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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龙文章(我的团长我的团同人)-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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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我知道他不会主动招呼我,但是他会给我一些眼神,在他眼角的一点细微的光,我曾经十分善于捕捉那些,不知道时过境迁之后那些功夫是否还在。我因为怀了这样的心思,便觉得他给我戴手铐的样子很是温柔。然后我看到他伸手,随随便便的一指并不没有多么凶猛严厉的样子,他没有出声,旁边两队士兵冲过去按住了大呼小叫的迷龙。 
我忽然间绝望,因为我知道,他不是他。 
龙文章不会这样教训人,他会非常凶狠的骂过去,他拿手指人的时候非常用力,他会说你他妈的找死,你当这里是土匪窝?对于龙文章来说军人这个词几乎神圣,所以在这个兵匪不分的时代里,他过得很伤感。因为他其实清醒的知道这俩字儿根本不算啥,所以他很容易被激怒,然而我发现张立宪不这样,他没那么容易生气,至少没那么容易对我们生气。 
起初我以为那是一种成熟的表现。 

因为忽然之间的绝望,我坐在车上的样子大概就很落魄,我看到张立宪用眼角扫了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滑开,我就知道他与他一样的骄傲。可是他仍然不像龙文章,龙文章喜欢炫耀他的优越感,他喜欢居高临下的嚣张的看着那些在他之下的人,带着一点点怜悯与自傲。但是张立宪不会这样,我只需要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他是真的瞧不起我……我们,他视之如浮尘,他的眼睛里只有虞啸卿,他认定的强者。 
其实这才是一个铁血军人应该的骄傲,可是为什么我仍然更喜欢龙文章不成熟的炫耀? 
可能只是因为我爱他。 
时隔多年,我在生死不测之际,坐在一个酷似他的人旁边,绝望的思念他。 
那个狂妄暴躁的家伙,那个坏脾气的小鬼,守备团弹无虚发的排长,我杀人不眨眼的爱人。 

在这兵天血地的乱世里,两个男人之间的思恋,总是带着肉欲的喘息的味道,我记得他有广东人不常见的干净皮色,腰上的皮肤光滑而且紧绷。我没有摸过比他更好的男人,甚至连女人也没有。 
下车之后,几个兵把我拎到张立宪面前,他用那种不带感情的冷静的目光注视我,我顺势晕厥倒在他身上。 
我听到他骂了一句龟儿子,身体板直没有一点晃动,然后抓起我的腰带往上提,很轻松的把我扛进了牢房。我于是更加绝望他与龙文章的不同,一个用加拿大做佩枪随便当花耍的男人需要像迷龙那样的力量,可龙文章没有,他用中正步枪,他在别人的子弹都触及不到地方杀人,从后脑进,口腔射出,一枪一个,所以他不需要力量。 

而且龙文章绝不会扛起我,他只会把我一脚踹开。除了失控,他从来不乐意碰我,可是在□□时我却不得不按住他的嘴,好让他不要叫得那么大声。 
他闭着眼睛,皱紧眉,在我手下沉重的呼吸,我从来不知道他是痛极还是快极,因为他清醒后决不会告诉我,就像我从来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我,因为他从来不会承认。 
我知道在他心里有一些东西压抑着需要发泄,但是我乐意帮他发泄,我喜欢看他在白天趾高气扬,夜晚在我身下喘息。 
龙文章。 

我倒伏在张立宪背上,脸贴着他的腰,基于某种见不得人的隐秘理由,我身体的某个部份开始兴奋并且充血,我很担心他发现,我主要是担心他发现我其实没晕,把我甩到地上让我自己走。好在这小子看来很粗糙,他浑然不觉的把我扛到牢里,然后扔到床上。床是用碎砖摞的,草铺得不厚,我被摔得很痛,是顺势翻了个身,让自己趴着。 
张立宪站在床边听一个兵说话,他这人好像不太爱出声,直挺挺的站着,用眼神表示同意或者不同意。我听力其实挺好的,但那会儿我愣什么都没听见,我就光顾着看他的脸,侧面看就更像了,但是我莫名的认为龙文章要比他更好看点,不知道是因为他比他更胖,或者更瘦,总而言之就是要更漂亮。 
啊,对了,龙文章没留胡子,嘿,他这稀稀拉拉的胡子真是难看死了,学虞啸卿的吧!傻不啦叽的小兵蛋子! 
龙文章倒是从来没有学习过蒋团座,因为他其实心里也瞧不太上他,龙文章没有遇上过他的虞啸卿,我不知道应该是为他悲哀还是为自己庆幸,想来想去还是后者多一点,老子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厚道人。 

