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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有求必应-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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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芙丝!” 我推开Cynosure,狂奔向她! 
  白生生的狼牙,血水和口涎淋淋沥沥滴落乌芙丝天鹅般优美的颈,巨狼仅剩的一只金眸汪着血,发出一阵模糊的咆哮,一甩头,撕开乌芙丝的喉咙! 
  一切发生得那样快,我却像是看着慢镜头重放的观众,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饮血剑挥出,比剑身更长的剑光像是离剑飞出,红色的剑光,射向巨狼前胸! 
  火焰般的长发高高扬起,徐徐落下。 
  雪花顺着气流加快坠速。 
  红色的剑光没入高耸的酥胸。 
  我在奔跑中绊倒,身体向前滑行,冰冷的雪在身下,寒意侵袭全身。 
  你不会有事。 
  我的准头没那么好。 
  你没那么倒霉。 
  胸前那么大块肉总该有点缓冲作用吧。 
  一次就中招是不可能的,我那么背,买彩票连末奖都没有,所以,所以—— 
  你绝对不会死! 
  我试着站起身,膝盖以下像是不属于自己,只好用手爬行。地面很滑,手掌撑不稳,我不知摔了几次,也不觉得疼,哪怕是一寸一寸移动,我也拼了命要向前,要到她身边! 
  她在那里,躺在地上,巨狼立在她旁边,俯首—— 
  红色剑光削掉他仅剩一只耳,巨狼昂起头,金眸恶狠狠的盯住我,低声咆哮。 
  “滚开!”我挥着饮血剑,将它赶开几步,若不是乌芙丝拼死也要救它,我恨不能将它斩成两段! 
  一只手按在我握剑的手上,我低下头,乌芙丝摇了摇头。 
  “不要……伤我父王……” 
  “它早就不是你父王!”小雪的记忆告诉我,修成人形的妖精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会被动的恢复原形,一是被神仙收服,比如当初Cynosure把小尾打回原形(虽然后来变成了梁今也),另一种则是妖精之间的恶毒咒术,类似于人类的毒誓,违誓者会变回原形,并且完全失去自我,变成一头只懂得杀戮的凶兽! 
  我察看乌芙丝的伤处,她伸手挡住,我硬是拿开她的手。 
  “不可能……”我看着那个深深的洞,仿佛那个洞是在我胸前。旧疤开始痛,心脏纠结的痛,痛得纠结……“你他妈怎么这么倒霉?!我——” 
  “行了。”乌芙丝打断我,美眸斜视,仍是那副鄙夷神气,就像那一剑根本没有击碎她的元珠:“别告诉人家我死在你这蠢女人手里。” 
  “你不会死!”我按住她胸前伤处,把能量灌进去,“你等着,我不会让你死的!” 
  乌芙丝垂眸看着红色气浪进入她破碎的身体,再看着我面红耳赤的使力,眼泪糊了满脸,头发上绞着乱糟糟的雪花。 
  “温雪。” 
  “你别说话!”我试着操纵进入乌芙丝体力的能量愈合元珠,却发现乌芙丝的身体像一个空旷的黑房间,不论再多能量进去也是空荡荡的,无法凝聚。 
  我继续灌气,拼全部能量我也要救回她! 
  “砰!”乌芙丝一掌击在我胸口,将我打飞出去! 
  我摔得四脚朝天狼狈不堪,乌芙丝“噗哧”一笑,望向远处倒在雪地上的Cynosure,美眸闭了闭,睁开,那种焚烧般炽亮的光彩沉潜下来,瞳仁变回温和的褐色。 
  “再见。”她轻柔的道,这一生第一次她用这种柔软的腔调说话:“温雪——蠢女人——”她看着艰难爬向她的我,笑得莞尔:“——下辈子见。” 
  巨狼朝她走去,低下头嗅着她的脸,喉头发出模糊的叫声,似在呜咽。 
  “父王,女儿很快就要见到母亲了,您总说她是世上最好的女人,说女儿虽然外表像她,性情却不像个女人。以后女儿就跟着母亲学做真正的女人……好不好……”她抬起手,想为他拭去血渍,手停在半空,轻轻落了下来,滑过巨狼温暖的皮毛,滑过湿腻的血渍,坠在冰冷雪地上。 
  “乌芙丝!”我撑地的手掌一滑,整个人摔趴在地,仍是叫着:“乌芙丝——” 
  一声狼嚎淹没我的声音,嚎叫声凄厉如山间疾掠而过的风,风头撞击,风尾拖曳,拦腰截断,两处牵挂,两头消散,痛得不着边际! 
