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引+番外 作者:雎瓷(晋江2013-12-28完结)-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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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序——结约
次日一早,天气放晴,白石阶上有着被雨水打湿的竹叶,空气清新起来,天际湛蓝。竹林摇曳,露珠顺着竹叶滴落在暗褐色湿润的土地上面,无声无息的渗透进去,精致的庭院中,桂花香气悠远弥长,雎瓷撑着额头,墨色长发散落下来,遮掩住半边美丽的面容,她发色浓黑,反倒是衬托的容色越发苍白,唇色浅淡,纤长的眼睫垂下来,剔透的眸子半睁半闭,仿佛连微笑都勉强的模样。
她难得有这般模样,一贯便是连笑都带着点冷淡和隐约的威胁,很少有其他情绪参杂,在一场又一场的梦境中,吞噬着梦境,也同时消磨着那一份记忆,看的多了也就淡然。对人世间冷漠人情便视若无物,因此今日倒是把猫满吓的半死,小心翼翼的靠过来,用黑色温暖的毛皮蹭着雎瓷的手臂,一边讨好的用向雎瓷怀中钻去,一边警惕愤怒的瞪着斜倚在回廊中的白衣男子,那男子回过眸来,妖冶艳红的一双眼,连笑都是邪肆的模样。浑然不同于梦境中的清浅淡然。
猫满愤怒的向白衣男子苏遗挥了挥爪子,苏遗唇角微弯,红色的眼瞳中闪过几缕笑意,他指尖停留着那一只红色的蝴蝶,声线纯澈干净,却让人陡然心惊:“小黑猫,你可是对我有何不满?”
说话间,那些在他脚边游弋的影子慢慢的清晰起来,散发出令人惊恐的鬼魅嘶吼,猫满顿时被吓到,颤抖着毛茸茸的耳朵立刻连着头一起钻到了雎瓷怀中,使劲的向里面爬去,那叫一个兵荒马乱溃不成军,它刚刚钻进去,便被雎瓷扯住脖颈后面的那一块软肉拖出来,猫满惊吓之余,还以为是苏遗,徒劳无助的挣扎起来,最后挣扎了半晌见对方没有松手的意思,便干脆的用小爪子抱住脑袋,从爪子缝隙中偷偷向外看去,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已经泪水汪汪。湿漉漉的让人无比怜惜。
它这般惊吓可怜的模样,让雎瓷也忍不住一笑,斜斜点指窗外那一株桂花树,语气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你若是还继续躲起来,叫那位月迷姑娘看见,恐怕是有损你的形象吧。”
闻听此言,猫满顿时就抬起头来,连着尾巴也高高翘起,对着外边的苏遗呲牙咧嘴威胁了一番,然后又心虚的小声开口:“主,主人。他,他。。。。。。他什么时候走啊。。。。。。”
雎瓷淡淡看了一眼苏遗,笑了一声:“恐怕,他一时三刻是走不了了。似他这等执念深重的魂魄,除非佛法点化或者自愿消散。否则,我是没有办法让他离去的。”
“那。。。。。”那他岂不是要跟着我们一辈子啊。猫满犹豫犹豫,还是没有说出口来。只好小声嘟囔:“那,那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雎瓷笑意绽在眼底,浅浅的,未曾到达深处。她拿过一边的玉骨描金折扇,遮住半面容颜,声音飘飘渺渺,倒像是那青铜鼎中燃烧的檀香烟气一般:“这就要请问苏公子了。昨日让我进入你的梦境中,莫不是要告诉我,那位封锦姑娘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执念?既然你也有了晋宁的身体,只管去往封府提亲就是,妖类同鬼怪,向来便不是能和平共处的。”
苏遗抬眸看来,那彩衣女子散着一头墨发,白玉发簪放在桌案之上,素无装饰。侧脸是弧线略显冷淡的模样。明明美丽,却让人过目即忘的错觉。苏遗将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放在栏杆处敲击,一声一声,不疾不徐。仿佛能打乱别人内心的节奏一般,语声也是从容不迫:“这自然不是我的执念,但是,这是我现在这个身体的执念。”
雎瓷抬眼,细细打量着这一张好看的面容,目光对上那双妖红色泽的眼瞳,第一次,苏遗没有运用蝴蝶蛊,雎瓷也没有运用术咒防范,而是安静的对视着,半晌,雎瓷缓缓一笑:“哦?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遗松开手指,那只暗红色的蝶顿时仿佛被莫名的力量燃烧成灰烬,化成了纷纷扬扬的细碎粉末落下来,随即被苏遗身边那些虚无的黑影一拥而上,争抢吞噬的干净,无声但是诡异,随即那些黑影又缓缓虚淡下了,继续成为了苏遗脚边安静游弋的影子,浅的几乎无法让人注意。苏遗轻声开口,笑意不减分毫:“你看见了吗?”