我偷偷摸摸的看着他,伸手捂到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上面搓了一记,太他妈刺激了,我差点叫出来,结果我反而就不敢动了,只好晾着它。张立宪听完小兵报告最后弯下腰来看我,我想吓唬吓唬他,忽然就把眼睛给睁开了,他没有被吓到,贴着我很近非常近的距离就这么看着我,像在看一把不怎么好的大路货的破枪。然后他用脚带上门,就这么走了。 
我很失望,非常,我刚刚看他那眼神绝对是不对劲的,老子还硬着,看着自己最喜欢的脸,恨不得扑上去干了他,可是他居然没发现……我在想他应该是个雏,毛头小伙子,不知人事,绝对没碰过男人,甚至没碰过女人。这就么个硬不愣登的小子,一点也不像我的龙文章,我很生气,因为这个样子我没法勾引他。 

之后的一个月我都没见着他,我和看牢房的小兵聊天,一开始他们不理我,可是这年月今天不晓得明天的日头,是人都怕寂寞,有一肚子话想跟人说。有些人是葫芦嘴,憋在心里说不出来,干着急,我替他说了,他眼睛就放光,说对啊对啊就这样,马上就当我是亲人待。 
混熟了,我就开始跟小兵们打听他,张立宪,下面人都叫他小虞啸卿,因为他处处想学他。我听着直想笑,他主子虞啸卿也就是有点意思,他跟着混,打死满撑也就是混个半点意思。不过我仍然非常失望,因为这个张立宪有偶像,有热血,有激情有希望,他一点也不像我的龙文章,真的勾上手了也不是那个意思,画虎不成别累犬。 

这么些年了,老子在死人堆里爬,活人堆里走,千万里的路,千百个的人,可是我越来越喜欢他。 
我喜欢他一本正经的跟蒋团座说军务,却拿眼角挑我,让我知道今天晚上可以干什么;我喜欢他发起火来拿枪指着我的头,揪着我的头发咬我,说你他妈别找死。我会跟他耍赖,嬉皮笑脸的说我就是想找死,死在你那里。 
他成天生气,但从来不必当真,我就那么跟他混着,混着哄着他就不生气了,偶尔笑一笑,好看的要命。我有一次头脑发热了,真的找死,拿腿蹭着他的下身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射。他愣了一会反应过来,揍了我半夜,可就算是生气的样子还他娘的那么好看,勾得我想让成天揍我。我们是那乱世中的两条鱼,古人说干那事叫交尾,真挺像的。 
这辈子好像就一次他发火的时候我没忍住当了真,结果就这么阴错阳差。 



2. 

我再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是在堂审,他是书记员,坐在一边,专心致志的看着虞啸卿。虞啸卿端坐其上,非常有派,相当有威,我要是二十四我也崇拜他,我今年三十四岁我其实也崇拜他。 
现今这中华,四万万华夏儿女被东边小岛上的一群矮子侵占了大半个国,但凡有点血气的男人都值得人崇拜。 
而今这中华,百万雄师被赶出国门又踢回来,小鬼子在背后追得溃不成军,前面就愣是没人敢拿枪回个头,所以但凡有点骨气的军人都值得人崇拜。 
虞啸卿他不错,顶好,至少他手里还有枪,枪口向着小鬼子。 

那天的审问非常混乱,问话的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话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那天既热血又疯癫。 
如果不够热血虞啸卿不会饶过我,给我一个团;要是不够疯癫他也不会饶过我,给我一个团。 
当然,其实我现在本来就很疯狂,而且狂热。 
这个中华,乱套了,全乱了,活着死的都归不了家,我想让这世界回到他本来应该的样子。 
我从东跑到西,我从北跑到南,我走过大半个中国,我看过太多死人,我在上千万的溃军中寻觅他,然而一无所获,我在上万万的死灵中招唤他,然而,他的魂魄从不入我梦来。 
我爹妈说的不错,我天生吃不了这碗饭。 

我闯荡太久见过太多官,我本来对他很有期待,而现在淡去了一些。 
他激动的叫骂说他一生最敬屈原,我很失望,我宁愿他去敬伍子胥。 
而今的中国河山破碎已经不需要仙草兰佩,而今的中国军人颜面扫地早就不需要什么高洁。我宁愿他心怀仇恨,不择手段,满腔奇淫巧计,恨不能把仇家鞭尸三百,就算到死也不甘心,挖出双眼挂在城墙上,看国破家亡。 
张立宪非常热切的看着他,眼珠晶亮,闪着宝石那样的光,太年轻了,这小子,还不懂得什么叫失望。 

