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必应-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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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神3
我怔了下,才想起“流星谷”是四大秘境中的第三处,是我们进入白云山的目的。
只是,离开“无忧城”是五个人,走出“回忆森林”是四个人,再后来……
我暗叹口气,转头顺着梁今也的视线看去。
啊?
垂直的山壁在前方出现一个近九十度的转角,山路转弯,看不到拐角后的景象。
而拐角旁的山壁上,刻着三个深入石壁龙飞凤舞的大字:流星谷。
阿虎呆呆的瞧着三个大字,问道:“这什么意思?”
“当我们是傻瓜的意思。”我啼笑皆非:“流星谷是秘境,怎么可能有路标?”
梁今也不出声,越过我朝前走,略看了看那三个字,再转过身,停到拐角处。
我和阿虎对望一眼,架着背上的人艰难的靠过去。
站在梁今也身后,我好奇的探头看向拐角后,随即倒抽口凉气。
山道转过弯,向前延伸了短短的一段,即没入浓厚的云团中,像是被硬生生切断一般!
这团云难以视物的程度让我想起雾之森的浓雾。比较起来,雾之森的雾只像一杯浓郁的牛奶,而这团云简直是一面雪白的墙,将前路截在墙后!
“白云山……”阿虎喃喃道:“卓叔叔说过白云山藏在云里……”
梁今也忽然向后伸出一只手,左手。
我先看看他右手的伤口,血水浸透了绑扎的布条,晕散开来。
左手抓住阿虎,我伸出右手,轻轻握住他。
手心触到一只柔软的手掌,他的手又变回初时没有温度与强度的柔若无骨,我像握到一团棉花。
刚想出声询问,手上传来拉力,我忙把背心贴紧石壁,跟着他一步一步往前。
很快走到云团前,抬头仰望,这团诡异的云与天上的云层相连,像山壁般垂直平整,又能隐隐看到雾气翻滚,仿佛里面有一条愤怒的巨龙在咆哮游弋。
梁今也继续向前,我不由自主顿住。
“怎么,”他没有回头,“怕我害你?”
我攥紧那只手,不吱声。
“放心吧。”他讥诮的道:“我不会再做第二次傻事。帮你找到流星谷是我的任务,我会全力以赴。”
“梁今也,”我低声道:“我不喜欢你说话的口气。你这样让我想起——”
“哇!”阿虎陡然怪叫一声,我下意识望去,只见拐角处冒出一个妖精的头来,那种似曾相识的丑陋让我立刻放开梁今也,拔枪就射!
妖精发出半声惨叫,倒在地上,很快被后面的人当作挡路的障碍物踢下悬崖。拐角后仅容一人行走的山道传来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不断有妖精冲过拐角,被子弹击中。
“是他们!”阿虎惊惶的叫:“他们赶上来了!”
这群耗了我们两天一夜的小妖精功力差,胜在数目众多,简直杀不胜杀。Cynosure独力挡了他们一阵,没想到还是追了上来。
阿虎突然挣脱我的手,发出一声给自己壮胆的狂吼,冲了过去!
我大惊,一枪射倒离他最近的妖精,追上去扯住他后领:“神经病!你不要命了?!”
“让我挡住他们!”他拼命挣扎:“你们先走!”
“别跟我提‘先走’!”我扬手给他一掌:“这辈子我绝不抛下同伴!”
阿虎被我打懵了,我只顾着生气,忘了前方虎视眈眈的妖精,直到一点红光从身侧擦过,我猛然抬头,看到红色小箭从一个妖精胸前穿过,钻入下一个妖精胸口,将他们钉成一串!
右手被握住,我的手背能感觉有力的五指与掌心的温暖。
他的手……又变化了……
梁今也拉着我,我拉着阿虎,Cynosure和乌芙丝沉睡未醒,妖精一个接一个,从拐角后拖出粽子似的一串。
他的一只脚迈进云里。
“温雪。”
我抬头看着他。
“唉。”
他笑了笑,黑眸闪着云一般变幻莫测的光。
“没什么。”
声未住,人骤然向前仆倒,强大的重力扯动我和阿虎,三人挨个摔入云中!