  巨狼仰头长啸,猛的蹦起半天高,再狠狠摔落,狼头撞上地面,发出“咚”一声响。地面并不硬,铺了雪层后更是柔软,它很快爬起来,再次高跳重摔,声音如敲击皮鼓,沉闷厚重。 
  我呆呆看着它重复动作,直到发现这样根本无法杀死自己,它又一次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变形的狼头转向我。 
  穿透眼与血幕后那只金眸对视,我握剑的五指松开、抓紧、松开、抓紧…… 
  巨狼纵身扑来,矫健的身姿在奔跑时充满力量,每一块肌肉的抖动都有规律,一种浑然天成的美。 
  有些事是天理,永远无法改变。 
  比如父女。 
  ……不要……伤我父王…… 
  饮血剑前伸,奔跑中的狼直撞了上去,剑身从前胸穿入,脊背透出,一小截淡白近蓝的剑尖,不沾一滴血。 
  我不停的哭,无声的哭,像是要在梁今也和Cynosure都不知道的地方,哭到天荒地老。 
  再见,我亲爱的朋友,再见。   
  战4   
  温热的血顺着饮血剑剑身流下,细细的红色涓流淌到我掌下,沿着掌心纹路滴落。 
  “刷——”饮血剑从巨狼胸前拨出,狼身訇然倒下,金眸缓缓转动,似是看了我一眼,闭合。 
  我闭上眼,泪如雨下。刚开始还想着乌芙丝的死,渐渐的只剩一遍茫然,泪水有自己的意识,整个人像是空的,涨的满满全是泪水,只能通过眼睛这个小小的出口宣泻,否则,会死。 
  隐约觉得,某种一直撑着自己走下去的笃定,某个一厢情愿的天真念头碎成千万片,千万碎片同时狠狠扎在我心上。 
  “哎——”男声发出一声叹息,瞬间打破我的迷惘。 
  一天一地的雪,天空像是跋涉千里的旅人心事重重的眼眸,望不到边际的荒原,重兵陈列,一触即发的战局。 
  睁开眼,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我死死咬住嘴唇,不允许自己哭出声。 
  迷离风雪中,天君温和值得信赖的声音传来:“南雪卫,请把生之晶交给我。” 
  我攥紧饮血剑,眨着眼,透过泪幕看落在乌芙丝身边的灭妖枪。 
  “请交给我。”声音里多了一份压迫:“我不想运用武力。” 
  像是响应他的话,重围忽然向中间收拢,内圈的神仙整齐的举起兵刃,发出响亮的金属碰撞声。 
  我深吸一口气,勉强从干涩的喉咙挤出声音:“你可以不使用武力,用对付狼王的方法来对付我啊!我算是大开眼界,原来所谓神仙比妖精更卑鄙!” 
  “你知道我没有对付狼王。”天君像是没听到我的恚骂,心平气和的道:“妖皇赐予他力量,他以原形咒宣誓效忠,但他没有做到,所以誓言应验。而且,我曾经试图控制狼王,如果不是你们硬要冲进去,西风卫本来可以不死——” 
  “闭嘴!” 
  我呼呼喘气,这一声喊让喉咙剧痛,像是被一把刀切开,一路切下去,整个人堪堪切成两半! 
  ……如果不是你们……本来可以不死…… 
  “你要杀就杀……”声音沙哑的根本听不清,我仍是艰难的说下去:“有本事全上来!生之晶……绝不给你!” 
  天君又是一声悠悠长叹,淡然道:“神仙不杀生,西风卫的死已经是例外,我不会杀你。南雪卫,我只是想知道,对你而言,北星卫和东云卫谁更重要?” 
  什么意思?我皱眉,难道——不会吧,这么老套——不会吧!? 