雎瓷手指微微一顿,苏遗弯了弯眼眸,语声不减邪肆:“你知道蝴蝶蛊,但是你可知道蝴蝶蛊的来历?蝴蝶蛊是诞生于尸体之上,在心口正中凝结心血为蛊体,以至死未泯的执念为养料,生长出来的。因此带着庞大的愿力,稍有不慎,便反噬自身。而我死时,得蒙那枚玉坠护佑,居然一念不散,凝结出执念生根,但是终究只是灵体,难以脱离。后来有了晋宁的身体,却还是有一样,我将蝴蝶蛊带出来,需要时时安抚这些亡魂的情绪,所以,就要烦劳你用梦境给他们一个虚无的幻想了。”
“那和我貌似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雎瓷斟茶淡笑,指尖拂过青花瓷盏上细致的纹路,苏遗居然也点头:“对,很对,但是,执念是最容易让梦妖获得让人记住的能力的存在,不是吗?”
雎瓷的手指一顿,抬眸看去:“执念?”
苏遗抬手玩弄那个八角铜风铃,引来一串叮叮当当的响声,语声不辨情绪的邪肆:“记忆越深刻,里面的梦灵越是强大,因此,梦妖所能获得的能力越多,不是吗?”他看着雎瓷动摇的眼瞳,漫不经心:“不过我却是好奇,梦妖本来就不在意是否被人记住,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执念呢?”
难得雎瓷也会叹息,她怔怔半晌,看着手中瓷盏中明黄色的茶汤,语声淡的毫无波澜:“我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舍不得我的生日贺文。。。。。。。
☆、第十一序——夜袭
关于晋宁和苏遗的事情,大抵可以追溯到虎丘一役,那一役血染,天际是飒飒的细雨飘洒,关于结局用一句话可以概括,那就是晋宁输了,他赌着的敌军是无法预料到自己的偷袭。他甘冒奇险,派了千人部队在阵前干扰敌军,自己却披甲上阵,手中是三尺青锋。那剑自从离开了那段江南水仙的哀婉韵律就不错出鞘过,可是现在j□j却是冷气森森,扑面而来的寒冷气息。
他带着剩下的三百兵卒,准备用一场夜袭来挽救已经显露败象的局势。夜雨飒飒,铁甲上是一片寒意侵袭入身体,剑锋上滑落水滴,连同着手中的汗水。贴身处那一枚护身符却被体温熨烫的温热,那是那个心心念念的白衣少女临别时珍重的赠给晋宁的礼物,当时晨曦染透,封锦一身素雅的白衣,少女清丽的容颜上满是不舍和强装的淡定,她说:“晋宁表哥,我,我等你回来。”
回来。
晋宁的眼瞳里有着深深的叹息和眷恋,那一抹温存停留的时间太长太深刻,所以让人几乎无法注意到,那个清风朗月般的少年其实也是那样的不舍,可是表面上,他淡然着一双眼眸,抬起手来揉揉封锦的头发:“别说的这么哀婉,好像我就要死了一样。。。。。。”他还在努力的措辞试图安慰眼前的少女,可是少女却瞪大了一双纯澈的眼瞳:“够了,晋宁哥哥,晋宁哥哥才不会死呢!晋宁哥哥一定会回来的,我们只是,只是要分别一段时间不是吗?怎么可能会死呢?”
那样激烈的言辞,那样毫不掩饰的情绪,让晋宁一时间怔愣,他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摸摸封锦的头,一时间居然说不出哪怕一句让她安心的话语,只是难道沉默的将封锦拥抱在怀中,听着她伏在自己怀中压抑的哭泣,过了半晌,堪堪想出来一句不算是安慰的安慰:“小锦,我无论如何都会回来的,只是——”他顿了一下,语声越发平静的像是湖水:“只是如果我三年未回,那么,你便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青衣的少年仰起头来,语气安详静谧,好看的容颜上是难得的忧伤情绪,再也不同于那个无拘无束在林间吹笛的少年,那个时候,一枝竹笛便可以宣泄出千万种情绪,可是现在,同样千万种情绪,被他硬生生压抑在心口正中的地方,再疼痛,也不言声:“答应我吧,从今天起开始忘记我,三年之后,如果我回来了,我就娶你,如果我不曾回来,那么,请你带着已经没有了我的记忆去接受另一个人对你的好。之后,请永远的,忘记我。”
他静静的重复,就算是知道胸口已经被那个少女的泪水打的湿透也不肯停下:“永远都不要想起我。”
言罢转身离去,那一边柳树下,白马已经喷着响鼻,远处湖水中,鸳鸯交颈,连理枝缠,然而,他要面对的却是分离。
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分离。
此刻,夜雨未霁,却是厮杀酣畅,偷袭不曾得逞,于是三百多人的队伍被团团包围,开始了艰苦的鏖战,那些兵刃相交之声响在耳边,长剑每一挥动,都带着鲜血浓稠的气息。雨水打在脸颊上,像是满脸的血泪。晋宁不知道怎么样才能阻止或者逃离,渐渐的,身周的人不断的倒下去,他身上也添满了伤口,周身上下,唯有一双眼睛可以看出来他有着活人的气息,他听见副将龙寒在身边嘶吼着让自己先行逃离:“主帅,快走!若是你死了,那么我朝就真的完了啊!”