眼前是无穷无尽没有杂质的白色,用穿透眼也看不穿。身体飞快下坠,凭我的“经验”,应是从三十米以上的高度掉落。
原来“云墙”耸立处真的是山道尽头。怎么没想到呢?肯定是掉下了悬崖。
下落的时间太长,我开始感觉呼吸困难,阿虎的叫声明明在耳边,被风声阻隔,听来很遥远。更遥远的地方,有人在轻声对我说。
“对不起……”
我闭上眼,只觉右手被捏得生疼。
“哗啦!”我坠入水中。
旁边传来“咚咚”两声,另两个家伙也平安降落。
我直沉下去,差一点沉到底部,水的浮力又将我托了上来,虽然口鼻都在进水,竟是毫发无伤。
我浮上水面,咳嗽着吐出一口一口水,急忙解开把我和乌芙丝绑在一起的布条,再把狼女托到岸边,推了上去。
梁今也和阿虎也相继浮上来,阿虎咳得厉害,Cynosure一直拖累他下沉,我开始怀疑他真的是“铁人”。
我喘顺了气,举目四顾。
这像是一个山谷,东面有一片树林,头顶云雾缭绕,完全看不到蓝天。
紧贴着悬崖就是我们掉落的水潭,约有十米宽,好险,若是摔在潭外,我这个凡人恐怕粉身碎骨。
我帮着阿虎把Cynosure弄上岸,发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一会儿功夫就全部结痂,神仙的恢复力实在惊人。
想到这里,望向正背对我察看右臂伤处的梁今也。
我走过去。
“梁今也——”
声音卡在喉间,化成一声低呼:“你的伤怎么回事?!”
他撕掉了右臂的衣袖,裸露出的伤口是一个从手臂上方穿进下方穿出的洞,即使刚清洗过,血水仍以一种腻人的鲜红流出,伤口附近的皮肤正在溃烂!
我一把抓住他:“不行!这样会得破伤风!你要……要打青霉素!
迎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仍是慌乱的叫:“我知道你是妖精!可是你为什么不像乌芙丝?她每次受伤都恢复得很快,连疤都没有!”
他看了我一会儿,十指张开,分握我的手。
“还有你的手,为什么一会儿有温度一会儿没有,一会软绵绵一会儿又像人手……”
“温雪。”他轻轻打断我,湿淋淋的刘海下,墨黑的眼眸专注的凝视我。
“你的话没说完。”
“我想知道,我让你想起了谁?”
我张了张口,看着那双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颜琛。梁今也,你让我想起颜琛。”
绝神4
“颜琛决心抛弃我的时候,也是用这种口吻讲话。”我低垂眉睫,看着两只手交缠的十指,小声道:“你要离开我吗?”
沉默良久,他慢慢道:“其实我第一步迈出去,已经发现云里是悬崖,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继续走?”
“为什么?”
他轻声道:“因为我无法动手杀你,所以干脆和你死在一起。”
“梁今也,我原来不知道你这么变态。”
“我也不知道。”
我们相视而笑。
“啊!”阿虎在后方喜道:“大个子你醒了?”
我一震,下意识抽手,梁今也握得很紧。我看着他,他的目光越过我,看向身后。
我抿紧唇,回头。
Cynosure坐起半身,抹了抹脸上的水,将金发拔开, 露出一双清澈的蓝色眼睛。
……穿透海平面那一缕美丽阳光……
一眼看到狐狸,蓝眸眯起来。
“嗨!” 梁今也笑嘻嘻的道:“很久不见啊,星星达令。”
“久?不到七天!你这只阴魂不散的狐狸。”他冷冷说着,瞥一眼我们交握的手,目光停顿,上移,看着我。
我竟不敢正视他。
别开头,许久仍能感觉两道有热度的视线,而被紧紧抓住的双手也捂得越来越热。
心跳加快,我只觉口干舌燥面红耳赤,大脑一遍浑沌。
一咬牙,我猛的站起身,差点把梁今也撞下水潭,也不看Cynosure,直走到阿虎旁边,揪起他就走。
“喂喂!你放开我!”
