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碗寂寞的汤-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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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放开一些。”
“哪些呢?”童欢扭头瞅着身边的项南,稍有些挑衅地问。
“比如……帕萨特情人。”项南想了半天,才说出那个一直让他耿耿于怀的人物。
“呵呵,帕萨特情人早就SAY GOODBYE了!”童欢轻笑着解释。
“没有替补?”
童欢摇摇头。
“为什么?”
“厌倦了吧,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被自己揽在身上的繁杂并不能证明什么。”童欢言语间搀杂了太多的情绪,以致于一时间自己也无法全然解释。
“厌倦了?爱情还是游戏?”项南追问。
“只是想认真点儿,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想要什么?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童欢思索着这个对于自己完全陌生的词。“也不错啊!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否走回到正轨上,南,你知道,有些路走过了就是走过了,无法回头,也没有回头的必要。我想记住一些,不希望年老的时候什么都忘记了。那些曾经令我感动过的,甚至是厌恶过的人和事,都想记住一些……”
“那会痛苦。”项南点燃根烟。
“没有过去的人是很可怕的。”
“或许。”
“怎么,我戒了烟你倒变成烟鬼了?”童欢嘲笑项南。
“没有,忽然想抽而已。”
两个人,又是一阵缄默。
看夕阳终于西下。
天色暗下去的时候,安晓竺打电话给童欢。她说项东刚刚向她求婚了,就在冰店里,当着好多人的面,她说她好兴奋……
童欢淡淡地会心一笑,说:“恭喜”。
天幕已经完全换成了黑。
童欢无语。
倒是项南先开口问:“终于求婚了?”
童欢点点头。
“我们……该不该祝福他们呢?“项南斜着脑袋,望着童欢若有所思的神情探问。
沉默了一下,童欢再度点头。“当然,不但要送祝福,还要包个大礼给他们。毕竟,总该有人得到幸福,不是吗?”
项南走向童欢,搂住她。童欢靠在项南怀里,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南,你还记得陶陶学姐吗,她再婚了,她给我电话,反复只说一句话,童欢你要相信爱情,为什么不相信呢,信比不信更快乐!”
“你……信了吗?”项南不太确定地问,童欢倚在他的胸前,甚至能感受到他异常激烈的心跳。
童欢不置可否,只是说:“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幸福。” 童欢脸上充满想望。
项南搂着童欢的胳膊又紧了紧,声音里又多了些期待:“那就信了吧,如果总该有人得到幸福,为什么不会是我们呢?”
^18^幸福的频率
早生贵子
疗效:补气养血
材料:花生、黑枣、莲子、桂圆、冰糖、糯米
制法:水开后,糯米洗净入锅,煮至半熟,放入花生、黑枣、莲子、桂圆,再煮至稠状,关火,放入冰糖。
刚迈进6月,夏的感觉就骤然强烈了起来。
就如同项东此刻的心情。
列车外,沃野上满是嫩黄和油绿,却无法清爽起项东的心绪。纵使这是空调车,他光滑的额头仍有些薄汗。他不能不紧张,他马上将要抵达安晓竺的家乡,他要去向安晓竺的父母求亲,请求他们把心爱的女儿嫁给他。
他们真的会舍得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他这个鳏夫吗?更别说他还有个六岁大的孩子。是否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有了令他们心怡的女婿人选?
