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清宫主_派派小说-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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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福清把头深深的埋入双臂,闷闷地说道。
“对了,”慕云突然转过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只香囊。“这个是我哥前几天给我的,说要我在合适的时候交给你。我想……”
“这个香囊怎么会在这儿?!”慕云话还没有说完,福清就将那只香囊一把夺了过去。
福清拿着它掂过来倒过去的看着。
没错,这就是当年她在慕凉二十岁生日前夕缝制的那个香囊!只可惜,那么简单的竹子都让她给绣的乱七八糟的。结果她一怒之下就扯坏它,丢掉了。
没想到……竟然被慕凉偷偷捡走了。
咦?这是……福清将捧在怀里的骨灰坛小心的放到地下,奇怪的抚上香囊上一道针脚非常粗糙的缝合线。
这个位置不就是她当初撕开的口子吗?福清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难不成……这是慕凉自己缝上去的?
她指指那道缝合线,求证的看向慕云。
“没错,那是我哥自己缝的。”慕云对着福清点点头道。
福清一怔,再低下头来看那粗糙的线头的时候,忽然发现它们变的可爱了很多。
她心里一酸,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可是这两天已经哭的太多,哭到……几乎再也流不出眼泪来了……
她缓缓地把掌心里的香囊贴上自己的脸。感受着那零星的线头划过自己的皮肤,就好像慕凉略有薄茧的指尖扫过她的面颊一样。麻麻的,痒痒的……
等等,里面似乎有东西。福清抬起头试探着用手捏了捏,果然,里面有一张纸。
福清急切的解开囊口的结,从里面掏出了一封信。打开一看,慕凉一手流畅的瘦金体字便浮现在了眼前。
清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离开了你,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你毋须为我难过,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请你不要怨恨我的自私离去,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来面对你的幸福。
蓦然回首,我与你相识竟已近十年。在这么长的一段岁月里,我们一直朝夕相对、形影不离。与你在一起,早已成为了我的习惯。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会是怎样的,于是只好用这样的手段,将我们的故事永远停留在这里。
我们的故事虽然结束了,但是你不必伤心。因为你和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你是一个好女孩儿。没有了我,你一定会拥有一份更加圆满的幸福。
你要好好的活着,快乐的活着,连我的份一起活下去。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记住,我只给你这一世。下一世,我必定会紧紧地抓住你,再不放手。
慕凉绝笔
福清抬起头,在那湛蓝的天空里,好像真的看到了慕凉温柔的笑脸。
“好,下一世,我等你来找我。”福清对着天上的幻影,失神的呢喃道。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慕云见福清又变回了前两天那种心神恍惚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
“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了。”福清扭过头,对慕云释然的一笑。然后,打开身旁的骨灰坛子,珍而重之的取出少量的骨灰装入香囊。
“你……你这是……”慕云瞠目结舌的看着福清将装有慕凉骨灰的香囊揣进怀里,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劝道,“您最好还是不要贴身带着这个吧,这一定会让皇上不快的。您既然已经选择了他,就不要……”
“不要什么?”福清执拗的将手覆上胸口。摸着那个香囊,就好像慕凉仍然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你不用管。阿玛不会这么小气的,慕凉都已经……”她深吸一口气,强自平静的说道,“都已经去了。我只是留下它做个念想而已。”
怕只怕,康熙就连你这点念想也容不了啊……慕云在心里叹息,却也不再继续劝了。毕竟,他是慕凉的弟弟,也有自己的私心……
就在慕云脑中正百转千回的时候,福清竟忽然从她的袖子里抽出来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冲着的自己的手指割了下去!
“你做什么?!”慕云不禁惊呼出声,大步冲上前抢过福清手里的匕首丢的远远的,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现在才想起来要殉情吗?!会不会太晚了?!”
“殉什么情?”福清用一种看傻瓜似的眼光看着慕云。“你见过有人割手指殉情的吗?”说罢,就不再理会满脸赫色的慕云,径自将自己滴着血的手指凑到了骨灰坛上方。
看着鲜红的血液缓缓渗入那些灰白色的粉末,福清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下一世,他们一定还会再见……
“你把慕凉带走吧。”福清低下头,静静的用手帕包起受伤的手指。“把他埋在我后院里的那颗桃花树下,他很喜欢那里。”
慕云神情复杂的接过慕凉的骨灰坛。小姐她刚刚的做法是在……与哥哥定下什么约定吗?
福清却没有理会慕云的小心思,自顾自的说道,“等你办完了慕云的事情以后,就来京城找我吧,不要留在园子里了。”
慕云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撇过头去闷闷地说道,“我不想去京城。我准备留在园子里伺候老主子。“
“为什么?”福清有些惊讶,“我想你应该感觉的到,师傅她老人家……并不喜欢你们。”
慕云不自觉的抱紧了怀里的骨灰坛,低下头默不作声。
福清看着慕云的动作似有所悟。她站起身走到慕云身前,直接用手抬起慕云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听着云儿。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是任何人、任何事的附属品。
虽然,开始我的确是因为慕凉才收下的你。但经过这么多年,我早已把你当成了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慕凉现在已经不在了,我们两个更应该好好的,相互扶持着不是吗?”
“除非……”福清眼中一暗,“你心里还在怪我,对不对?你讨厌见到我,是不是?”
“我不是啊。”慕云慌忙解释道,“我只是……”他张张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最终只有无奈的叹道,“唉。我答应你,我会去找您的。这下可以了吗?”