龙寒扑过来,用血肉之躯替他阻挡了那一柄穿胸而入的长剑,忠诚的少将怒睁着双眼,用尽全力的转过身来,不管那长剑将身体里的内脏割裂出条条无法弥补的裂痕血迹,只是死死的用双手掐住握剑之人的脖颈,狠狠的用力的,脸上表情狰狞起来:“主帅,快走啊!!!”
晋宁颤抖着双手,一滴血顺着额头流下来,让视线变成一片血红色泽,将那份清澈深深的玷污。他再不犹豫,打马奋力厮杀出重围,一路不辨东南西北的狂奔,直到力竭从马背上滚落下去,背后的那支被敌人射中的箭顿时又更加深入了些许,血色重重晕染,少年的脸色加速的苍白下去。
要死了吗。。。。。。。
我果然。。。。。。。还是无法回去啊。。。。。。。
可是,我是那么那么想看见你穿着嫁衣的模样,会在挑起盖头时微微羞涩但是欣喜的笑着,会一边抱怨着凤冠太过于沉重却乖乖带上的情景,只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吧。
但是,我依旧想要回到你身边,这大约,就是我的执念吧。
至死不渝的执念。
远处有兵卒喧哗的声音响起来,飘飘渺渺,听不真切,晋宁闭上眼睛,握住了胸口的那个护身符,在临近昏迷的时刻,突然间听见清朗语声,笑意浅浅:“你想回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序——
晋宁被自己部下找到的时候,命已垂危,俊秀的容颜上是苍白的色泽,铁甲上几乎已经辨别不出原本的颜色,被泥土和血污染透。可是少年的手中依旧紧紧握住那个护身符。脸上的表情平静安详。
天际那一轮冷月半斜,清辉冷冷冰寒,有夜枭扑棱着羽翼飞过。在这样布满杀戮气息的战场上发出嘲笑一般的叫声。那些风呼啸而过,大雨倾盆。后来那一夜的确就像是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据说是长白山的百年人参不要钱似的送到晋宁的大帐中,让晋宁含在口中,试图挽救回一条性命。可惜的是,那毕竟是人参又不是仙丹,更何况按照晋宁这个受伤程度,估计有颗仙丹都不一定能完全恢复。
于是白眉白发的大夫蹙着眉头,手中的银针丝毫不敢停留考虑,密密麻麻插了晋宁一身。汤药一碗碗送进来又一碗碗拿出去,还有那些止血散的气息浓郁的像是要扼住人的呼吸。后来折腾了大半宿,月上中天。子时的时候,营帐中静的只剩下晋宁微弱的马上就要断掉的呼吸。
这个时候,药石已经无用了。只剩下等死的份儿,大夫抹着头发上的汗水,实在是无能为力。营帐外众士兵跪倒一地,没有人言声。就在这个时候,天际月色如血染透一般,就在那一瞬间,天空中传来了空灵的笛声。
于是那一瞬间,灯烛尽灭,凄清的笛声安静的响起来,带着久远的哀思和怀念,像是从天上来的乐曲,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然而那样清雅的笛声背后,带着几许魔魇气息,妖冶的音符穿过大帐,像是一声叹息,又或者。。。。。。就像是身前是凄迷冷寂的月光悠悠,然而身后却是狰狞的鬼魅嘶吼。
那一瞬间,晋宁强行睁开了眼瞳,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容颜是难得一见的好看。只不过,俊逸容颜上是一双诡异的红色眼瞳,像是鲜血晕染的色泽。深而艳丽。
“你。。。。。。”
晋宁费力直起身子,却重重呛咳出声,身子一晃,眼看就要跌倒在地面上,那个白衣男子却陡然间伸出手来扶了他一下,那只手冰冷寒彻,贴在肌肤上,像是落了一片薄薄的雪。
“做个交换吧。”那个人看着晋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