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房双人床-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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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应采妮躺在床上翻滚着,真的失眠了。变了多种姿势,反而更清醒。CD早已停止旋转,只剩下荧光数码在闪,孤独的。窗棂有风轻敲的声音,悦耳地诡秘。
应采妮投降了。一翻身坐了起来,蜷着双腿,出神地开始望着窗外,似乎是没有尽头的黑夜。床就在窗边,有时也是麻烦。一弯冷冷的上弦月悬在天际,见证着这个充满无数悲欢离合的世界,见证着底下彷徨失落的人们,还有被爱情和寂寞,无情蚕食的应采妮。
应采妮突然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然而,这个世界也许有很多个应采妮。
英语课上,老师正辛苦地讲解着“减肥”这个时尚名词——所谓“减肥”这个词,就是有“减少”和“肥胖”两个名词牵引过来的,而“减少”翻译成英文也就是:toreduce或todecrease或tocutdown;“肥胖”翻译成英文就是:fat或fertile或rich。所以呢,这个“减肥”合起来就是:toreduceweight或tocutdownone'sweight或towearoffthefat……
英语老师是个中年男人,个子中等,长得不帅但也风度翩翩。
顾忆罗趴在桌子上想着怎么样写好她的小说,于小曼闭着眼睛,正在和周公幽会,她大概已经在做“木木夕”了吧。所谓“木木夕”,是她们两个之间的专用语,“木木夕”就是梦的意思。
可是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顾忆罗发什么呆呢?于小曼做什么梦呢?”老师狠狠地敲着桌子。
“知不知道上课走神,上课睡觉是一种对老师极不尊重的行为,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老师狠狠地瞪着眼睛。
“知道!”她们两个异口同声。
“那知道还明知故犯?”
“老师,我们又不用减肥,你对其他人讲这个名词就行了,我们就免了吧。”于小曼嘻皮笑脸的说,她俨然像个做错事却又无辜的孩子。
“你们两个都胖得像个棍子一样,插在地上,风都吹不动,还不要减肥吗?”
“那老师,您都瘦得像颗树一样,只要一立在地上就倒下去了,站都站不稳。那么请问,你还要增肥吗?”
“你们也太不像话了!”老师正想要发作,结果下课铃声却“铃铃铃……”地肆无忌惮地响了起来,这铃声响得可真及时啊。
“下课!”老师极不甘极不愿地走出了教室。他那一歪一扭地背影还停留在学生们的视线里。1米65的身高,却有着接近200斤的体重,他难道还不要去减肥吗?
下课的时候,忆罗边收拾课本边打算回家,这时于小曼凑了上来。
她对着顾忆罗的耳朵说:“我想我们的英语老师,晚上睡觉的时候肯定不敢睡在床上,怕把床压坏,所以他得睡在地上。”
“那他老婆睡哪里啊?”忆罗笑着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他根本娶不到老婆呢?”
“不会吧?”忆罗瞪大了眼睛,觉得小曼说的话有点不可思议。
“骗你的啦,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人家有没有老婆呢?刚刚在课堂上他明明是故意冲着我们来的。你睢他那眼神,意思就好像是在说:‘顾忆罗、于小曼,你们两个也该减减肥了吧?’我看真正应该减肥是他自己,再减就不成个人样了。他明明是”离开教室的时候,于小曼愤愤地说。
“不会吧,我怎么没有发现?”忆罗一脸的惊讶。
“唉,你那时走神了呗。”
“那你不也是睡着了吗?而且还做‘木木夕’了。”
“切,我那是假寐。又不是真的在和周公公幽会。”
“行,就像满脑子的歪理。”
“喂,顾忆罗小姐,你脑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啊?他就是那意思,他那是在记仇。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班上开新生欢迎会的时候,他那样子胖得站也站不齐,坐也坐不稳,真是笑死人了。”
那天,她们班的老师,也就是刚刚提到中年男人,欢迎会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站着跟她们说话的。可是,十分钟后就马上叫人搬了张凳子过来。结果坐着坐着,不小心身子动了一下,没想到却把凳子坐扁了,自己瘫倒在地上。惹得大家想笑却又不敢笑,只能憋着。可是忆罗和于小曼实在憋不住了,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结果所有在场的同学都跟着笑了。胖老师用眼角的余纹狠狠地瞥了她们一眼,吓得忆罗和小曼赶紧收起了灿烂的笑容。
最后,欢迎会一结束的时候,忆罗和小曼两个人就坐在教室里爆笑了一上午。中午下课的时候很多同学都还在议论此事,而且个个都带着回味无穷的样子,仿佛那是一个经典无比的滑稽动作。
从此,她们的老师每次上课再也不坐凳子了,就算站着再苦再累,也要熬到下课。
“哈哈哈……小曼你说得我又想起了那天的情景,真是太搞笑了……”
“所以啊,自从开学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在嫉恨我们两个人了。刚才的‘减肥’分明就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哼,反正他也气不到我,我们又不用减肥。”
“就是就是。”两个人就这样嘻笑打闹地出了校门,各自回家了。
第二十二章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顾忆罗居然在回家的路上遇见应采妮了。
“嗨,你好,我认得你。”忆罗先打招呼。
“我也见过你。”应采妮一脸的无精打采。
“你看起来不太开心,有什么心事吗?”