福清的脸上立时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春回大地一般的让人感到温暖。
慕云贪婪的看着福清欢欣的笑颜。罢了、罢了,还逞什么强呢?他不跟着福清还能去哪里呢?毕竟,从小到大,只有哥哥和福清是真心待他好的人。
“您准备什么时候上京?”慕云骑上马正要走时,忽然想起来回头问道。
“下午就走。”福清抬起一只手,遮住有些刺眼的阳光。“阿玛十天前就派人从蒙古传旨来江苏了。以我开仓赈灾有功为由,诏我进京接受封赏。”
“蒙古?”慕云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人不是就在江苏吗?为什么要从蒙古千里迢迢的派人来?”
“你真笨……”福清鄙视的看了慕云一眼。“我们当然知道皇上在江苏,可是别人不能知道啊。不然,太子不就被完蛋了?”
“唔,我知道了。”慕云这才明白过来,点点头道,“好,我走了。此去上京路远迢迢,而京城的形势也尚未明朗。小姐您自己一定要珍重啊。”
“你也是,一切小心。”福清退后一步,仰起头来严肃的交代道,“不要在园子里多作停留,将慕凉安置好以后就立刻离开。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嗯。”慕云轻声应道。
他最后深深的看了福清一眼。转过头,双腿一夹马肚子,大喝一声“驾!”,便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奔去了。
楚风楼外,去京城的马车早已备好。江苏城内的百姓几乎可以算是倾巢而出,来为福清送行。
可是当满脸疲惫之色的福清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人敢上前去搭话了。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福清这次是奉旨上京,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自此以后,他们之间就更是云泥之别、天壤之渊了。
当灾难的汹涌浪潮褪了下去,那种同心协力、亲如一家的感觉虽然犹在心间,但是身份的差距却也无可避免的留在了平静的沙滩上。让人没有勇气跨越那道鸿沟。
多罗、卫剑锋以及竹歆三人,都骑着马守卫在中间的一辆暗绿色的马车旁边。
福清和多罗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下了然,想必阿玛就坐在那辆车里面了。
福清快步走向马车。然而,就在她踏上脚蹬准备上车的那一瞬,她忽然看到了苏岑竟然站在楚风楼的大堂内,正欲言又止的望着她。一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
福清心下好笑,想了想,还是对着马车轻声说了一句,“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然后,就转身走回了楚风楼。
“你是在等我。”福清含笑望着有些局促不安的苏岑。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是。”苏岑硬着头皮答道。“我有一事想请院士您答应。”
“你是想让我赦免苏家,这次伙同江苏米行哄抬物价之罪?”福清了然的看着苏岑道。
苏岑心里一紧,也顾不上什么骄傲矜持之类的了。一咬牙,竟在这人来人往的楚风楼大堂,‘扑通’一声给福清跪了下来!
而平日里一贯亲切和善,毫无架子的福清,却只在边上笑咪咪的看着,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请院士您看在小人后来做的事儿的份上,网开一面饶了敝府!”说罢,江苏城内有名的翩翩佳公子苏岑,就这么‘梆、梆、梆’的在冷硬的地上磕起了头来。
待苏岑磕完了第三个头,犹要再次弯下腰去的一霎那,福清忽然出手快如闪电的拦住了他。
“好了,够了,礼成!”她亲自扶起一脸迷茫的苏岑。“不要再磕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明日轩的学生了。”
福清以眼示意下人,取出那只自己前些天就备好了的锦盒。
紧接着就出来了一个小书童,指挥着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苏岑,对着明日轩的匾额拜了一拜。然后又转回到福清跟前跪下,再磕了一个头后,才双手捧过那个锦盒。
“恭喜你毕业了,苏岑。”福清背过手,郑重的说道。
苏岑的脑子里已经乱做了一团。他浑身僵硬的打开了自己手中的锦盒,里面赫然正是历届从明日轩毕业的文官们都会有的那方徽砚!上刻——书画天下!
“您的意思是……我、我、我……”一种巨大的狂喜笼罩上了苏岑。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竟然会落到他的头上!
是明日轩哎!是那个几乎已被公认为,将来最有实力的朝廷一大党派!自己居然……居然就这样加入了?!
“恩,没错。”福清肯定的对他点点头道,“你刚才磕的那三个头就是拜师礼,对明日轩的那一拜就是毕业。而那方徽砚,是明日轩专门给入仕了的学生们的。”
“可我现在并不是……”苏岑低下头,不知该怎么说。现在的他只是一家商行的少东家而已,哪里跟当官扯得上半分关系?
“你很快就会是了。”福清当然知道苏岑想说的是什么。
她走上前,拍拍苏岑的肩膀,笑的莫测。“江苏不适合你,上京吧。相信我,你很快就会有一个配得上这方徽砚的身份了。”说罢,福清就转身向外走去。眼中,满是且试天下的勃勃野心。
她边往外走,边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说道,“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似是对尚在懵懂之中的苏岑说,却又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极端的爱
福清走出门来,对着周围的百姓微笑致意。
多罗遥遥的冲福清喊了一句,“院士,时候不早了,我们上路吧。”
“来了。”福清答应一声,便快步走向马车。
车队缓缓地向前行进着,福清的心里却一直七上八下的。她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康熙,康熙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严肃的对她点点头。
现在正是正午时分,按理说这江苏城里应该是车水马龙、非常热闹才对。可现在街上的人倒是不少,但大家都默不作声,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安静。
“福楼主!”车外忽然有人大喊一声,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静寂。“您对我们江苏的大恩大德,我们只有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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