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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失乐园-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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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说到底是爸爸不对呀。” 
  话说到这份儿上,久木已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妈妈已经很累了。” 
  “她打算今后一个人过吗?” 
  “那当然,请您在房子和钱的方面多关照一下吧。” 
  女儿总是站在母亲一边的,久木觉得自己十分孤立。 
  “我还以为你会反对呢。” 
  “这是爸爸和妈妈之间的事啊。” 
  看来,嫁出去的女儿对父母的事不大愿意过问了。 
  “您不必担心我的。” 
  久木终于发现自己在外游逛的这些日子,妻子和女儿都变得坚强勇敢起来了。 
  凛子和久木听完了各自家庭的变故后,相互对视着苦笑了一下。 
  如今已不再有哀叹和悲伤,更没有放声大笑了,只剩下了一丝苦笑。 
  现在两人站在突然出现的十字路口上,各自的处境又完全相反,使他们啼笑皆非。 
  原来以为凛子回家后会遭到丈夫的痛骂,以至于提出离婚。凛子也做好了精神准备。 
  结果她丈夫既没生气也不说分手,甚至明确表示绝不离婚,想用婚姻的枷锁来束缚她。 
  别说久木就连凛子也万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而久木的处境也同样窘困。 
  满以为妻子会大吵大闹,不依不饶,可是她不仅没有吵闹,反而心平气和地提出离婚,倒使久木猝不及防。他还以为妻子在开玩笑,和女儿通话后才发现已无法挽回了。 
  “真是滑稽……” 
  久木不知该说什么好。 
  “咱们正相反。” 
  以为丈夫会提出离婚的凛子却被套上了枷锁,以为离不了婚的久木,反而被逼着离婚。 
  “莫名其妙……” 
  久木说道。凛子静静地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怎么这么说……” 
  这种时候久木当然不能承认了。 
  两人之间的爱不断在加深,谁都不示弱。 
  然而,当后退一步面对自己的情感时,就有些消沉、怯懦了。 
  一直那么向往离婚,可是一旦成了自由之身时,又仿惶,困惑起来,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说来说去,一是由于自己突然被划到了婚姻之外,二是因为不是自己提出的离婚,缺乏心理准备的关系吧。 
  凛子察觉到久木的忧虑,低声说道:“你后悔的话,就回去吧。” 
  “回哪儿?” 
  “你自己家呀。” 
  “现在?” 
  “你不是觉得对不住夫人吗?” 
  “我对家已经没有感情了。” 
  “真的吗?” 
  被凛子一叮问,久木急忙点头。 
  “我不会回去了。” 
  “我也不回去。” 
  久木忽然想到凛子还被囚禁在婚姻之中。 
  “可是,你……” 
  “我就要这么做,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能不能想办法离婚呢?” 
  “那有什么关系,即便不能离婚,我的身体也是自由的。” 
  “周围的人会怎么看?” 
  “我不管,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凛子的无畏精神感染了久木,他也这样来给自己鼓劲儿。 
  从二月到三月初,久木过得很不踏实。 
  妻子提出离婚后,久木偶尔回趟家,双方没有正面冲突,表面上还是那样淡淡地过日子,有时竟忘记了离婚这档子事。 
  久木偶尔猜想,妻子会不会又后悔了。 
  离婚协议书是妻子从区政府领来的,她在协议书右下角,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久木文枝”,并盖了章。久木只要在旁边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章,就算离了婚。 
  原来离婚如此之简单,久木感慨不已。 
  如果签个字就算分手的话,那么二十几年来苦心构筑的又是什么呢? 