种种猜测,在项东心头涌动。
虽然安晓竺一再安慰他,自己的父母都是很开通的老人,但他的紧张仍然没有减少几分。
换乘了公共汽车,他们离安晓竺的家越发得近了。
项东根本无暇去浏览小城的风景,他一遍遍在心里打着腹稿,希望在见到安安父母时能够有更出色的表现。却没想到一切都和他的想象不同。
一见面,安安的父母就热情地为他们张罗起午饭,还遗憾地问他们为什么没把小念晴也一并带来玩。看来安安早就事先给父母透露了大半的讯息。安父安母的开明和热情着实令项东感动。
丰盛的午餐告于段落,四个人被分成了两组。安父与项东在客厅落座,而安晓竺则跟随母亲进了厨房,洗碗。
项父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目光审慎。嫁女儿,可是件大事!项东尽量掩饰住自己的慌乱,和项父你来我往的闲聊。聊了好半天,项父才引入正题。“其实,我和晓竺她妈一开始都不同意晓竺找个你这样娶过老婆的男人,毕竟她年龄还小,做人家后妈,恐怕……”
“伯父……我……”趁着项父停下话音,项东忙想解释,却被项父示意让他先听自己把话说完。
“其实,晓竺一直在给我们做工作,说你对她有多好,你家的念晴多可爱。哎……看来晓竺真的是很喜欢你。女儿大了,她有权决定自己的事。我们老两口也就……”
说到这,项父原本严肃的脸上忽然多了些笑容。“今天亲眼见了你,我才发现我女儿的眼光真的不错!项东,我可就把女儿交给你了,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
这一番心里话,听得项东越发激动。“伯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安安。”
“那就好,那就好……”
厨房里,安晓竺和母亲也正聊着。
安晓竺跟母亲透露了想接他们回城里去住的想法。没想到母亲却摇摇头。这让安晓竺十分的惊讶,她一直以为父母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他们曾经出生的城市,怎么现在却……
母亲却有一翻自己的说辞。
“晓竺啊,我们曾经是想过要回城里去,但是这几十年下来,我和你爸已经爱上了这里的宁静,再者这里有我们几十年的生活回忆,有我们的朋友,我们怎么舍得离开呀。离开了,你叫爸妈到哪再去找搭档了几十年的老牌友?”
安晓竺望着母亲,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年多,自己的努力仿佛都没了意义。当初自己坚持要离开这里,不就是想替爸妈圆梦吗?没想到他们现在却不想离开!
知女莫若母。安母明白女儿那点儿心思。又再度解释。
“其实,当初我和你爸爸是舍不得让你出去发展的。但是,外面的世界确实更适合年轻人。你自己不也说过,小镇的生活太懒散,现在很好啊,你在外面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虽然妈妈还是认为你们的婚事办得有点儿仓促,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婚礼再热闹如不如安安慰稳过日子。妈妈相信你的眼光,项东会是个懂得疼老婆的好丈夫。”
母亲的一翻话,终于让安晓竺领悟到自己的傻。原来,爸妈支持她出去闯荡不是为了圆他们的梦,而是为了她自己。到头来,她还是没能替两位老人做点儿什么。而现在,她还将远嫁他乡!她是不是真的很不孝?
就这么迷茫着,安晓竺和项东一起告别父母,回到了城市。
她对项东说起与母亲的谈话。项东安慰她,说现在交通方便,以后有的是机会回去看你的父母,也可以让他们偶尔过来小住,当作度假。安安,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的生活方式,怎么活最舒服只有自己知道,就让你的父母自己选择想要的生活吧。
因为安晓竺的家并不在本市,所以大家商量要安晓竺从童欢家出嫁。
婚礼的仪式和酒席都是在“未央汤坊”进行。
这是童欢和项南送给一对新人的大礼。童欢免费提供场地、人员和最优惠的折扣,项南负责支付酒席的折后费用。
婚礼前夜,童欢家挤满了人,有远道而来的安晓竺的父母和亲戚,还有以前的同学、朋友。
直到深夜,大家才四散了去。
童欢把用心挑选的礼物塞给安晓竺之后,就早早地逃了出去。
安顿好父母,安晓竺走出童家的客房,回到童欢的房间。看看挂钟,已经是午夜了,不知道童欢今晚还回不回来?