  包围圈再次移动,数不清的神仙从四面八方冲向中心,中心这一片空地像是潮水落下露出的沙滩,潮水再涨时一眨眼间就会消失无踪。 
  淹没。 
  我的手在痛,饮血剑的剑柄硌入掌心,我继续用力,血流了出来。 
  身体伤痕累累,腰部以下没有知觉,好冷,第一次发现在冰天雪地的古战场,我穿得过于单薄。 
  潮水涌上来,涌上来,左边是重伤无力,盘膝危坐的梁今也,右边是久战力竭,昏睡过去的Cynosure。 
  一波一波汹涌,眨眼间浪头就要卷到,眨眼间就要做出选择,救一个,放任另一个去承受——灭顶之灾—— 
  我突然放声尖叫,喉咙紧绷,忽然一甜,应是出了血。 
  叫声中,身体猛的站起,冲向潮头,尺许长的饮血剑挟着红色气浪在虚空中划了个弧形,红色气浪灌入,扩展成一堵气墙,将前面的仙兵震荡开去,摔入后面的队伍中,乱成一团。 
  趁这短暂空隙,我一口气冲到Cynosure身边,下死劲踹他,见他不醒,干脆拉起他左臂拖着走。 
  手抓在他小臂,这男人小臂比我的上臂还粗——可是——这种触感…… 
  坚韧的皮肤下,粗硬的骨节,一节一节,断裂。 
  从小臂到上臂,他整只左臂的臂骨没有一处完整,上臂上他总是用右手遮住的位置有一处不明显的伤口,血很少,龇出一节白生生的断骨。 
  “傻瓜……伤成这样还去斗狼王……”我的泪水仿佛永远不会枯竭,一滴滴落在他熟睡的面容上,这才想起他近十天没有休息,每当我们假寐时,他总是冷冷伫立一旁守卫,我几乎以为,神仙是不需要睡眠…… 
  泪水似乎惊扰了他的睡眠,他皱了皱眉头,英俊面孔上刚硬线条牵动,竟带出一丝孩子气。呵,这样熟悉的神情,最初那段时日,我为他的爱情受宠若惊,整夜整夜不睡看着这张容颜,仿佛下一眼就是决别,就会被他遗忘。可是,原来真正遗忘的,是我。 
  怎么会遗忘呢?怎么能遗忘呢?那深入血液深入骨髓的感情,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怎么能在一次转身,就把他一个人抛弃在风中……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南雪卫。” 
  温和淡定的声音让我脊背一僵,寒风带着雪刮乱我的头发,遮住我的眼。 
  我放下那只手,站直身,缓缓的,缓缓转过去。 
  气幛被突破,数百名仙兵占据了半边空地,与孤单单站在另半边我对峙。外围是更多的仙兵,整齐的队伍铺排到目力尽头。 
  我站着,右手握着饮血剑,腰部以下仍是没有知觉。前后冷风夹击,似是推搡,似是支撑。 
  我在发抖,流出的泪水被吹干,积在眼眶内的被冻结,我只是发抖。 
  几乎睁不开的眼睛定定望着被数百仙兵架住,举到头顶上的人。 
  白色衣袂和黑色发丝在风中飞扬,明明一身都是血,头脸沾满雪花,偏偏看上去还是洁净得像穿着浆洗过的衫子,带着衣香在月色下翩翩而行。 
  “原来在你的心里,北星卫更重要。” 
  不是的……我摇头,无声,喉咙痛,无声。 
  “用生之晶换东云卫的命怎么样,南雪卫?” 
  我望着他,墨黑眼眸没有焦距,嘴角边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俊美得近乎秀气的少年。 
  一边发抖。 
  我忽然想通了那份恐惧,在目睹乌芙丝的死后那份比悲伤更茫然的恐惧。因为,终于轮到我们了。 
  这一路行来,我开始是把自己当成旁观者。哪怕Ray死在我面前,哪怕我动手杀人,哪怕得到南雪卫的能量。我深心里总有一点隐隐的不宣之于口的想法:我可以离开。我来到这里是为了逃避现实,如果这里比现实更令我痛苦,我随时可以离去,管他发生了什么,我都可以当作南柯一梦。梦醒后,一切了无痕迹。 
  后来对梁今也乌芙丝Cynosure有感情,我们并肩战斗,相依为命,我又觉得一切像一部漫画,或是《西游记》,我们是主角,所以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一定能活下来,一起走下去。 
  在乌芙丝死前,我的天真没有人打破。 
  可是,乌芙丝死了。 
  主角会死,这个故事的结局原来不由我决定。 
  我会死,战无不胜的Cynosure会死,梁今也,我没有选择救他的梁今也,为Cynosure伤心而忘了他的梁今也,落到天君手上的梁今也——真的会死! 
  死,就是再也看不见他对我笑,再不能偎在他怀里,再没希望治好他的眼睛,被那双黑眸深深凝视。 
  下一世,不,乌芙丝可以等到下一世,朋友再世也是朋友,但他不是朋友。 
  小雪这一世会遗忘Cynosure,梁今也也可能遗忘我。而这,我绝对,不允许! 
  我俯身从Cynosure身上拿出生之晶,举高。 
  三色光芒流转,水般流转。   
  战5   
  拇指食指中指,生之晶被挟在三指中,根本看不清具体形状,倒像一团流动的光芒在指尖跳跃,红色蓝色白色蓝色红色……周而复始。 
  我忽然想起生命的循环,生、老、死、生——时间在遗弃之地永恒静止,谁知这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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