  和久木的优柔寡断相反,妻子则是干脆利落他说办就办。 
  “我把它放在桌上了,回头你签上字就行了。” 
  第二天早上,妻子对他重复了一遍,久木受到了新的刺激。 
  难道妻子对过去就没有一点儿留恋和怀念吗,简直是个无情无意的冷冰冰的女人哪。 
  他忍不住给女儿打了电话,女儿说“在下决心以前,妈妈苦恼了很长时间呢。”女儿很同情母亲。 
  这么说在妻子苦恼时,久木外出逍遥,等到发觉时已错过了时机,想弥补已经来不及了。 
  久木还是不想在上面签字,协议书就放在抽屉里,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这件事凛子也知道。一天拖一天的心情,就如同被判刑的罪犯,刑期被一天天拖延下去一样。这样的状态使他心烦意乱,工作也受到了影响,还不如趁早签了字,也落个轻松。 
  大男人在离婚之际,拖泥带水最让人瞧不起,久木不断地对自己这么说,可是每当拿起那张纸时,就是签不了这个字,总想拖到明天再说。 
  离婚虽然拖延不决,久木的实际生活上却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以前总是想方设法找借口外宿不归,觉得自己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的罪孽,现在全无这些顾虑了,反正是要离婚的人了,干什么都名正言顺了。 
  随着外宿的增多,久木的内衣、鞋袜、衬衫、领带等等随身用品一点点从家里转移到涩谷来了。 
  凛子的衣服也在不断增多,为此他们添置了衣柜,以及洗衣机和烤箱等家电。 
  下班时久木总是不由自主地往涩谷方向去,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打开门进了房间了。 
  有时凛子还没来,久木一个人坐在被家具充塞得更加狭小的房间里,心情非常宁静,同时也感到有种难以排遣的焦虑,他自言自语着:“今后怎么办呢?” 
  久木怀着对未来模模糊糊的不安,得过且过,将错就错地一天天过了下去。 
  三月中旬以后,久木的心情仍然处在仿惶不安之中。 
  这种心绪既来自离婚问题上优柔寡断的矛盾心态,也与春天特有的忧郁天气有关,此外还受到躺在病床上的水口的影响。 
  久木去看望水口是三月中旬的“桃始笑”那一天。 
  “桃花开始笑了”即桃花盛开的季节,医院门口摆放着一簇簇鲜艳的红梅和白梅。 
  下午三点,在水口妻子指定的时间来到医院,她已在等候久木了,先把他领到了接待室。 
  前些日子,久木就想来看水口,她没同意,请他过一段时间再来。 
  “总算做了手术,精神好多了。” 
  水口的妻子表情黯淡他说。 
  久木有种不祥的预感,就问了一下病情,据医生说,虽然切除了肺部的癌细胞,可是癌已经转移,所以,最多只能活半年左右。 
  “他本人知道吗?” 
  “没告诉他,只说是做了手术,没事了。” 
  水口的妻子请久木到接待室,就是为了先说明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请多关照。” 
  久木点点头,走进了病房,水口马上招呼道:“好久没见了,欢迎欢迎。” 
  水口微笑着,精神还不错,只是脸色略显苍白。 
  “听说你要做手术,一直没敢来。” 
  “唉,真是倒霉呀,不过,已经好多了,放心吧。” 
  水口让久木坐到他的身边。 
  “你的气色不错嘛。” 
  “光是手术倒没什么,一吃抗癌药就没有食欲了。我估计下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久木突然想起了水口妻子的话,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早点出院吧,你不在的话,马隆那边没人管哪。” 
  “不要紧的,少我一个人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水口的头脑很清楚。 
  “身体真是不可思议,心情沮丧的时候准得病。” 
  “是去年年底得的吧?” 
  “我和你曾经说过,那时我特别消沉,对自己一下子失去了自信,心情郁闷,觉得身上不舒服,到医院一查,结果得了癌症。” 
  水口是去年十二月从总社突然被调到分社去的。 
  新年后,刚刚正式当上了分社的社长就得了病。 
  “也许是这次调动引起的病变。” 
  “不至于吧。” 
  难道说对工作的热情和紧张感能够抑制癌细胞吗? 