“你好像观察能力很强。”
“一个女人深更半夜的不回家睡觉,肯定有问题。”
“那么,你呢?你不和我一样吗?”
“不,我们不一样。你有脸上写着忧伤,我的脸上写着快乐。不过我快乐是因为我刚刚结束一个在学校里发生的笑料。”
“我们到对面的咖啡厅坐坐好吗?”顾忆罗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邀请她。
咖啡厅里昏黄的灯光,照着两个各怀心事的女人。应采妮要了一怀“卡不其诺”,顾忆罗要了一怀“爱尔兰咖啡”。
“你在想什么?”忆罗问坐在她对面的应采妮。
“我在想那个我曾经喜欢过的男孩子的脸,有多长时间没有再见到他。他已经不存在,似乎是个幻影,我常常在想,自己是不是爱上了一个幻觉。真的只是一个幻觉。上课的时候,我就感觉他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可是当我回头去看的时候,他不在那里。我不知道他坐在哪里,我只是偶尔回头看一下,然后就把头扭过来。继续发呆。他是爱穿白色衬衣黑色粗布裤子的男子,黑色的皮鞋总是擦得发亮。我想,我喜欢的只是那件白衬衣和黑色的粗布裤子而已。并不是他,一个人要喜欢另一个人是件很艰难的事情。”
“那个你曾经喜欢过的男孩子,是王苏吧?”
沉默——
“是的,幻觉。我也常常觉得自己爱上了一个幻觉。”顾忆罗想起了那个藏在她心里面的影子,他就是她的一个幻觉!她觉得她和应采妮是同一种女人,敏感而又脆弱的女人。
“我依然记得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摸样,白色的衬衣,黑色的粗布裤子,头发整齐清爽。眼睛明亮,眼神温柔干净。一张干净寂寞的脸上写满了坚定和执着。于是在一刹那之间,心里似乎有柔软的东西落下来,我听得见花开的声音。一瞬间的破碎,生命似乎是一种劫,我们都在劫难逃。爱亦或不爱,都是无可选择的。
后来,有一天下了很大的雨,我赶着去上英文课,我知道他也会去。于是我故意不带伞,在他的伞下默默地避雨……”应采妮的脸上流淌着泪水,湿湿地打在脸上,也打在心上。
“微笑,他的微笑似乎是一种迷药,灌醉了我寂寞已久的脸。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只是无声无息。我没有想到我会突然爱上一个陌生的男人,就因为他给了我一粒止痛药,然后我就爱上他了。这种感觉真奇怪。顾忆罗,你会不会在一瞬间喜欢一个人?不是一见钟情,但是在某时某刻,在电光火石,或者暮然回首的一瞬间,你喜欢他。”应采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顾忆罗,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我已经看穿你了。
“会,我也会在一个瞬间就突然爱上某个人。”
“我现在突然发现中学时候学的百分比真的很有用。曾经我100%地爱王苏,可是现在我对他的爱却只剩下20%或者更少。就像你在商场里看见一件很漂亮的衣服,当时你的100的欲望想要把它买下来,可是一秒钟以后,你却发现只剩下20%的购买欲了。整个世界都乱套了,好像做梦一样。”
“人生本来就是在不断地做着一个又一个触摸不到的梦,幻想却又真实。”
“我是一家报刊的记者,每天都跟很多人打交道,也有很多人说会给我写信,说他们的故事。每次打开信箱,希望有人跟我写信。但是每次都是失望,没有人写信给自己。我想人都是隐蔽的动物,人都是不愿意把自己的故事赤裸裸地呈现在另一个人面前。于是只有放歌,吵闹的歌声让自己忘记了思考。有时候下楼去买饮料喝,那些饮料都是酸甜的味道。似乎有人发现生命中的苦难太多,才把饮料做成味道甘甜的。这样就可以忘记人世间的苦难。饿了就吃干面包,喝着牛奶。深夜里喝咖啡,微苦的味道,让自己清醒。喜欢黑夜,它让我平静。”
