的感觉上体会出来。
只须凭着四尺来长,三寸多宽的刀叶,随着感觉在身上移动,可以挡住千军万马的进攻,修罗刀式并不完全是守招,坚守只是作为突攻的准备,忽然他的感觉上也体会到来势变了。
那是燕容容改变了攻势,风狂雨骤般地连砍了十几刀,都被李平候闭着眼挡过了,这对一个高傲的女孩子说来是一种绝大的侮辱,她银牙一咬,愤生双颊,把满腔的怒气都化在钢刀上发泄了。
般若四式是燕家祖训不准轻学之秘,那当然是自认为具有绝对把握的招式。
可是她连使两招都被人家轻而易举,不当一会事地解开了,这对她,对燕家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事。
所以她一狠心,把下余两式用足了力气发出去了。
第三招改砍为劈,刀锋由上而下。
李平候自然而然地挺刀上迎,扣没有碰到她的武器。
就在双方将要接触的一刹那,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撤了回去,这并不是他们有了收手之意,而是恰好碰上巧合。
般若四式中第三招望去攻势凶猛,却是虚招,专为凌厉无匹的第四招铺下进攻的路!
李平候并不拿那一招当虚式看,他抽招的目的则是为了已经到了还手的时候,因此撤招之后,双方各按自己的计划而作了必须的行动!
燕容容刀光一转,化为一道匹练,卷向李平候而去!
李平候则斜身偏了两步,宝刀由斜里挑进!他斜身偏步只是为了避开闪劈的第三招,不想也躲开了第四招的猛攻。
而他趁势斜挑进来的那一刀刚好迎着燕容容,同时,还攻向一个绝对无法躲避阻挡的地位!
旁观的燕南来与向飞已被他们精妙无匹的刀法看得呆了,所以目睹燕容容险境,也无法援救!
幸好李平候见到这个巧合不仅使他脱出了险境,而且还适时制敌于必死之境,倒是大吃一惊!
他心中以身冒险试招,只为了领略对方的刀法究竟有多厉害,却无不想杀人,眼见错将铸成,只得尽力将刀势改变。
修罗刀法是配合着无比的劲力发出的,要改变这一招,他非使出十二成的功力不可!
“叮当”一声震天巨响。
他总算是努力把刀锋抬高,双口在燕容容的头上掠过,不仅削下她头上一片青丝,也把她手中的宝刀震了出去!
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因为他把刀上的劲力尽量敛住,改往她的刀上发去,否则即使他不直接碰到燕容容,刀尖激起的劲风也足以把她的头劈成数片!
战斗是结束了。
燕容容的顶心却现出茶杯大小的一片白,那是刀风扫去她的头发后,留下来的余威痕迹燕容容呆了一呆,飞快地移身抢起丈许外的青钢宝刀,刀锋上现出一块牙齿大小的缺口来。
那也是李平候雷霆万钧一击的杰作!
燕容容神色惨变,厉笑一声道:“好!宝刀李平候果然名不虚传,李大侠!多谢你的教训,一刀之赐,我会永远记在心中的!”
说完她把缺了残刀丢在地下,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
李平候也是呆呆地站着,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歉意。
对于修罗双扇上的刀法,他也是学成之后第一次使用。
虽然在包家庄对王红玉时,他曾用过一次,那只是利用扇中的运功之法,所使的招式还是他自己的,今天才是功式兼用!
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大得使他自己都无法控制,虽然侥幸未曾伤人,削发毁兵,这个祸惹得大了!
燕南来这时才警觉过来,连忙肃容一拱手道:“老弟神勇,世所罕见……”
李平候十分不好意思,一面拱手还礼,一面吃吃地道:“在下很抱歉……这套刀法我是学成之后第一次使用,谁知竟收手不住……”
燕南来的心胸十分坦爽,摆手笑道:“这不能怪老弟,小女实在也太过份了,老弟就是失手杀死了她,兄弟也绝无半句怨言……”
人家越大方,李平候越难过,结结巴巴地,竟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向飞弯腰拾起残刀交给燕南来道:“燕老大,今天你们燕家可真是一败涂地,我本来还想说两句风凉话,但是看了你这份心胸修养,我倒是不好意思再开口了,把刀拿去吧!虽然缺了一块,却并不妨碍使用……”
燕南来接过残刀,脸上微有婉惜之态。
这是他家传数代的利器,一旦折损,难受是免不了的,不过他却全无责怪李平候之意,这在他的脸上表现得很明白。
李平候歉意更深,想了一下,突然坚毅地解下自己的鱼鳞紫金刀鞘,递到他面前道:“燕先生!请你收下这柄刀!”
燕南来一愕道:“这是做什么?”
李平候慨然道:“在下伤损府上兵器,虽为无心之失,究属难辞之咎,只有把我自己的刀赔偿府上才可以心安……”
燕南来推开他的手哈哈一笑道:“老弟这等做法,未免把燕某看得太小气了,一柄刀算得了什么?倒是能结识老弟这等高人,使兄弟感到无限光荣,老弟把刀快收回去,不然我可要骂人了……”
李平候不知如何是好,口中讷讷地道:“这……这……”
这了半天,仍是没吐出第二个字。
向飞也帮着道:“偿刀之举大可不必,老第虽然是一片诚心,燕老大却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收下,我再讲句公平话,今天别说是只在刀上砍了一个缺口,就是砍断了它,燕老大也没有要老弟赔的道理!”