打开童欢出门前塞给自己的礼物,是一张CD,还有一瓶香水。CD盒上画着人物素描,安晓竺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出自项南之手。她取出CD放进碟仓,然后选听。歌声瞬间溢满房间。
望着广场的时钟 你还在我的怀里躲风/ 不习惯言不由衷 沉默如何能让你都懂/ 此刻与你相拥 也算有始有终/ 祝福有许多种 心痛却尽在不言中/ 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 再痛也不说苦 爱不用抱歉来弥补/ 至少我能成全你的追逐……
这一首由项南亲自演唱的《比我幸福》,安晓竺又想哭了。最近,她总是容易激动。强忍住眼眶里的泪,安晓竺拿起另一份礼物,香水。香水边,还附着一张卡片。上面是童欢的笔迹。
“在一堆的香水瓶子中间选了又选,还是觉得这个最适合你。
一生之水,来自三宅一生。它汇集了人世间种种香息,将女人的柔情与水之清纯融为一体。禅意正浓,却又彰显着自我的风采。看到这段文字,就让我想到了你,愿你能够永远留住如泉水般的清新,也送你一分小女人的妖媚。记得,结婚那天要用哦!童欢”
轻轻地读完卡片上的文字,安晓竺再也忍不住泪水,只能任由它跟随着歌声一起流淌。
请记得你要比我幸福 才值得我对自己残酷/ 我默默的倒数 最后再把你看清楚/ 看你眼里的我好|夂?慢慢被放逐/ 放心去追逐你的幸福 别管我愿不愿/ 孤不孤独 都别在乎……
汽车的CD仓里,也正传出项南的歌声。
请记得你要比我幸福 才值得我对自己残酷/ 我默默的倒数 最后再把你看清楚/ 看你眼里的我好|夂?慢慢被放逐……
他们已经在山上看过日落。
他们打算继续留在山上迎接日出。
两个人,项南和童欢,都没有睡意。即使他们明白,为了明天的婚礼他们应该回去好好休息。但是两个人实在不想动,只想就这么窝在汽车内,在这狭小拥挤的空间里,彼此依偎。
山上的夜晚还是有些冷。
树影阑珊,人亦阑珊。
童欢坐得累了,干脆半躺在项南的怀里,用力地吸取他身上的温暖。“南,如果一辈子都可以这样平静下去,也很不错,是不是?”
项南神情依旧淡漠,抬起手轻抚着童欢的长发,没有回答。
童欢并不计较。
两个人又是一阵缄默。
没人去计算过了多久。童欢才又开口,声音轻飘而幽长。“南,你真的爱上安晓竺了吗?真的爱上了吗?为什么爱?是不是被安晓竺的快乐和阳光闪了眼?”
项南依旧没有回答。
只留童欢一个人仿佛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你说……人怎么总这么傻呢,总会选了海市蜃楼去爱。南,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去爱一个人吗?是深深地去爱,爱上了就一辈子也忘不掉的那种?”童欢抬了眼睛望向沉思般的项南,伸出一只手在他胸口戳了几下,直到项南又把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喂!这是个必答题,快点儿回答。”
项南凝视着童欢,嘴角些翘起些。“会,上次你不是说要相信爱吗,信比不信更快乐。”
童欢收紧嘴角的笑,不想被项南识破了心思。
任凭四周围只剩下空气的流动。
她重新将手机打开,冷蓝的背景灯光刺疼了童欢的双眼。
3点48分,离天亮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有手机短信进来,是安晓竺凌晨发来的:“童欢,你在哪?今晚还回来吗?”
看完,直接按下删除键,不想回复。
闭起眼睛,假寐。
再度睁开眼,又是被短信吵醒。还是安晓竺,5点多发来的:“童欢,你快回来。我等你!”
依旧没有回复。
童欢打开车门,跳下车,顺手把手机扔在车座上。
“没想到我们还是错过了日出。”童欢望着已然明亮的天际,喃喃自语。回过头,童欢看向也跟着下了车,正活动筋骨的项南。“为什么不叫我?”
“你累了。”项南回答得理所当然。
开了口,却终是没再吐出一句话。童欢只是凝望着远方那轮高高挂起的骄阳,内心里闪过万般思绪,自己真的累了吗?
忽地,童欢象颗弹跳球似的跃起来,向着朝阳,使劲地打着招呼。
好半天,才笑孜孜地偏过头。“南,你错了,童欢啊