“可你,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么多?这算不算是你的隐私?”顾忆罗觉得诧异。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找个人诉说。把心事总闷在心里也不是办法。”
咖啡喝完了。
“今天,谢谢你。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应采妮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今天很高兴听你诉说心事。”
“再见!”顾忆罗看着应采妮的背景慢慢消失,然后才转过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忆罗回到家,没有马上睡觉。或者说,她睡不着。
黑暗的夜里,关着灯。忆罗面对着电脑,用手指敲打着键盘。这是一双寂寞的手,手指寂寞了很长时间。每敲一下,她就听见键盘丁冬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心里发出来的,清脆悦耳,寂寞尖锐。心一下一下地疼。手指在键盘上跳着欢快的舞,终于流下泪来。
顾忆罗是始终在黑夜里保持清醒的人,敏锐而激越。
她写字,用来忘记,用来安慰,用来救赎。
然后再重生。
生命亦只是一个充满悲凉与繁华的圆。我们在这个圆圈上面行走,一路悲凉亦或繁华都只是这个圆圈的光环,我们的身上只剩下空洞的盲。但是我们依然追寻着那些光彩照人的环,否则便无法行走下去,生命停止追寻,我们便会因为空洞而死去,再也无法完成生命的轮回。
所以我们追逐,即使变得疲惫。所以我们爱,即使是幻觉。
爱到伤痛。生命因此发出光彩。生命的圆亦开始慢慢合拢,不管这过程是多么艰难。
闭上眼睛,记不起他的脸庞。心里有尖锐的声音发出来,穿透时光和梦想。
第二十三章 逃亡爱情
第二十三章
《灰姑娘的眼泪》——于涛拿着相机,拍了整整半个小时的色焰盛宴。今天真的很热闹,他的耳朵里一直都能听见隆隆的轰响声。想起一些人,他们就像在他的世界里盛开过的烟花,被逼迫窜到高空痛楚盛放,然后消失。仿佛彼此邂逅的意义,只在于交会的光华瞬间。于涛自嘲的笑笑。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走了,走得一干二净,不明不白。又好像这一切都还在,就在身边,在他的骨髓和血液里。于是等待和徘徊,眺望并原谅。一次又一次。可是如果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去回忆,或者痴心妄想地想要重来。可是如果都还在,为什么当他伸手去触及,得到的却只是一场云烟。梦幻?为什么好像一直只是他在渴望和期待。好像爱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自从小叶走了以后,他已经把自己关在家里很久没有出来看一看外面的热闹,仅仅只是让自己透一口气而已。于涛是一个舞蹈教师,小叶是她的学生,后来成了他的恋人。可是当小叶拿走了全国最佳舞蹈奖以后也绝然地离开了他,她用她的爱情成就了她的事业。她一夜成名后,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很爱于涛的小叶了,她带着她的荣耀飞离了于涛的视线,她一下子消失了。于涛一直很奇怪,他的奇怪的是为什么一个人的感情可以变得那么快,他一直想不通,把自己关在家里想了几个月,终于想清楚爱情原来只是一件说来就来,说走就可以走的事。仅此而已。
的确,顾忆罗的小说出现了一个新人物:于涛。他和宁静应该会在除夕的夜晚相遇。忆罗心里这么想着,她的确就是想让这两个人在一起。可是,他呢?忆罗的心里面那个他呢?她要什么时候才能与他相遇?她生日那天许的愿望又要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