李平候咎然道:“话虽如此,只是叫我心中如何能安?”
燕南来微微一笑道:“李老弟不必客气了,今日之事,兄弟不但不埋怨老弟,私心之中,反而异常感激老弟!”
向飞一怔道:“燕老大!你这话兄弟就不懂了!”
燕南来轻轻一叹道:“老二,你听我说完了理由,自然就明白了,你好久没上我家了,可曾觉得容容这丫头与从前有什么不同……”
向飞一怔道:“没有呀!她还是从前那个样子,淘气、聪明……”
燕南来又是一叹道:“那是你不注意,其实你只要留心一点,就可以发现她最大的毛病,她不像从前那么听话了!”
向飞一笑道:“女孩子大了。总是这个样子,她从小就没有母亲,你对她又是百依百从自然会养成她的娇蛮……”
燕南来一叹道:“岂仅骄蛮而已,我简直管不了她!你知道她已经杀死好几个人了……这当然也是我管教不力。”
向飞一惊道:“她杀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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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燕南来肃容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前年她才十七岁,刀上已染了第一次血腥,虽然杀的是一个恶人,可是我已经替她的将来感到担心……”
向飞连忙道:“老大!你说清楚,她杀了些什么人?”
燕南来一叹道:“我们家会武功之事,外面人并不知道,我也力诫家人轻露,前年本地一个财主纳妾,给了我一份请帖,那个财主在本地倚势作烕作福,名誉很坏,我本来是不愿意去应酬的。
可是想想得罪这些人很无聊,我虽不怕他,万一结下怨来,闹得人人皆知,就失去了清静潜居的本意了。
那个财主是娶第七房姨太太,据说是强用财才逼娶一个穷人家的女儿,结果正在行礼的时候,一个蒙面人飞身而入,割去了他的脑袋……”
向飞连忙问道:“那蒙面人是容容?”
燕南来点点头道:“人家不知道那是什么人,我却认得家传宝刀!”
向飞想了一下道:“为富不仁,死有余辜,容丫头仗义杀之……”
燕来来轻叹道:“我知道,所以那一次我不怪她,也没有拆穿她,谁知他杀人上了瘾,由仗义转为争强,去年宝马金刀韩子洛路过南宫,平白地丢了脑袋……”
向飞一怔道:“那也是容容干的?”
燕南来一叹道:“韩子洛开冀东镖局,得罪了不少绿林道,他死在南宫县,人家都以为是江湖人寻仇,只有我最清楚,他不但身首异处,连那柄重达四十斤的厚背金刀也断为两截,除了我家的宝刀,还有谁能如此呢?”
向飞怔怔地道:“韩子洛人还不坏,就是骄傲了一点,容容跟他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他呢?老大!你会不会猜错了?”
燕南来断然地摇摇头道:“不会!韩子洛之后,还有三个名头较高的武师,都是在南宫附近被人杀死,凶手迄无着落!”
向飞道:“江湖人恩恩怨怨,牵结太多,你不能全怀疑是容容!”
燕南来一叹道:“我绝不会错怪她,那些被杀的人有一个共同之处,他们都是使刀的,而且全是断刀斩首而死!”
向飞深思地道:“这么说来倒有点可能?”
燕南来沉声道:“绝对可能,她就是看不得使刀的人,所以她今天对李老弟缠战不休,我想你也明白的……”
向飞又想了一下道:“你问她没有?”
燕南来一叹道:“问过了,她绝口不承认,我起先也只是半信半疑,今天看了她对李老弟的情形,我就深信不疑了!”
向飞不说话了。
李平候却以似不信道:“令嫒虽然任性一点,可是秀外慧中,不像个……”
燕南来摇摇手道:“李老弟,知女莫若父,我对她太清楚了,从一连串的血案发生后,我曾暗中用话规劝过她,谁知不说还好,话讲得重一点,她竟要离家出走,说来也惭愧,她的刀法虽是我传授的,造诣竟超过了我,尤其是偷练成密藏的般若刀法后,她越来越跋扈了,幸好老弟神勇过人,今天击败了她,否则我……”
他的脸色猛地一变,竟然止口不言。
向飞连忙问道:“老大,你究竟要说什么了?”
燕南来黯然地道:“我作了一个最坏的准备,万一天下无人能制她的时候,我只有不要这个女儿了,我要下手毒死她!”
向飞失声道:“毒死她?”
燕南来惨然低声道:“是的!总比放她出去害人好得多,她被我惯坏了,也被那一册祖传的般若刀法害坏了,她一直认为天下没有人能是她的敌手,横行江湖上,谁能服一个女孩子的气,结果她不是受坏人的利用,就是自己变成一个凶手……”
李平候口不由心地道:“那不至于吧!”
燕南来苦笑道:“老弟!你在江湖上也混了一段时间,还有什么不懂的,以她那心性,有血气的人看不惯她,更别说是向她低头了,可结果一定是争斗,她真要被人杀死了,倒也没什么。
可是……不是我自吹自擂,以寒家的刀法,虽不足睥睨天下,至少要有很多人会死在她刀下!”
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