“我们去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转头对那两个笑笑,又飞快转回来:“你们歇会儿,记着照看乌芙丝。”
说完连拖带拽把阿虎弄进树林,懒得听他的抗议,手掌盖住他嘴。
“唔唔——”阿虎不停跳脚,发出闷声怪响。我道:“放开你可以,别吵。”他点点头,我放开他,两个人藏在一棵树后,悄悄探头外望。
水潭边,乌芙丝仅用薄衫包裹的美妙胴体分毫毕现,面容沉静,似乎好梦正酣。
白衫的少年安静的坐着,Cynosure背对我们,金发直垂到腰际,潭水洗净了他满身血污,只片刻间,伤口的痂已大半脱落,余下淡淡的疤痕。
两人对峙良久,我只能看到梁今也的正面,而那家伙的笑容从来做不得准。
“嘿!”阿虎小小声道:“他们在做什么?”
我横他一眼:“我和你一起在这儿干看,你都不知道,我凭什么知道?”
“他们是你的男人嘛!”
“打住!”我听着这话碍耳:“他们都是我的男人,那我成什么了?”
“对哦。”阿虎点点头,“我说错了。”
我不和小孩子计较,正要继续观望进展,那小子又自言自语道:“该说你是他们的女人才对……”
我翻翻白眼,一脚蹬开小屁孩儿,转过头,正好看见梁今也嘴巴在动,忙侧耳聆听——
“我必须回来,你该清楚,没有我,这趟旅途根本不可能完成。”
Cynosure冷哼道:“你知道的事情还不少。”
“狐王从没有瞒我。”梁今也敛起笑容,“要让‘生之晶’的封印解除,必须得到四道‘神之秘谕’,而神谕只宣示给四方守护者全体。”
“北星卫,南雪卫,西风卫,东云卫。”他轻叹一声,抬眼沉静的望向那双蓝眸:“五百年前我就知道,我的前世是‘生之晶’的四方守护者——东云卫。”
Cynosure一把拽住他前襟,狠瞪着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履行你的责任,为什么要听命于狐王——”
“你难道不是听命于天君?”梁今也并不挣扎,缓缓的道:“你是神仙,我是妖精,前世我们是同伴,并不代表今生不能为敌。”
Cynosure一拳揍在他脸上,将他打飞出去,跌落水潭。
梁今也很快浮上来,四肢张开平躺在水面上,笑个不停。
“别笑了!” Cynosure扑通一声跳进水中:“我就不信打不醒你!”
“你知道吗?”拳头雨点般落在身上,梁今也仍是笑着说:“其实需要清醒的是你!”
再打下去会出人命!我看得心焦,慌忙跑出树林,脚步不停的冲向水潭。
我跳下水,两三下游到他们旁边,拼命拉扯Cynosure:“别打了!他有伤!”
Cynosure高举的拳头停在半空,看向梁今也的右臂,血正从伤处渗出,把清水染出一小片鲜红。
“这伤……你的妖力怎么回事?”
梁今也扶住我的肩膀,艰难的浮在水面上,闻言瞥了我一眼,对他微微摇头。
Cynosure再望向我,眸光闪烁,我张开双臂把梁今也护在身后。
“为什么?” Cynosure道:“你都听到了,他曾经是我们的同伴,现在却背叛了我们。他为了‘生之晶’欺骗你,骗你的感情,骗你的性命,你为什么还要护着他?”
我终于凝眸直视他,望入那明朗如晴空,无比纯净的蓝。纯净到容不下一丝杂质,拒绝任何混浊。
“没有为什么,Cynosure,我只知道,他是梁今也。”
Cynosur伫立在水中,脚踏着水波,强壮的身躯踉跄了下,一步一步,后退。
“我不明白……”
我温柔怜悯的看着他,那种迷惘的神情出现在这个强悍的男人身上,很令人心疼。
他是神仙,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从来不需要为生活挣扎,为欲望烦扰,他甚至无须去思考何谓正义,因为他就是正义本身。
于是他不明白世事人心的阴微复杂,不是每件事都有是非黑白善恶对错,不是每个问题都有答案。
“Cynosure,其实你是最可怜的。你明知道温雪根本无意当什么救世主,明知道我别有用心,还有狼女——”梁今也抬起血水淋漓的右臂指着岸上的乌芙丝:“你我都清楚她并不像表现得那么单纯。你却不愿接受现实,把我们四个集合在一起,妄想我们能成为当年的四方守护者……而事实是,我们早就丢掉了前世的记忆,我们活在现在,只有你,一直背着五百年前,甚至是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