虞啸卿喝问:张立宪你什么时候跟的我。 
他刷一下站起,肩平腰直像一杆枪,他说:十六岁。 
这不合时宜,但我还是在一瞬间走了神,我不自觉幻想他的十六岁,幻想龙文章的十六岁,细白修长的身体与还未发育完全的骨骼,这让我口干舌燥。 
十六岁的龙文章应该与张立宪一样的骄傲,满腔热忱,激情豪迈,并且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失望。我想象一双眼睛,在暗夜里闪着宝石的光,好像看到繁花似锦。当我遇到龙文章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那样的眼睛,他漂亮的嘴角总是翘的很不屑,黑宝石的眼睛里闪着嘲讽的光。 

蛇屁股在堂上丢人现眼,我看着张立宪捂嘴偷笑,很开心很单纯的笑容,非常动人。我满怀喜悦却悲伤不已,因为我知道这样明亮的眼神终将会黯淡,我知道总有那一天,他不会再这样笑。 
到那时,他就会成为我的龙文章。 
我不知道应该为自己庆幸还是为他悲哀,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我还没有那么不厚道。 
我仍然记得龙文章的眼睛,让心比天高的人承认自己命比纸薄,这太残忍也太悲哀。那时的我还年轻,我不懂得他的痛苦,我贪恋他的身体,他的矛盾,他的挣扎与他迷乱的风情,我以为这就是他的全部。 
我看着他的脸,我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全部。 

我抱着他压着他说以后就跟我在一块。他一脚把我踹到地上,满脸的不屑,他说你别找死,你用枪还是我教的。 
他又生气了,这种时候我不应该得罪他,可是那天我居然也生气了,我按住他威胁他,我咬着他的耳朵说得很惹火,我说那又怎么样,你的枪现在还不是在我手上。 
他反手抽我一巴掌让我滚。我那时真的疯了,因为我居然真的滚了。 
让他我滚,我滚了,我在等着他叫我滚回来,可是他没有,他当然没有,于是我愤愤不平,我想滚远一点,当然也没太远,刚刚好来得及听到宁沽失陷。 

当我们能听到宁沽出事的时候,其实事情已经出完了,我连滚带爬的滚回去。 
第一个人告诉我蒋武堂死了。 
第二个人告诉我龙文章也死了。 
第三个人告诉我守备团全军覆没。 
第四人人告诉我他们都埋城外。 
我在城外招魂,把从小看过的把式一样一样耍出来,他不肯出来见我。不,不是他不肯见我,是我阳气太重,天生吃不了这碗饭。 

我一直觉得老天爷就他妈是个缺德带冒烟的孙子,要不然,他干嘛非得这么硌应人?? 

虞啸卿又关了我几天,派了个大阵仗出来拉我走,我就很开心,因为我又看到张立宪了,当然更因为我已经不用死了。要杀我这么个炮灰用不了这么大的阵仗,就算是想杀人立威也不用在张立宪他们面前立,那些是什么人,那是他亲信。 
张立宪手里又换了新玩意,英式的狙击步枪,看来虞啸卿是真的宠他。我对这玩意印象深刻,因为龙文章一直想给自己搞杆这样的枪,我很是费了一点心思都没能弄到手,对此很沮丧了一阵,他那时候安慰我说没关系,他用中正步枪就能打英式狙击的目标。 
枪是人打出来的,人不是枪打出来的。 
我对那枪产生了兴趣,张立宪很紧张的把枪抬起来,威胁我,他的眼睛瞪得很圆,非常可爱,我喜欢。 

虞啸卿把我拉到了密林里,哗啦啦一大排扛枪的兵,这太假了,这林子里又没外人,他用十杆枪打我做给谁看,子弹多了又不会硌得慌,浪费嘛不是?不过真把枪抬起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吓得跑了,没办法,败仗打多了,天生就爱躲枪口。 
张立宪拎着我的领子把我按到地上,左轮枪口贴着我的额头,我真想说你他妈搞错了,不是这样的,你应该跪到我背后贴着我,咬着我的脖子用枪口画我的大血管……你要是肯这样吓我,老子什么都会答应你。张立宪没开保险,大概是怕走火,所以我就不怕了,挣扎的很厉害,他发狠的样子好看着要命,跟龙文章太像太像。 
我求虞啸卿千万别杀我,真的,真的,可以跪着求,哭着求,真的,千万别让我死,那个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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