  “我真羡慕你,总是那么有活力。” 
  水口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望着久木。 
  “我真应该像你那样痛痛快快地玩儿就好了。” 
  “出院以后也可以的。” 
  “晚了,人总要衰老、死亡,应该趁着能做的时候做。” 
  久木看见水口那布满细小皱纹的眼角上有些湿润了。 
  三十分钟的探视之后,久木走出病房,内心被紧迫感和激动所占据着。 
  和自己同龄的人得了癌,正濒临死亡,怎么能使自己不产生紧迫感呢?尽管也经历过同龄人或比自己年轻的人的去世,然而多年来一直很亲密,一同并肩走过来的朋友的病倒,不能不使久木感触颇深。 
  久木一想到自己也上了年纪,不再年轻了,就有一种紧迫的感觉。 
  而水口那句“人应该趁着能做的时候做”,则打动了久木的心,使他激动。 
  水口在死神面前后悔没能充分享受生活,在别人眼里,他总是那么劲头十足,活得那么充实的样子,可谁又知道他心里埋藏着多少无奈啊。 
  或许是工作方面,或许是感情方面,总之对于现在的水口而言是追悔莫及的。 
  人的一生无论看上去多么波澜壮阔,在到达终点回首往事时,却显得如此平平庸庸。当然,哪种活法都会有遗憾,不过,至少不应该在临死的时候,才想到“糟糕”,“应该早点做”等等而悔不当初的。 
  久木又想起了水口诉说后悔时那浮现在眼角的泪水。 
  久木不愿意就这么遗恨终生地死去,忽然间,凛子的身影又出现在久木的脑海里。 
  现在和凛子的恋爱对久木而言正是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动力。人常说,要像女人那样倾注全部热情。无论工作还是爱情,对于人的一生来说都是重要的,值得倾其所有精力的。现在自己正倾尽全力为要独享一个女性的恋情。想到这儿,久木心里涌起了一股热潮,他的心飞向了凛子等待着他的地方。 
  这是个天气阴郁的下午,日历上叫做春阴。 
  含苞待放的樱花已压满了枝条。 
  久木乘着电车赶往他和凛子的住所。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跟同事说是下午去医院看水口,所以不必再回办公室去了。今天早上,跟凛子打了个招呼,凛子说她要回趟娘家,五点以前来涩谷。 
  久木下了电车朝公寓走去,连跑带颠地穿过走廊来到房门口,打开门一看,凛子还没来。 
  五点了,凛子看来要晚会儿到了。 
  久木打开窗帘,开开空调,躺在沙发上。 
  这时候,公司里的人们还在伏案工作。 
  只有自己逃出了那里的紧张气氛,来到一个不为人知的房间里等着他的女人。 
  久木满足于这种神秘的感觉,打开电视,正在重播一个电视剧,在上班时间看谈情说爱的电视剧,在久木还是头一次。 
  久木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五点四十五分了。 
  凛子今天怎么这么晚呢。会不会在路上耽搁呢。 
  要是迟到三十分钟或一个小时的话,得好好惩罚她一下。 
  正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门铃响了。 
  凛子终于出现了,迟到了近一个小时。 
  一见到凛子,久木想好的种种惩罚就只停留在嘴上了。 
  “怎么这么晚呢?” 
  “对不起,娘家事太多。” 
  今天凛子穿一身淡黄色套装,领口围着雅致的围巾,手上拿着大衣和一个大纸袋。 
  “晚饭在哪儿吃?” 
  凛子一边打开口袋一边说:“我在车站的商店买了一点东西,就在这儿吃吧。” 
  久木当然没意见。在这儿自由自在,还可以和凛子逗笑。 
  “你晚了一个小时。” 
  久木正要从后面搂抱在厨房里忙着的凛子,被她拦住了。 
  “刚才我把猫送去了。” 
  “你母亲那儿?” 
  凛子点点头。 
  “被妈妈骂了一顿。” 
  “为了猫的事?” 
  近来凛子经常不在家,把猫扔在家里太可怜了,她又不想请丈夫帮忙,所以想放在娘家。 
  “妈妈喜欢猫,放在她那儿没问题,只是妈妈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是不是以为你家地方窄或不让养宠物?” 
  “不是,问我为什么老不在家,连猫都没工夫养。” 
  自己有家,却把猫送出去是有些不自然。 
  “妈妈知道我经常出门,她说,那天晚上给我打电话我不在家,那么晚上哪儿去了……” 
  事态越来越严重了,开始波及到娘家了。 
  “我几欢想跟妈妈说,可是怎么也不敢……” 
  父亲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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